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視線黑掉的瞬間,夜北辰那落寞的臉龐和低迷的眼眸就像烙印一樣,在她心里‘’一聲燙了一下。
「其實不是三個月。」她若有所思的一手將他拿酒瓶的手臂扯住,在他怔忪時解釋,「生孩子之後至少有三個月你不能踫我。」
他可能不知道女人生完孩子還得坐月子,佔天狼知道。
「什麼!」夜北辰不是驚訝,而是直接從床上彈了起來,開了燈後直接將她駕到了自己面前,眼對著眼,仿佛這樣才能更清醒一點,「你再說一遍。」
他語氣沉悶而壓抑的對她開口。
「站在科學的角度,我們至少還得等六個月才能過夫妻生活。」她一板一眼給他普及知識,並且給他穿上了睡衣。
「不要跟我站在科學的角度!」他暴躁的將酒瓶丟到了一邊,雙手掐著她的雙肩,那濃烈如火的眼眸里能迸發出火苗似的炙熱滾燙。
「至少也得五個月!不然你就是想我死!」她忍著雙肩的疼痛,沉著眉眼,很快他就松了手。
他苦惱的將她摁到床上躺平,又將被子給她蓋好,溫柔的做了這一系列的事後,柳靜柔心里有了不好的幻想。
他不會想去死吧?
「有些時候你比我厲害。」他失落的下了床,將椅子端到了床邊,坐在那兒看著床上的她,發表他六個月不能過夫妻生活的感慨,那閃亮而跳動的眸光就像星星一樣,「我的*有多強烈,你就有多強烈,你看你多能忍。」
完全錯誤。
她看著他,只當他是個酒鬼。
他的*一直比她強,只能說她一直處在一種被迫的狀況下,被他撩撥的看似很動情,那並不代表她就跟他一樣,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那種事……在家的時候。
「你還要生孩子……這麼大個肚子,一定很難受吧?」他抿著唇,看了她肚子幾秒後灌了一口悶酒,然後伸出了空閑的那只手模了模她的肚子,說不清什麼感覺,他在床下她心里總是安心一點,「一想到孩子要從你肚子里掏出來,再給你用針把肚子縫起來……」
夜北辰喝的有點暈,加上受了嚴重的刺激,所以他現在說的心里話完全是自己的心里話,沒有考慮也不能考慮到柳靜柔听了這些話是什麼感想。
她生小淘的時候全程麻醉,因為身體比較虛,當時怕孩子生下來活不久,所以手術都是以保住大人為主,她並沒有疼的厲害那種感覺,所以那次生產並沒有給她留下什麼難以忍受的陰影。
如果不是夜北辰現在提起的話……她仍然不會清醒的想到孩子是這樣出來的。
刺激到她了。
「嘔唔……」她一枕頭朝他扔去後開始干嘔起來。
夜北辰不愧是醉了,大喜過望,連忙跑過去扶住她,一個勁的問,「要生了嗎?是不是要生了!」
就算是提前,也不會提前三個月吧……
一陣排山倒海的嘔吐後,柳靜柔腦子里清醒了不少,而且全身都舒服了,身體流了一層冷汗,她條件反射的伸手捂住了耳朵,閉著眼對夜北辰視若無睹。
他又回到了自己的椅子里喝悶酒,不過很識趣的沒有再說話刺激她。
「你膽子那麼小,又怕疼,我心疼你……」他醉了,這一次比剛才嚴重許多。
如果不是說醉話,他不會說‘我心疼你’這麼不真實的話。
就因為他喃喃的這句囈語,剛才的那陣難受一瞬間被融化,她稍微抬起頭想看他一眼,這才發現他已經趴在床邊了,一只手在空中晃蕩著,最後落在了她肚子上。
「柳靜柔……咱們孩子要生……」他特別逗,語氣含糊不清,手卻不受影響,那掀被子的手法多麼純熟,而且被子在掀開之後,又快速的將她的睡袍勾了開,那修長厚實的大掌幾秒鐘就貼在了她肚子上。
柳靜柔懸著一顆心,不知道是要起身弄醒他還是挪開身體。
