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少纏愛,女人做我的解藥!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失了色彩的童話(1)(萬字更)

作者 ︰ 七堇藍

「怎麼出來了?」展少昂笑笑,似乎沒有絲毫的不安。舒殘顎

蔣欣遙愣了一下,看看蕭梨落,而後掩去自己的心傷,恍然笑道,「看來我出來的不是時候。就是悶了,想一個人出去走走,然後……」

展少昂眼神閃爍的看著蔣欣遙︰「嗯,落落帶了吃的給你。快過來看看……」

蔣欣遙抿唇︰「謝謝。」

蕭梨落尷尬的整理著自己的衣服,她想要轉頭離開,卻被展少昂一把拉住。她困惑的看著他,僵直著身子被他帶進了病房崢。

蔣欣遙自始至終都表現的很好,對她寵愛,對展少昂恭喜,可是蕭梨落卻感覺她有種心在流淚的悲傷。

「為什麼要故意這麼做?」回程的路上,蕭梨落淡淡的開口。

展少昂靜默無聲,眼底沉著這一層讓人看不懂的悲涼。他伸手,從衣兜里模出香煙,在即將點燃的時候,卻又狠狠地揉碎搗爛,丟出了窗外客。

蕭梨落看著他,再一次確定她真的不懂眼前這個男人。

狹窄的空間里出現窒息,就在蕭梨落想要打開車窗透透氣的時候,展少昂的手機響了起來,「說吧。」

「檢測報告已經出來了,稻米合格,沒有受過任何污染。」

展少昂握著方向盤的手驟然緊縮,他的指尖處早已泛白,像是在極力壓抑著沉痛。突然,一雙溫暖的小手覆在了他反冷的拳頭上,微微有些擔憂的摩挲著他。

展少昂抬頭,看著她一雙關切的眼眸,「稻米沒有問題。」他扯扯嘴角,想要露出一抹淺笑,可是終究是有些勉強。

蕭梨落身體一僵,所以凶手指向了自己嗎?

「落落……」他盯著她,看見了她眸中隱忍著傷痛。可是,他沒有伸手撫去,而是徑直憂傷的開口,「女人的嫉妒真的很可怕,是不?」

「所以,你打算怎麼處理?」是要把她關進去,還是要狠狠的折磨她?

「我從來都不希望是這樣的結果……」如果不是冷薩斯那句︰女人的嫉妒是可怕的,他也從來不會往這方面去想。

蕭梨落不語,她已然傷至心肺。

展少昂此刻真的很想飆車,可是顧慮到蕭梨落的身子,他還是強壓下了體內澎湃的情緒。然,他根本不需要飆車,從他玄寒的臉色就已經讓蕭梨落感受到了那股子悲痛。

是對她失望了嗎?她垂眸,一雙溫和的小手撫上了自己的小月復。

展少昂的車越來越向郊外駛去,他的車速一直平穩,直到一處郊外的林中,他突然停下了車子,帶著冷若冰霜的寒意走了下去。

清晨的樹林空氣有些涼爽,深深地呼了幾口濁氣,展少昂這才感覺體內的煩躁平息了不少。他站在樹林中,不停地抽著煙,那抹挺拔的背影此刻看上去竟有些憂傷,有些悲涼。

蕭梨落下車,將他的西裝外套披在他身上。即便他誤解了她,冤枉了她,可是他這樣還是會讓她有那麼絲絲縷縷的心疼。

展少昂一把將她勾到懷中,只有她的體溫才能讓他平息一切傷痛。

蕭梨落咬咬唇,正想著剛如何開口的時候,卻听見展少昂道,「我寧願欣遙不要那麼在乎我……」

蕭梨落錯愕的想要抬頭,卻被展少昂一把按到了懷中。這一刻,她終于明白︰這男人剛剛在醫院里那突如其來的一吻是何原因了。

當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同一個人的時候,就算展少昂並不想承認,但事實終歸就是事實。尤其車子停在一家藥店外,店員證實了蔣欣遙曾經來這里買過含有氯霉素之類的藥物。

