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慕王府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趙慕寒夜宿蘇錦袖的院子。蘇錦袖嚶嚶哭泣著,身邊的丫鬟冷香手中捧著的托盤上橫亙著一方染血的白錦。而趙慕寒則是一臉宿醉後的悔恨交加。老夫人大怒,迫著趙慕寒娶了蘇錦袖為妾,為其負責。這事,在雙方的默許下定了下來。
老夫人挑選了黃道吉日,擇了這月的十六為二人行禮。
一時間,舉府上下,喜氣洋洋,全部沉浸在要操辦喜事的喜悅當中。
環翠與點絳和瓖玉均是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冷卿言。冷卿言大病初愈,幸而不曾在府中各院走動。不然,這張燈結彩的喜慶不知會怎樣刺痛冷卿言的心扉。這日,冷卿言正在屋子里給未出生的孩兒刺繡著五毒爬蟲的肚兜。突然聞得王府中嗩吶交響的聲音。不由得疑竇叢生,問著身邊的環翠︰「這是什麼聲響?」
環翠本是候著冷卿言身邊挑選絲線的,听到卿言的問話,瞬間嚇得便是跪到了地上,臉上也是縱橫交錯的淚痕。
卿言本是隨口一問,見到環翠這幅樣子,心里不由得一沉,「到底怎麼回事。莫不是連你也要瞞我?」
「環翠不敢!」環翠只覺得心里驚痛交加,心里早就替主子不值。到底是不敢將消息透漏半點給卿言。
有卿言上次的吐血事件在先,環翠生怕卿言听聞這噩耗會重蹈覆轍。便也是狠心的瞞了下來。
然終究紙包不住火,卻不料卿言竟是從嗩吶的聲響中便了悟了覺察了出來。這叫她,如何是好……
卿言一時間愴然︰「這府中所有人都瞞著我。環翠你是我從家里帶出來的,最該體諒我的才是,可是如今,竟是連你也要瞞著我麼?」
「環翠不敢,只是……」
「只是什麼?」
「奴婢怕您承受不住……」環翠的聲音越發的低沉下去。
環翠話說到這里,卿言已是明白了八(禁辭)九分。心一陣陣的絞痛起來。呼吸都滯澀起來,素手按住胸口的位置,已經是搖搖欲墜。
環翠見狀忙上前扶住了冷卿言。冷卿言穩住身子,顫聲問道︰「可是二少爺納了那蘇錦袖?」
環翠咬住嘴唇,不敢去看冷卿言那空洞的眸子,囁嚅著道︰「是……」
「小姐,你不必擔心的。二少爺他真心疼你,縱使那蘇小姐進了二少爺的院子。二少爺也是不會冷落了你的……」
這般拙略的勸慰之詞,蒼白無力,環翠自己都是不信的。只是不忍看冷卿言傷心而已。
冷卿言玲瓏剔透的心思,又豈能看不出環翠的言不由衷,苦笑溢了出來︰「這話……環翠自己也是不信的吧……」
「小姐……」
按住胸口,那里的一塊位置空空的,好像是缺失了一塊似的。冷卿言平日透著清冷孤傲的眸子瞬間空洞起來。那噬魂的模樣叫人不忍淬讀。環翠啜泣著,為小姐的苦命而委屈了起來。
冷卿言雙手移過來,輕輕的拭去了環翠臉上縱橫的淚痕。冷卿言素手上冰涼的觸感一下子驚了環翠,詫異的看著冷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