「咦?」夜北辰突然俏皮的發出了一聲疑問,然後發問,「柳靜柔啊,你的臉怎麼這麼大?」
然後他的手開始圍著她的肚子慢慢的轉圈,比劃著她的‘臉’到底有多大。
「哈哈……胖的眼楮都模不到了……」他自言自語的說著,還將那張紅的發紫的臉龐移了過來,在她肚子上蹭了幾下後,那龐大的身體一點一點的移了上來。
如果不是看在肚子不能受涼的份上,柳靜柔是不會管他的。
他徹底將她的肚子當做了她的臉,而且緊緊的抱著她的臀,柳靜柔連坐起來都成了問題,重重吁了口氣後,將被子拉過蓋在了肚子上,沒過兩秒,他便將被子掀了開。
這樣重復了幾遍後,柳靜柔絕望的看著天花板,好在室內暖氣足,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拿這個醉鬼怎麼辦。
大概過了近十分鐘,夜北辰的電話響了。
他一听到鈴聲就自動動了起來,柳靜柔將床頭櫃上的手機拿過,看了眼來電顯示,見是紹偉,便接下了。
「大哥,嫂子睡了沒?」
紹偉好新鮮啊,第一句話竟是問她。
柳靜柔忍了一下,想知道他接下來會說什麼。
「蘇錦那小子現在在四季快活,听說有不錯的妞兒,所以特地讓我喊你一聲,你要不要去?」紹偉的聲音壓的比較低,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柳靜柔的腦子快速的紛亂了一下,驀地想起之前夜北辰每晚都跟紹偉通過電話,一顆安定的心瞬間煙火彌漫。
「你確定這是蘇錦的意思?」柳靜柔清了清嗓子後,不知道哪里來的潛能,十分靈巧的從夜北辰的禁錮下抽出身來,與他隔開半米的距離後心里才舒服。
一听是柳靜柔的聲音,電話那邊很傻的安靜了好幾秒鐘。
「大嫂!大哥是不是出事了!」紹偉的聯想力不是一般的豐富。
而且語氣里夜北辰出事了的感覺特別濃烈。
這是柳靜柔第一次接夜北辰的電話,一般情況下,夜北辰的手機不會落到別人手里,所以剛才紹偉才那麼放心大膽。
「他喝醉了,你剛才的話我明天再轉告給他。」柳靜柔拿著手機,艱難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吐了口氣後,語調輕松,「你就安心睡吧。」
本來可以安心睡的,听了她這話,誰還安心的下去。
「大哥怎麼會喝醉呢?他很能喝的,不會是裝的吧?」紹偉只想把這事快點解決,長痛不如短痛。
柳靜柔慵懶的睨了一眼朝她這邊爬過來的夜北辰,你看他臉上那扭曲的表情和爬行的怪異動作,一看就知道不是裝的。
「如果他沒醉能讓我接電話嗎?」
柳靜柔剛打算掛電話,夜北辰那廝跟鬼纏身一樣,循著她的腿,一點一點將身體移了上來,抱著她的腰便安心的喘起了大氣。
一邊的床頭櫃上,三個倒掉的瓶子好不刺眼。
他這是自虐。
「大哥胃不好,你們現在在家吧?我馬上過去看看。」
「不在家!」在紹偉掛電話之前,柳靜柔快速的朝電話里叫出聲。
聲音有點大,夜北辰用他那睜不開的眼楮小小的瞪了她一眼。
「哦?不在家在酒店?」紹偉語氣怪異的說著,突然反詰,「你們在酒店干什麼?想趁著我不注意再來一次胎動?」
除了柳靜柔想到酒店開房會立刻聯想到‘偷情’,紹偉似乎也不例外。
「他就是因為這樣,矛盾醉的。」柳靜柔一手模了模他炙熱的臉龐,還是有些心疼的。
他興致勃勃的來酒店開房,總是有些期待的,可是現實是殘酷的。
「你們在哪個酒店?房號告訴我,我來看看。」紹偉的語氣冷靜了下來,還不忘叮囑,「你怎麼能由著他亂來?你知不知道外面多不安全?現在還喝醉了,要是遇到什麼意外你們打算一家三口一起死?」