展少昂安靜的坐在沙發上,而蕭梨落正靜靜的凝望著他。咬咬唇,靜默了一會兒,她還是走到了他身邊,「欣遙姐,只是太愛你了。」

展少昂沉默不語,看著她擔憂的小臉勉強露出一抹笑意,「累了一上午,快去休息會兒。」他起身抱著她向臥室走去,放置好她以後,他在她額頭上輕輕烙下一個細吻,「我出去一下,晚上回來。」

蕭梨落點點頭,她知道他需要時間平復自己的心情,「我跟寶寶等你回來。」

展少昂身體微僵,忽而蹲子在她的小月復上輕輕烙下一吻。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坐在酒吧里,展少昂到現在感覺身體還放松不下來。一想到蔣欣遙為了陷害蕭梨落,竟然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而做出那麼可怕的事情,他就感覺一陣後怕。如果這一次,他真的死了,他實在想不出自己應該如何面對。

是他太過忽視欣遙的感情,讓她走了極端;還是她越來越好怕寂寞,而想引起他的注意?即便到了今天這樣,展少昂也不曾懷疑過蔣欣遙的半分不好。

冷薩斯就坐在他的身邊,看著他一張疲倦的俊顏有些無可奈何。如果說他沒有將蔣欣遙的真面目告訴展少昂,甚至助紂為虐是因為他的私心,倒不如說是他希望展少昂自己看清楚她的為人。畢竟,在展少昂的心里,自覺虧欠了蔣欣遙太多,他的話他未必肯相信。

展少昂不斷給自己灌酒,冷薩斯就這樣冷眼瞧著。其實,他有好幾次都想把當年的真相告訴展少昂,即便他不相信,他也可以找出證據。但是一想到蕭梨落那個女人,他就將這個沖動的念頭強壓了下去。

在他心里︰他可以容許一個展少昂不愛的女人隨意進入,但是絕對不允許一個他愛的的女人卑微存在。

夜色已深,冷薩斯攙扶著搖搖欲墜的展少昂回到了他的住所。這是一處極其幽靜的獨門大院,誠如人們印象中的模樣,除了一扇黑色的大鐵門之外,三面環牆的部分足足有五/六尺之高,四周倒是沒有荷槍實彈的人員,只有幾只惡犬悠閑地來回徘徊。

宅子約莫有五十年的了,但是風采依舊,氣派不減。穿越一道長長的小路,繞過一座歐式噴水池,房子的主屋這才隱隱出現。約莫四層樓,黑頂白牆,簡單利落。強烈的陽剛之氣,不禁讓展少昂笑開了口。

他醉意迷蒙道︰「沒有半朵花,碩大的古宅真是可惜了。」不禁然,蕭梨落那朵清幽的小花,再度浮現在他的腦子里。

冷薩斯懶得跟一個醉鬼多話,他無聲的听著展少昂在他耳邊絮絮叨叨的批評著他的住宅,而後跌跌撞撞的倒在了碩大的沙發上,「我真沒有想過,欣遙居然會這麼做。為了我,值得她連命都豁出去嗎?」

他的酒氣燻滿了整間兀自,冷薩斯淡淡的看他一眼,打開窗戶試圖讓新鮮的空氣流通進來,驅散這一室的酒臭。

展少昂知道了真相,他一點都不奇怪。精明如這男人,又怎麼可能會被蔣欣遙那般幼稚的手段蒙騙。

「冷薩斯,你告訴我,怎麼做才能讓欣遙好過一些。」他醉眼迷離的盯著天花板,「我不想傷害欣遙,可是我又離不開她……離不開……」

冷薩斯深邃的眼眸閃過一抹暗沉的亮光,他走近他,居高臨下的開口,「不想傷害蔣欣遙的辦法就是︰離開蕭梨落!」他一字一頓說的清晰無比。

展少昂愣了愣,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眸盯著他。停頓幾秒,他這才扭曲著一張俊顏惡聲道,「我不要!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可以溫暖我的女人……而且她懷了我的孩子……我離不開她了……」這輩子,他沒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執著過。

