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今晚魏岑陪你吧!
「沒事,因為不知道姐姐什麼時候醒,所以不知不覺就靠床上睡著了,剛才听到陸管家招呼人掛燈籠,我想著多半是姐姐醒了!所以急著上來看看!」
古悠然聞听這話,心里稍稍沉吟了下,反倒沒有一開始的擔憂和著急他會受涼了。舒
她也不是甫出江湖的菜鳥了,如今也明白一句話听進耳朵,要稍微回味和思考了下的,沈烈這個時候,穿成這樣出現在她面前,要說急得連外袍都沒來得及披上一件的話,顯然是假的。
畢竟距離陸文生讓人掛好燈籠都好一會兒了,連帶魏岑和顧希聲都已經下去吃飯了,而他卻正好在他們都離開後,恰到好處的就出現了在她面前彗。
要說這是屬于‘急著上來看看’的話,他未免也急的太慢條斯理了些了。
分明是找人觀察好了,確定了房間里就她一人了,他才穿成這樣跑了過來。
這麼一想,古悠然就不免在心里思忖起了沈烈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貝。
要說他想算計她之類的,還不至于有這麼嚴重,可要說他沒有自己的算盤,肯定也是不對的,起碼他會不惜也用上小心機,就必然是有所圖。
「坐吧!」
這兩字說的不輕不重,也沒有一開始的關切和擔心,听得敏感的沈烈立即意識到了不對頭。
當即就小心地覷了過去,人也遲疑著不敢過來坐下,只是惴惴地叫道,「姐姐,我——」
「坐吧!然後再來跟我說說,搞這麼一出又是為了哪般?」
「姐姐,不是,我——你听我解釋,我只是——」
沈烈的心一沉,哪還听不出,他演的這出,才剛開始就已經被識破了。
古悠然卻猛地‘砰——’的一聲重重地就捶在了桌子上,「混賬!沈烈啊沈烈,枉我這麼看重你,這麼信任你,連你也開始來跟我耍小聰明,賣弄自己的小心機了嗎?」
「姐姐!」
「別叫我姐姐!有這麼對自己姐姐的弟弟嗎?你說,你是嫌我事情不夠多,頭不夠大還是嫌如今這情形還不夠復雜的?你還要來給我添亂?」
「好不容易唯恐天下不亂的唐拓走了,你又預備來做唐拓第二嗎?」
「對不起,姐姐,我錯了!您別生氣!要不您打我一頓吧!」
沈烈眼見古悠然氣怒浮現于色的樣子,也不敢再多狡辯和解釋,當即就光棍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且把姿態放得很低很低,一副任打任罵的架勢。
古悠然本來也就是敲打他,見他態度擺得端正,自然不會繼續的不依不饒。
臉色一斂,語氣也放緩了下來,「行了,坐吧!說說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故意穿成這樣來找我,不會是打算使美男計色\誘我吧!」
古悠然本是說笑的緩和氣氛的一句話,卻見沈烈玉白的面容上,頓時浮現了一抹可疑的紅暈,然後她就心里忍不住咯 了一下。
不會吧?
還真是打算來色\誘的不成?
