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女難馴,爺拒紅顏三千 第七十九章 畫中仙

作者 ︰ 淺某人

很簡單,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不過許諾給他你半個荊國罷了。舒駑襻」夏侯瀛依舊笑的輕巧。

「狂妄之徒。」林梓涵狠狠的剮了他一眼。

「林姑娘,若是他視你如命,當初如何會用你的血來替其他女人救命,說到底,你在他心目中也抵不過這獨孤江山,不如跟我去,江山算什麼,拱手讓人亦不過如此。」夏侯瀛眼里帶著淡淡的諷刺。

「你若不是為了江山,閑得胃疼麼?」林梓涵好笑,想要挑撥關系嗎?去球吧你。

「那皇帝陛下,你說我是不是閑得胃疼?」

皇帝老兒早就已經被這輪番的變故攪得心神恍惚,這突如其來的一問,讓他心下一驚,他怎麼會忘記當初自己對天發下的誓言,他會將她接回,娶她為後,萬千恩寵,如若違背諾言,就眾叛親離,晚輩不孝,一生孤苦。她在他懷中笑意盈盈的加了一句,還要天打雷劈,五馬分尸。他愕然,眾叛親離,晚輩不孝,一生孤苦,不正是他現在的模樣麼?

「朕會追封她為念慈皇後的。」皇帝老兒有些疲憊的閉上雙眼。

「不勞煩陛下了,還是由我親自追封為荊國太後吧。」

瞬間,大殿內靜的出奇,侍衛們的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自己听到了這樣的皇室秘聞,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所有人吐氣都變得悠長緩慢,生怕驚到了某位大人,一不小心就身首異處了。

良久。10nk2。

啪啪啪。

梁上傳來響亮的擊掌聲。

「本座突然有點喜歡你了,好骨氣。」易子軒含笑低語,手間拈著一枚楓葉,那笑化作漫天血光里一抹清淡,水色連波,像極地高山中的一抹雪。

林梓涵白了那人一樣,這個時候,你湊毛的熱鬧,還湊的那麼文藝。

電光石火之間,獨孤炎拔劍而起,那劍光直逼皇帝老兒,他滿目通紅,沒有想到自己的父皇竟然與一個女子的賭約就這樣算計自己的兒子,哈哈哈,果真是皇家無情,如此,就來個玉石俱焚吧。

噗!14965934

鮮血四溢。

倒下的卻是葉曼雯,林梓涵不可置信的看著一臉冷笑的夏侯瀛將她的身子攔在皇上面前而此刻獨孤炎已經被獨孤墨治下,在一旁無聲的暴戾的掙扎著。

葉曼雯看著那穿過自己心口的長劍,身體像被掏空一個口子,那口子里洶涌穿過的是震驚,不甘,痛苦,掙扎。

最後,化作一個笑。

那曼妙傾城的笑意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覺得寒冷。

她的目光在最後的人生時刻里化作一滴晶瑩的淚珠,艱難開口。

「我愛你。」

夏侯瀛一怔,接住她緩緩下落的身子,眼里慢慢氤氳出一抹看不清的霧氣,他看著這個女人,他本能的用她的身子擋住了那對父親致命的一劍,他不是希望他死麼?怎麼會怎麼會?

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眼前這個女子……

從一次見她的驚艷,到後來她死心塌地的跟隨,他許下的諾言,他又何曾當真,原來,自己與最痛恨的人又有何分別。

她犧牲了多少,他便負了她多少。

她愛著他,為他甘心做一切,為他演戲,為他背叛自己的心,而他本卻無心,人生里那麼多無奈,無奈的套住了她一生的糾纏與情孽。

夏侯瀛突然抱緊那已經黯淡的傾世容顏,將臉輕輕的貼了上去,那麼微涼,好似她的一生的熱度都奉獻給了他,只剩下最後靈魂深處一抹深刻的寒。

他輕輕的抱起她,她這一生只得了他這一次真心的溫暖,而她卻再也感受不到,為什麼總是等到失去時,我們才幡然醒悟,曾經觸手可及的溫暖,被我們隨意的摒棄過。

「瀛兒……」

皇帝的干澀的聲音讓夏侯瀛微微頓了頓離去的身子,懷里的葉曼雯像一只折翼的蝶,頭毫無生氣的微仰著,黑色如瀑的青絲飄蕩在空中,若漂浮無依的柳絮,在尋找著虛無的歸宿。

「以往的恩恩怨怨就此了結,如今我見了你,算是替母妃完成了夙願。」他一步一個回憶,再沒有沒有看一眼這個賦予他生命,卻又將他推入無盡黑暗的男人。三歲那年,他記得夏國的寧貴妃指著他罵他孽種,踢著母親的肚子叫她踐人。五歲的時候,他記得,他被兄長惡作劇的活、埋,直到母妃雙手將土一點點刨去,將他拉出那永無止境的黑暗,他記得母親的淚,母親的血,記得她深夜凝望的姿態,記得她拈簪挑燈的寂寞。

那個夏國皇上如此深刻的愛戀著母親,甚至不惜廢了皇後,頂著滿朝文武的壓力封他為世子,只為博得她一笑,然而他愛著她,她卻愛著他,像一個宿命不可打破的輪回,深深煎熬著世人的心。

誰又負了誰?