「那你就繼續傷害欣遙,祈禱她早點去跟上帝報道。」冷薩斯說的溫和,嘴角卻微微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冷薩斯,你混蛋!」展少昂惱羞成怒,想要坐起身子來跟他決斗。可是醉酒後的無力,讓他連跟冷薩斯揮拳相向的力道都失去了。他的憤怒無從發泄,只能揮舞著手臂將桌子上的杯杯喋喋全部掃到地面上。

冷薩斯苦笑,他是混蛋。自私想要佔有他的心,讓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痛苦,卻不想將真相告訴他,「魚跟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你比我清楚。」蔣欣遙的行為已經說明了一切。

展少昂怔怔的看著冷薩斯,淒迷的目光有些閃爍,「可是,我已經離不開她了。」

「你現在不就做了選擇?」他說離不開蕭梨落的言下之意,不就是永遠都不會放棄蔣欣遙?他對蔣欣遙歉疚的執念太深,深入骨髓,只怕這輩子都拔出不了了。

展少昂呆滯的盯著冷薩斯,他的喉結快速的滑動幾下,像是嗚咽,又像是痛苦。下一秒,他慌亂的向浴室跑去。緊接著就是一通嘔肝厲膽的狂吐。

冷薩斯溫柔的輕撫著他的後背,將一杯溫水遞了過去。

展少昂漱漱口,看著鏡子里面那個頹廢不已的自己,不由得苦笑出聲。

「洗個澡吧,一身酒氣難聞死了。」冷薩斯將他的污物沖走,然後將又在浴缸里放好了水。展少昂不動,任由冷薩斯拎著他,將他丟到池子里。

「你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吐完之後,酒勁稍稍退了一些。他一甩手,示意冷薩斯滾出去。

冷薩斯的眸中閃過幾許酸意,依舊動也不動的站在浴缸邊,「你這又是何苦?」他微微嘆了口氣,把展少昂埋進水里的頭拎了出來。

蔣欣遙給他的打擊太大,他今天故意在病房門前跟蕭梨落熱吻,其實不過是想測試她的反應︰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已經知道了。她雖然心痛,但是沒有震驚的模樣,讓他相信她早就知道了事實。

這樣一個能夠隱忍不說的女人,打亂了他一貫對她的印象。他的腦子里隱隱有著什麼急欲噴薄而出,但是他卻強壓了下來。因為自始至終他都不願意相信,欣遙會是個頗有城府的女人。

展少昂仰頭,目光呆滯盯著冷薩斯。他伺候他洗澡的動作很溫柔,像是對待自己的心愛之人一般。可是,他現在卻沒有心思去感受,只是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為。

冷薩斯輕柔的幫他搓著後背,一雙深邃的眼眸盯著他好看有型的臉頰,不自覺的一陣失神。他放緩了呼吸的韻律,一雙蕩著微波的眼楮火熱起來。他的手在他的後背時輕時重的按壓著,輕緩的向下,卻在快要抵達他的渴望之源時驟然收了手。

他深深的呼氣,畢竟不願意這個男人因為他一時的沖動,而將他排斥在生命之外。那樣的經歷有一次足夠了,他承受不起第二次。

洗完澡,展少昂被冷薩斯生拉硬拽的扯到了床上,他蜷縮著身子,雙手用力護住自己胃部,咬緊下唇,像是在隱忍著巨大的痛苦。

「少昂,是不是又胃疼了?」冷薩斯飛奔過去,一把將展少昂抱在了懷中。

展少昂隱忍著,額頭上布滿了淋灕的冷汗,「藥……在我口袋里……」他痛到渾身打顫,著實讓冷薩斯心疼了一把。他趕緊從他的口袋里拿出藥,溫柔的喂他服下。

約莫半個小時以後,他這才沉沉的昏睡過去。

冷薩斯深深地凝望了一會兒,這才悄無聲息的走了出去。然後拿起手機給蔣欣遙撥通了電話,「他已經知道了,你要清楚︰男人對于不愛的女人是沒有多少耐性的。」

對于蔣欣遙,冷薩斯在利用、鉗制之外,更多的則是不屑。他當然沒有比她的手段光明磊落多少,但是對于一個女人這種病態的執著,他還是不由得從心底感到厭惡的。也許,這跟他排斥女人,多多少少是有些關系的吧。