「姐姐,我,我——」
「沈烈,你不會是真的還存了這樣的心思吧?我說,我一直認為你挺懂事又沉穩的,我知道因為我的關系,你——」
這次,古悠然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猛地抬頭的沈烈給打斷了。
「姐姐,你听我說!我承認今天晚上這個事情,我是使了小心眼的,姐姐您也不用說這些話明著捧我,暗地里其實拒絕我!」
「我想過了,我想改變一下和姐姐之間的關系,或者說,我希望與姐姐有親人關系之外,能更多一層別的關系!」
「啥?沈烈,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吧?」
「姐姐,我當然知道,其實我早就有過這樣的決心了,從我離開沈家,決定跟姐姐天涯海角,浪跡天下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注定了我是定然要和姐姐有更穩固更有安全感的關系的。」
「而男女之間,除卻親人之間的關系之外,還有什麼比夫妻或者情人關系更鞏固的?」
「姐姐你當我是您的親弟弟,可烈畢竟不是您的親弟弟,加上在那麼多公子們的襯托下,烈更加的不出奇,不論是才情容貌,智慧和學識,烈都差顧公子他們很遠!」
「說句悲哀點的話,縱然是烈願意為姐姐而死,怕也都是難的,因為就是連替姐姐死的機會,我都是不夠資格的!」
「姐姐,我也是個男人,我也需要有證明自己是個不招你討厭的存在的需要,姐姐您要是真的信任我,看重我,何不也給我一個承諾?」
古悠然听得瞠目結舌。
好半晌才訥訥地道,「烈,你這想法,真是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你才好!」
「什麼叫做你不如他們,在我心里,我從來沒認為你不如顧希聲他們!再者,每個人都和其他人不同,你何必非要和別人去比呢?」
「烈,你也說了我是真心當你是我的親人,我的弟弟的,我們既然已經是家人的關系了,難道還不夠讓你覺得安全?」
「非要在這關系上加上一段交纏不清的男女情感關系的話,反而才是錯誤的認為!」
「姐姐這是在拒絕我嗎?在我不要臉面,放棄自尊的說出這些請求的話後,姐姐還是不要嗎?」
沈烈的表情,有一種說不出的意興蕭索,但見他緩緩地轉身,「姐姐的意思,沈烈明白了!我走了!」
說完,他倔強的背影,就要離開。
古悠然卻頓時一把扣住他的肩膀,猛地把他的身子給扳轉了回來,剛要說他,就見他雙眼已是微紅,哪里還能經得住說?
怕是稍微一個責備的眼神,都估計會讓這大男孩委屈的眼淚掉下來。
哎!真是冤孽!
早知如此,當日她便不該招惹他!
雖然那等獵艷的心思,只不過是為了刺激魏岑才故意顯露了幾分,且不久後,就徹底收斂了。
但是究竟是起過那等心思的。
現在她想要純潔關系了,沈烈卻不干了。
真有幾分報應回來的感覺。
「哎,烈,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心里很有罪惡感,好似欺負了你一般!」
沈烈不吭聲,只是倔強地別過頭,不肯看她。
「來,過來,坐下!我給你好好說說!」
「我不要听!」
「你必須得听,不是要當我的男人嗎?幾句話都不肯听了?」
「你不是不要我嗎?」
「我不是不要你,我是要不起你!好吧!這些都且不說,說多了你覺得我在找借口,那我就直截了當的說最現實的問題,烈,我現在有幾個男人你清楚嗎?」
「魏岑和顧公子!」
沈烈毫不猶豫地就道。
「你忘記說還有鄧傲!」
「可是鄧傲……再說了姐姐你不是不待見他嗎?」
「我再是不待見他,我也不可能殺了他,而他明顯也在不斷的做著彌補,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是他究竟是大公子的師弟,也是魏岑的師兄,我和他也算是冤孽了一場,日後把他也納進來,不過是遲早的問題。」
「那也不過就三個而已!」沈烈神情依舊倔強固執地道。
古悠然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心里其實也是有些不甘心的,「你還嘴硬!你看看,我自己喜歡的,和喜歡我的,且已經與我有了關系的男人,就已經有三個了!」
「你要是非要加入進來的話,你就是第4個了,也許以後不排除我這個濫\情的性子,還會有更多的男人加入進來!」
「你仔細想想,你真要讓你自己成為眾多男人中的一個?魏岑那個醋壇子的樣子你也看到了,不說顧希聲三天兩頭的被他言語攻擊,就是我也被他鬧得一個頭兩個大。」
「我這是屬于沒辦法了,可你卻是有選擇余地的,對我而言,沈烈你年輕俊美,主動說喜歡我,要跟我,我要是但凡不負責任一點,我直接應下就是了!」
「反正我都已經這麼多男人了,難道多你一個我就會養不起還是受不住?」
「可我不能啊!」
「我好歹也得給你想想,顧希聲那是沒辦法,他除了我,不能有別的女人,魏岑麼幾年前就已經是冤孽了,斷不掉,至于鄧傲,你也該知道我們是怎麼回事的對嗎?」
「那你呢?你還年輕,有大好的前途和青春,以後找個純潔的姑娘,好好的組一個十全十美的家庭,生養一堆自己的孩子,不好嗎?」
…………
「姐姐說的這些烈都想過了!可是姐姐忘記考慮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已經喜歡你了,可怎麼辦啊?喜歡了你,我還怎麼去喜歡別人,還怎麼去逆著自己的心思,違心去娶別的女人?」
「就算我真的娶了,那就是對人家負責任了嗎?」
「我想過了,既然顧公子那樣的人,都能甘願成為姐姐的幾分之一的情人,烈這麼平凡的人又算得了什麼呢?」
「人生其實很短暫的,誰也不必把誰看得很重,生命中的璀璨,有過剎那就已經足夠一切了,既然這樣,何不隨著自己的心思一回!」
「我只望姐姐不要拒絕,我便高興了,至于姐姐能給我多少心,多少情,那就看我的努力了,烈的所求,不過這些!」
沉默!
