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新歡 今日一別,再見無期 6000……

作者 ︰ 依暗

直到這時候,長安才明白。為什麼當初父親突然就要把她送到國外,還讓阿姨一定要幫著照顧她。原來,他當時就知道了一切。

他早就知道可能逃不過劫難,才會千方百計的要保住她。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自己動手?」以他的身份,自己動手的結果一定會更好。為什麼還要假手兒子之手,更何況他們的父子的關系並不是很好。

邵潯似是嘆了口氣,他看了看長安,才又接著道︰「原因有二︰一,是幕隕動起手來的連帶反應不會那麼大。二,當時上位的部長是他的哥們。」

「你連自己的兒子都利用?」一個人的表面真的會騙人的。他看起來是那麼的慈祥,甚至在舉手投足間還有一種貴氣可尋。可真實的面目卻是這樣一個人嬡。

「說不上利用。他要離開這個家,我只不過開出了條件。」而他又恰好順手推舟的把這件事推給了他。

「他,」長安遲疑了下,「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嗎?」

「知道。我想,在他認識你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一切。」邵潯肯定的說道。他了解自己的兒子,他並不是一個沖動的人,她出現後,他一定作了某些事情是他們都不知道的犛。

是嗎?

原來他是什麼都知道的嗎?

可是,她卻還是一頭就鑽了他的懷抱。感情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如洪水絕堤,一發不可收拾。她的心在沒有他的時候一片荒蕪,有他的時候,卻又帶著無法不在乎的仇恨。

她那麼敬愛的父親在外面養著小三,她最愛的男人又是自己的仇人。

顧長安突然就發現,再黑暗的世界也不過如此。她緊緊的咬著嘴唇,卻還是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邵潯見她這個樣子,心里擔心了起來,「長安……」

「別這樣叫我,你沒有資格。」她只是她父母的長安。

「好,」邵潯生怕她做出點兒什麼傻事來,「那我叫你顧小姐。顧小姐,幕隕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並不知道他今生會遇到你。」

長安狠狠的瞪著邵潯,好像要在他身上瞪出兩個窟窿來一樣,「那是不是一個人在不知情的情況犯的錯,都可以不追究?」

「顧小姐……」

長安舉起了自己的手,打斷了邵潯想要出口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我不想听。我只知道,我爸爸再也回不來了。」

「顧小姐,如果可以,我願意用後半輩子來彌補你。」

「怎麼彌補?給我你的愛,像我父親一樣愛我?」長安嘲諷的一笑,「邵大人,我受不起。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受不起你們這種人的恩惠。」

「我是真的……」

「想補償嘛,我明白。就好像是你失手殺了一個人,同時又救了他,難道還要對你感恩戴德不成?」

「其實,我是打算讓幕隕娶你的。必竟你們的感情那麼深。」他是真的這麼想過,也這麼做了,他已經開始安撫白家了。

長安明白,他上次找自己談的時候,還同意了他和邵幕隕在一起。卻原來,突然的轉變必定是帶著某種目地的。

「我不需要。」

「要怎麼樣才可以補償你?」

「你真的想要補償我嗎?」

邵潯重重的點著頭,「是真的。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好。那你幫我做兩件事。」

「你說。」一听到事情有轉機,邵潯心里不由的就松了口氣,「你說,無論多難的事我都幫你辦到。」

「第一,送我媽媽離開。並且不許過問她的行蹤,暗中的也不行。這件事情我不會告訴我媽。這種恨,你一個人懷抱著就行。」長安看了邵潯一眼淡淡的說道。

邵潯是沒有想到,她提出的第一個問題會是如此,愣了愣。好一會兒,他才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道了個「好」字。

「第二,送我離開。去哪兒都好,只要送我離開就行。」

「你不給幕隕一個機會?」他無法想像幕隕要怎麼辦?他不是不清楚,他和白永迦的婚姻並不幸福。

「沒必要。我絕不允許有一個殺父仇人做自己的丈夫。」

「你不听听他怎麼說?」

「沒必要了。」結束吧,就讓所有的事情到這一刻都結束。

「好。時間。」

「天亮了以後。打電話安排我媽走,然後再送我走。」

談到進行到這一步也算是結束了。因為自此之後,長安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她靜靜的坐在那里,听著邵潯在電話里有條不紊的安排的她所想要的一切。

她親自給母親和徐見打了電話,讓母親離開。

羅琳在電話時什麼都沒有問,只是答應說好。

短短的兩個小時的時間,邵潯不但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還把羅琳送出了A市。這一次,他真的沒有派人跟在後面。

東方開始發白的時候,長安說,「我們也走吧!」

「要不要我也給你安排好?」

「不用了。」她的一切她自己可以安排,不需要別人來假手。

「那我送你?」

「不用。借你的車和司機一用就可以。」長安這話是經過了思考才說出口的。

「好。」

長安就那樣被送出邵家老宅,然後走了護城高速,打算直接去機場。

長安坐在後座里,獨自縮在陰影里,一句話也沒有說。當年離開劍橋的時候,她只是傷心的沒辦法控制自己,那時候她想此生也就這樣了,頂多是再也沒有一個可以愛的人罷了。

可是此時,她卻是心灰意冷的絕望,仿佛是她的世界再也沒有一點兒溫暖一樣。

「顧小姐,是直接去機場嗎?」司機在前面輕聲問道。

長安慢慢的抬起眼去看他了一眼,心里突然就有了個聲音,就這樣離開了嗎?連見他最後一面都不願意了嗎?此生,怕是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

她問自己,真的可以嗎?