自從有了小淘,跟他第二次結婚後,柳靜柔早就忘了他之前的身份,並且多數時候將他當做了和小淘一般的孩子。
小淘有時候說話的語氣和下意識的動作和有些時候的夜北辰那麼像,導致夜北辰褪去那層驕傲後,她便將他當做一個孩子看待。
「我不知道。」柳靜柔有些沮喪的拍了拍他的臉,他卻很舒服似的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紹偉早就該料到的,柳靜柔已經被夜北辰照顧的沒有一點安全意識了。
「你把他手機上的方位鍵打開……」
紹偉話音剛落,柳靜柔便拿著他的手機琢磨了起來。
在不小心踫到一個鍵後,听見話筒那邊傳來了紹偉有些驚喜的聲音,「你不用找了,是開的。我大概半個小時……」
「夜北辰!」柳靜柔在看見屏幕里那好幾段視頻縮小圖以及命名後,頓時火了,也不管手機還在通話中,對著癱軟如泥的男人便是一陣拍打,「你給我起來!起來!」
你知道夜北辰怎麼命名那些被剪輯了的視頻片段的嗎?
搞得好像視頻里就她一個人似的,什麼‘柳靜柔風騷版’‘柳靜柔*版’‘柳靜柔純情版’……一直翻下去,她柳靜柔比AV女星拍的還豐富多彩。
紹偉是火速趕來的,怕敵人沒來,那兩個人先鬧出人命了。
他還是低估他大哥的能力,他找客房經理拿了房卡進臥室看到的景象是——柳靜柔嘟著一張小嘴,拿著手機不斷的摁,估計是在刪那些視頻,而夜北辰比較安逸,他雙腳夾著她的雙腿,一手抱著她的脖子,將她固定在自己懷里,這才免了一場腥風血雨。
不管你遇到一個多麼心狠手辣寡情寡義甚至是出家為尼的……只要是女人,只要她曾經愛過你,不管她現在如何反抗掙扎,不管她表現的多麼凶悍歹毒,只要你抱緊她,死死的抱緊她,如果你能吻住她的小嘴最好來一個火辣辣的吻,保證她瞬間被你征服。
而夜北辰,太精通這個道理了。
所以他不止緊緊抱住了她,而且還一手十分精準的扣住了她的小腰,將她的身體更緊的貼住了自己。
紹偉一看見這架勢,立馬想回頭,可柳靜柔一眼瞟到了他,並且十分快的叫住了他。
「你把他抬回去。」
不知道怎麼回事,柳靜柔一點睡意也沒有,那股想回家的感覺來的太猛烈。
「大嫂,你是不是很想大哥醒?」紹偉挑了挑眉,坐在了夜北辰原先端來的椅子里,意有所指似的。
柳靜柔不能坐起來,但還是點了點頭。
「簡單!只要你忘記剛才我在電話里頭說的話,或者你忘不了也沒事,只要你不告訴大哥,只要你答應,我這就是給大哥醒酒!」
紹偉的眼里帶著一股奸詐而得意的笑,巴巴的看著柳靜柔,還晃了晃自己帶過來的藥。
「卑鄙。」柳靜柔眼里冷光乍現,在瞪了紹偉幾眼後還是妥協了。
于是乎,紹偉很專業的撬開了夜北辰的嘴,將那藥倒進了他嘴里後用力合上了他的嘴。
「你確定他能醒?」柳靜柔看著他沒有一點意識的喝下那藥,心想如果是壞人,那他們指定死翹翹了。
紹偉篤定而自信的點了點頭,「祖傳秘方,凌風試過。」
什麼事情跟凌風沾上邊都有一種惡俗的低級趣味感,凌風就不是正常人。
「等他醒了,我們就把剛才的事好好談談……」柳靜柔正兒八經的將夜北辰拉到了自己腿邊,那一眼的堅定,就是在等夜北辰醒過來,讓他給她一個交待,「你們太不厚道了,背著我做那些傷風敗俗的事,你們不正經就算了,還拉著他鬼混……等老娘把孩子生了,你們一個都別想好過……」
柳靜柔越想越氣,越說越來勁,如果不是現在行動不便,她絕對有下床踢他一腳的沖動。
「大嫂……」紹偉有苦難言。
都是蘇錦那個鬼,你有事直接給夜北辰打電話不就行了?非要給他打。
