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一只羊是趕,一群羊也是趕!
而這會兒,終于回過神來的陸文生傻眼了,「什麼?夫,夫人,您,您沒開玩笑吧!」
「是不是高興瘋了啊?想也是啊,要是換了我是你,這把年紀了,還能娶上這麼一個年輕漂亮的絕色大美女,我也會興奮的手足無措,言語結巴了!」
古悠然顯然很有點自以為是想著。舒
陸文生卻額頭黑線都浮起來了,若非眼前這位是他的主子的話,他估計早就不客氣地反駁過去了彗。
不過便是這樣,他還是沒忍住,打斷了古悠然的興奮和太過想當然的想法,「夫人,我拒絕!」
「嗯嗯,啊?你說什麼?」
「夫人,我拒絕!粟」
「我——為什麼?給我個理由?你是覺得無雙不夠漂亮,還是認為她身份低微配不上你堂堂大管家啊?」
「夫人,不是這樣的!」
陸文生見古悠然如同被炸刺了的貓一樣,頓時也苦笑了起來。
「不是這樣那是怎樣?給我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夫人,無雙姑娘是您房里的人,怎麼能下嫁給我呢?」
「咦?文生,你這話說的有點搞笑了,我房里的人,怎麼就嫁不了你了?你都知道是我房里的人,就更該明白我當無雙可從來沒當丫鬟過,現在我覺得你人穩重踏實,好心把無雙嫁給你,你居然還拒絕?」
「夫人,哎,您沒明白屬下的意思!」
「那你就說明白點,好讓我懂!」
「夫人,這,這您房里的丫鬟,自然是以後也是要服侍主子的,哪能——」
陸文生說的遲遲疑疑的,顧希聲和魏岑頓時就听懂了。
彼此面面相覷了一眼。
無雙的臉也一紅,顯然也听懂了潛台詞。
獨獨就古悠然沒反應過來,「廢話,無雙是我房里的人,就算嫁給了你,以後還是我的人啊,這和服侍不服侍我有什麼相干?怎麼你還預備娶了無雙後,不讓她到我身邊服侍了啊!」
「呃,夫人,不是,這個——您是真不懂還是故意看屬下的笑話啊!」
「啥?」
「咳咳,悠然,陸管家的意思是一般你的貼身丫鬟以後都是作為通房丫鬟做準備的!」
魏岑真是對古悠然的遲鈍看不下去了,干咳了兩聲後,忍不住出聲解釋了起來。
不過也沒有說的太多,點出癥結後,就低頭又裝老實去了。
古悠然這下可明白了,當即就看向陸文生,「好你個陸文生,我還道你老實呢,原來腦子里也沒想什麼好事啊!怎麼,你這是變著法子在嫌棄無雙嗎?」
「夫人,文生不敢!」
陸文生苦笑著說著便要下跪。
被古悠然攔住了,「且慢跪下,你給我站直了!」
「是,夫人!」
「文生,神侯已經故去了,這神府便是我當家做主,這點大公子都不反對,你也是知道的吧!」
「當然,夫人是府里府外最大的主子!」
「那好,既然我就是主子了,為什麼我還要把我的丫鬟去給我的男人去暖床?」
「呃——」
陸文生又一次被夫人古悠然大膽且出位的話,給驚得瞠目結舌,啞口無言了。
魏岑和顧希聲已經雙雙用手扶額,都別過頭去,假裝沒听到自家這小女人在說的這些話了。
無雙紅腫的眼楮,卻晶晶亮的注視著自家夫人這般直接且犀利的反問。
從前她覺得夫人從地陵出來後,真的不像一個大家閨秀的賢良女子,說點的話簡直比最不要臉的女人說的還要大膽。
可現在,她猛然覺得,夫人這樣的才是真性情。
雖然話有點糙,但是卻是再實際不過的事情。
並沒有假模假式的說些光是看著好看好听的話,總之一句話就是︰現在听夫人講話真的很過癮!
