「鄧傲,老二的話沒有說錯,你的確誤會了夫人!為你現在這樣的態度和惡劣的言語,向夫人道歉,並保證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冷憂寒的話比起唐拓之前的語氣可要冷硬嚴肅的多了。舒殘顎
輕而易舉就能听出其中沒有轉圜的余地。
這讓鄧傲的臉色當場就變得很難看。
忍不住用懷疑的眼神看向冷憂寒,幾乎差點月兌口而出︰大師兄你到底站哪邊啊漩!
可看到冷憂寒的臉色實在很難看後,他還是克制住了暴走的怒火,只是即便如此,那冷冷地盯著古悠然的目光還是有種要殺人的沖動感。
古悠然可不害怕,同樣狠狠地回瞪了過去,然後才沖著冷憂寒道,「算了,這次的事情既然是大公子開了口,我就當沒听見好了!不過再有下次可別指望我有這麼好說話!」
說完,古悠然就揮了揮袖子,「無雙,傾城,文生,我們走!鋮」
「是,夫人!」
無雙傾城是半點猶豫都沒有的就應了聲‘是’,陸文生則遲疑了下才問了一句,「夫人,我們去哪里?」
「去沈烈那!」古悠然想也沒想就回了一句。
然後就往往外走去了。
「夫人,等等!」
冷憂寒暗暗嘆了口氣,雖然很不想卻還是不得不喊住她。
古悠然停住腳步,微微側身,「怎麼?大公子忘記了答應我什麼?」
冷憂寒自然明白她指的是她有行動的自由的事情。
「夫人誤會了!夫人這麼出去,人手太單薄了,萬一再遇上那一天的——」
冷憂寒的話還沒說完,古悠然就不客氣地嗤笑了一聲便打斷了他的話,「那又怎麼樣?真要遇上了,算我倒霉!」
「反正府里的幾位公子們的大駕,本夫人是不敢勞動了!我好心請人吃飯,夸獎了大公子一句,都能惹來這麼大罪孽和罵名,哪里還敢請動幾位公子保護?」
「當——不——起——」
古悠然尤其清晰的最後吐出那三個字,毫不意外地看到鄧傲歐明磊他們三人的眼神再度變冷,臉色變青的樣子。
冷憂寒此時也覺得有點頭疼了。
唐拓看到鄧傲恨不得再度要沖上去的架勢,趕緊先一步擋道了鄧傲的面前,強自在臉上浮現出一個笑容,「夫人,我唐拓說句公正的話,這事也不能全怪老三,你自己怕是不知道你自己說的話是多麼有問題吧!」
「唐拓,你少給我來這一套!我說話有問題?我說話有什麼問題?難道我說的不是人話?」
古悠然美眸冷瞪一眼,毫不客氣地就斥了唐拓一聲。
她可沒忘記,這個瘋狗一樣的鄧傲沒來之前,最惹她生氣的人就是同樣听不懂話意的唐拓了!
所以,在古悠然的概念里,神府這幾個公子都是神經兮兮的各種癥候群者!
所以五十步笑百步,唐拓有什麼資格跳出來給鄧傲說所謂的‘公正的話’?
「夫人!」
冷憂寒這一次加重了語氣又叫了古悠然一聲。
古悠然看了過去,發現他的眼眸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復雜光芒,幾分欲言又止的請求,又有幾分時光流逝加諸給他的滄桑茫然,還有幾分辨識不清地另類眼神。
交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很別樣,很復雜,讓她看了有些忍不住陷進去,想要探尋下他的心里到底藏了些什麼故事的感覺。
一時間,之前心頭慪氣般的沖動,和想要挾怒拂袖離開的腳步,都不由自主的在這一刻停頓住了。
似乎就看在他這一聲‘夫人’,這一個眼神的無言的哀求的份上,她就可以完全忘記和不計較之前鄧傲的種種得罪。
這種從頭到腳,從外到內的徹底心氣被平和下來的感覺,絕對不是她的錯覺。
光從額頭那塊被做成了額飾的紅翡的溫度完全降下來這一點,就可以證明,她眉間的那簇火焰起碼是徹底熄滅安靜下來了。
不然的話,紅翡不可能得到冷卻降溫。
心里的氣和火都沒了,似乎出門也就變得沒那麼必要了。
「算了!大公子你領他們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中午飯就請恕我不招待了!你們師兄弟一起吃吧!」
「多謝夫人!」
冷憂寒聞言,躬身沖著古悠然行了個禮。
然後就抬腳緩慢地朝門外走去。
這下,唐拓和鄧傲他們更加不敢吱聲了,因為之前夫人和大師兄看似平靜的對視,其實已經表現出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大師兄向夫人低了頭。
所以夫人才停住了腳,表示自己不出去了,但是也不想和他們一起吃飯了。
如此,大師兄還用一個躬身之禮作為告退的禮節,他們哪里還敢多言?
