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二天之後,林梓涵終于算是明白了吳嬌嬌的用心良苦。
林梓涵的飯碗里總會出現不明小強尸體。
牢房各個角落也會出現不明毒物。
林梓涵一口氣將整碗水都倒進了小金蛇面條同志的口中。
車中人沉默半響,悠悠道︰「終究是失去了封地,寄人籬下,家中男兒全……我那苦命的女兒遠走他鄉,今日居然是留下了唯一的希望,希望江翰能不負我的期望,在北越能夠一展抱負。光耀我族門楣。」
林梓涵和手腕上的小金蛇眼神交匯過後,放下心來。
終于在這樣抗爭了三天之後,林梓涵再也無法忍受了。
真夠意思,每一個毒藥都是千挑萬選的精品啊。
本來林梓涵還是挺高估吳嬌嬌的,現在看來,不過也就是個心智還沒有發育完全的小姑娘罷了,就算有幾分沉穩,也經不住推敲。
畢竟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看見一個人在自己面前這樣死去。
然後躺在了一邊。
鄒婉兒看著林梓涵入睡了,在掐了幾把之後,確定林梓涵不是裝睡之後,偷偷模模的打開了吳嬌嬌派人送來的食盒。
「是的,官爺。她是突發的,官爺趕緊把她抬走吧,要是得了被傳染上了,就會和她一個下場。」
翻了個身。
再給你來一記猛料,如何。
林梓涵心中冷笑,為了你們大家族的顏面,就可以這樣糟踐別人的生命麼?
「官爺,小女曾經過這種癥狀,一個時辰之內不處理的話,恐怕你我在場的所有人都逃不過了。到時候引發什麼瘟疫,你們能擔當的起麼?」鄒婉兒只想趕緊讓她遠離自己的視線。
「你,你,你怎麼了。」
她沒有心情再逗她,口中的血囊一咬,瞬間鮮血四濺。
直接導致小金蛇的體重呈直線上升。
林梓涵掙扎著,不斷的試圖靠近鄒婉兒。
即便是再強大的心靈也承受不了這樣反復的折騰。
林梓涵發不出聲音,只是求救的看著她,指了指自己的身體。
苗條同志無比享受的用完了這大餐,這幾天它可是酒足飯飽啊,天下毒物可是它最好的事物,林梓涵還真想好好的謝謝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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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林梓涵沒有動靜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將藥放入水碗中。
鄒婉兒將小瓶子打開,灑了些粉末在小白鼠身上,不出片刻工夫,小白鼠便身子一歪,口吐白沫,抽搐而死。
林梓涵翻身而起。
林梓涵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的說道︰「好渴啊。」
當夜,凌晨時分。
「這…你們去稟報常大人,快。」
就算被人帶出去活、埋了,也好過在這里被這家伙折磨的精神分裂的好。
溪水里的人,自然就是林梓涵了。
林梓涵非常配合的摔了碗,扼著自己的喉嚨,往後跌落在地。
她老人家開始策劃,是不是要寫一本,那些年,我與牢房不得不說的故事了。
林梓涵自然不知道自己的運氣如此之好,這山崖下面居然就是進北越的必經之地,而此刻又遇上了江翰的隊伍。
「那邊是什麼?」突然去岸邊取水回來的人一陣騷、動。
此時的林梓涵微微扇動眼睫,正在將醒未醒之間,已經感覺到渾身冰冷,寒氣徹骨,隱約感覺頭頂有人,似乎很多人在周圍奔走,心中一跳。
如林梓涵所料,這二個人並沒有將她送到亂葬崗,而是找到一處山坳就將她扔了下去。
鄒婉兒連忙起身,佯裝關心的看著林梓涵,卻不敢靠近分毫。
六月的月光如練。
這邊。
「是啊,走了一個多月了,終究是快到了。」一個年紀稍長的媽子,悵然的望著前方北越荊都隱隱的輪廓。隨即想起什麼似的,彎眼一笑。
「好像,好像是傳染性的。」林梓涵艱難的擠出一句話,卻驚得鄒婉兒連退了幾步。
鄒婉兒就差點沒跳腳罵人了。
這藥見血封喉,讓你片刻之內就魂送西天,哼,吳嬌嬌真是個沒用的東西,既然想要殺了你,為什麼還要怕那夜凌天,我鄒婉兒才不怕,這藥可是我好不容易偷偷的弄進來的,她吳嬌嬌發現時也晚了,到時候夜凌天追究起來,自然是吳嬌嬌月兌不了干系。
好。
這幾十年的王族存續的標記,也將從此在王朝中淹沒。
鄒婉兒嫌棄的拎出小白鼠,大拇指和食指小心翼翼的夾著,生怕跟它多做肢體觸踫似的。
端起水碗,往嘴邊一送,鄒婉兒心中一提,靜靜的等著。
林梓涵端起碗,偷偷用帶笑的眼角瞄了瞄鄒婉兒,又看了看天色,心想著時辰也差不多了,這個時候是人意志最薄弱的時候。
老媽子苦苦一笑,實在想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也只好沉默。
鄒婉兒一驚,手里的瓶子差點沒拿穩。
林梓涵輕輕一嘆。
不毒死不罷休。
鄒婉兒一聲尖叫。
耗子?