「岑,顧郎,你們都別過頭去做什麼?我問你們,現在陸文生說擔心無雙以後是要給你們做通房丫鬟的,因此不想娶,你們有什麼想法?是不是真的想要無雙給暖暖\床?」
「悠然,你就別說笑了!我光一個你,我都只怕討好不來,哪里還會有心思多看別的女人一眼,再說了無雙是你的貼身丫頭,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說我要是有這想法不是比兔子都不如了嗎?」
魏岑這輕松調侃的抱怨之語,惹的古悠然都笑出了聲。
這家伙!
「反正我是不要的,至于顧希聲要不要我就不知道了!」
顧希聲听這廝臉皮真厚,標榜完自己後,還想把他坑進一個溝里去,頓時黑亮的雙眸就瞟了一眼。
神情淡定無比地道,「我有沒有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娘子你明白,我只能對你一個人有行動力就夠了!」
‘撲哧——’
古悠然差點笑噴了。
果然是絕頂大殺器!
是啊,別人不知道她還能不清楚嗎?顧希聲這輩子可算是只能栽她一人身上了,他那情毒合歡可真是好東西,比什麼發誓忠于一人之類的話語有用多了。
「悠然,顧希聲這話是什麼意思?」
「咳咳,沒什麼!」古悠然干笑了兩聲,轉而就對陸文生道,「行了,你可是听見了的吧,為了讓你放心,我讓魏岑和顧郎都給你做了保證,現在還有沒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夫人,那無雙她——」
「看你那沒自信的樣子!你當夫人我真的閑著沒事干,剛睡醒就給你來保媒啊!要不是無雙這丫頭跪著來求,說是喜歡中意你很久了,我才不舍得把這麼如花似玉的丫鬟嫁給你呢!」
「怎麼樣,這下還有什麼話說?」
陸文生听到古悠然這麼說,頓時驚訝非常地就看向了一旁的無雙,見她如雪的嬌顏在燭火的跳躍映照下,羞紅了一片。
頓時就明白了夫人說的都是真的。
這竟真是無雙求來的!
只是,他,他怎麼不知道他自己有什麼地方好的值得無雙求著夫人要嫁給他?
可他也明白一回事,那就是夫人如今是樂見其成的。
不管怎麼說,對他來講,夫人把最寵愛的貼身丫鬟許配給他,就是一種看重和信任。
再者說,無雙也委實不是什麼殘次品,畢竟能被選拔去伺候夫人的,那肯定都是萬里挑一的。
現在這麼一個絕美的丫鬟便宜他這個老男人,他要是還繼續唧唧歪歪不清的話,可真是不識好歹了。
頓時,陸文生馬上就撩袍跪了下來,「多謝夫人!」
無雙也是個機靈的,一見此情,也趕忙碎步到陸文生身邊,也挨著他跪了下去,「多謝夫人和兩位主子的恩典!」
「得,果真是養了女兒是人家的,顧郎,你們看看,這會兒還沒拜堂呢,就已經向著她自家相公了!」
古悠然指著地上的這一雙璧人笑著調侃。
顧希聲和魏岑也微笑的注視著,「這樣好啊,夫唱婦隨嘛!」
「悠然,看的我都嫉妒了,怎辦?」魏岑一臉郁卒地看向古悠然,耍寶般地道。
「那還不容易,等回頭什麼時候咱們大家都安定下來了,辦個集體婚禮就是了,一定滿足你做一回新郎的癮,只不過不能宣諸于世,讓外人知道了就是!」
「集體婚禮?什麼叫集體婚禮?」
這話听得顧希聲都忍不住意動了。
「就是大家並排並一起舉辦婚禮啊!」
「娘子的意思是同時拜堂?」
「嗯,你要是這麼理解也是行的。」古悠然聞言點了點頭。
「哎呀,那敢情好!集體婚禮好!不錯!那等哪天我們都安定下來了,悠然你可不許反悔!」魏岑的腦子里已經在想象他自己穿上新郎袍的畫面了。
似乎眼前就是已經是婚禮現場了,但見他微微陶醉後就猛地補充了一句,「先說好,悠然,到時拜天地時,我可是要站在你的右邊的,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先入門的,顧希聲你可不許和我搶!」
