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看,臣妾與你打賭果然不錯吧,看來有人真想做皇上呢。舒駑襻」葉曼雯的身子如靈蛇般扭捏在皇上身上,那半露的肌膚泛著you惑的光芒,卻深深刺激著獨孤炎此刻徹骨寒冷的心。
「愛妃果然冰雪聰明。」皇上的眼楮冷冷的睇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獨孤炎,一邊剝了一顆葡萄,柔情蜜意的遞進葉曼雯口中,另一只手在葉曼雯的腰間輕輕掐了一把,惹得女子嬌笑連連,二人肆無忌憚的調笑,全然不顧這宮中還有數百名戰士在看著。
「皇上,有人看著呢。」雖說是推月兌之意,卻手上伸出更強烈的邀請,在皇上的胸前畫著圈圈,惹得皇上身下一緊,他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那朕叫他們看不見不就沒事了。」
前一刻還是溫文軟語,後一刻便是雷霆一擊,眼色一層層幽暗深黑,看著眼前處心積慮想要上位的自己的兒子,看著步步為營的想要取自己性命的兒子,本是和愛妃的一場打賭,卻真正的引出了狼子野心,叫人如何不寒心,眸光中漸漸跳躍器暴怒的火光。
「來人,將這逆子拿下。」
整裝待發的侍衛從宮殿內四周涌來,齊齊將矛頭對向獨孤炎,獨孤炎冷笑一聲,既然到了如此境地,你不仁如何怪我不義。只是他沒有想到這完全是一場陰謀,比自己更大的陰謀,問題究竟出在哪里?
莫非是獨孤墨?不可能,那麼夏國,夏侯瀛?那個葉曼雯稱病請進來的聖手妙醫不就是夏國人?
父皇,你好生的糊涂啊。
你居然這樣恨戾的對待你的兒子,哈哈哈哈哈。
獨孤炎忽然仰天長笑,心下一狠,立即打了個手勢,屋外便有煙花之聲騰空而起,遠處獨孤炎的軍隊沉默的進發著,等待著一場嗜血的洗禮。而此刻的未央宮,亦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
「既然如此,父皇,我只好清君側了。給我殺了這妖女。」
宮城內,夜風如鐵,馬蹄聲踏碎深紅宮門前慘白的月色,荊都皇城三重宮門前的侍衛如標槍挺立,而在高空響起這一聲如驚雷似打破了這夜的寂靜,,正在此時,有快馬如風般飛馳而來,馬上人錦袍佩劍,在離宮門不遠處被突如其來的人影驚的生生勒了馬韁。
「主子。」
「銀魂?」馬上正是日夜狂奔,直奔荊都的獨孤墨。
銀魂一喜︰「主子,我潛伏在此處,發現夏軍已經悄悄的潛進來了,而且二皇子已經起兵造。反了,主子這個時候進去,不啻與自投羅網。」
「郡主呢?」
「郡主很安全,在尚書府。」
獨孤墨恨不得此刻立即朝尚書府方向狂奔而去,可是他卻有他的使命在,涵兒,等我,再等我一下。
「聯系隱衛,迅速趕來。」
「是。」
獨孤墨策馬直搗皇城,數百名隱衛迅速集結,多數隱衛被獨孤墨派與一路護送陳翎峰回國,雖只剩下這數百名隱衛,卻也是個個身經百戰的鋼鐵之師,足以抵得過千軍萬馬。
城門口,兵戈映射寒光,鐵甲相踫錚然聲響,天邊雲層飛動,一重重如魚鱗般堆積,壓在皇城的一角上空。
「開門。」
第一重皇宮門口的侍衛看到獨孤墨,不禁愕然,三王爺不是應該在邊境嗎?怎麼會出現在荊都?
這貿然出現不是違抗聖旨?
「愣著做什麼,開門。要本王的隱衛門踏過你們的尸體而去嗎?」獨孤墨疾言厲色的說道。
「三哥。」城樓頂端,獨孤韞一身戎裝,巍然而立。
「五弟,快給我開門,父皇有危險。」獨孤墨看到獨孤韞心中一喜,卻見獨孤韞一臉的不願相信,神情怪異而冷冽。
「原來二哥說的都是真的,此刻你不應該在邊境嗎?為何會出現在荊都底下,莫非你真的要……篡位?」獨孤韞艱難的說完這一番話,眼楮里有一絲傷痛,似是不願面對這樣的事實。
獨孤墨心中雖急,卻看到獨孤韞這般,不知怎的,心中莫名暖流劃過,本說皇家無情,但凡有一點溫暖都是如此的彌足珍貴的。
「五弟,真正浪子野心的是二皇子他自己,你沒有听到皇城內呼嘯的喊殺聲嗎?」獨孤韞屏氣凝神,似乎听到那聲音在未央宮方向。
未央?曼妃之位,莫非。
心下叫道,不好,卻又不敢貿然開城門。一時猶豫不決,倒是獨孤勖說道︰「若是三哥要奪位,只帶這幾百士兵?那豈不是視我荊國鐵血男兒于兒戲?開城門。」
而此刻,皇宮無人注意的一角,三個黑影正慢慢的往外移動著,細細看去,是二個宮女打扮的人,和一個個子略矮的小太監。
「我說小瀝瀝呀,咱們這是要去哪啊?」
「當然是去救我父皇,沒听到他們說嗎?二哥的兵力已經闖宮了。」獨孤瀝小小的臉蛋上面滿是堅毅和理所當然,父皇有危險,作為兒子當然義不容辭,林梓涵仰天長嘆,同樣是兒子,為毛差別就那麼大勒?