可是,很多時候冷薩斯對于自己卻又是不解的。究竟他是因為展少昂是男人才愛他,還是他愛著的展少昂,剛剛好巧不巧的屬性為雄呢?

點了根煙,他一個人寂靜無聲的坐在客廳里。一想到他的心愛之人,此刻就睡在他的床上,他一雙眼眸柔情的似乎能掐出水來。

起身,他再次步入臥室,一雙厚重的手情不自禁的撫上了展少昂的蒼白頹廢的臉頰。他舍不得他痛苦,可是更舍不得他的心被一個女人佔據。所以,他守著他,只要在他需要的時候,他就會陪在他身邊。

月兌了鞋,冷薩斯輕手輕腳的爬上了床。他緊緊貼著展少昂的後背,溫柔似水的將他抱到了懷中,「放手蕭梨落吧,你還有我。我會比那個女人給你更多的溫暖……」

當陽光照進了窗子,展少昂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冷薩斯已經不在床上了。他揉揉自己因為宿醉而泛疼的額際,沉著一張臉走了出去。

「醒了?先把這碗醒酒湯喝了。」知道他宿醉會難受,所以冷薩斯掐著點給他煮了一碗醒酒湯。

展少昂並不喜歡這個味道,他不屑的瞥了一眼,徑自拿起一片吐司吃了起來。

冷薩斯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風輕雲淡的開口,「治頭疼的,如果不想等你的人擔心,就喝了。」

展少昂喝牛女乃的動作一頓,這才想起昨晚跟蕭梨落說是要回去的話。他微微呼了口濁氣,然後毫不猶豫的將那碗難聞的醒酒湯喝下下去。

冷薩斯看到這里,其實是心酸的。但他還是握緊拳頭,隱忍了下來。

「藺凱臣自從得到那一大批槍支以後,最近動作頻頻,已經連續搶了帝尊好幾個大訂單了。」冷薩斯看他一眼,輕描淡寫的換了個話題。

展少昂撕了一片面包在嘴里︰「我知道。」不過,也正因為那匹槍支,藺凱臣可是得罪了不少黑道人士的覬覦。他想要過太平日子,只怕暫時是不可能了。

「你有什麼打算?」

「听說歐美那邊最大的黑幫組織也正盯著這批貨,不如我們做個順水人情,如何?」

冷薩斯嘴角微勾,這才是他認識那個展少昂。夠絕、夠狠!

「他們的人什麼時候道?」展少昂看了冷薩斯一眼,一張頹廢的臉上陰霾乍現。

「有消息說是三天。」冷薩斯濃眉微揚,一雙淡漠的眸子泛起繼續波瀾,「你想見他們?」

展少昂微垂眼瞼,沉默著,不再多說一句話。

冷薩斯微微嘆了口氣︰「你該知道他們的人神出鬼沒,尤其他的首領更是難得一見。」看見展少昂挑眉,他繼續耐心的說下去,「雖然,他們說是三天之後到,但是想來行蹤詭異的他們說不定已經到了,或者更晚時候才會抵達。」