她想了好久都沒有想出答案來。

「調頭,回去,回五號。」長安這句話幾乎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的。

司機一時沒听清楚,「顧小姐說什麼?」

「我說回去。回五號。」司機一听,立馬就明白了過來,調起頭來的動作很快。

**

回到香山五號的時候,白永迦已經打好了包木然的站在那里。長安走進去的時候,他們全部都在。

白永迦一看到長安,就撲了過去,「顧長安,現在你滿意了?」

可是,邵幕隕並沒有讓她踫到長安。他幾乎是同一時間就把長安護在了自己的身後,冷眼看著白永迦,「永迦別鬧了。」

「你就護著她吧!邵幕隕,你真以為她是個好人,真以為她一心一意愛著你呢?我告訴你,有你哭的時候。到時候,你就算求我,我都不會回頭。」得不到自己所愛的人的女人,可能都是這個樣子的吧?

長安听到這話不由的就看了邵幕隕一眼。只見他不緊不慢的道來,「就算他是不幸被你言中,我也不會求你回來。」他看了一眼蒼白的白永迦,「你家里人來接你了,還不走嗎?長安你也看到了,還要說什麼?」

白永迦笑了,從來都沒有笑得那麼絕美過,「幕隕,我不恨你。我知道你只是不愛我。既然不愛,所做的一切也都是沒有錯的。可是……」她狠狠的看著長安,「顧長安,我等著看你的下場。」

「有我,她最壞的下場也是好的。」

顧長安從來都沒有想過,邵幕隕會在白永迦的面前如此的維護自己。她心里突然就很傷心,滴血一樣的疼著……

白永迦最終被請離了五號。是白家的人來接她的。來接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白永迦的大哥,白夜華。那是長安第一次見到白夜華,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說一句。他默默的把自己的妹妹安排在車里,也沒有像別的親人一樣,沖過來糾著邵幕隕的領子揍人。他只是用一種復雜難懂的眼神望著邵幕隕。臨走的時候,他還微微的對著他們點了點頭,十分紳士的樣子。

長安看著白永迦離開的方向,心更加疼了起來。

邵幕隕卻像是渾然未覺一樣,他把長安摟在懷里,「長安我們終于可以在一起了。」

長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任由他靜靜的摟著自己,直到他的手越來越緊,她才說,「放開我,你把我弄疼了。」

「不放,這一輩子再也不放開了。」邵幕隕固執的說道。

長安在他的懷里掙扎了起來,淡聲道,「你的前妻才剛離開,你就這副德性,是不是太說不過去了?」

「你知道的,我和她不是你說的那樣。」在他邵幕隕的心里,一直固執的認為,只要不自己想要的那個人,是誰都稱不上自己的妻子。

「事實如此。」

長安不斷的掙扎,邵幕隕只好改牽她的手。

「不會。我心里一直就只有你一個女人。」她一直都知道,只要他邵幕隕願意,在他的這張嘴下死過多少女人都不知道。他的話有可能就只是表達心中的想法,可是在顧長安听來卻格外的動听,又格外的疼。

為什麼偏偏是他呢?

為什麼她心中的那個人會是他?

又是為了什麼那個與她有著仇恨的男人偏巧又是他?

她想和他在一起,可是在一起的時候,又會想到小時會把自己放到肩上玩的父親。她怎麼也過不了心里的這道關。

「別對我這樣的話。」她拒絕。

邵幕隕終于發現了長安的不對勁,「你怎麼了?怎麼一夜間仿佛變了個人一樣?對了,你昨晚去哪兒了?」他好不容易回來的時候,她居然又不在。

「我去見了客人。」

「什麼樣的客人非要你晚上去?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你應該等我一起去的。」

「等你?你會做什麼?」長安露出的笑容里帶著比黃蓮還苦的苦澀。

邵幕隕皺起了眉頭……

眼前的人兒分明就是他記憶里的長安,說起話來更是沒有以前的尖銳。可是為什麼,他就是感覺哪里不一樣了呢?