「我記住你了。」柳靜柔斜睨著眼,那眼底的凶意十分繚亂而具有殺傷力。
仿佛透過紹偉,她已經將凌風凌雲蘇錦一道給記住了。
夜北辰是在十分鐘之後醒來的。
這一次他確實喝多了,一醒來看見柳靜柔,立刻又閉了眼,嘴里吩咐著,「水……」
柳靜柔哼了一聲,然後乖乖的下了床,給他倒水來。
「這麼听話?」紹偉傻傻的看著眼前一幕,有些想拍下來。
「柳靜柔……」夜北辰自動忽略了紹偉的聲音,一只手朝柳靜柔伸去,「還要水。」
于是柳靜柔又給他倒了一杯水來。
等他喝好後,他拉著柳靜柔的手臂,艱難的坐了起來,一手揉了揉緊鎖的眉心,然後大口的喘了喘氣,「你怎麼還沒睡?」
他的聲音有了清醒的趨勢,只是身體不大舒服。
「你喊我倒水。」柳靜柔的聲音及態度已經練就的十分平穩從容了。
也對,他們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
「我頭暈。」夜北辰重重的吐了口氣後,一手拉著柳靜柔的手臂將臉貼了上去,有撒嬌的意思。
「紹偉,他醒的不夠徹底呀!」柳靜柔輕嘆了口氣,將他扶著躺到了床上。
紹偉眯著眼無聲的笑了笑,然後幽幽的開口,「大哥,蘇錦約你到四季泡妞被嫂子知道了。」
這句話在安靜的響起後沒過五秒鐘,夜北辰立刻直直的坐了起來,一臉被算計的幽怨與暴怒。
「我已經很久沒去四季了。」夜北辰醉眼朦朧的對著柳靜柔解釋。
柳靜柔冷笑了聲,「去沒去不是重點!」她自有她的邏輯,「一定是你透露了你想把妹的意思,所以他們才找你出去鬼混!」
現在都幾點了,也難怪蘇錦身在溫柔鄉還想著他可憐的大哥。
開頭那句深深的刺傷了他,什麼叫去沒去不是重點?她一點都不關心他的身體,只在乎他的心……
「現在爭這些有意義嗎?幾點了?這是在哪里?」夜北辰蕭條的吸了吸氣,那一絲不苟的凜然表情與酒鬼一般的紅色臉龐就是個諷刺,可他渾然不覺,站起身看了看陌生的房間,最後對著她質問,「你怎麼還不睡?就算你不睡也要考慮考慮你肚子里的種!」
然後他半拉半拽的帶著她出了酒店,在紹偉的護送下,兩人波折的回了家。
「大哥,你以後不能這樣任性了。」
紹偉將兩人弄上了床,給他們蓋好被子,然後一臉擔憂的站在床底下純純告誡,「作為男人,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可是嫂子也不容易啊,每天挺著大肚子多累,那麼晚了,你怎麼還吵她休息?」
說的柳靜柔心神有些動容。
就是近段時間,夜北辰越來越暴躁,特別是睡覺之前那幾個小時,不整她兩下他無法睡下。
「大嫂,你也是,大哥多不容易,你就不能溫柔點對待他的正常需要嗎?」
柳靜柔一怔,感覺身體墜入了雲端,不過夜北辰將她拉住了。
他將燈關掉後長臂將她圈住,兩人就這樣睡了。
直接將紹偉那傻逼無視了。
人家小兩口就算鬧到天上去也跟你沒關系,你怎麼就不知趣。
他們倆挺和諧的,夜北辰清醒的時候照顧她,不清醒的時候她照顧他,這叫平衡。
翌日,凌風帶著李薇薇來陪柳靜柔,看他們之間的一言一行,似乎正在熱戀中。
凌風從來沒這麼得意過。
「大嫂,還是你對我好,把薇薇介紹給我。」凌風說的十分羞赧,臉紅紅的不像個爺們。
凌雲坐在另一頭給柳靜柔剝橙子,不時用那狹長的利眼瞟李薇薇幾眼。
「這是你們緣分到了。」柳靜柔說著看了凌雲一眼,「剝好了先給你嫂子。」
凌雲傻乎乎的應了一聲,然後忍不住戲謔,「我看凌風你看上薇薇嫂的肚子了吧?」頓了頓,繼續戲謔,「誰不知道凌風你喜歡小孩子!」
