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清朗的男人聲音似乎帶著一陣清風似的溜了進來。
冷卿言和環翠循聲望去,但見趙慕寒身上猶帶著外面一絲溽熱的空氣,倚著雕花的門框看著主僕二人。
「二少爺!」環翠依例福了身。
冷卿言嘴角帶著一絲溫溫潤潤的笑,看著自己的夫君。臉上帶著慣有的不羈,卻是有一絲清朗之氣從面容上透了出來。看得人一陣的舒心展懷。「怎的今天回來的這麼早。以往都是傍晚才回來的。」
「今日無事,索性便辭了那幫老學究。今日我帶你去街上走走可好?」
「真的?」卿言臉上煥發出一股驚喜的光彩,淡淡的眸子流光溢彩起來。
「自然是真的了,難不成還要唬你不成。」趙慕寒難得的笑意盈盈,眸中帶著濃濃的寵溺,看著他心心念念的小妻子。成親這麼久了,卻還是不曾和她把臂同游,這不能不說是一個遺憾,還記得初見的時候。冷卿言坐在大石上好奇的眸子,天真嬌憨,帶著不諳世事的純澈。那一雙如水流淌的眸子一下子便是吸引了他的目光,叫他今生再難移目。
「我去換身衣裳,去去就來。」
就著環翠的手臂,冷卿言離開閣樓,走進了內室。內室里最為矚目的便是那一架雕著喜鵲鬧春樣式的雕花大床,淡藍色的輕紗層層疊疊的,繁復的褶子間或可以看見隱約的蜂蝶戀花的暗紋。冷卿言溫柔的眸子不免多在柔軟的床幔上停留了幾眼,眼中透出一抹羞顏未開的赧然來。盈盈迢遞間,許多不知名的東西在眸中一閃而逝。
環翠開了紫檀木雕花衣櫃,烏烏沉沉的衣櫃吱呀一聲打開來。環翠轉過身來,明亮的眼楮看著冷卿言。「小姐,這幾日天氣悶熱,小姐要穿輕紗還是著冰絲?」
「隨便哪一件穿了吧,也不是去什麼正經的大場面。便服就好,素淡不打眼為主。」
待冷卿言出來時,趙慕寒不覺眼前一亮。
冷卿言著一件白色薄襦衫,襟袖上繡著極多並不十分明顯的白梅,只幾只橫生的黑色枝杈從溫潤的月牙白上現出來,那黑壓壓的顏色襯得襦衫上的那一抹白越發的溫潤起來。冷卿言衣折騰了半晌,白希的面上透著淡淡的羞粉,那一抹子淡淡的粉色和溫潤的白衣相襯,更加顯得粉面桃腮,灼灼生華。下面穿一件水藍色褶襉裙,逶迤的曳下去。蓮步輕移間,隨著那衣褶的擺動,水藍色輕紗下的淡淡花枝便透了出來。這一身裝扮素淨簡研,是冷玉煙一貫的風格。今日許是因著靨上那一抹嬌粉。只襯得人出塵月兌俗,俏生生的叫人移不開眼。一瞬不瞬的盯著那神仙般的人兒,竟是目不轉楮了。
冷卿言叫趙慕寒覷的不免又是羞顏不展,只覺得臉上那一塊靨子羞紅的發燙,赧顏垂首。
環翠垂著手在一邊立著,看著這二人眼波流轉。心中早就是笑開了花。卻是礙著趙慕寒在場,不曾發作出來。忍著忍著,便是不由得嗤嗤的笑聲從齒縫流瀉出來。
趙慕寒倪了環翠一眼,那眼波平靜無紋的。卻不知怎麼的,環翠生生覺得那眸子似是冷了幾分,忙斂首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