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水中產子々完
可真的握著這把剪刀,冷憂寒的心還是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終究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殺人是很容易的,可讓他們去給病人動個外科手術,那是絕對不可行的,哪怕他們握劍握刀的手穩當的遠超外科醫生的那雙手。
這是一個時空與另一個時空科學理念上的差距。
鄧傲好不容易穩住了自己,卻見自家大師兄的額頭也滲出微微的汗漬,握著剪刀遲遲不下手的樣子,便知道原來無所不能的大師兄其實也是底氣不足,有所畏懼的璽。
可他卻情願現在的冷憂寒沒有這樣的畏懼,依舊是他們無所不能的大師兄。
因為這決定了古悠然這個女人能不能活下來!
「大師兄!徑」
鄧傲有些顫抖的聲音,低沉絲絲地催促了一聲。
冷憂寒聞聲,立時收斂全部心神,眉眼也變得越加清朗分明了起來。
張開剪刀前端稍尖的口子,嚴格的說起來,這不是真正手術室內可以用的剪刀。
要是真讓未來時空的醫生拿著這樣一把剪刀去給產婦開陰dao口,那是誰也沒本事做這個事情的。
但是現在握著這把剪刀的手是神府大公子冷憂寒的手。
以他內力的精深,心神之堅毅和敏銳,控制力之超絕,就算這剪刀其實完全不合適,他也自是有本事控制在最合適的範圍內。
端看他能不能過他心理那個關口,真正下得去手了。
……
……
血頓時流得更多了。
鄧傲見狀,臉更白了,手也更抖了!
而唐拓剛直起身,看到這一幕,完全如那穩婆一般,直接沒能承受住心里會失去古悠然的恐懼,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而冷憂寒卻扔掉手中的剪刀,看也沒看地上人事不知的沒用師弟一眼。
而是沖著臉色淒慘絕白的鄧傲,冷盯了一眼,「穩一點!」
鄧傲立時努力穩住自己的手,不敢再抖,哪怕其實都快要克制不住那種肌肉和神經的本能抽搐和痙•攣,他還是依舊努力維持著。
而不知何時,冷憂寒那修長的手指間,竟然已經夾有幾根金針。
只見‘倏——倏——倏——’地飛快地落下。
古悠然SI處的出血便小了許多許多。
此時,冷憂寒的臉色也變得越加嚴謹端肅了起來。
先是點了古悠然的尾椎要|XUE一下,以刺激古悠然的意識必須短時間重新蘇醒,不然的話,沒有她的配合,就算他敢于下了那一剪刀,也是決計無法把孩子給弄出來的。
古悠然只覺得痛楚之外,又一股新的尖銳的痛楚自她的神經里滋生了出來。
使得她即將陷入黑暗的意識,不得不又一次被痛給拉回。
眼楮已經睜不開了,但是冷憂寒清冷嚴肅的聲音卻還是能清楚的傳入她的耳廓。
「古悠然,快用力,不然孩子就要窒息死了,它被悶在里面太久了!」
死?
古悠然雖然已經有了赴死的準備,可誰又真正甘心去死的?
尤其是她,幾乎是孤注一擲放棄了另一個世界里的自己的生命,重生降臨到了這個世界,幸福的生活才剛剛有那麼點端倪,甚至于她的寶寶還沒來得及看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縷陽光,她不想死!
或者就算是死,她也要一命換一命!
起碼把她自己的生命存續的機會留給她的孩子!
一瞬間,古悠然突然有點明白了她的父母對她的深沉的愛。
她忍不住精神游離了起來,想起她那失蹤了許多年的爸爸媽媽,是不是她們也遭受了某種不可抗拒的意外,而她是她們唯一的牽掛,唯一的不舍和遺憾。
于是,她們委托了灰霧qun們,于是她的腦海里,她的靈魂里多了那一團帶有生命力和智慧力的灰霧?
爸爸,媽媽!
我,我不會辜負你們的!
縱然沒有了灰霧qun們,我也要頑強的活下來,會活得開開心心的,比誰都活得久!
我不能死!
……
這瞬間的覺悟帶來的是她宛如回光返照般爆發出來的強大的求生yu望和念力!
冷憂寒和抱著她身子的鄧傲,同一時間從她的身上感染到了這股強大的求生念力!