顧希聲很淡定很風度的什麼都沒講。
古悠然卻听得臉一黑,沒好氣的伸手就捏了他的腰一下,「行了,這會兒做什麼夢啊!還先來後到,你以為是買東西啊,買東西還有插隊的呢!一邊呆著去!」
說完,就伸手扶向還跪在地上的無雙和陸文生,「文生,無雙,都起來吧,今天就暫時先給你們把名分定下,回頭等回到了神府,或者哪怕不回神府,我再給你們找個合適的地方大肆\操\辦下!」
「多謝夫人!」
「文生,無雙以後就是你的妻子了,大事小事上能讓著點就讓著點,你是男人嘛,男人的天職就是要寵女人一些的。」
「夫人放心,夫人把無雙這麼好的姑娘下嫁給文生,文生感激都來不及,哪里會薄待了她?」
「這樣就好!現在出門在外,我也沒什麼更合適的東西送給你們做定情之禮,無雙丫頭,這個鐲子給你!別推了,戴著吧!」
「行了,時候不早了,我這也用不著人伺候了,暗乎乎也不會出門,有什麼事情明天早上再說吧!」
「是,夫人,那我們告退了!」
「去吧,現在你們也算是小兩口了,也該有點體己話去聊一聊的,對了,沈烈和納蘭公子他們都休息了吧?」
「啟稟夫人,文生上來的時候,看到兩位公子的艙房里還亮著燈呢,怕是都還沒歇下呢!」
「唔,我知道了!你們去吧!有什麼事我會再叫你們的。」
「好的,夫人!」
陸文生和無雙,兩人同時行了禮,雙雙告退了出去。
此時,端進來的那盆水都已經變涼了。
顧希聲用手試了試,搖頭,「娘子,水已經涼了,別用了吧!」
「這點水涼算什麼,我哪里有那麼嬌貴!」
說著,古悠然已經把搭在銅盆上的布巾放進了水中,搓揉了幾下,擰干後就往臉上擦了上去。
很是潦草和用力的抹了兩下,就算是洗過了,看得顧希聲和魏岑都不約而同的露出無奈和寵溺的眼神。
洗完臉後,古悠然才在桌邊緩緩坐了下來,伸手就拿過那封冷憂寒留下的書信,一邊拆一邊說,「今天雖然傾城的死令我很意外很不舒服,不過總算無雙和陸文生的好事,讓我心里又開闊些了!」
「只不過出了這事,我也沒什麼心情在杭城繼續停留了,明日起早後,岑,你就通知大家收拾東西,換條船走水路離開吧!」
「好的!我知道了!」魏岑微微地點頭,也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此時,古悠然已經抽出了里面的淡黃色宣紙,展開,抖了抖,就照著燭火看了過去。
不過看了兩行,她就抬眼看了看魏岑。
而魏岑則一臉無辜和仿佛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的,正準備拿茶杯倒水喝一般。
古悠然也沒吭聲,繼續一目十行的把手中薄薄的兩張信紙,給很快地看完了。
看完之後,原封不動的把信紙塞回信封後,就直接就著燭火,點燃了那信封的一角。
看著那黃色的火苗竄起,把整封信都包裹在了其中,一點點的燒成灰,直到最後一個角都快要燒到手了,古悠然才松開,任那煙灰都落進那還有洗臉水的銅盆里。
而至始至終,從古悠然開始拆那信時,顧希聲就刻意走開了好幾步遠,為的就是避嫌。
雖然古悠然不會防備他,可他究竟不是神府里的人,有些事情他自己是該主動些的。
而古悠然就是看重他這君子不欺暗室的風度做派。
「好了,顧郎,你不用避的那麼遠,大公子留給我的信上沒什麼隱秘的事情,只是說要回去了,與我告個辭而已!」
古悠然說著,便站了起來,主動走向他。
魏岑卻臉上剎那閃過一抹尷尬之色,「悠然,既然信也看完了,是不是該吃點東西了?要不我下去端吧!」
「不用了,我肚子真的不餓,倒是你們倆,中午沒吃多少東西吧,要是餓了,就去吃點算了!」
「那怎麼行,你不吃,我們——」
