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能想到她餓的男人,她是否該感到欣慰?瞧著他,語氣放柔,陳彩璇噙著笑說道︰「又餓又渴,你卻睡得那麼安心,根本不顧我死活。舒駑襻你這房間的門裝得好隱蔽,我幾乎找不到門出去了。」
震飛有點內疚地問了聲「是嗎?」然後,他想強行起來,陪她出去吃飯。
見他全身無力,彩璇喝止了他,說道︰「行了,你現在象大病一場,你還是先養好自己的身體,我的胃你不用擔心,我已吃了素菜填肚子。」
之後,彩璇伺候他喝水吃東西,等他吃完,又扶他躺下。震飛歉疚地對她笑笑,彩璇安慰道︰「沒事,你繼續睡,不用管我。」
震飛嗯了一聲,果然放心地閉上眼楮繼續睡覺。這一睡,又是兩天。這兩天,彩璇沒敢離開這里,中途只是打了個電話回去,確定維維沒事,只是如震飛那樣昏睡之後,她才放下心來。
幾天後,任震飛神清氣爽地開車載著陳彩璇回去。彩璇的家,已經過梁一斌一番收拾,整整齊齊,只是少了很多物品——易碎的物品。
一斌焦灼不安地在家里等待著他倆回來。一見到他們,就把那天他們走後發生的事說了個清清楚楚,包括維維出事的過程,以及那莽撞的嘟嘟。
三人邊說,邊進入陳旭維的房間,只見維維仍在金色光圈里,象蝦米似地蜷縮著身子沉睡。而這個金色光圈,梁一斌踫一次,就被它反彈出去一次,所以他只能守在這里干焦急。
因為這光圈的保護作用,幾天前,一斌才放心地送嘟嘟和那墜子回去,看著嘟嘟親手把墜子交回給師傅,他才安心回來,繼續守候維維。
任震飛瞧著那光圈,滿意地笑了笑,揮揮手,說道︰「你們兩個先出去。」
「你確定能順利地救他出來嗎?」彩璇憂心地瞧著光圈內的維維,問道。
震飛不滿地皺了皺眉,沉聲說道︰「這圈是保護他,促使他醒來,並不是要害他,你怎會想到是害他?」
彩璇瞧瞧他,其實她沒听懂,但震飛似乎為她的誤解很生氣。他生氣得有點莫名其妙!
一斌見狀,拉著彩璇出去,卻被震飛轉頭瞪了瞪他,害得一斌趕緊松了手,改為推著彩璇後背,推她出去,並且順帶關上了房門。
彩璇坐在沙發上,伸展四肢,很舒服很享受此刻回到家,能安心坐下的感覺。半響,她才抬眼看向那個正緊張兮兮地瞧著她的男人,亦是一只肥貓。
面容憔悴,無精打采,極度疲倦的雙眼,衣服皺巴巴地套著在身上,怎也看不出是平時那個講究儀容,帥氣非凡的梁一斌?
見他一直站著,彩璇皺了皺眉,說道︰「坐下吧。」
一斌牽強地笑笑,然後順從地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問道︰「你身體復原了吧?」其實,這幾天大家通電話,這問題都不知問過多少遍。但現在對著她,以真實身份對著她,他還是緊張得不知說什麼好,所以又是說出這廢話。
彩璇淡定地坐在那兒,對他由頭到腳打量一番,才說道︰「好了,你呢?」
「沒事。」雖然那光圈害他撞了幾次牆,但幸好,他身體還行,死不了。
說完,大家都沉默了下來。半響,彩璇抬頭看他,認真地說道︰「你欠我三個字。」
「三個字?」梁一斌看著她發怔。顯然,一下子,他想不出是哪三個字。第一回,他那麼地渴望能與她心靈相通。他仔細地看著她雙眼,但還是看不出她期待的答案。
彩璇蹙眉,有點不滿意這家伙如此的笨,哼道︰「想不出?那你滾蛋,我以後不想見到你。」
「我愛你。」一斌見她站起來,想走,他沖口而出說道。這三個字,不就是女人通常想听的嗎?他的確愛她,只要能陪著她過下去,直到她老死,就像以前一樣就行。
「什麼?我受虐啊,被你這樣愚弄,還會想听你這三個字?」邊說,她邊舉起拳頭打他。這家伙,做錯了事,還那麼膽大包天!
一斌用手擋著臉,悶道︰「三個字,好多都是三個字,我哪知道是什麼?你告訴我,無論是什麼,我都願意對你說。」
這家伙,任何時候對著她,都是油嘴滑舌,一氣之下,對他又是一頓暴打。實在受不了這瘋女人的暴力,一斌抬頭,迅速地把她摟在懷中,求道︰「我也有痛覺,你打了這麼久,我會疼的。把我打死了,以後誰陪你們倆,誰做你們的免費司機?」
彩璇被禁錮在他懷中,無法掙月兌,只能頭埋在他胸膛上,被他緊抱著,罵道︰「你騙了我們那麼久,你覺得你該說哪三個字?」
「對不起?」一斌一副無辜又委屈的樣子,低頭看著彩璇,又說道︰「不是說過了嗎?」這女人怎不認賬?
