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魏岑和陸文生這次竟然雙雙同時點頭開口,讓古悠然的懷疑神色,一下子變成了幾分窘態的尷尬。舒殘顎
「呃,那今天的事情就這麼算了!不提了!」
古悠然清咳了兩聲後,還強裝出幾分安之若素的鎮定模樣,看的陸文生和魏岑都忍不住心里想笑了起來。
這個夫人(悠然)啊濉!
鄧傲都已經吃了虧到這程度了,她居然還擺出她不去計較了的樣子來了!
這情況還用得著計較嗎?
只不過這些話可不好說出口,非但不能這樣說,陸文生甚至立即就溫和微笑間,極度真誠地點頭贊同地道鈔︰
「是,夫人大量!三公子想必過陣子就知道夫人是多麼通情達理的一個人了!」
魏岑听了這話,差點沒把剛喝進嘴巴里的白開水給噴出來。
斜著眼楮看向陸文生的眼神里滿是震驚和鄙夷,好似在說︰我說陸文生,你這廝還能更無恥一點不?
陸文生自然知道他這話說的委實有點厚臉皮!
不過有什麼關系呢?
夫人愛听就行了!
再說了夫人才是他的主子,他作為心月復自然是要百分百向著夫人的。
夫人對的,他要支持贊同;夫人不對,他也要想辦法讓人認為夫人對,這就是他的職責!
是以,對于魏岑的鄙視眼神,陸文生老神在在地只當完全沒看見,甚至連臉皮都沒紅一下下。
由此可見這家伙的心理素質好到了什麼程度!
而古悠然听了這話,果然頓時就高興了起來不說,之前覺得有點自慚的窘態也減少不少,神情又變得自在自然了起來。
「嗯嗯,文生說的不錯!這次我固然是有點錯,但是更錯的畢竟還是鄧傲那家伙,有誤會可以說嘛,開口就罵人,還想我忍他?沒這個道理的是不是?行了,這事過去就算了!以後也不提了!」
「是,夫人!文生知道了!」
「夫人,廚房準備好了,現在就上菜嗎?」此時傾城和無雙也回到了房門口。
古悠然看向了身邊的魏岑,「肚子餓了沒?現在就開飯還是再等一會兒?」
「現在就吃吧!」魏岑可知道古悠然一早起來到現在還沒吃過什麼東西呢!
「那好,無雙,現在就開飯吧!哦,對了,一會兒讓人送一盤新鮮的時令水果盤去冷憂寒那里,就說我讓給的!他就懂了!」
無雙听了這話,稍稍怔了一下,就立即微笑福身,「好的,夫人,奴婢記住了!」
陸文生則趕忙低頭微笑地贊許了一聲,「夫人果然是夫人!雖然三公子對夫人不禮貌了,但是好歹大公子的面子還是要顧幾分的。」
古悠然見陸文生一下子就領會和明白了她的意思,就忍不住感嘆,他要是生到了她來的那個時代的話,絕對是當官從政的一把好手!
這領會上級意圖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好啊!
「悠然,有了陸文生,你就算是要去打江山,也能成功一半了!」
魏岑也不是笨蛋,如何能看不到陸文生的價值?