「長安,你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突然清醒了,我們之間不合適。」她說得這樣的委婉,聲音也說得那樣平和。

可是邵幕隕還是給氣著了,火氣瞬間爆發出來,「顧長安,你一天到晚到底在琢磨些什麼?」

「我能琢磨什麼?邵幕隕,你告訴我我能琢磨什麼?」只有在她是真的生氣的時候,她才會連名帶姓的叫著邵幕隕的名字。也只有在她極度柔軟和無可奈何的時候才會喚他阿隕。

「你什麼意思?」

「很簡單,我們分手。」

邵幕隕的力氣很大,把她甩在了沙發上,「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們……分……手。」長安用了畢生的力氣才把這一句話重復了一遍。

邵幕隕瞪圓了憤怒的眼,把離婚證狠狠的摔到了她的身上,「你看清楚,這是離婚證。現在我們結婚。你不就是要這份保障麼?現在我們就去結婚。」

長安就像被什麼東西咬到了一樣,把那本鮮紅的離婚證扔到了地上,渾向不受控制的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去還是不去?」邵幕隕站在那里望著長安。

「不去。」

「你想清楚了?」

「不去。」

「要分開?」

「分開。」

「也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真的想清楚了?」

「嗯!」

「滾……」邵幕隕的怒吼聲響徹了五號的每一個角落。

長安的心疼得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早知道會是如此,她就那樣走掉好了。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個不停,卻還是倔強的不肯看邵幕隕一眼。

邵幕隕也沒有看她,只是再一次,「滾……」

長安跑到門邊的時候,邵幕隕再一次用他們都听得到的聲音說,「小乖,今日一別,再見無期。」

長安突然連眼淚都掉不出來了,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從來沒有一個時候像現在這樣絕望過。想要一個人死也不過如此,可她比死還不如。

他沒有問她原因理由,也沒有對她動粗,只是喊她滾。這聲滾之後,他便斷了自己和她的所有退路。他說,再見無期。比不到黃泉不相見還要狠絕。

連死都不會再見面!師兄……

***

A市某高級的酒吧。

邵幕隕最近又開始休假了,為什麼這麼說呢?

他把在國內的朋友全部約在了一起,今天三個,明天兩個,每晚都喝酒。就連一向好酒的蘇子目都不是他的對手。也就是在這種時候,他們兄弟伙才知道,以前的邵幕隕是多麼的紳士啊。至少在他們的面前,他永遠都是最清醒的那一個。

可是現在,他們全部都還是清醒的,他居然就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但卻依然記得要喝酒。

屠夫很擔心的看了看那個一直在說胡話的邵幕隕,「他這是怎麼了?如果國家干部都像他這樣,何來強大之說?」這話,他本就是說來好笑的。

蘇子目笑了笑,「他是但求一醉啊!可是醉過酒的人才知道,越醉心里就越清醒。」

「顧長安離開多久了?」于陌白問道。

一听到顧長安三個字,本來正在睡覺的邵幕隕突然就清醒了,拿起一個空瓶子就又說道,「來,喝酒。」

「幕隕,你行了吧!」坐在邵幕隕身邊的孟莫北奪下他手里的瓶子搖頭道。

邵幕隕倒也听話,奪了瓶子他又接著睡了。

「看看,一個個都被女人折騰成什麼樣子了?女人果然是禍水。」蘇子目有感而發。

眾人一副你沒有到那一天的表情。蘇子目立刻就意識到犯了眾怒,笑著答道,「怎麼說顧小姐也離開有小半個月了吧?」

「要不要查查她在哪兒,把她逮回來扔給哨子關起來?」于陌白解決問題的辦法一般都是直接的執行。這也不愧他「屠夫」的外號。

孟莫北搖頭看著于陌白,「如果他肯,至于這樣嗎?」那種感覺只有同樣傷過心的人才懂得。

他就懂得!

「可這也不是辦法啊?」天天喝,他受得了,他可受不了。

「那也等幕隕自己清醒過來再說。現在我們都不要有任何的動作。」莫北建議道。

邵幕隕這樣喝酒,喝到第十天的時候,他遇著了一個小姑娘。

當時,他正要開著回家,突然就跑出來一個小姑娘鑽進了他的車里,可憐的道︰「大哥,你救救我吧!」

他實在是醉得厲害了,他似乎又看到了長安。他笑了,可是嚇著那小姑娘了。接著他便暈倒了,她只好直接把他送到了醫院。

第二天,他是在醫院醒來的。醒來的時候,她還在身邊。一看清那人,他便皺起了眉,「怎麼是你?」

「我也沒有想到是你?怎麼說,你也該謝謝我吧!如果不是我,你就死在大馬路上了。」女孩一別看吧我是好人的表情。

「這份情,我會記在孟教授的身上的。」

女孩一听,就再也不理他了。直接便走了,不多會兒,又回來,他滿臉的不高興,「醫生說,你不能再喝酒了。再喝就會出命的。」

「謝謝。」

說完,她還沒走。他又問,「還有什麼事嗎?」

「能不能不要告訴他,你見過我?」看著她忽閃忽閃的眼兒,他好像又看到了那個狠心絕情的女人。眸子一間,冷聲問,「請問我們見過嗎?」

女孩看了他一眼,說了句「喜怒無常。」便離開了。

從醫院出來之後,邵幕隕就再也沒有去過酒吧之類的地方,更是把家里的藏酒全部封存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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