李薇薇怔怔的看著凌風,有些委屈。
「傻瓜,我不喜歡你能喜歡你肚子里的小家伙?」凌風笑的樂呵呵,笑著笑著有點hold不住了,于是立刻拉著李薇薇走到了柳靜柔面前,「大嫂,你帶薇薇出去散心,我有話跟凌雲說。」
「喂……」凌雲听了這話這里彈了起來,兩大步走到了柳靜柔面前,可憐兮兮的,「大嫂,凌風要教訓我了,你可得保護我!」
柳靜柔挑了挑細眉,立刻將眼風掃到了李薇薇那邊,一臉事不關己,「求你親大嫂。」
「算了,揍就揍,老子被他欺負的還少嗎?」凌雲那表情,寧死不屈啊!
李薇薇倒是沒那麼小氣,拉著柳靜柔打趣道,「只要凌風對我好就行了,還有你這個朋友,我別無他求。」
兩人相攜著出了門,自然少不了一群保鏢跟著。
蘇錦被夜北辰叫去訓話了,凌風打算好好給凌雲洗腦,紹偉忙著研制新病毒,于是慫恿華裳陪她們一起。
華裳已經很久沒出門逛街了,柳靜柔對她的心情早就淡了。
是她害死了如螢,她也說不上是恨她心狠手辣還是想單純的與她保持距離,她對夜北辰是忠誠的,而且她是紹偉的妻子。
「華裳妹妹,你這麼年輕可以多買點鮮艷的衣服穿穿,保證你老公喜歡。」李薇薇戀愛後,心情變化很大。
之前好幾次柳靜柔約她出來她都不肯,結果一晃這麼久,等到兩個人肚子都大了才見到面。
「嗯,你們要買什麼?我幫你們去買。那邊有一家餐廳不錯,你們進去坐著休息。」華裳的語氣不輕不重,表情不怒自威,看不出情緒。
說她年輕,其實她的內心冷靜到了成熟都不能概括的範圍。
李薇薇頓時紅了臉,不敢當眾開口,于是俯身到她耳邊,柳靜柔很好奇,結果沒好奇多久李薇薇的眼楮便看向了她,話是對著華裳說的,「給她男人也買一個。」
大家都是過來人,看著李薇薇的表情聯想到她說的話,柳靜柔立刻懂了,于是猛點頭,「要得要得!」
華裳走後,李薇薇免不了感慨,「她以前干什麼的?感覺怪怪的,不會笑嗎?那個紹偉怎麼受的了?听風說紹偉把她當命一樣疼,老實說,除了她那張清純的臉蛋,真看不出哪里有女人味。」
因為華裳留著短發,而且穿的衣服很休閑,整個人看上去十分俊朗中性。
「她吸引紹偉的不是女人味。」柳靜柔抿著唇低低的笑了笑,眼里的柔意能軟化寒冰,「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歡性感的女人,華裳身上的魅力來自于她對任何事的冷靜。」
「冷靜過頭了跟機器有什麼區別?」李薇薇語氣雖然不太好,可眼底並沒有惡意,「紹偉那家伙也挺怪的,他們倒是般配,哈哈……」
柳靜柔將牛女乃里放了幾勺糖後攪了攪,看她的動作特別熟稔,李薇薇受了驚嚇似的將她手里的水杯拿開。
「你也不怕膩死。」牛女乃里放糖,也不怕把孩子膩死。
「嘴里總有一股苦味。」她抿了抿干燥的唇後伸手要拿過杯子,李薇薇卻干脆將杯里的牛女乃倒入了旁邊的花盆里。
「到時候生個小胖子出來。」李薇薇咒她。
看著她並不太胖的臉忍不住抱怨,「我最討厭你這種怎麼吃都不長肉的女人。」
「心里有事呢。」柳靜柔苦惱的嘆了口氣,卻不知道心里在悶什麼。
具體也說不清為什麼。
李薇薇紅潤的唇角揚開,挖苦道,「我是不知道你為什麼煩,老公帥氣逼人,坐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誰不听你的話?這樣你還煩,我看你待會多吃幾根苦瓜以毒攻毒最好了……」
笑歸笑,柳靜柔露出了一抹比苦瓜還冷的微笑。
冬日雖然寒冷,可臨近春節,街上來往的行人比平時都多,在茫茫人海中遇見一張熟悉的臉,如果不是巧合,緣分還真不是一點。