此時也不吝贊嘆了一句。
「四公子謬贊了!文生哪里當得上四公子這樣的評價!」
古悠然頓時大笑了兩聲,「你自然當得的,所以說,我這個人運氣還是不錯的!」
他們自然都听懂了古悠然是指當日收服陸文生時發生的那件事情了,可說若不是那日的差點要殺他的決定,也不會有今日的主僕之緣。
陸文生既然已經死心塌地的要為古悠然賣命了,這會兒再被提起過去,當然也不存在什麼尷尬不尷尬的問題。
飯菜不多時就一樣一樣的送了上來。
吃飯途中,魏岑倒是做足了一個好情人好男人的姿態,不時的給古悠然夾菜,而古悠然骨子里雖然強勢,但是畢竟還是個女人,能被男人照顧和體貼著,總還是開心的。
反正也決定要了他了,對他的刻意的討好和親近也不再排斥和拉遠距離了。
也都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這模樣可把魏岑給喜得不清,不明白為什麼突然間古悠然就對他完全不戒備不疏離了,但是不明白沒關系,完全不妨礙他內心歡喜就好了。
「行了,別都顧著我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也吃吧!以後我們也算是榮辱與共了!你的心思我懂了,只是我的心思你未必全懂,只望以後你不後悔就行了!」
古悠然說著,就按住他還想要夾菜給他的右手,然後她自己的筷子夾了一塊魏岑特意說想吃的鹿肉到他碗里,語聲輕聲柔和。
這是魏岑少听得到的溫柔,尤其是這次從地陵里出來之後,他就幾乎再不曾見到過古悠然這般看著他的柔和婉約的眼神。
一時間激動的簡直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
當即就放開了手中的筷子,反手握住古悠然覆在他手背上的手,「悠然,你說真的?你,你接受我了?」
「你別急著這麼高興,以後你就會知道,這樣未必就會幸福,真要如冷憂寒所說的那樣,以後才感覺不值了的話,可是沒有後悔藥可吃的。」
「不會的,悠然,我想通了,從前我是偏了方向,壓根就沒想明白人生應該追求些什麼,得到些什麼,現在我已經徹底明白了我要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和未來,我想和你在一起!」
魏岑的語調激動,眼神清澈且真誠,那些驚喜都是半分不做假的袒露,讓古悠然看著完全沒法把那夜模上了她的床,陰沉陰鷙的男人和他聯系到一起。
看來他是真的變了!
只是她自己呢?
驀然間,古悠然覺得有些對不住他。
「魏岑,我——」
「悠然,別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別急著說好嗎?我們還有的是時間!」
古悠然看著他無言地請求的眼神,終是沒忍心說出更多現在是假設,但是未來一定會成為現實的傷他心的話。
只是用另一只手也覆了過來,看著他點了點頭,「嗯!好!」
「謝謝你,悠然!」
古悠然清楚地看到他說出這五個字後,明亮的眼眸里泛起了淡淡地感動地濕潤。
然後就見他松開她的手,張開雙臂把她擁進了懷里,「悠然,真的像做夢一樣!我沒想過有一天還可以這麼沒心理負擔,正大光明的擁著你!其實能有這一刻,這一天,我已經很滿足了!你信嗎?」
若是過去,她肯定會說不信,可此刻,她是信的!
遲疑了一下,終究把手也伸到了他的後背,雙手環繞住他的腰肢,「我信!」
「悠然,我要謝謝你的勇敢!和你比起來,我為你做的太少,不過你放心,以後我發誓,我再不會讓你擋在我的面前,縱然能力有限,我也要竭盡所能的保護你!」
不得不說,听到這些,古悠然的心也柔了、軟了,更亂了!
說到底,她也是個沒戀愛過的女人。
對于愛情,相信沒有女孩子會不向往,會不想要。
魏岑這個人,摒棄掉他最早留給她的壞印象之外,自從離開了神府,出來了後的他對她,委實是相當的包容和退讓。
雖然這貨偶爾二起來,讓她忍不住有海扁他的沖動,可骨子里對她終究與冷憂寒他們那些人待她是不同的。
或者說,他是唯一一個對她沒有欲除之而後快的心的人。
這固然是因為他從前和古悠兒有私情,可更多的還是因為他現在看她的眼神里,那種可以稱之為‘情愫’的東西。
罷了!
反正現在她也沒有其他中意和愛慕的人,看在他如此真情意切的份上,她何不也認真地嘗試一次呢?