兩人的眼眸里都閃過一喜。
而幾乎同時,古悠然的肚子以視線可見得弧度,往下癟了一下,分明是古悠然控制了自己的內息,最後加諸了推力。
果然,下一秒,強力的推擠之力,終于把嬰兒小小的已經沾染了血污的腦袋,從已經剪開了的yin道口給擠了出來。
與此同時,冷憂寒的那雙雪白優美的手,更是恰到好處的在嬰兒的腦袋要落進水中的瞬間,接住了它,然後順著那yin道口還在擠壓的余力,順勢把孩子整個給拽了出來。
與此同時順勢拉出來的還有已經破開了的滿是污血和渾濁的胎衣……
……
以修長的手指代替了剪刀,直接間斷了嬰兒小小肚子上連接母體的臍帶。
冷憂寒一邊倒拎起新生嬰兒的一雙小腳,一邊快速地沖著鄧傲吩咐,「快把她抱去床上,趕緊用最好的金瘡藥止血!」
「是,是!」
「別忘記了喂兩顆續命丹,別往她體內輸真氣,她要是無法吞咽,你給我強喂也得喂進去!」
「好!」
……
鄧傲沒有了主意不要緊,好在他的執行力不錯。
幾乎是冷憂寒的話落,他已經遵照著做了。
而此時,被倒拎起了小腳的小家伙的口中,吐出了兩口污濁的羊水後,終于嗆了第一口空氣,一下子就哭了,只是哭聲很是虛弱而已。
一直強作鎮定的冷憂寒,直到真正听到小家伙有些嬌女敕的氣弱的哭聲後,才算是心重新恢復了跳動。
當即就趕緊把孩子小心的抱進了懷里,也不顧血污沾染他的衣裳,反正他現在渾身上下本來也干淨不到哪里去了。
沖著外面就喊,「來人,快送干淨的溫水進來!」
而外頭一直焦急等待著的忠伯和魏岑,也在終于听到了嬰兒哭聲後,有如月兌力一般的一個靠了靠牆壁,一個直接一軟倒的坐在了地上。
下一秒,忠伯就立即跳將了起來,因為他听到了里面冷憂寒的吩咐聲。當即就也大聲地沖著旁邊房間里,已經隨時準備好了各種應對物事的人吼道,「還愣著干什麼?沒听到大公子的話嗎?快啊——」
「女乃媽,僕嫂,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進去伺候我家主母?」
不得不說,大管家終究是大管家,雖然幾十年來,神府里面從來沒有迎接過新生兒,可是在這樣緊急的關頭,在這個不大的各種物力和人力都比較缺少的小鎮上。
在眾人都慌亂的前提里,他還能想到要找好兩個女乃媽,以及伺候過月子的僕婦去照顧剛生產完的產婦古悠然,確實是別的人都想不到的。
「是,是,管家!僕婦們這就去!」
女乃媽和僕嫂(其實就是月嫂了)們慌亂之余,還沒忘記小心翼翼的應命。
她們都不清楚大管家這行人的情況,不過把她們抓來時人家就說了,只需要她們照顧幾日,給的銀子卻是她們各家幾年都攢不下來的。
因此,一開始雖然也害怕,但是知道只是要她們女乃幾天孩子,然後照顧幾天剛生產完的產婦後,她們各自的心也就沒那麼慌了。
只是來了這里才發現,這家大戶人家奇怪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女人家家生孩子,產房里待著的卻不是穩婆,而是男人。
單光進去的是產婦的丈夫也就算了,居然還進去了好幾個男人。
這真是……簡直是太駭人听聞了。
然而她們誰敢多吭聲說一個字?
即便她們是小地方的無知婦人家,也不妨礙她們看得出這行人一定不是一般人。
個個會飛檐走壁不說,連帶這個年紀看著不小的老管家的眼神都銳利的能殺人。
因此,她們也就害怕著想著就當什麼也沒看到,只要趕緊熬過幾天,把新婦產後的頭幾天給伺候好了,趕緊拿了銀子走人就是了。
是以,听到房間里嬰兒小小的哭聲,她們雖然慌張,還是手腳麻利地趕緊朝著隔壁跑去。
而前頭送水的神府的手下,已經低著頭,不敢稍稍抬頭看一眼的,進去就把溫度適宜的銅盆一個個都擺好。
不等冷憂寒吩咐,就又低著頭趕緊把兩頭散發著腥羶血味極重的澡桶又抬了出去。
正好與僕嫂和女乃媽們走了擦肩。
女乃媽和僕嫂們都驚駭的看到那澡桶里滿滿都是血水的樣子。
心頭大駭!