華裳很久都沒露出過那樣本真的微笑了,在遇見一個男人後。
不算明艷的日光打在他身上,明顯被他身上散發出的妖艷擋下去了,即使在只有幾度的天氣下,他仍然穿著單薄的衣裳,臉上的蒼白更讓他的性感平添了幾分。
冷艷這個詞,從來沒那麼適合的出現過。
「大哥,好久不見了。」華裳露出的笑容,絕對的清甜純淨。
如果被柳靜柔看到,一定會驚訝萬分。
驚訝的不止她符合年紀的笑容,更驚訝她與佔天狼的關系。
應該很好猜的,像華裳這樣性情古怪的女孩,自然不會喜歡一般的男人。
她很早就喜歡佔天狼了,只是佔天狼一直把她當小妹。
華裳有一個別于常人的地方,她看上去像未成年小孩,幾年前更像。
「听說你嫁人了。」佔天狼淡淡的看著她說完,對著身後的塞文使了使眼色,那高個子家伙立刻不情不願的走了開。
「被逼的。」華裳語氣里並沒有不開心的成分,畢竟紹偉從沒虧待過她。
「能逼你的人不多,能成功把你逼到位的更不多。」
「只有大哥最了解我。」華裳對著他淺淺一笑後雙手拉著他的手臂進了旁邊的茶餐廳。
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過了,自從柳靜柔嫁到夜家開始,四年了吧。
彼此的音容笑貌神情舉止卻並沒有改變多少。
「一個人出來?」佔天狼一手隨意的搭在琉璃色的桌面上,看她的表情就像長輩看著晚輩一樣肆意慵懶。
華裳乖巧的搖了搖頭,聲音隨意而散漫,「跟柳靜柔她們一起出來的。」
一提到那個人的名字,對面的男人身上那層矚目的光亮便開始隨著光影動搖。
「大哥果然是中毒不輕,而且無藥可救了。」華裳毫不避諱的揶揄完,將一杯溫熱的水遞給了他,清秀的五官上除了嘲笑更有心疼,「夜大哥也喜歡她,你比較不佔優勢,那個女人比較傻,跟了夜北辰就不會再跟你。」
「如果她先認識你,她才是你的。」頓了頓後,華裳不客氣的剖析,那淡色的唇有著玄幻的力量,「我被大哥拒絕,被夜大哥拒絕,她卻恰恰相反,我不喜歡她。」
華裳被佔天狼拒絕後,因為任性的想刺激他,于是去了夜北辰那邊,後來又喜歡上了夜北辰……小姑娘不是冷血,只是兩度被男人打擊,導致對男人心死。
「沒人讓你喜歡她。」佔天狼一手將她放在自己指邊的水杯端起,才垂下眼端起茶杯放在唇下,她便發出了刻薄的聲音。
「雖然我知道傷害她你們都會恨我,可是不教訓她我心里不痛快。」
華裳的心思很小,而且密,她如果有心要害人,那對方一定逃不掉。
那杯溫水驀地從佔天狼手指間墜下,那修長而白淨的手指瞬間變成一道利劍,直指華裳的脖頸。
「遲了……」華裳抿著唇恣意的笑著,臉色因充血而紅的發紫,那燦爛的笑容比綻開的野花還絢爛耀目,「我在她牛女乃里下了藥,她不死,孩子也會死……咳咳……」
世事難料,李薇薇曾讓她傷心欲絕過,卻在千帆過盡後救了她一命。
如果不是她一個勁的在牛女乃杯里加糖,李薇薇也不會將她的牛女乃倒掉,也許命不該絕。
佔天狼擰著華裳找到柳靜柔所在的餐廳後,一眼沒見到她的人,頓時大發雷霆。
饒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李薇薇,在見到佔天狼眼里露出的火藥味後,內心忍不住淒淒的顫動起來,不敢大口的呼吸。
很重的拍桌聲,耳膜轟轟作響。
「柳靜柔呢?她人呢?死了嗎?」佔天狼極大分貝的咆哮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