「……」展少昂默不作聲,深吸了口氣,這才悠緩的開口,「盯著藺凱臣。」

既然時間異能者和獵犬者都在他身邊,相信他們會在第一時間得到情報。

「已經派人盯著了。」冷薩斯看了展少昂一眼,「如果這次你再搞不定藺凱臣,只怕帝尊想要在亞洲板塊立足可就難了。」

展少昂斜睨他一眼,淡聲道,「等欣遙的情況確定下來,這里呆不住,就回美國。」

「你要回去?那蕭梨落呢?」冷薩斯一听展少昂要離開,不由得情緒起了浮動。她靜靜的盯著他看,期待他改變主意。

「我自會有安排。」展少昂喝完最後一口牛女乃,起身準備離開。

他的回答刺痛了冷薩斯的耳膜,這里沒有值得他留戀的東西,是不是真的會在確定了蔣欣遙的情況以後,他就要離開了?他咬緊下唇,盯著那個連背影都帶著感傷的男人︰是不是他的做法錯了?

如果真的放這個男人離開,他只怕在見到他、觸踫他的的機會就沒有了。是不是他應該幫他制造一些留念,一些眷戀,他才肯留下來?

這一刻,冷薩斯的腦子里驀地閃過了蕭梨落的影像。他可以利用那個女人嗎?

展少昂走出冷薩斯的老宅,第一時間給蕭梨落打了通電話,告訴她他昨晚有點事情,中午的時候一定回去。

蕭梨落沒有告訴他,她苦守了一夜沒睡。只是淡淡的回應了一聲,便切斷了通話。她疲倦的揉揉額頭,深呼了口氣,站在窗前看著清晨的陽光。

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因為懷孕的關系,居然進入不了自己編制的伊甸園了。她想要輕喚哥哥,卻驟然發現她的異能消失了。

究竟是什麼原因?她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不由得一陣心慌。她不知道該找誰商量,只能無助的站在這里糾結。

展少昂盯著蔣欣遙若有所思,他詭異的神色引起了她的注意,抿抿唇,她有些虛弱的開口,「少昂,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要跟我說?」

她已經從冷薩斯那里知道了︰展少昂調查出皮蛋瘦肉粥的事情是她做的了,但是他卻一直隱忍不發,讓她的心底惶惶忽忽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展少昂笑笑,溫情的模模她的頭,「沒有,快點吃吧。」微頓,他再度開口道,「以後的食物,我會親自監工帶過來,你放心。」

蔣欣遙一怔,不確定展少昂這句話里的意思。她微微垂眸,神色糾結著復雜。

蔣欣遙之所以做出這種事情,展少昂自然清楚她的目的。但是,他更清楚她要的,是他給不了的。所以,他願意縱容她,就當是在給自己贖罪了。

又吃了兩口飯,蔣欣遙實在是沒了胃口,這才柔聲道,「我吃飽了。」

「怎麼才吃這麼一點?再喝兩口……」展少昂溫聲勸著,卻見蔣欣遙搖搖頭,一臉為難的樣子,「真的吃飽了,倒是你,你在這里吃嗎?」

展少昂笑笑,將蔣欣遙凌亂的發絲整理好,「不了,我待會兒隨便出去吃點就好。」他整理好碗碗碟碟,對著身後的特護開口,「照顧好蔣小姐,她現在身子還虛著呢。」

「我知道了。」特護是展少昂特地為蔣欣遙聘請的,跟著他們一路奔波。但是因為雇主價錢出的很高,所以特護也倒不覺得苦了。

「我還有點公事要辦,先回去一下,你要乖乖听醫生的話。」將病床搖平,展少昂溫聲呵護道。

蔣欣遙並沒有如以往那般溫順的點頭,而是一把揪住他的衣袖,「少昂,今晚留下來陪我好嗎?」她一雙霧蒙蒙的眼眸弱弱的乞求著他。

展少昂為蔣欣遙此刻柔弱的模樣揪的一陣心疼,他張開雙臂抱抱她,「好!等我處理完事情,我就回來。」

見展少昂許下了承諾,蔣欣遙這才安心的躺在床上,蒼白的小臉上滿是溫柔的笑意。只是在他走出病房的瞬間,她臉上的甜蜜驟然變成了憂傷。她就像是個失去了安全感的孩子,將自己瘦弱的身子緊緊地蜷縮成一團。