對話至此,有些事情已經不必說下去了。
正如沈烈所言那般,萬般理由都抵不過她給的一個回答和承諾。
「烈,你可想好了?」
「我若不想好,現在就不會站在這里了!」
「好,既然如此,我再多說下去,未免傷你的心,讓你覺得我嫌棄你,我答應了!」
「姐姐可當真?沒騙我?」
古悠然苦笑,「用你的話說你都放棄自尊放棄面子的親自來說了,我古悠然何德何能惹這麼多感情債,你們尚且不覺得自己委屈,我有什麼資格拿喬的還去拒絕你?」
「只是——」
「姐姐只是什麼?」
「只是這獻身\誘\惑我的事情,以後可不許再干了!」
「呃——」
被古悠然這麼一說,沈烈的臉又紅了,若非他是個男孩子,還有那麼幾分臉皮的話,估計早就返身逃出去了。
饒是如此,他也難為情的不輕。
古悠然見狀笑了起來,起身走向了床邊,把掛在屏風上的另一件袍子拿了過來,「喏,不早了,披上回房去睡覺吧!」
沈烈接過衣袍,剛要披上,卻在看清手中的袍子的樣式後,停頓了下,語聲有些試探地道,「姐姐,您和鄧傲公子是不是已經——說開了心結?」
「嗯?什麼意思?怎麼突然問鄧傲?」古悠然一愣,眉頭都皺了起來。
「這件袍子不就是鄧傲公子的嗎?」
「什麼?這件衣服是鄧傲的?」
古悠然這下是真的錯愕了,她若是沒記錯的話,這件袍子是她在甲板吹風的時候,無雙還是傾城給送過來的啊!
她以為是魏岑的,怎麼會成了鄧傲的?
「姐姐你不知道?我不會認錯的,雖然鄧三公子只穿過一次,但是確實是鄧公子的衣服!」
「嗯,我知道了!行了,不管是誰的衣服,讓你穿你就穿回去!」
「是,姐姐!」
「回去吧,不要胡思亂想了,明天一早我們就要重新上路了!」
「嗯,烈知道了,姐姐你也早點休息!」
沈烈听話的披上了鄧傲的袍子,然後就微笑著和古悠然道別。
古悠然剛把他送到門口,就見顧希聲和魏岑的身影聯袂回來了,三個男人在不算寬的走廊上狹路相逢了。
顧希聲的神情是一貫看不出喜怒的淡定,相反魏岑的表情就直接的多了,幾乎立即就暗沉了幾分。
「沈烈來了啊,怎麼這麼晚還沒有休息?」
「來找姐姐說會兒話!魏公子不是也還沒有休息嗎?」
眼見兩人之間的火藥味瞬間就彌漫出來了,古悠然暗自叫苦的同時,連忙清了清嗓子,「行了,時間都不早了,該歇的都歇吧!」
「好的,姐姐,我回房去了!」
沈烈微笑著應了一聲,目光就輕飄飄地從魏岑臉上劃過,然後沖著顧希聲禮貌的頷了頷首後,才身姿從容地擦肩走過。
魏岑見狀,也不甘示弱的冷哼了一聲。
待他下去了之後,就立即迫不及待地問,「悠然,他這麼晚來做什麼?」
「咳咳,沒什麼,找我說說話!你們吃好了?」
「說說話?我怎麼瞧著這小子別有心思啊?居然衣服都不穿好,就披著外袍便跑來了!」
魏岑分明是又打翻醋缸了。
顧希聲雖然沒說話,但是那微微垂下的眼眸里閃過的卻是另一種思索的光芒。
魏岑不在古悠然的艙房里睡,所以不知道之前沈烈身上披走的那件外袍,原本就是古悠然這里的。
那也就是說,沈烈這家伙何止是外袍沒穿好的跑來?壓根就是沒穿外袍就來了!
