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現下大病初愈。還是不要下地為好。免得傷了肚中的孩兒。我這就吩咐點絳去請王大夫。點絳他們若是看到小姐已然清醒了,一定會很高興。」點絳和瓖玉雖然是冷卿言嫁過來之後才被派過來服侍冷卿言的,但是這麼些日子的相處,已然是將冷卿言當做了親人一般。
「不必!」冷卿言揮手制止了環翠的建議。
在環翠的攙扶下掙扎著從榻上下來。緩緩的走到了小軒窗邊,軒窗上似乎還留著以往的氣息。趙慕寒與她身後相擁,臻首相貼。宛若交頸的鴛鴦一般。只可惜……
冷卿言眼瞼微斂,素手撫上那軒窗,一個用力。
「噠!」的一聲,那軒窗隨即被打開了來。一股清涼的風穿堂而過,撩起她披散著的三千青絲。冷卿言凌風而立,只覺得胸臆中的塊壘似乎都隨著這風一並都吹了去。
環翠見狀,心里一驚。忙按著要將窗戶關上。
「小姐。如今已不是盛夏。這時節的風硬,小姐還是關了窗子吧。」
冷卿言沒有言語。環翠只見小姐輕輕的晃了晃頭,青絲繚亂中。小姐飄忽的盈起一個蒼白的笑容。看的環翠的心一陣的刺痛。
「小姐,就算是發生了天大的事兒。我們也萬萬不能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啊。」
環翠以為小姐仍然在為趙慕寒和蘇錦袖的事情傷神,上前勸慰道。
「我沒事。環翠。我就是在屋子這麼些天。心里憋悶的緊。想吹吹風罷了。」冷卿言淡笑著看著自己的貼身丫鬟。
「這里的風硬。小姐若是覺得悶。環翠便隨小姐去院子里走走吧。院子里黃花開的正好。小姐正好可以以賞菊。只是小姐,賞菊作詩可以。這酒卻是萬萬不可再飲了。」
「好!」
冷卿言沒再多說些旁的,索性由著環翠去安排。臉上看著是巧笑盈盈,只是那眸底的失落卻是掩也掩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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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進院子,冷卿言和環翠便見到一道昂藏身影肅立在滿園的黃花中。
漫天的桔花入眼,那一抹晴好的心尚未開顏。便在見到趙慕寒的那一刻迅速的涼了下來。
蕭蕭風涼。
撩起趙慕寒的長發,衣衫獵獵作響。竟是端的蕭瑟悲涼之感從周身蔓延。冷卿言猝不及防,生生的叫這一幕刺痛眸底。
若知她與他會落得如此地步,不若當初不曾想見。不見不識不相思。
但曾相見便相思,何如當初未見時……
環翠不知這二人之間的溝壑,小聲的在小姐耳邊提醒著︰「小姐,是姑爺呢……」
冷卿言沒有言語。滿目的黃花刺得眼目生疼,扎的她眼眶里滿滿的淚花。
淚盈于睫,卻是生生的被冷卿言眨回眼底。
今生于世。她冷卿言這淚,再不為他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