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有什麼話吃過飯再說不行麼?」非要打破現在的好氣氛?
「好吧!你不要嚇到了我母親,不然我們連朋友都不是。」她沒什麼最在乎的人了,就一位母親。
「我不會。你媽媽不也是我媽媽麼?」邵幕隕極淡的笑蕩漾在唇邊,「長安,以後我只有這一個媽了。」他的母親,爭了一生,也要強了一生,雖然如願的有父親陪在身邊,也心里卻是寂寞的。直到死,她也沒有得到那個男人的心。
「……」
長安幾乎是從來都沒有為目前做過飯,以前都是打下來。羅琳吃到的時候,一臉的驚訝,「長安,沒想到你有這樣好的手藝。」她這個做母親的,居然不知道 。
說來,倒是慚愧!
「以前住校的時候,老是和廚房的師付在一起吃飯,後來也學著做了。」
「原來你的手藝就是在那里候練成的。」邵幕隕也是第一次听到長安提到自己的手藝媸。
「以前的時候,遇著自己喜歡的都想要據為己有,也就只有這一樣是學成的。」長安笑著說道。
「吃菜吃菜……」羅琳招呼著邵幕隕。
她哪里又知道,曾經有兩年的時間,他幾乎可以天天吃到這樣的飯菜。那時候與現在比起來,她倒是認為那時更像是夫妻一些。
飯後,邵幕隕就像個平常人家的女婿一樣,主動的幫著洗碗,心里也覺得很幸福。
做完家事後,長安便與他出去走走。長安沒有把他帶遠,只是一處風景秀麗的天然湖邊供休息的涼亭里。「說吧,你這次來又想做什麼?」她不相信,他沒事會突然來找她。
以他熟悉的程度來看,他一定是早熟悉這里的,而且知道他們就在這里。不然他的眼里為什麼連半分的尷尬也沒有。
「你還是一點兒也不相信我嗎?」這種感覺讓他的心里好涼。
她居然不相信他?
「不相信我不會傷害你。其實,長安。無論是在過去現在,還是將來,我邵幕隕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你顧長安。」邵幕隕清冷的道出自己的想法。
「那又怎樣?我只不過是你的過去和正好罷了,將來的事情誰能保證?」
「我能。」
「你說笑!」
「長安,相信我,我是真的能保護你。」邵幕隕去拉長安的手,長安不拒絕也不接受,只是拿眼神看著他。他看到那樣無所謂的眼神里,卻陡然的放開了她。「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那你想我怎麼樣看你?」
「像平常一樣就行。」他不求能像以前一樣,只求能平常相待。
「對不起,我做不到。邵幕隕,」她盯著他喚,「是不是非要我告訴你,曾經的戀人是不可能成為朋友的,你才會放手。」
「不,我不會。」
「可是,我會。我已經準備相親結婚了。拜托,你離我遠點兒行不行?」這樣,她哪有勇氣開始重新生活。
「不可能。」
「……」長安一嘆,算了。這種事情,她就算和他說上一百遍,也比不上一個實際行動有效果。反正,過完年,她就會離他遠遠的,又有什麼關系呢?「你還沒有說,今天找我的目的。」
「在說這件事之前,我想向前坦白一件事。」
「哦?」事實證明,男人果然是不能相信的。她曾那麼愛他,可是他還是有事情瞞著她。「什麼事?」
「你知道的,簡叢生的案子是我推波助攔的結果。」
長安點了點頭。「那又怎樣?」她想,現在的叢生一定會很幸福。
「為了引誘你來見過,我使了些手段,這你也知道。」
「當然,這一點上我還是很清楚的。」就知道一定會有只幕後的黑手,只是沒有想到,這幕後的黑手居然是他。「邵幕隕,你是想讓我再感激你嗎?」
「不是。我只是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然後讓你再相信我。他想不到別的辦法來挽回好的心了。「當年,是我授意律師讓你來A市,也是我安排了去見你,並且有了後來的一夜。」
長安不由的就陷入了那段焦灼的回憶里。
當時,她完全沒有了主見,一片的手忙腳亂,只好完全依附于當時的律師,田培意。
……
「怎麼樣?田律師,見到了嗎?「顧長安匆匆忙忙的趕到律師田培意這里,一見到就問道。
田培意沉沉的嘆了口氣,然後搖頭。其它的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他好說逮說,嘴皮子都磨破了,還動用了些關系,結果仍是枉然!
