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的擦著,心煩氣躁得很,卻也只能無奈。
但是某人還是不肯放過嘲笑她的機會,舒服的坐在沙發上懶洋洋的開口。
「你的名字真難听,沐寶兒,土氣十足,這個年代居然還有人放寶兒這種可笑的名字。」濃濃的諷刺和鄙視。
特別是想起那個季陌,那麼親密的喊她寶兒,他就越發覺得這個名字惡心巴巴!
一點也沒被打擊到的某人從善如流。
「啊,真抱歉,名字那麼土,污了寒總你高貴的耳朵。」
人家的名字也要挑剔一番,這個男人真是太多管閑事了。
「你的父母就那麼愛你嗎?寶兒、寶兒,听著真惡心。」寒冽看著她,這麼一個下層的女人,活得那麼辛苦,卻真心得到父母的愛,這種父母子女親情,真令人厭惡。
被他一再折騰,還是那麼頑強,是因為知道有人疼愛著她,把她當寶,所以根本就不會覺得絕望嗎?
這回听到他的話,沐寶兒的身子卻僵硬了一下,擦著的布停了下來。
「怎麼不說話,覺得我侮辱了你偉大的父母?」寒冽冷眼望著她。
忍受不了別人說她心愛的父母嗎?那就憤怒吧,去證明這個世間的血緣親情真的很深厚,證明這種可笑的感情不該受到侮辱。
沐寶兒很久沒說話。
半響,才傳來淡得好像霧氣般的聲音……
「我沒有爸爸,媽媽也死了。寶兒是我給自己放的名字,要嘲笑請隨便。」沐寶兒低著頭,眼底藏著一抹刺痛,木然的握著布繼續擦拭著。
寒冽一震,完全沒想到會從她口中得出這樣的答案。
他以為像她那樣總是嘴硬盲目樂觀的人,是因為被人寵愛著,不知道世間疾苦。
可是,她竟然沒有父母……
寒冽心中突然不知是什麼滋味,只是此刻看著那個不停擦著家具的女子,他突然發覺,他根本看不懂這個女人的表情。
哀傷?痛苦?自憐?不,什麼都沒有,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就好像,早已經習慣,然後麻木。
「為什麼給自己放這樣的名字?」他的聲音少了些諷刺,多了抹深沉。
沐寶兒無所謂的笑笑︰「哈,比較可笑的理由。小時候覺得怎麼我沒人要,怎麼這麼倒霉。看到別的孩子被當成寶一樣,很天真的想,我也要當個寶,被捧在手心,很受寵愛很受寵愛!」
不會再被當垃圾一樣遺棄,會有好心人疼愛她。
「那時天真無知,以為別人都喊我寶兒時,我也能產生一種錯覺,原來也有人把我當寶。後來長大才發覺,這名字真是土爆了,越發襯托出自己的愚蠢。」
沐寶兒自嘲的輕笑,心髒緊縮,那種刻骨的痛又慢慢從骨髓里滲出,無法抵擋。
只有不被愛的人,才會希望自己是寶,被愛的人早已經是寶貝,又何須再放這樣的名字。
寶兒、寶兒……
每听到這個名字,都會覺得很可悲,因為那好像在諷刺︰你從來都不是別人的寶。
眼眶驀然濕潤了,她只能仰起頭。
別以為她在玩45°蛋蛋憂傷,她只是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哭,省得又被嘲笑,而仰起頭,眼淚就流不出來了,還省紙巾,多好!
「別做了,吵著大家休息。」寒冽轉身走上樓。
「不用擦了?」沐寶兒眼楮發亮。
這個男人居然還存在一點良心。
「明天再擦!」某人涼涼的丟下一句話就閃人了。
「我靠,那還不是一樣!」沐寶兒懊惱。
這個男人果然是沒良心的。
不過好累,還是去睡一覺,明天的事明天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