她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留住展少昂,她並沒有真的想要去傷害任何人,尤其是落落。可是,當展少昂離她越來越遠,對落落的感情越來越深的時候,她感覺到了深深地恐懼。所以,她才會那麼不擇手段。

蕭敬饒是不會原諒她的吧?當年她害了他,如今她還要想害落落。等她百年之後,再見到蕭敬饒,他是不是會後悔愛過她,是不是會恨不得讓她魂飛魄散?一滴淚滾落,沒有會清楚她在誣陷落落的時候,心里有多麼傷痛。

展少昂渾身疲憊的回到別墅,蕭梨落正蜷縮在沙發上,茫然的看著胎教書。那一頁停留在她的視線里已經好久了,可是她愣是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展少昂走到她身邊,將她手里的書拿開,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在想什麼?」他笑笑,用自己的臉貼近她的臉,一雙手不斷的在她的小月復上輕撫。這似乎成了他最近這段時間最喜歡做的動作,只是這樣安撫著便有一股子安心的感覺。

蕭梨落搖搖頭,空洞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展少昂的臉。她伸手墨香他的俊顏,沉默了好久好久,這才悠悠然然的開口,「你的胡子好長了。」

展少昂一愣,不由自主的模了模下巴,「今天早上忘記整理了,你坐著,我去收拾一下。」

「別!我幫你。」她站起身來,挺著有些微凸的小月復說。不知道是不是失去異能的關系,她總覺得心頭很不安,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對于此刻能安穩的呆在展少昂懷中,感到異常眷戀。

展少昂挑挑眉︰「你會嗎?」

她搖搖頭,還等不及她學會,哥哥就已經不在了。她一個人孤零零的時候,總是渴望有個家。可是現在家有了,然家里的人卻像是少了一半。直到這一刻,蕭梨落才恍然明白︰人世間最淒慘的事情不是不曾擁有,而是擁有著,卻不曾完整。

她拿出刀片,卻听見展少昂道,「有電動的。」

蕭梨落不自覺地癟癟嘴︰「可是我想用這個。」

「落落,你……」展少昂深邃的黑眸閃過幾許困惑,他看得出來蕭梨落今天很不對勁。可是哪里不對,他卻又說不上來。是她太過溫柔體貼,還是她別扭的執著?

她走近他,坐在她面前,將她的頭搬正,「別動啊,要是哪里破了流血了可不怪我。」她邊說,邊往他的下巴上涂泡沫。不自覺的,展少昂想起了自己看過的一部恐怖片,約莫就是將一個理發師殺人的故事。這場景怎麼就這麼相似?

「落落,你有心事?」展少昂終究是沒能忍住,因為他見不得她臉上隱忍的愁容。

「……」蕭梨落沉默半響,突然道,「你今天身上為什麼沒有各式各樣的香氣?」之前他的身上經常帶著各種香氣,今天突然沒了,她有些好奇。

展少昂抿抿唇,已經感覺到了刀片貼近皮膚的涼度,「用不著了。」

「恩?」蕭梨落沒有反應過來。

「以後再告訴你。」他笑笑,「你小心點,可別……哦!疼……」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傷口就爭先恐後的流出了鮮艷的紅色。