「有嗎?沒听到。」彩璇抬頭,不滿地說道。即使有,她也不認,他必須誠心地跟她道歉,否則別想她原諒。
一斌見到她的囂張樣,憋著笑說道︰「對不起,對不起。」連續說了幾十遍,直到彩璇喊停,受不了用手捂住他的嘴巴,他才停止道歉。
「好吧,看在你有誠意,看在你來救我們,我原諒你。但不準再騙我,知道不?」
一斌的臉色變了變,但他抱著僥幸心理,不打算自首。這世界,坦白從嚴,抗拒從寬才是正理。他想了想,慢吞吞地說道︰「我怎敢?彩璇,真的,真的對不起,相信我,我不是為了愚弄你們,只是不知怎麼面對你們而已。」
彩璇瞪大了雙眼,瞅著他眼中那份誠摯,心里涌過一份感動。但她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好吧,我相信你一回。但現在,有個問題,你必須如實回答我。」
一斌搖搖頭,笑笑,然後爽快地說道︰「好,你問吧。」鼓著勇氣,等待她的嚴刑拷打!
「你是貓還是人?你是一只能幻化成人形的貓,還是一個可以幻化成貓的人?」
一斌有點受挫地看著她,低聲說道︰「貓。」
「貓?」她忍不住撲哧一笑,接著道︰「那你現在變回炮炮吧。」
「為什麼?」她很莫名其妙,難道她喜歡長期和一只貓溝通嗎?
「因為,你現在以一個男人的身份抱著我,我覺得我被吃豆腐了。」所以,你還是變成一只貓,然後我抱著你,沒有被吃豆腐的感覺。說完,彩璇的臉上出現了一片紅暈。
一斌瞧著跟前傻乎乎的女人,松手退開幾步笑了起來,好一會兒,他才正色地說道︰「陳彩璇,你,真心的虛偽!」
「虛偽?」
「嗯。」人貓不能相戀嗎?不過,他其實沒往這方面想過,只不過對她的眷戀,讓他想找個理由,永遠留在她身邊。
陳彩璇為他那句虛偽而糾結蹙眉的時候,房門打開,維維龍精虎猛地從房內沖了出來,大喊︰「媽媽,媽媽。」然後,沖刺式地撲到彩璇懷里。彩璇一個踉蹌,抱著他,兩人雙雙跌倒在沙發上。
維維賴在彩璇懷里不肯起來,彩璇只能把已經人高馬大的維維抱在大腿上,與他聊天。那兩個男人則坐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瞧著他倆。
「媽媽,我現在很厲害,即使老虎來了都能打死。」說著,他邊彎手握拳,展示他的muscle,不過他哪有什麼肌肉可言。
彩璇笑著看他,見他如此得意,也沒打擊他,就由得他吹吧。但維維見她不信,有點受傷地說道︰「媽媽,你不信?你信吧,我以後可以保護你,不需要靠他們了。剛才任叔叔教會我怎樣使用我體內的能量,所以你以後有我,什麼都不用怕了。」
彩璇望望震飛,震飛輕點了一下頭,贊賞地看了維維一眼,似乎甚為滿意他教出來的產品。彩璇感激地對他道了謝,然後擔憂地再次看向維維,若有深意地說道︰「維維得記住,無論你是什麼人,最重要的是你的心,你的心正,那你就是好人,否則,你就是壞人知道嗎?」
維維並不懂,但他乖巧地嗯了一聲,讓彩璇安心。只是他從彩璇眼內看到了不認同,她不喜歡他有與眾不同的能耐。可是,為什麼?難道媽媽不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強大,比別人都棒嗎?為什麼媽媽卻一臉愁容?
兩母子聊得差不多的時候,維維終于記起了身旁的梁一斌。瞧著一斌,維維神情古怪,思考了半響才說道︰「媽媽,我該稱他什麼,炮炮,還是梁叔叔?」
「炮炮。」
「梁叔叔。」
彩璇與一斌不約而同說道,然後看著彼此,一斌幽怨地說道︰「我喜歡以人形的樣子與你們相處。」
彩璇面無表情,嚴肅地說︰「不行,你要留在這,必須變回貓樣。」
一斌苦著臉瞧她,彩璇猶豫了一下,鐵著心腸說道︰「你一個大男人的樣子,跟我住一起,那我還有機會找老公嗎?」
維維听到,卻突然喊道︰「媽媽,暫時別找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