而且他里面穿的還是那種單薄雪白的袍縷,一般都只有很炎熱的盛夏,才會穿那個睡覺;現在都已經是深秋快入冬了,沒理由沈烈還會穿這麼薄,分明是存了別樣心思的。
弄不好人家就是來使美男計的。
而這還不是重點!
重點是那件袍子是誰的?
一開始顧希聲還以為是魏岑的,可現在看來魏岑自己都不認識那件衣服,顯然還有另一個男人。
是誰?
鄧傲還是唐拓?
不得不說,顧希聲的洞察力比魏岑敏銳更多!
「好了,好了,鬧騰一天了都,還沒鬧騰夠啊?」
古悠然撫了撫額頭,有些頭疼了起來,不由開始後悔之前答應沈烈答應的太痛快了,沒想一想魏岑這貨的心眼,可比針尖大不了多少。
這是還沒知道她答應了收沈烈的事情,就已經開始醋缸子亂翻,要是知道了的話,怕是更加要耳根子吵鬧不休了。
不行,得趕緊想個辦法治一治魏岑這貨亂吃醋的毛病!
「悠然,你別惱,我這不是就那麼一說嘛!誰讓沈烈那小子,居然頭發都披著就跑來了……」
「魏岑,你給我閉嘴!再听你嗦一個字,信不信今天就把你辦了?」
古悠然心里在想著如何治魏岑的事情,口中一個不小心就把打算給說了出來。
而她這話一出,顧希聲是被驚得怔住了,魏岑那貨卻滿面都是狂喜的春風,「悠然,悠然,你說真的?那你把我辦了吧!」
「噗——」
古悠然忍不住額頭黑線兜了下來,指著魏岑這貨,就一頓手指顫抖,「我說你還能更無恥一點嗎?」
「悠然,這不是你說的嗎?怎麼又說我?」
魏岑那貨卻滿臉耍寶和無辜的樣子。
然後又一臉可憐兮兮狀得借機,半抱怨半認真地道,「出府都這麼久了,你都沒好好看過我一次呢,要不是我夠堅持,我都以為你不要我了!」
什麼是心聲!
這就是心聲了!
古悠然暗自凜然,若非她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話,恐怕這會兒又會不小心的錯把他的心里話,當成隨口說說的玩笑了。
可既然知道了,她自然不能再忽視掉他的心思,聞言,頓時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不要你?你想得到美!你也不想想為了你,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不說別的,就說為了換你的自由,我就拿出了整個神府去和大公子做了交換,怎麼,你現在想跑?門都沒有!我可告訴你,這輩子你都沒戲了!除了我古悠然的身邊,你哪都別想去!」
一听古悠然說出這些話,魏岑意外之余,眼里臉上隨後就浮現出了無數的驚喜和高興之色,「悠然!」
而顧希聲這會兒也有些反應過來古悠然的這些轉變,一定不會是毫無理由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古悠然預備開始安撫魏岑了,不然不會當著他的面,對魏岑說出這些話的。
至于理由——顧希聲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古悠然的肚子上。
立時,他的眸底有了感動。
不管怎麼說,他和魏岑都是她的男人,她近期已經是很偏寵自己了,魏岑心底有怨氣和不滿是很明顯的。
現在她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再不平衡一下他們之間的關系的話,就是要出大問題了。
這番思忖後,顧希聲便很快的在心底壓下那股不舒服,轉而淡然大度地道,「娘子,今晚要不就讓魏岑陪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