「喂喂……你先放手啊!」李薇薇掙扎著試圖抽出自己的手,卻在瞬間看見了一邊的華裳,說話的語速也慢了起來,「小柔和一個外國男人出去了,讓我在這里等她!她怎麼會死呢?你在說什麼?」
她臉上的從容鎮定與佔天狼的焦急成一個極端。
「她是毒不死的小強。」華裳淡淡的揶揄後坐在了柳靜柔的位置上。
李薇薇雖然沒有大紅大紫,可經歷過的波折不會比平常人少,她敏感的沉默了幾秒後快速的反問,「從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不怕我告訴夜北辰嗎?」
她縴細修長的手指快速的將牛女乃杯握在手心,另一手開始從包包里翻手機。
華裳根本就不怵她,那安然若素的樣子,比誰都來的驕傲。
她似乎有信心佔天狼會幫她。
「知道柳靜柔和你們的區別嗎?」佔天狼雙眉緊鎖,態度強硬,一手將她手里的牛女乃杯奪過丟進了垃圾桶,「你們做事的出發點永遠是為了自己,而她不是。如果她知道這件事,一定不會告訴夜北辰,你是想看紹偉在這個女人和他之間二選一嗎?」
都知道紹偉疼華裳,如果這件事捅到夜北辰那兒,礙于夜北辰的面子,紹偉不可能不作出反應。
因為涌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佔天狼拉著華裳出去了。
不知道中了什麼邪,李薇薇恍惚的將手機放回包里,腦里全是佔天狼身上散發出的傲氣。
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看佔天狼陰寒之氣如此重的人,怎麼可能輕易的放過華裳。
這條街的另一頭,冷清、素淨不失貴氣,一眼望去,全是奢侈品專賣店,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人流量都比較少。
一間黑白色格調的專賣店里,海拔過高的男人玩世不恭的微微欠著身子,站在立體鏡前,看著脖間剛剛系上去的新領帶,眼風突然就掃到了柳靜柔身上。
「好看嗎?」他眼里沒什麼表情,可語氣听去卻並不友好。
柳靜柔淡淡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人生的漂亮,穿戴什麼都不會丑。
「本王子對你不感興趣。」塞文涼涼的說罷,驕傲的嘴角微微上揚,手臂卻朝她伸去,將她拉到了一邊的沙發里坐下,淺藍色的眸子里風雲變幻,「我喜歡表哥,表哥喜歡你,因為表哥得不到你,所以我要……」
不知道听誰說過的,塞文外表看上去成熟,其實只有二十歲,不過性經歷豐富,在英國,丑聞按堆算。
所以在他說出這種話後,柳靜柔本能的對他產生了厭惡的情緒,立刻從他身邊站了起來,後退幾步。
「你要什麼去找你媽,本姑娘對你更沒興趣。」柳靜柔面色緊繃,神色凜然,清澈的眼底被堅定佔滿,「如果不是看在佔天狼的面子,你以為我會跟你出來?」
柳靜柔打算讓塞文多多照顧佔天狼,他雖然什麼都懂,可性子卻十足的孩子氣,面子上又驕傲的要命,柳靜柔莫名的擔心他。
這段時間,他如雪上加霜,整個人滄桑了不少。
作為夜北辰的妻子,她對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在我面前,你最好尊敬一點。」塞文那深刻的面部輪廓在一瞬間換了天氣,那陰涼的感覺從腳心穿透到全身各處經脈,「你還記得上一次的張老板嗎?他是我雇用的人,你把我惹毛了,我讓你丈夫蹲大牢。」
柳靜柔沒有白痴到听人一面之詞就被人套牢,夜北辰多麼精明的人,能被這個毛頭小子整死?