「少來,你想說我不吃你們也不吃是不是啊?別搞小孩子任性這一套,行了,你們倆下去吃吧,也別端上端下的麻煩了!自己去吃,吃完了各自回房就算!」
古悠然沒好氣地揮了揮手。
顧希聲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魏岑,然後就溫柔地沖著古悠然點頭,「娘子我還真是覺得有點餓了,這樣吧,我和魏岑就下去吃點,對了,既然大公子走了,旁邊那間空著也是空著,一會兒魏岑你也還是住到樓上來吧!」
魏岑心里早就打算這麼做了,就算顧希聲不說,他也會自動自發住到離古悠然最近的地方來的,只是現在被顧希聲這麼一說,倒反而顯得他有些預謀的樣子了。
不由暗暗瞪了一眼顧希聲,嘴上卻還道,「也好!這樣悠然你有什麼需要,招呼一聲,我也能來得更快一點!」
古悠然可沒听出他們這幾句話里都是藏了機鋒的,「左右也就是住今天一個晚上了,再說了現在都半夜了,還能有什麼事啊!不過你不怕折騰願意換到樓上來,那便換了就是!反正房間多的是,這些你們自己決定就好!」
「那我們去吃飯了!」
「去吧!」
好不容易兩人都走了,古悠然終于覺得耳根子有些清靜了。
開始忍不住想,是不是干脆別這麼四處折騰,浪跡天涯了,找個安妥的地方好好歇一陣再說?
但是她又更擔心,現在一路上層出不窮的事情這麼多,魏岑,顧希聲他們還免不了這麼你來我往的,互相不太平。
真要是安了個宅子,天天出了房門就是廳門的,那不是更加給他們創造了吃醋爭風的熱土?
到那時,豈不是越加難以清淨?
罷了,罷了,還是繼續往前行吧!
更重要的是,古悠然總有種她一旦停止流浪的腳步,就會被無窮的麻煩和危險給包圍的感覺。
這驅使得她情願一路舟車勞頓的輾轉四處,也不願意安于平淡的駐足下來。
目光注視向銅盆里還漂浮在水面上的灰燼,想起之前冷憂寒手書上那些話,視線不由自主的冷凝了幾分。
魏岑這邊,看來還是必須想辦法令他掏出真心話,等待別人的解惑,永遠沒有比秘密本身自己解開身上的疑點要來的直接而有用。
只是魏岑這貨——
古悠然有些拿捏不定,到底要不要真正意義上的拿下他!
雖然名義上,所有的人都知道魏岑是她古悠然最早背叛了丈夫,不守了婦道的證據和污點,可只有她自己清楚,重生之後,她和他再清白不過了。
魏岑怕是也察覺到了這種生疏,因此心里很不安吧。
只不過沒表現在臉上而已。
她和顧希聲自是不用說,那是真正水乳\交融過了好幾回了,便是那鄧傲,雖是被設計陷害了,也是得到過了她的身子。
那麼魏岑呢?
明明總是說著最先愛她的人,卻總得不到一親芳澤的機會,也許,再不找機會打破一下這僵局,以後她就真的很難踏出那一步了。
丫的!不想了!
越是思想上的巨人,往往就都是行動上的矮子!
她古悠然可不能做這等沒勇氣的事情。
不就是多一個男人嗎?
反正不是早就決定了要一妻多夫來著?那她還掙扎猶豫個頭啊!
卯足勁上了就是了!
反正一只羊是趕,一群羊也是趕!
等她把魏岑徹徹底底的吞下肚子,變成自己的人之後,再‘逼供’想必他也不會再有什麼反彈了。
總而言之,大公子顧慮的對,魏岑身上的秘密,一天不弄清楚,那就是巨大的隱患。
握緊了拳頭,古悠然輕聲地自我加油,「fighting!古悠然!吃了他!」
剛鼓勁完畢,門口就傳來了輕微地腳步聲,「姐姐,你在嗎?」
「在,烈嗎?進來吧,你怎麼還不睡?」
「我睡不著,特意等姐姐的!」
話落,穿著一身單薄的雪白里袍的沈烈,長發披垂著,就已經踏了進來。
古悠然一見他這模樣,先是驚艷的一愣神,然後就猛地站了起來,「哎呀,怎麼穿成這樣就跑出來了,晚上風大,也不怕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