難道他們區區的一點面子還超得過大師兄不成?
即便再不情願,鄧傲和歐明磊他們,也還是沖著古悠然微微躬了躬身後,才趕緊轉身隨著冷憂寒的腳步,走了出去。
唐拓落在最後,魏岑卻一步也不曾動,還站在原地。
唐拓一腳跨出門了,才發現身後魏岑沒跟上來,連忙轉身,輕喊了一聲,「小四!」
魏岑卻擺了擺手,「你們去吧,我陪悠然吃飯!」
這一句,把已經走出了門的冷憂寒他們的腳步也說的停頓了一下。
不過也就頂多半秒功夫,冷憂寒就只當沒听見的又抬腳繼續離開了。
鄧傲和歐明磊以及倪明澤他們則滿臉的不解和震驚地回身看了過來,看到的卻是看都沒看他們方向一眼的魏岑,以及同樣不看他們一眼的古悠然飄逸秀美的側影。
唐拓無奈地跺了跺腳,知道魏岑這家伙是死心塌地的要跟著古悠然一條道走到黑了。
古悠然都說了讓他們師兄弟都離開,他卻獨獨還要留下,明顯已經說明了他以後不再是他們師兄弟中的一員了。
這個魏小四,怎麼就那麼死心眼呢?
罷了罷了!
左右都是他們兩人的事情,他這個外人閑操這個心做什麼?
反正大師兄都已經同意和默認了魏小四以後就是古悠然的人的這事實了!
唐拓終究也只能瞪了那不爭氣的家伙一眼後,重重地拂袖大步跨了出去。
「二師兄?」
歐明磊連忙拉住他一只衣袖,低聲地叫了一聲,眼眸里全是問號。
顯然是想問這是什麼狀況,魏岑師兄為什麼要留下?
但是唐拓此刻哪里還有心情去解釋?
再說這事他來說也不合適,他都覺得沒臉去和這幾個師弟說,只得臉一沉,語氣冷硬難听地道,「別問我!以後你們問魏小四自己去!還不走?」
歐明磊沒想到二師兄會這麼給了一個大冷釘子,不由臉色也一陣白一陣紅的。
眼看著唐拓甩開了他抓著的衣袖又大步往前走了。
他們三人縱然心里再是充滿了氣怒和疑問,此刻也只能抬腳跟著離開了。
如此一來,就變成了鄧傲和倪明澤他們落在了最後。
兩人忍不住傳音入密了起來。
「不對啊,三師哥,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怎麼大師兄二師兄和四師兄他們的行為都那麼的異常?全像是吃了火藥似的!」
鄧傲也不是笨蛋,此刻哪里還感覺不到?
當即也眉頭深鎖,一邊走一邊回應,「我看關鍵點還是在那毒婦的身上,她肯定是使了什麼妖術,否則的話,大師兄那樣的人怎麼會這般冷厲嚴肅的對我們?」
「還有老二,他那人性子一向冷歸冷,對我們師兄弟卻少有剛剛這麼說話的!你也看到了,竟是半點面子都不曾給老五留!」
「三師哥,那我們怎麼辦?」
倪明澤也有些慌了。
因為這樣的情況,在他們來之前,從來不曾想到過。
在他們看來,夫人古悠兒就算有點心計,有點手段,但是要和他們師兄弟中一個斗都也頂多就是勢均力敵,又怎麼可能斗得過他們所有的人?
尤其是大師兄!
可以剛才的情況來看的話,傻子都看得出來,處于退讓和弱勢位置的人是大師兄。
這太詭異了!
簡直比師傅現在重新復活出現在他們面前還要令他們驚訝了!