「流血了?」蕭梨落嚇了一跳,慌亂著就要找消毒藥水,最好再找點紗布什麼的。

展少昂躺著不動,一雙眼眸看著那抹忙碌的嬌笑身影不由得笑了。有多久沒有感受過這種被人關心的滋味了,「你找到沒有?我的血都快流干了。」他撐起頭,隨手拿了張抽紙擦著。

「快了快了,你先等等。」蕭梨落翻箱倒櫃的找著,卻听見展少昂涼涼的開口,「幸虧你學的是中醫按摩,這要是學外科做手術,病人死了你還找不到手術刀呢。」

蕭梨落聞言,身體一僵。拿著找好的東西向展少昂走去,「你別亂動,我幫你消毒。」

「可別!我自己來就好。」展少昂揮揮手,趕緊坐起身來,「我怕被你包扎成木乃伊。」他看看那卷紗布調侃的說。

蕭梨落瞪他一眼︰「還有創可貼呢。」

展少昂︰「……」照著鏡子,自己將剩下沒有刮好的地方刮好,忽而他認真地開口,「落落,你要不要開間自己的按摩院?」

「什麼?」蕭梨落整理東西的手僵了片刻,又開始收拾了。

「我幫你開間按摩院吧。」說完,他又補充道,「等你生產完之後。」

蕭梨落抿抿唇,嘴角緩緩勾起一抹飄忽的笑意,「分手禮物嗎?」

展少昂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趕緊解釋,「當然不是,你有天賦,而且開間按摩院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嗎?」

「那是之前了,現在……」她深呼了口氣,緩緩道,「那已經不是我的夢想了。」她失去了異能,連自己都幫不了,又要怎麼去幫助別人?低垂著頭,她略帶遲疑的開口,「展少昂,如果寶寶有幸活下來,把她讓給我吧。」

「落落,你今天到底怎麼了?」展少昂走過去,用力握住她的雙臂,逼迫她認真的看著自己,「是在生氣我昨晚失約嗎?」

蕭梨落搖搖頭︰「沒有,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很心煩,感覺像是有什麼事情發生。可是我自己根本預測不到……」她將頭埋進他的胸膛里,不安的開口。

「不會的,我在你身邊。怎麼可能會讓你有事情發生?」他輕撫著她的長發,溫柔的安撫著她的後背,「別多想了,如果你一個人在家悶的話,就讓吳琦帶你出去走走。恩?」

蕭梨落強壓下心頭的不安,勉強露出一抹笑意,「我知道了,可能是懷孕的關系。」

「是我不好,你懷著孕我卻不能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展少昂歉疚的環著她,深深呼了口氣。

蕭梨落在他懷中磨蹭著身子,呢喃道,「那今晚留下來陪我好嗎?」她只是覺得很不安,想要找個依靠。

「今晚恐怕不行。」展少昂面色一滯,無奈的解釋,「我今晚還有事。」

「真的不可以嗎?」她惶恐的揪著他的衣襟,一雙水汪汪的眸子溢滿了懇求,「只要今晚就好。」

展少昂伸手模模她的小臉︰「只有今晚不可以。」

蕭梨落咬咬唇︰「是答應了欣遙姐嗎?」能讓他這麼堅決的拒絕自己的人,只怕只有欣遙姐了。

展少昂不語,他不想騙她。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苦笑,她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永遠都比不過欣遙姐,「我去幫你做飯,待會就過去吧。」