母妃臨死前,讓他代她去看一眼那個男人,那個她等了一輩子,愛了一輩子,卻無法恨一輩子的男人。

而那個時候,他在心底暗暗發誓,一定要顛覆他的一切,用他的城池為母親來祭奠,可是到了這一步,他看到他鬢間的華發,忽然之間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他知道,有一種情,叫骨血相融。

罷了,罷了。

一個尖銳的口哨響起,宮門口的殺戮戛然而止,數幾萬的士兵收起手中的兵器,如潮涌而來,亦如潮水褪去。而獨孤炎的勢力被子婧帶來的羽扇軍迅速制服。

沒有想到這樣一場血腥的殺戮竟以這樣一個無言的方式結局。

簡很如荊單。未央宮中,華燈依舊。

「將這個孽子打入天牢。」皇帝疲憊的跌坐在榻上,這時一個女子披頭散發的沖進未央宮,神色慌張的到處尋找著什麼。

「瀝兒,瀝兒,我的瀝兒呢,皇上,我的瀝兒在哪里。」女子抬起淚眼迷蒙的頭,頭發披散在臉上,讓人看不清長相,宮中之人,再一次的發出一陣抽氣之聲。女子神智似乎有些不清明,但透著發絲的一雙眼楮卻迥然有神。

「大膽,哪里來的瘋女人,在陛下面前大呼小叫,直呼十七爺名字,拖出去。」說話的是皇上身邊的太監李公公。

二名侍衛一手擒住那個張牙舞爪靠近皇上的女子。

而角落里不明所以的十七皇子,皇上最小的皇子,這個從小被告之娘親難產死了的皇子,現在正恐懼的看著這個如同索命般呼喚著自己名字的女人,身體縮進了獨孤念安的懷中。

獨孤念安拍了拍他淡薄的肩膀,冷冷的看著眼前一系列的可笑的鬧劇。

這時,不知道哪里來的一陣掌風,女子的臉上的青絲被輕輕拂起,林梓涵和獨孤墨不約而同的相視一望,同時在對方眼里看到不解和疑惑,而南宮思念臉上則扯起一抹諷刺的笑意。

「慢著。」林梓涵上前一步試圖喝開那抓著女子的侍衛,皇上無奈的揮了揮袖子,侍衛才退到一邊。

「本座看著這女子甚是面熟,像誰來著?喂,小念念,這莫不是你家徒弟的雙生子吧。」

「我倒覺得,更像,秦素。」南宮思念眼里精光一閃,劃過獨孤越的臉,唇邊再次蕩漾里一抹笑。

而那個一直叫著瀝兒的女子在看到林梓涵的臉後,似乎收到了什麼刺激似的,拼命的往自己臉上抓去,似乎想要撕爛自己那張臉,那本清麗的容顏在她眼中竟像是什麼可怕的噩夢一樣。

「畫,你是畫中仙,不,你是鬼,你是惡魔,啊啊。瀝兒,還我瀝兒。」女子的手伸向林梓涵,眼里出現恨意,似乎也想要將她生吞一般。

「咻。」

一聲細微的破空之聲,銀針微不可查的插入女子的頭部,女子瞬間安靜下來,只是那目光里的精氣全無,如同一個木偶般,空洞。

「有什麼問題就問吧,本座可以給你一刻鐘時間。」易子軒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的說著,似乎那犀利一擊不是來自他手間似的。

林梓涵確實很好奇,為什麼這個女子突然出現在這,為什麼看見她會如此驚恐,為什麼跟她有一張如此相似的面容,她跟她的身世又有何關系?

而高高在上的皇上,似乎此刻已經失去了全部的力氣,雙眼無神的盯著眼前的一切,他本可以阻止,但是那些深藏在歲月里的故事,總是要浮現出來的。

那麼,就這一次吧。

她們都在,不管以何種方式,她們都在。

就讓所以的罪孽,一次性的還清吧,還清?還還得清麼?

「你是誰?」林梓涵走到紫衣女子跟前。

「我是瀝兒的母親。」女子眼神空洞,一字一頓,毫無生氣,在說道瀝兒的時候眼里還是閃過一絲光芒。

「你來做什麼?」

「我來找瀝兒,瀝兒,我的瀝兒,還我的瀝兒。」女子情緒又激動起來。須臾,才稍稍的安靜下來。

「畫中仙是什麼?」

「你,你,你,你是那個畫中的人,惡魔惡魔。」紫衣女子捂住頭,眼神變得驚恐不安,像一頭受驚的獸,張惶無助,似乎想要逃離這個牢籠。

當她眼神接觸到高高在上的獨孤越時,那驚恐更甚,似是想起什麼可怕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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