「先離開這里,一會兒關照一下老五,吃飯的時候,我們三人探探大師兄和老二的話題再說!」
鄧傲此刻也徹底冷靜下來了。
若單單只是被自家大師兄訓一頓也就是訓一頓,不算什麼,畢竟他是大師兄,世俗家庭里還講究個長兄如父呢!
何況神府這樣規矩森嚴的地方!
可若是大師兄二師兄包括四師弟在內的三人,都已經被妖女古悠兒控制了的話,就完全是兩回事了!
因此,一時半會,他們誰也不敢稍稍放松須臾。
倪明澤哪里會听不懂的?
頓時就點頭贊同,「好的,三師兄,明澤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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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人都走光了,這邊古悠然才沒好氣地看向魏岑,「你怎麼不走啊?」
魏岑卻笑著走了過來,「你叫他們師兄弟一起去吃飯,我都已經被逐出門牆了,自然驅趕的對象中不包括我咯!我自然是要留下來陪你吃飯的!」
「去!誰要你陪!你也給我走!」古悠然罵了一句。
魏岑卻嬉皮笑臉的完全不放在心上,「好啦好啦!還生氣啊?大公子之前不都無言請求了嗎?你呀,也就見好就收了吧!」
「這麼些年了,我可從來沒見過大公子在什麼事情上對人妥協過!」
魏岑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很真實的贊嘆和感慨,可隨後他又容色一整,嚴肅了起來,「悠然你呢也不說我要說你,這次的事情委實也真是有點太不依不饒了!」
「鄧傲說出那麼多無禮的話,固然有他惡毒可惡的地方,但是你想想,你說的那些話站在他們的立場來听的話,可不是就是有挑撥離間的嫌疑的?」
古悠然此時仔細想了想,也意識到了似乎的確有那麼點不妥。
但是嘴巴上她是絕對不肯服軟認錯的,聞言頓時眼眸一瞪,「魏岑,你這家伙,你是在指責和教訓我嗎?」
「哎喲!我的姑女乃女乃,我敢嗎?我這會兒還處在隨時隨地會被你拋棄的可憐命運中呢!我還敢教訓你?」
說著,魏岑一臉都是無辜和可憐無比的樣子。
看得古悠然又是好氣卻又更多放松的好笑了起來。
「行了行了!又裝無辜裝上了,你以為你還是十五六歲的可愛少年啊!真是不害臊!」
「你笑了?太好了!這是不是說明你不生氣了?」
「誰說的?」
「自然是我看出來的,我就知道悠然可不是那種小氣吧啦的女子的!」
「去一邊,少灌**湯!別以為那麼說,我就真的會原諒你那個狗屁的三師兄鄧傲!」
「悠然這你可冤枉我了,我可不是為了鄧傲求情來著,我是想要你不生氣開心來著!」
「真的?你有這麼好?」
古悠然懷疑地覷他。
魏岑連忙挺起胸膛,想要發誓保證一般的,卻冷不防不小心的繃到了傷口,連忙哎喲一聲地捂住胸口,彎下了腰。
古悠然見狀,趕忙上了前扶住他,緊張地問,「喂,魏岑,你沒事吧!」
「沒,沒事!悠然,我發誓我對你的心——」
「行了,我信你了,別說了!來,趕緊給我坐下!」
古悠然不等他說完,就半扶半架著他來到桌邊重新坐了下來,然後就自然而然的掀開他的衣襟,看向里面的纏繞著繃帶的傷口的地方。
沒看到有血跡滲出來,才舒了一口氣地教訓起了他,「還好,總算沒真的把傷口崩開來,不然的話,可是又要晚好幾天才能長好了!」
「我說你也不是個小孩了,怎麼就那麼不讓人省心啊!知道自己身上有傷,還不悠著點?」
「對不起,悠然!」
「你哪是對不起我啊,你是對不起你自己的身體!以後給我長點心眼!」
「噯!我都听你的!」
魏岑這會兒當真是听話的如同一個挨訓的孩子一樣,古悠然說什麼他都點頭,臉上還一臉享受和感動的樣子。
似乎是能被她罵都是一種幸福,看的古悠然忍不住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的同時,也有些拿這家伙的厚臉皮和會纏人沒辦法了
嘆了一大口氣後,不得不無奈的決定,若是真的甩不掉了,就干脆收了算了!