顧長安急了,死命的拉著田培意的手,「真的就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了嗎?你是律師,你一定有辦法的,對嗎?」她快要哭出來了,「是不是錢的問題,你放心,你應得的,絕對不會少。」
「顧小姐,」被人置疑自己的職業道德,田培意的聲音不自覺的就高了,「我也想!但現在連簡秘書的面都見不到,說什麼做什麼都是無用功。我們還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認了。」他無奈的說著。
做了這麼多年的律師,也就是這一次最窩火,別說保釋了,連人影都看不到。
田培意給顧長安倒了杯水,「顧小姐,你歇一下,我再想想!」
辦公室內一片寂靜,只有空調發出沙沙的單調聲……
田培意也在自己辦公桌前坐了下來,滿臉思索的樣子,還時不時的望兩眼顧長安。眼前這個明顯憔悴的女子,讓他心里也開始憐憫起來。
這麼大的案子,她怎麼就一肩挑了下來呢?上面嚴查,市長閉口不語,副市長更是一同被收進了牢里,簡叢生就只有倒霉的份了。
其實辦法並不是沒有,只是看她的樣子,似乎也很難辦到。
「顧小姐,如果你把簡秘書的虧空全部還上,有可能改叛無期!」過了好一會兒,田培意才試著說出口。
顧長安淒苦的笑了笑。
錢,她哪兒來的那麼多錢?那可是上億的數目,而她陪上全部家當也只是杯水車薪。
「我知道顧小姐也是有身份的人,難道你就沒有別的辦法?」比如說借。
顧長安有些驚訝的看著田培意,然後堅定的搖了搖頭。他所說的辦法她懂,只是她辦不到!田培意又沉默了下去,他那骨節分明的手指有意無意的敲擊著自己的辦公桌,「那你在A市有人嗎?」
顧長安一听就眼前一亮,猛的抬頭望向他,「你的意思是?」
「對,到如今怕就只有A市的人可以救他了。」田培意肯定的說道。
「可,我沒有認識的人!」顧長安的話讓人心里一涼。
田培意攤了攤手,「顧小姐,我想這是唯一的辦法!A市那邊,我也幫不上什麼忙。這個案子,可大可小。」他從明片夾里抽出一張明片推到辦公桌的邊上,「這是我一個朋友的明片,他目前就在A市。或許他可以幫你想辦法!」
這是他能給她的全部幫助了。
顧長安走過去,拿起明片就辭謝了田培意。田培意的臉上一臉無奈,無力靠在椅背上。
顧長安可謂是匆匆的到了A市。幾經輾轉,仍是求路無門,更有的是一听是其它地方來的,連一個好臉色都沒有。
田培意的明片她一開始就用了,可人家拒絕見她。只是讓秘書傳話,讓她以後不要再來了。
顧長安絕望的走在陌生的街頭。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了。就在她萬念俱灰的時候,她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對方不肯透露真實的姓名和職位,只說是田培意的朋友的表哥的堂弟的娘舅……,是在某軍區任職的。
總之,這關系是繞得顧長安直暈。可她卻還是拼命抓住這根稻草……
顧長安和他約在一間很是幽靜的茶樓見面。她還是找了許久才找到那里。
對方是一個稍微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四十歲不到,但一定過了三十五。雖然他穿著十分普通的便裝,但舉手投足間卻有一種軍人的剛正和威嚴。對她的態度雖算不上熱絡,但卻還是算和藹可親的。可見並不一定是十分有身份的干部。
他真的能幫她?不是遇到了什麼騙子?
「你就是顧長安?」
「嗯。」顧長安把手里早已準備好的資料恭敬的遞了過去。
他一邊喝茶一邊看顧長安給他的材料,不時陷入思考……
顧長安看著他變幻不停的臉色,心也跟著跳得格外的厲害。
「這個案子還有希望嗎?」顧長安問得十分的小心翼翼。
他一雙精明銳利的眼慢慢的抬了起來,仔仔細細的端詳起他面前的小女人來,「有點兒難辦,證把確鑿,基本上已經成了定局了。但……」良久,他那個但字才說出口。
可這絲毫不影響顧長安心中的狂喜。這一個轉折,是她在絕望中听到的最美的音符,猶如天籟一樣。
她有些不敢相信,「您的意思是?」真的就是她所想的那樣嗎?
她不敢確定是自己出了幻听,還是真的是這件事情有了轉機。
她唯一確信的就是,眼前這個人不是騙子!
「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的。如果能仔細徹查,或許……」他頓了頓,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顧長安似乎看見了他嘴角隱隱的笑意。這個案子的底細,其實明眼人都能看清楚。簡叢生不過是一個副小秘書,哪兒來的那麼大的膽子拿那麼大一筆錢。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他。
更何況顧長安是了解簡叢生的為人的。那個一直信奉黨的人,怎麼會做那麼糊涂的事?他只不過是替人頂了鍋。只是,眼前的這個人就真的有能力翻雲覆雨嗎?
她還是很懷疑!
「您能幫我?」
「抱歉!我不能。我只是知道,政府又不是喜歡殺人,能不殺就不殺嘛!」他的話,把顧長安希望的火種滅成了火星,「不過,我想有個人可以幫你!」
顧長安就像是在冰火兩重天之間煎熬著一樣。
「您說什麼?」她的火星又開始燃燒起來。
「有個人能幫你說上話。」他很鄭重的告訴顧長安,「你等我消息,我幫你聯系聯系。」
「那您看需不需要打點……」顧長安說出自己的意願!畢竟,有錢好辦事!