若是最後實在愛不了,起碼內心深處也不會對他如此愧疚不安。
做了決定後,古悠然的心里也輕松了不少,像是一個大的包袱終于被放下了。
聞言,稍稍收緊了玉臂,「好!我就給你一次當好我男人的機會!不過要是——」
「沒有不過,我一定會做好的,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生怕古悠然說出什麼他恐懼和不愛听的話來,魏岑連忙截斷了她的假設。
古悠然素手拍了拍他的背,「好吧!既然你這麼有信心,我也會努力的,努力的給予你同樣的心情!」
「真的?」
魏岑連忙握住她的雙肩,微微推開些她的身子,看向她的眼眸。
確認了古悠然眼眸里同樣的認真和柔和後,這貨頓時咧開嘴巴就笑了,那有些傻乎乎笑,看得古悠然的心也暖洋洋了起來。
忍不住點了點他的鼻子,皺了皺眉頭,「別急著那麼高興,我可不要一個病怏怏的男人,你呀,趕緊把身體養回來,不然遇到危險的時候,別說擋我面前了,我還要分神來保護你,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莫不是真要當唐拓口中的小白臉,小男人?」
一听‘小白臉’‘小男人’的字樣,魏岑的俊臉頓時就不干了,「唐拓那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悠然,你放心!我保證最快時間內把傷養好!」
「嗯,那就好!繼續吃飯吧,菜都涼了!」
「你也吃!」
「這個我不要吃,你吃……」
「那這個呢?喜歡吃嗎?不喜歡啊,那這個……好,這個給你!」
「……」
你顧我,我顧你,說開了的兩人,不說立即濃情蜜意,如膠似漆,起碼相處有那麼點情侶的樣勢了!
而作為在場親眼見證了兩人捅破窗戶紙的無雙傾城陸文生他們三人,眼眸里也都浸滿了溫暖的笑意。
尤其是傾城和無雙,究竟還是小女孩,看到那樣你儂我儂的表白,面容羞得通紅的同時,眼眸里還是晶晶亮的寫滿了羨慕和感動的。
真好!
四公子和夫人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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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古悠然一行人的動態就完全可以用乏善可陳四個字來形容了。
因為與冷憂寒達成了暗中協議的關系,魏岑已經被認定了是古悠然的男人的這個事實了,自然那原本要把他遣回神府的決意就不了了之了。
魏岑既然都不被罰回去了,名以上和他犯同樣‘保護不力’錯誤的唐拓,也就同樣可以幸免的被留下了!
可如此一來的話,他們這個隊伍的人數就未免實在太多了。
古悠然是死活不肯帶著這麼多的男人上路的,尤其還都是年輕的禍水級男人。
于是一邊借著魏岑的傷勢還需要幾天功夫療養為理由,一邊讓冷憂寒想辦法弄走一些人。
而她自己每天就留在自己的小院里,和魏岑‘培養感情’。
自然了,這中途的時間里,沈烈是每天必然要來拜訪一番的。
礙于和古悠然的關系終于有了突破性地進展的關系,魏岑就算看到沈烈來覺得不舒服和礙眼,但是還是克制住了醋桶打翻的行為。
想著畢竟悠然都給了他機會了,而且她和這個沈烈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關系屬于很正常的來往,他要是非要小氣的去糾結的話,反而顯得他太沒胸懷了。
因此,他非但不能給沈烈臉色看,還要表現出更多的‘當家男人’的大度大氣來!
于是,每天也必然要來報道一番的唐拓,就很不可思議地看到魏小四這個家伙,竟然能和對他恨不得殺之後快的沈烈,對面而坐的,不帶一絲煙火氣的品著香茗。
…………
這簡直和如同看到牛飛上了天一樣的令人錯愕和驚訝!
不由頓時把視線轉向了在一邊吃著水果,一邊听無雙給她念著故事話本的逍遙女人——古悠然。
想著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就幾天以前,沈烈看到魏岑還恨不得沖上去宰了他給他妹妹報仇的架勢,這會兒居然能和他對桌喝茶,且桌子上還擺著棋盤。
雖然如今不在下,但是從棋局的走勢來看,之前已經殺了一通了。
詭異啊!