「就咱們三個人?」林梓涵不可置信的看了眼同樣堅定的獨孤念安。
好吧,救人小分隊正是成立。
為毛這麼淒涼勒?又不是我的爹,為毛我要摻和勒?罷了,看在獨孤墨的面子上,他的爹就是我的爹了,走起。
這里本就陰森人少,走的又是狹長冷寂的永巷,風從地面刮過,卷起地面落葉,那枯脆的樹葉摩擦地面的聲音听起來像是女子輕俏的步伐,惹的林梓涵一身的雞皮疙瘩,忙向念安的身邊靠了靠。
大批兵力涌進未央宮,獨孤炎步步緊逼,一刀揮過便是一個人頭,漫天的鮮血彌漫著未央宮,而主座上的葉曼雯卻含著一抹嬌艷欲滴的冷笑,她一把扶住皇帝,手肘間冒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閃,冷凌的笑道︰「二皇子若是還想得到聖旨,便讓他們住手。」
那刀正抵在不可思議的皇帝的腰間,他看著葉曼雯傾國傾城的身姿,那風姿絕艷的面容,想著這個日日與自己共赴魚水之歡的女子,在自己身下柔若春水,怎麼也想不通她會拿刀對著自己。
「你這個老東西,真當我愛慕你?真是可笑,我每天看著你那松弛的肌膚就覺得惡心,終于是等到這一天了。哈哈哈。」葉曼雯發出一陣解月兌的笑意。
獨孤韞看著被挾持的父皇,眼里也涌出一抹冷笑,若是就此殺了他,自己來個護駕的名義捉了這妖女,然後假傳聖旨,便能登上那高位了。10nk2。
他叫停了正在互相砍。殺的侍衛,而此番變故也令在場的皇帝陛下的侍衛們一時模不清楚狀況。只要自己的舅舅的援兵一到,那麼皇位就手到擒來了,哼。
只是,有的時候,寧願相信奇跡,也不要相信人心。上皇孤呢你。
皇帝顯然一副震驚,爾後又淡然一笑,他早料到會是如此,只是沒有想到自己身邊的女人也會算計自己一籌,也許是報應吧,他模了模腰間的那個錦囊,里面裝著二縷頭發,那時的她笑顏如花的對他說︰結發為夫妻。
可是這一輩子他終究是負了她的,還有那個遠在他鄉的女子,又如何了?這一輩子,他負了太多的深情,卻最後把這深情都加注在眼前這個女子身上,到頭來她用匕首抵著他,說面對自己枯朽的身體,說惡心。
他又忽而覺得幸運,面對自己腐朽身體的不是她,他最風華的樣子永遠的留在他的記憶里了。14965934
如今,活了大半輩子,曾經自己苦心追求的最高位,帶來的並不是快樂,而是更深更濃的寂寞和孤獨,應了這個姓氏呵,獨孤獨孤,多麼像一個詛咒。他終于是在這茫茫如霧的時光中,明白了什麼是命運,成于女子,敗于女子。這便是後世在述說這一段風雲歷史時,給這位皇帝,最最諷刺,也最最精煉的八字評價。
他再看向自己兒子的臉,竟有了幾分悲憫,和曾經的自己多少的相似。
獨孤炎殺紅了眼楮,他再也顧不了那麼多,箭在弦上也不得不發。
而與此同時,獨孤墨的隱衛踏進了二重宮門,一同的還有獨孤韞和獨孤勖,只是他們的兵力早被獨孤炎分散到外城,說是阻截獨孤墨的勢力,現在一時間明白過來,卻也在短時間內無法再集中兵力。
就在獨孤墨一眾人踏入內宮時,有震天呼嘯而來,看來有大軍壓過來了,幾人一看那飄動的棋子,臉色都暗了暗,十萬騎兵居然悄無聲息的踏進了荊都皇城,那棋子赫然印著「瀛」字。夏侯瀛,這個時候參與他國內政,真真是趁火打劫,也不怕被他國笑話,不怕被史官筆下討伐,不怕被後世悠悠之口謾罵。
然而,真正的十萬大軍一路踏著鮮血而來。
獨孤墨黑眸一沉,遠處飄來濃郁的血腥之氣,不知哪里射來一枚暗箭,無聲無息的穿越黑暗,朝獨孤墨飛射而來,獨孤墨反應敏捷,踏馬而起,雙手一夾,竟生生將那暗器接下了。
黑影回首,火把映照下眉目幽深,正是夏侯瀛。
他突然一抬眼,笑了。
空中,馬上。雙目,對視。
夏侯瀛淡淡說道︰「給我好好伺候三王爺。我還有些私事處理,改時再來會一會三王爺。」說罷,往未央宮方向掠去。
獨孤墨暗道不好,正起身欲追,卻見火光將至,十萬大軍壓來,只能屏氣凝神,先發制人。
噗呲!
一場漫天血光的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