這產婦莫不是生一個孩子竟然流了這麼多血,那,那還能活下來嗎?
「愣什麼?還不進去?」
見她們腳步遲疑,忠伯自然不滿意了。
他的聲音一響起,僕嫂們即便心情沉重慌張到了極點,也不敢再遲疑,趕緊忍著屋子里滿滿的血腥味,快步的走向了床的位置。
果然看到有個男人正在給床上的產婦蓋被子。
地上還躺了一個生死不知的男人,還有一個老婆子,她們認識,正是隔壁鎮上的那個穩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昏在了地上。
這自然是因為她們被找回來的時候,穩婆已經暈過去了。
因為怕牽連到自己們身上,幾人看到了也都當沒看到,眼楮也都盡量不往地上去,而是看向站著的人。
這一看,就頓時發現新送進來的水盆旁邊,另一個長得如同神仙一樣俊熙的公子,正抱著一個小小的全身都紫紅了的嬰兒,手足無措的在看著。
女乃媽們一看到他抱孩子的姿勢,職業的本能就令得她們趕忙上前,也顧不上害怕了,當即就道,「快,快把孩子給我們,你這樣抱不行的,孩子的脖子怎麼受得了!」
另一個女乃媽也趕緊去試水溫,又看了看旁邊原來準備的一些東西,連連皺眉,「這個綢布不行,不透氣,去準備一點柔軟的精棉襁褓,還有……」
冷憂寒的確對怎麼弄孩子不在行的。
見兩個女乃媽還算經驗豐富,也馬上就進入狀況的從他手中小心的接過孩子後,他頓時也放松了不少。
不過卻也不敢稍離,只得小心的站在她們旁邊,看著她們熟練又輕柔的侍弄著小嬰兒。
一來是他到現在也不敢相信這麼小,這麼軟,這麼弱的生命是從他手里接生下來的。
二來也怕這孩子又是早產,又是嗆了羊水,還受到了內力的震蕩後,別因此有什麼事情。
所以一邊他明明擔心古悠然的狀況,卻也不敢立時就離開這小東西!
只得一邊站著,眼楮眨都不眨的看著。
小嬰兒果然很虛弱,被放進溫溫的水中後,便不哭了,似乎是連哭的力氣也是沒有了。
身上、頭上的血污和胎漬被清水洗掉之後,總算恢復了紫紅中帶著些許青的皮膚顏色。
這是在肚子里被悶得太久,明顯窒息了的樣子。
而肩膀部位的一些青紫,更是生出來時候被擠壓的。
好在古悠然的盆骨雖然不寬,這嬰兒卻也是早產,身軀小小的,弱弱的,總算不幸中的大幸,沒事!
冷憂寒之前已經確定過了,小嬰兒的骨頭並沒有因此斷裂或者錯位,只是有些呼吸孱弱而已。
「哎呀,恭喜公子爺,是位千金呢!」
女乃媽們可不知道這位俊美的公子爺到底喜不喜歡女兒,但是看到他不惜自污的親自進產房,給自己的夫人接生,想來也是極愛夫人的。
既然這樣,料必生了千金也不該有什麼不高興才對!
便也都開始吉祥話說了一套又一套,听得冷憂寒本來冰冷的眼眸里,也終于流露出了淡淡的溫煦和歡喜。
原來是個女兒!
說到底,他也是此刻才有心思注意小嬰兒的性別。
想象著這小丫頭長大了不知是像古悠然多一點,還是會像老二多一點。
此時似乎他才意識到,這個女兒不是他的,而是老二唐拓的。
即便是從他手里來到這個世界的,也改變不了她是要叫別的人爹爹的。
一時間,冷憂寒的心里,就生出了幾分悵然若失的感覺。
他這邊發呆走神,女乃媽們要的東西,自然有外頭的忠伯吩咐人趕緊再去置辦。
而此時,終于腿部恢復了點氣力的魏岑,也扶著牆壁,急切地挪了進來。卻是沒有沖著孩子這里來,而是直接往古悠然的床邊去了。
而女乃媽們的差事,總算還是能應對得過來,這邊床旁,那兩個專門伺候產婦坐月子的僕嫂們,就有點驚恐和害怕了。
蓋因那氣若游絲的幾乎都已經看不出是活人模樣的臉的產婦,令她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們也算誰見過很多產婦了的,產後出血,虧血也是很正常的。
可虧成這般模樣的,幾乎臉上都看不到一點點紅了,完全是那種淒白淒白的白,就只有一種,那就是大出血死掉的產婦。
眼下的這位雖然還有點呼吸,可在她們看來也和死的沒啥區別了。
這可叫她們怎麼伺候啊?