「不用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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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些什麼了嗎?」邵幕隕淡淡的問著。
她一直都以為雖然上天並不厚待她,但是對她也並不薄。至少在簡叢生出事的時候,還有律師願意幫她,並且給她搭了不少的路子。一直以為和他的重逢只是她運氣不好。
現在想想,從簡叢生的案子開始,那以後的每一步都是他算計好的。她根本都沒有逃出過他的手心。他就像如來一樣,看著她這只孫猴子在他的手上放肆。
「你應該知道,我為了你才會那樣做。但是,我也並非是冤枉他簡叢生的。如果他沒有錯做,我就不會找著機會。長安,是上天給了我們機會,你不能因為這件事就懲罰于我。」雖然是說出來了,但是邵幕隕的心里一點兒底都沒有。
「我不懲罰你。過去的事了,我不放過你,也得放過自己。」
「還有汪東陽!」
「關他什麼事?」提起汪東陽,長安是最清楚的。她第一次在不是他邵幕隕的男人面前月兌了衣服。那個一直好、色的男人明明驚艷,卻不踫她。
後來,居然還有她當時的一幕曝光。她怎麼能不記憶深刻。
「你知道他為什麼不踫你?」
長安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就在她那樣的眼神下,他微微的點頭,「是我。是我不許他踫你,連半根頭發都不許。」
長安想起來了,所以當初汪東陽的語氣才會那樣。才會一口一句他簡叢生不值得她犧牲自己,並提醒她一定要想清楚。在她想清楚的時候,他又突然發怒,並把她趕了出來。
現在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他根本就不可能。
「還有什麼也是你?是不是流城的一切也都是你安排的?」她突然就有些不認識眼前的男人了。
「不。你後來的一切,我並沒有插手。你這次離開,我是真的放手了。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現,我手足無措,我也不會打擾你。」不是沒有想過放棄,只是放棄不了。
「那你就要打擾我。」「不行。」
「為什麼?」
「汪東陽最近似乎有所動作。我怕他會傷害到你。」
「他為什麼要傷害我?」當年,她也不過只見過他一次,再者他也並沒有幫忙。
「不是很清楚,但我們得到的消息都是這個。目前,他所爭對的人就是你。」這一點,他也很憂心。
「除了你還有誰?」
「你小舅。」
「你們聯手?」這基本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是合作。」都同樣是為了她好,他們便合作了。
「我不相信。如果真的爭對我,為什麼我一點兒事都沒有?」她到現在還不是一樣好好的。
「沒事就好。」邵幕隕突然就有些凝重的說道。
事實上,無論是在流城還是W市,他都放了影衛。不然,她哪兒來的這麼太平?
邵幕隕看著長安,「我希望你不要拒絕我。我再也承受不了失去的痛楚。」那種感覺,他想都不敢再想。
「我們這樣算什麼?」明明要推開,卻又在慢慢的靠近。他明明是她的仇人,可是她卻不因為仇而恨。她只是接受不了他。
「朋友。」既然她想要的是這個,他便給這個。
「什麼樣的朋友?」
「能為你做一切的朋友。」當然,還有另一層關系。只是,他還不敢把那層關系說破,怕嚇著她,把她嚇跑了。他就又麻煩了。
「好吧!」長安妥協了,「既然是這樣,那就請你不要把這些告訴我媽,會嚇著她的。」就像她不曾把父親的事情告訴媽媽一樣。就讓父親在媽媽的心里永遠都是完美的吧。
邵幕隕不出聲,也算是答應了長安。末了還說,「如果有一天,我希望你不要拒絕回到我的身邊。」既然這樣,在事情還可以控制的時候,就放她自由吧。
「我沒辦法回答你。」她不知道將來的事。
這次的談話顯然算不上愉快。他們回來後,雖然邵幕隕的臉上的並沒有什麼變化。但女兒是自己的,她怎麼不懂。
「你們吵架了?」羅琳問長安。
「沒有。」
是她一時半會兒還是沒有辦法接受,這一切居然都是他一手導出來的。她真該問問,為什麼會這麼做?可是她不敢了,她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有些事情,她再也要不起了。
「沒有你還老大不高興的樣子。如果有,你還不直接動手打人了。」羅琳笑道,「其實,幕隕這孩子不錯。如果你肯打開心結,他會對你很好。」
「媽,我才是你女兒。」
「我這是幫理不幫親。你看,你們都分開這麼久了,他還來看你,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他心里還有你。你心里能裝的人不也就這麼一個男人,你別扭什麼?」她是看出來了,邵幕隕這個男人不錯。
「媽,你什麼都不知道。」
「那你說給我听,我不就懂了嗎?」
「那還是睡了吧!」不是她不想說,是她不知道從何說起。
漸漸地,有些事情,有些人都變了。邵幕隕剛剛說過的那些話,她還沒有消化呢。小舅和他合作?合作什麼?為什麼徐見最近的為人處事完全變了?
長安想了很久,都沒有想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
這樣的後果是,直接導致她睡眠不好。
隔天,起床的時候,精神就有些差了。
飯後,邵幕隕突然說︰「我帶你去玩吧!除了那晚的雪,我們似乎再也沒有去過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