就在她抿著唇冷冷看著他時,那個人走了出來。
並不算陌生,因為那個家伙將她弄去了警察局,而不知什麼時候,店內的店員一起不見了。
「塞文,你對她有興趣?」姓張的男人一手摘下墨鏡,手里提著一個小型的黑色袋子。
女人的第六感在危險時刻總是異常的敏銳,她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那個黑色袋子,那兩男人立刻察覺到了她的異樣。
「不知道大肚子女人玩起來是什麼感覺?今晚試試。」塞文笑的慵懶而性感,淡淡的語氣與他眼底的邪惡完全不是一個調子。
斯文男眯著眼坐在了塞文身邊,有些憂慮的開口,「夜北辰不好搞,畢竟這里是他的地盤,我們還是低調一點好。」
「怕什麼!」塞文一臉不以為然,並且輕視的瞪了那人一眼,「你不是有他的把柄在手嗎?」
……
可怕的沉默。
黑色的袋子被打開,里面的東西柳靜柔不認識,但是直覺不是好東西。
「這些毒品只要一點就能讓他死……」斯文男眼里閃現出了璀璨的光芒,之後又喃喃自語了一番,柳靜柔一個字也听不進去。
不管夜北辰是不是真的販毒,那些包裝箱是從夜北辰公司里流出去的,如果他們要栽贓,夜北辰根本百口莫辯。
內心衍生出一大片的荒蕪,偶爾一陣風刮過,干口舌燥心涼。
眼前一黑,不是暈倒了,而是塞文擋在了她面前,將她眼前的光亮全部吸走。
「這是我在酒店的房卡,晚上九點我要見到你,不準跟我表哥說。」
塞文並不在乎佔天狼的感受,他只是想滿足自己的*,得到柳靜柔,深深刺激他。
我得不到你,你得不到柳靜柔,我卻能得到。
這樣的換算,如同間接征服了他的精神。
塞文驕傲,驕傲到不可理喻。
那危險而陌生的氣息再一次噴灑到臉上,他更近的對著她的臉,一字一字威脅,「要是敢告訴你丈夫,我今晚就扳倒他。」
來中國之後,他的中文說的越來越有模有樣了。
柳靜柔不知道懷著怎樣的心情將他手里的房卡接過,垂下眼的瞬間看見了自己越來越膨脹的肚子,那種被人強暴的心情相比之下孱弱的很。
她只想保住孩子,可跟保住夜北辰比來,又弱一點。
酸酸的澀澀的麻麻的辣辣的……各種感覺涌上來,偏偏這時候肚子里的小家伙亂動了起來。
就像有心靈感應一樣,柳靜柔苦澀的哽咽了一下後捂著肚子疾步走了出去。
本來方向感就差,此刻一出門,焦慮的無以復加,看了左右兩邊,腳步自然就往人少的那邊走去。
「大哥,你殺了我。」華裳蹲在佔天狼腳邊,抓著他的褲腿,低低的抽泣。
「我只是想保護一個人,你卻跟我作對。」佔天狼的身體倚靠在身後的牆壁上,頭微微的低著,光線在他鼻子以下劃開成兩極,眸子被隱藏在細碎的短發下,「我得不到她,遠遠看著她都不行嗎?華裳,你非要看我傷心才好。」那看似淡淡淺淺的語氣卻如同一把利刃,在華裳心里來回的刈割,眼看著流血不止,卻不能自己停止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