尤其是其中一個僕嫂,大著膽子掀開了被子,看了一眼古悠然的下|身!
而這一看,差點沒讓她驚恐的喊出聲音來。
虧得緊要關頭,總算用手重重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饒是這樣,掌心也被自己狠狠地咬了一口,才控制住了自己的驚恐。
只因她看到了古悠然那血淋淋的被剪開了好長一道口子的下|身,這陣仗她們伺候人家月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幾曾見過這等可怕的情景?
想著這兩個都長得天仙一樣俊俏的公子,不知道是哪一個這麼手狠,竟然對著女人的那處位置下了刀子。
就不怕萬一把人給直接剪死了……
之前她們還個個以為是這夫人的相公痛愛自家娘子,因此親自在產房里幫忙接生呢!
現在看來,不管哪一個是這位絕美夫人的郎君,那這位郎君肯定是一位心狠手辣的‘狼’君。
這哪里是接生啊,分明是殺母取子啊!
這一下,兩個僕嫂,自然更加不敢接手照顧和伺候古悠然的活了。
已經是明擺著這夫人肯定是熬不過今天了的。
萬一要是死在她們兩人的面前了,到時候這些人遷怒到她們頭上,她們哪里擔當得起?
是以,幾乎立即,兩個僕婦都倏地一下跪到了地上。
「公子爺,您可饒了民婦們吧,夫人,夫人這,這情形,可得趕緊找大夫興許還來得及,是,失血太,太多了,民婦們可怎麼伺候得來這樣的情形啊!怕是——」
而此時,魏岑也已經來到了床邊,一听兩個僕嫂這話,頓時就又恐又怒了起來。
「混賬!你們在胡說什麼?悠然一定會沒事的,她要有事,我就讓你們陪葬!」
「啊!公子爺饒命啊!公子爺饒命啊!」
一听魏岑撂下的那狠話,自以為果然要被當成替罪羊的兩個僕嫂,都一邊磕頭一邊哭著求饒了起來。
鄧傲當即就皺起了眉頭,「小四,你搞什麼?現在什麼時候了!你嚇兩個僕嫂做什麼?」
「行了,你們倆起來!我師弟和你們開玩笑的,我們請你們來是伺候我家夫人的,哪里會隨便殺人,他也是著急夫人的身體!」
「你們且起身,我們對照顧產後的病人沒什麼經驗,不過你們放心,我家夫人只是有些失血過多,我們本身就是大夫,會給她調養過來的,保準沒事,你們就先過來幫忙照顧一下該怎麼伺候月子才好!」
「真的?」
兩個僕嫂驚喜過望的抬頭,惴惴不安地看向鄧傲。
魏岑一听這話,本就擔心煩躁,再見她們嗦,忍不住又是一瞪眼,「什麼真的假的,再嗦,我就——」
話還沒說完,深恐他改變了主意的兩個僕嫂立即從地上爬了起來,趕緊重新撲到床邊,沖著在她們看來還是比較講道理的鄧傲就道︰「這位公子爺,得趕緊重新給夫人換個干爽朝南的房間,要曬得著太陽!」
「被褥之類的都要干爽柔軟的,這屋子里剛產褥過,腥羶氣和陰穢氣太重,不利于產婦和新生的小小姐,得立即換!」
「……」
兩人一連串的說,鄧傲也忙不迭的點頭,沖著魏岑就趕緊道,「還愣著做什麼?快把帶上那個沒出息的老二給弄醒,然後趕緊按照僕嫂們的要求去弄啊!」
知道親們等得急,今天這章流白趕在12點後就更給親們!!吼吼!夠義氣了吧!那啥,女兒哈!!大家都要求生女兒,流白就從善如流了!麼噠親們!晚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