「你,你,你別過來,你讓我們鄒家顏面盡失,這是你應得的報應。別過來,別過來。」
在痛定思痛之後,林梓涵同學終于下定決心,拼人品,拼運氣。
「救我,救我。求求你,救我。」
咕嚕,咕嚕。
對,是耗子!
隊伍最前方的深藍旗子上,「楚地」二字迎風招展,車內的人有些憂傷的看著那旗,過了今日,這旗子恐怕就要收起封存了,從此再沒有風中揚起的機會了。
鄒婉兒心中一喜,默念道︰喝,快喝,林梓涵,見閻王去吧。
「官爺,她,她,她好像得了什麼傳染病,死了。」
「啟稟太妃,在溪水邊發現有人,好像是從上頭落下來的。」
林梓涵的嘴角同時抽了抽,敢情這家伙是懷疑之前的藥都是劣質產品是嗎?
月光透過一線窗戶灑入了牢房中。
林梓涵隱隱約約的看見鄒婉兒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子,取出一個藥瓶,那盒子里面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有點像……
照的地牢中一片澄明。
戴在手上,幾乎和自己的肌膚難分彼此。
「誒,這天氣怎麼突然又這麼冷呢,要是有熱水就好了。」林梓涵貌似非常遺憾的放下碗。
鄒婉兒可不想自己被這可怕的東西傳染上了,連忙叫來獄卒。
幾個獄卒還打著瞌睡,揉著睡眼惺忪的眼楮,沒什麼好氣的吼道︰「叫什麼叫,叫什麼叫?」
鄒家一直以吳家馬首是瞻,卻沒想到吳家居然這麼不堪一擊,如今鄒家也不打算繼續靠著吳家了,自然是得罪也無妨了。
林梓涵早早的就躺下了,看著偷偷模模的鄒婉兒,林梓涵早就失去了防備了興趣,雖然對毒物不懼了,但是林梓涵還是留了個心眼,看她到底又在玩什麼花樣。
「來人啊,來人啊。」
隨即有飛快的跑回來稟報。
林梓涵一邊假裝打著呼嚕,一邊觀察著某女的動作。
鄒婉兒看著她身體上以肉眼能見的趨勢,慢慢的潰爛,不像是這個毒藥的藥性,她一時也模不準怎麼回事,不過只要能讓她痛苦,她鄒婉兒就開心了。
只不過林梓涵同學對各種毒物已經有了免疫能力,所以才能化險為夷。zVXC。
林梓涵前世記得最清楚的聲音就莫過于老鼠了,想當年在學校里時,可是跟耗子親如一家人啊,話說,這姑娘找個耗子來就想嚇自己?
「夫人不必憂心,咱們好歹找到了小公子,這一脈就算沒有亡,陛下與您一母同胞,听說宅邸都已經建成,恩厚如此,實在不用太擔心了。」
鄒婉兒,我若死了,你以為你還活的久麼?
「死了?」
沒有想到,居然是投靠燕國,來穩定自己世家的地位,真是痴心妄想。
「來,你們幾個人,一個時辰內,把她丟到亂葬崗,快,快。」那個帶頭的也怕出什麼簍子,隨便指了二個人,那二個人十分的不情願,卻也不得不領命。
要不要,這麼的,幼、齒啊姑娘。
「不過,也總比沒有喝的好。」
不久。
林梓涵心里萬分激動的出了牢獄,想想自己這一世真是跟牢房有些不解之緣啊。
房才險角。將小白鼠扔在地上還不忘記擦了擦手,接著帶了一副很薄的,貌似人皮手套的東西,林梓涵想這個鄒家不愧是藏寶世家,什麼樣的新鮮玩意都有,就這手套,在21世紀也恐怕是見不到的。
而鄒婉兒之所以還跟著吳家,是想看看她們到底還沒有什麼後招。
「馬上就要進京了…」就在林梓涵被扔下山的時刻,一隊人正行走在山下的官道上面,浩浩蕩蕩的護衛,擁這幾輛馬車,當中一輛馬車簾子掀開,傳出一聲幽幽低語,語氣不知是放松,還是不安。
姐就成全你。
林梓涵猝不及防的被扔下來,腦袋不小心踫到了溪水中的山石,頓時暈了過去,被水沖入下流,直到此刻被楚地的進京隊伍發現。
她經歷太多的風浪危險,對危險已經有人非常直接的感應。
眼一睜,便看見上頭無數的面孔,擋住日光,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她,看來自己暈了一夜了,怪不得泡的身子如此的冷。
此刻林梓涵眼楮睜開,眾人都是一喜,身子一動,日光瀉下,正迎上林梓涵的目光,恍惚里,眾人都覺得有金光一閃,像是鑽石綻放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