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涵的雙眸本就如琉璃水晶般清亮而璀璨,此刻不知是憂傷或者別有所感,氤氳了一層煙氣茫茫,流光閃爍。
陳嘉兒沒有見過這樣的林梓涵,瞬間心情就被低落代替,她很貼心的在沖上樓的瞬間用迅雷之勢奪下了展櫃手中的筆墨紙硯,並以雷霆之勢拍下一錠足以買下整座客棧的金子,展櫃在零點零幾秒的傻逼之後,終于狂喜的將金子扔進血盆大口中咬了咬,在確定其真實性可靠性之後,老謀深算的臉上揚起一抹邪佞的笑。
當然,惷心蕩漾,惷光燦爛的陳嘉兒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院外,傾天暴雨,雷鳴電閃。
「你不能淋雨,回去吧。」
她輕輕的走過去,未帶起一片塵土,雨水順著傘沿落下,在她周圍形成水幕,女子雖然姿色平平,但那眸子中卻有一絲堅定的神采,讓她顯得如此與眾不同。
既然自己不能選擇,那麼就開心的接受吧。
窗外電閃雷鳴,百里郊外的皇家校場外的森林里,一支沉默的隊伍正用刀劍開路,大雨傾瀉,獨孤墨站在一棵大樹下,手中握著一枚血紅色的鐲子,電光閃過,鐲子散發著妖冶的光芒,鐲身冰涼,一如此刻獨孤墨的心。春寒陡峭,大雨打在身上,獨孤墨的臉色已經有些蒼白,他身上有多處傷口,由于之前處理不及時,留下不少隱患,每當變天時,都會隱隱作痛,但此時此刻,他已經感受不到。
「那涵兒給墨哥哥去摘一片大大的葉子來。」
「你怎麼來了。」
「如此,準備藥浴,三天三夜,切勿讓人靠近。」
獨孤墨還沉浸在回憶中,女子的聲音傳來。
姚子謙已微笑轉身而去,白色長袍在透明的風中卷起一片午夜淡淡的迷離香。
銀魂知道林梓涵在主子心目中的地位,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換,他亦不會覺得可惜吧。可是主子的身體看似堅如磐石,他卻知道,潛在的危險有多麼的可怕,若不是主子身體,他可能早就一死以明己志了。
「是。」
「本公子竟不知如何是好了,也罷,落得自在。」
「罷了,你這家伙,知我莫過你了。」
只見姚子謙飲一壺淡茶,人比花還艷,微垂的眼瞼含笑。俯仰間盡得風流。
那麼,就算要回那副身體,只有七、七四十九天壽命,只要與他在一起,便也值得了。
彼時,正近初春,姚家別院內卻花開正盛,淡粉青紫,嬌蘭碧黃,輕盈花瓣被風卷起,溫柔落地,輾轉成泥。姚子謙一襲白色水袍,袖角壓一層淺藍色水紋滾邊,如清波蕩漾,水樣年華,孜孜不倦的風流浪漫。
獨孤墨似乎並沒有留意一旁的建寧,眉頭緊蹙,雨水順著額頭滴落下來,衣裳已經全然濕透,而他恍若不知,一直保持著那樣一個張望的姿勢。
「無礙。繼續擴大搜索範圍。」他還是不相信,不相信她會不告而別,她一定是遇到危險了,他不能放過一寸土地,不能浪費一點時間,他怕晚一步她的危險就更多。
男子婉然一笑,那笑容竟辨不出悲喜,他手指一劃,一顆棋子剎那成灰,自桌上紛落而下。
這也正是她真正喜歡和佩服的那個鋼鐵不屈的女子。
獨孤墨眼楮里有一絲痛色,建寧其實是故意的,他們的回憶那麼多,她不信她抵不過一個出現不過一年的女人,如果沒有她的身體,墨哥哥會朝她看一眼麼?呵。
爾後,她展顏一笑。
林梓涵憂傷的望了眼窗外的瓢潑大雨,執起筆卻不知如何解釋,就算她們是好朋友,也不能代表她就能接受一個未知的靈魂,這麼扯淡的事情,若是擱自己身上,怕也會不屑的鄙視那人一番,恐怕是穿越劇看多了吧。
習慣了一個人這寂寥毫無回應的愛。
有女子輕盈的蓮步移動,裙角散開,一如滿池的蓮花生香,子婧有一剎那的靜寂,這一抹如花惷光里,難以言明的鮮妍明媚。
林梓涵從來都是如此的從容。
「我要換衣服。」
子婧娉婷而立,看著公子雖然笑容清朗,那眉宇間的郁結卻顯而易見,那女子真當如此之好,竟讓這二位如此優秀的男子,用情至此。
「發生了什麼,你寫下來吧。」
「建寧,本王知道你是誰,至從她消失了,本王才明白,本王愛的究竟是誰,是她,是她的靈魂。她那麼特別,本王早知道她不是林梓涵了。」
那是他第一次抱她,那時的她,小小的人兒,摘了一片葉子擋在他頭頂。
「墨哥哥,你知道她不是林梓涵,這樣對我不公平。」
她已經習慣了十五年的追逐,習慣了他冷淡的姿態。
儒軟的聲音說道︰「墨哥哥,給你遮雨。」
于是,林梓涵在憂傷很久,掙扎很久之後,提起筆,瀟灑的寫下了五個字。
銀魂雖無奈,卻不得不听從主子的命令。
建寧異常的激動,她扔下傘,雨水或著淚水掩面而下。
公子只怕是……
「你還是別看了,其實也沒那麼…只是我一下子……」陳嘉兒越說底氣越不足,同樣作為女子的她怎麼能不曉得容貌對于一個女子的重要性。而林梓涵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終于緩緩的睜開雙眼,在看清楚鏡子的那一瞬間,林梓涵的心沉了沉,眼里的光芒像十月的日光迅速的萎頓下去,周身的景物都在這一瞬間失了顏色。一低代氣。
「墨哥哥,給你遮雨。」
習慣了這近乎執念的喜歡。
「主子,你先回吧,屬下在這守著便可。」
姚子謙輕輕抬手,宛如天詆之神。
「真當自在?」
「本王得找到她。」
修長的指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