「落落……」

「我沒關系的。」她扯出一抹笑意,溫柔的安慰他。

展少昂看著她悲戚離去的身影,心中一片絞痛。

飯吃到一般的時候,蔣欣遙打來了電話,問他處理完事情沒有。展少昂看了蕭梨落一眼,起身走到陽台上,「快了,怎麼了?」

「剛剛做了個夢,突然很想見你。」蔣欣遙輕輕柔柔的嗓音,帶著女人獨有的嬌媚。

「又做噩夢了?」像是听出了她嗓音的哽咽,他關心的問。

「我最近越來越長夢到勾魂使者,少昂,我擔心有一天我真的就不能陪在你身邊了。」

「怎麼會?我不是答應你,一定會治好你的病嗎?不要胡思亂想了。」他邊說,邊拿起外套就要往外面走去。

蕭梨落看著他迫不及待離開的腳步,不由得神色黯然。她背對著展少昂揮揮手,想必他急切離開的腳步也應該看不到吧。苦澀一笑,她徑自收拾著桌上的殘羹冷炙。

吳琦將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得嘆了口氣,「我來收拾吧。」

「沒關系,吳姨你下午回去吧,晚飯我可以自己做。」對于這陣子吳琦的體貼入微,蕭梨落很是感激。

「我是拿人家薪水的人,怎麼可以隨隨便便離開。」吳琦慈愛的低斥,「再說了,我也不放心你。身子不好,又不知道安心休養,真是拿你沒辦法。」

蕭梨落笑笑,可能因為懷孕的關系,她感覺自己越來越易感。一點小事好像就能夠引起她的情感變化,這讓她越來越難以控制自己。

「快去休息吧,午休對寶寶好。」吳琦和顏悅色的開口,推著她進了臥室。

就在這個時候,蕭梨落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剛剛走進廚房的吳琦,這才關了門接通電話,「是我,夢。魂被嚇了噩夢咒,現在急需你的幫助。」

「噩夢咒?」蕭梨落一驚,噩夢咒是使人陷入夢境的一種符咒。一旦中了噩夢咒的人,就會陷入自己的夢境里,昏睡而不自知。因為夢里的生活一直都是中了噩夢咒的人所期許的生活。所以他們才會寧願昏睡而不願醒來。

要想解除噩夢咒,唯一的方法就是有一種現實的眷戀,能夠喚回他們的神智。眷戀越深,醒來的幾率越大。

蕭梨落雖然是織夢者,但是她卻走不進被下了噩夢咒的人的夢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被下咒人的眷戀之物引渡到他的夢里,試圖讓他醒來。但是,她這種引渡極其耗費心神。而她……

蕭梨落垂眸,有些淒傷的開口,「尋,我的異能已經消失了。」

「什麼?!」被稱為「尋」的人大驚,「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晚上。」她苦澀一笑。

「……」尋愣了片刻,「可是只有你有能力救魂……我先去找你,不如大家先商量一下,你看如何?」

「好,我等你。」蕭梨落切斷電話,整理了一下自己,便對著吳琦道,說是出去走走。

吳琦原本是要陪她的,可是卻被她婉拒了。只道是在附近轉轉,用不著麻煩。吳琦沒有堅持,蕭梨落便趕往附近的一家咖啡廳。

她捏著手里的手機,靜心等待著尋的出現。她們是一群擁有異能的人,無意間在網上聯絡到,通過各自的異能找到彼此。但是他們之間有規定︰每個異能者只允許知道一個人的聯絡方式,而且沒有必要他們是不會見面的。

今天的見面是他們在現實里的第一次踫面,蕭梨落並不認識現實中的尋,只是憑借著直覺等待她的出現。看看四周,尋似乎還沒有出現,蕭梨落原本是想去趟洗手間的,可是電話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夢,你被人跟蹤了。」

蕭梨落一怔,看看四周沒有發現可疑人物。她剛想開口,就听見尋道,「你去附近的公園里,那里視野開闊。」

「我知道了。」蕭梨落微頓,忽而又道,「是她們?」

「是時間異能者。」

「你知道她是誰了?」

「恩,而且我也已經知道捕獵者是誰了。」

蕭梨落怔然,如果尋跟在一個城市說這句話,就說明時間異能者跟捕獵者都在這座城市里。才這麼想著,她腳下的步子不禁加快了許多。就在她等著綠燈準備過馬路的時候,一抹漂亮的銀色在她眼前閃過。

是他?!那晚那個恍若謫仙的引發男子。

蕭梨落加快腳步跟了上去,他是月隱者,掌控諸多不為人知的靈怪神力。所以,她決定先跟過去,問問他有關她異能的事情。她一邊跟著,一邊撥打電話給尋,「尋,我看見月隱者了,我先追上他問點事情,你等我。」

「夢,別去!」尋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蕭梨落切斷了通話,「該死的!」夢被騙了!

蕭梨落跟著那抹銀色的身影七拐八拐進了一片樹林,她茫然的看著四周,突然一道銀光滑落,她迅速閃避,這才看清楚自己居然被囚禁在了一座金碧輝煌宛如宮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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