「咳咳——」唐拓清了清嗓門,干咳了兩聲,想要吸引下在場人的注意。
卻悲哀的發現,古悠然依舊閑適的半躺著吹著涼風,吃著水果,听著念書。
而沈烈和魏岑則互相如老僧入定般的各自看著他們手中的茶盞,竟是沒有一人分神多看他一眼。
搞得他完全像個多余。
事實上,他也是不請自來,真真也的確是個多余。
可沒辦法啊,你以為他想來啊,大師兄那人自然是不能指望他天天來熱絡的。
魏小四現在更是完全成了他們師兄弟眼中的‘叛徒’了。
而老三鄧傲那天甫一來就把古悠然給得罪狠到了,到現在這麼幾天過去了,古悠然都沒說過要再見他。
自然鄧傲心氣也不平著呢,每天天一亮就出去城外練功去了,一副也不打算再度來請安低頭的架勢。
好一個眼不見為淨!
老五小六也就同樣不用提了,嘴上不說,心里對古悠然肯定也是滿月復的不滿,指望他們來做那牽線搭橋的緩和型人手,也不太現實。
最後,弄來弄去,也只有他勉強還算是兩邊都能說幾句話的。
因此唐拓也就不得不在冷憂寒的目光注視下,硬著頭皮天天到古悠然這里來坐那麼一兩個時辰了。
可總也不能真的來干坐著不是?
再沒有一個何時動身啟程的確切日子的話,唐拓懷疑他真的要被大師兄冷凝的眼神給分尸了!
因此,今天無論如何得有點什麼成果出來!
「咳——咳咳——」
「唐拓,我說你這是嗓子癢,還是風寒所以咳嗽了?要是後者的話,趕緊回去,可別傳染了我們這些健康的人!」
古悠然終于睜開了眼皮,沒好氣地橫了一眼過來。
差點沒把唐拓氣得又從凳子上跳起來。
但是一想到他今天的目的,又不得不趕緊壓下心中的氣,愣是在臉上堆出一個有些牽強的笑容︰
「夫人,這都住了又有五天了,你不是要周游天下的嗎?眼看再下去天可就越來越涼了!」
「我們這一路的方向可是在往北的,越北越冷,你看我們是不是該早一點啟程啊?」
「怎麼?等不及了?是你等不及還是誰等不及啊!」
古悠然抬眼看他。
「呃,那倒不是,就是問問夫人你的打算而已!」
唐拓連忙答著。
心想能不急嗎?誰的時間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都珍貴的好不好?
不說別人了,就說他,自從住進了這個鴻運樓客棧之後,這都多少天了?連個稍微寬敞一點的能讓他練劍的地方都沒有,更別說他們可都各自手上有不少的事情要做的。
現在可都是‘不務正業’的扔在了一邊,到這里來做陪著的。
為的是什麼啊?
還不是最好盡快的讓古悠然趕緊把這個所謂的‘周游天下’快點周游完,或者最好就是說服她自己放棄的回去神府,安穩的待著,那他們也好放心的繼續做他們自己的事情去!
不過現在看來,後者是別指望了。
只能期望前者了。
可她這總窩在這不挪窩了,可不是什麼好現象啊!
「既然不是等不及,那就再待幾天吧,等魏岑的傷徹底完全好了之後再動身都不遲!」
「啊?」唐拓暗自叫苦不迭,不是吧?
還要等魏小四的傷徹底好?
那還得等多少日子啊?魏小四受得可是內傷,雖然有上好的藥方吃著,可這畢竟需要一段日子的將養才能完全好的,這——
連忙把眼神看向一邊的魏岑。
魏岑原本想裝沒看到的,但是一想到他們在這里住了的確不算短了,加上他自己也是神府的一員,都非常清楚大師兄他們各自手上的事情有多少。
的確不能總在這里耗著。
便干脆放下茶盞,起身走到了古悠然的身邊,無雙立即停止了念書,從一邊的凳子上起身,識趣的把位置讓給了魏岑。
「悠然,其實我外傷都好的差不多了,內傷也養好了五六成了,剩下的無非也就是不要動氣,緩些日子也就自然恢復了!這里也住的委實有些膩歪了,不如我們明後天就啟程離開吧,你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