好歹也是個美男子!
「無雙,傾城,去讓人備飯吧!」
「等等,悠然,會備我的飯的吧?」魏岑坐在椅子上,仰起頭可憐兮兮地看向站在他身邊的古悠然。
古悠然沒好氣地嗔罵了他一句,「你說呢?或者你想去和你的師兄師弟們吃飯也行啊!現在去還來得及!」
「當然不!我自然是要和我的悠然吃的!」
「那你還廢話!」
「好,好,我不說了!無雙,傾城,我今天還要吃那個女敕鹿肉,你們可別忘記了叫廚房給我們做!」
「好,四公子放心,奴婢們這就去讓人備!」傾城和無雙同時掩嘴偷笑了下後,雙雙福了福身子,走了出去。
古悠然忍不住給了他腦袋瓜子上一個小爆栗子,「還吃鹿肉!你這傷口還沒長好,鹿肉活血,吃多了更加長不好!一會兒給我少吃兩塊!」
「嗯,知道了!我就吃兩塊,我保證!」魏岑連忙點頭保證著說著。
古悠然是真挑不出他的毛病了,唯有無奈地搖了搖頭,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剛坐下,陸文生已經代替無雙和傾城的執著茶壺走了過來,給古悠然倒了一杯香茗,卻沒給魏岑倒,反而給了他一杯白開水,溫和地解釋了一句,「四公子身上有傷,茶多傷身!」
「多謝了,陸管家!」
魏岑此刻也算是知道這陸文生是真正成了古悠然的心月復管家了,因此,他這個當她男人的人也不得不多給一些尊重。
不然的話,估計古悠然這個女人肯定能轉臉就給他臉色看了。
「四公子客氣了!應該的!」
「好了好了,都是自己人就不要這麼謝來謝去了!」古悠然顯然是有些看不慣他們之間這般有些虛偽的客套,忍不住揮手有些不耐煩地打斷。
然後就倏地轉了個話題就問陸文生,「文生,你跟我說真話,我說話真的很讓人听不懂嗎?」
這話一出,陸文生也忍不住眉毛微跳了兩下了。
「呃——那個,夫人——」
「呃什麼呃,有話直說就是了!」
古悠然盯著他,陸文生這下沒辦法了,躊躇了好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苦笑地道,「不習慣夫人您說話方式的人,剛開始與您說話的話,的確會很容易就理解到完全相反的方向去!」
「真的?」
古悠然還是很懷疑,明知道陸文生是她的心月復,是絕對不可能騙她的。
可她還是不敢相信,她的話說的那麼簡單又直白,怎麼還會有人理解到完全相反的方向去?
這個世界的人腦子該多麼的‘復雜’,才能‘化簡為繁’到那樣的程度啊!
古悠然搖頭無語的模樣,落到了陸文生和魏岑的眼眸里,兩人都忍不住額頭黑線兜了下來!
顯然他們都看出了,古悠然這模樣絕對不是在自我檢討,而是在怨怪听不懂她話的人了!
不由他們開始同情起了鄧傲包括自己們在內的所有的人。
要知道在鄧傲他們之前,魏岑和唐拓可也是古悠然‘直白’話語下的直接受害人啊!
光看唐拓被氣得冰冷的劍意都差點演變成了火爆劍意的樣子,就可見古悠然的言語殺傷力之高深了。
可想而知,他們絕對不會是第一批‘受害者’,而鄧傲歐明磊他們肯定也不會是最後一批。
也正因為明白了古悠然太過‘自然’‘古樸’‘直白’的說法方式,所以才會一听陸文生描述過後,就知道鄧傲赴了他們的後塵,誤會了她。
只是這種‘經驗教訓’是需要他們以後在長期的接觸中,自己慢慢發覺的,可不是他們言傳身教的幾句解釋就能明白的。
冷憂寒想必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干脆動用了他身為大師兄的威嚴,直接判了鄧傲他們有錯,把人給帶走了!
而‘罪魁禍首’的古悠然,到了這時還在懷疑究竟是不是她的問題,不得不叫魏岑和陸文生有種想要淚奔的沖動啊!
別的不多講,明天吃老三!那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