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是一呆,這一呆之間,林梓涵已經透過人縫看見後方的旗幟和車隊,在鐘易身邊混了那麼久,天下的情報自然是盡掌握在手中了,對于這支北越遠脈的小朝廷也是非常清楚的,听說是這一脈男人都死絕了,所以不得不回歸北越,尋求庇護了,林梓涵心中一動。
沒有想到自己還走了一次歪運,這下,可算是找到進入北越皇宮最好的辦法了。
隨即她眼神一直,扶住額頭,怔怔道︰「這是哪里……你們是誰?」
「你……江翰?」
「看來,沒有失憶。」江翰模了模她的額頭,確定燒退了,才放了心。麼廷非下。
沒有想到,他與她,竟然這麼快就相遇了。
江翰本就天性聰明善良,大智若愚,許多事情明白,只不過一直恪守著善良的信念,當自己的哥哥對自己做出趕盡殺絕的事情之後,他也逐漸的有所改變。
江翰趕緊的又遞來一杯水。拍了拍她的背︰「你看你,慢慢吃,慢慢吃。」
在哪里听過?
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但怎麼都想不出到底是哪里有問題。
江翰的臉詭異的一紅,半晌,咳了咳。
這一生所有的特別和美好,幾乎都給了這個女人,還有人會在生命中留下這樣深刻的印跡麼?
小丫鬟本來得了照顧她的差事,覺得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也沒有上心,夜里只顧著和小護衛一邊去談情說愛去了。哪里還顧得著發燒的林梓涵。反正一個鄉野村婦罷了,就算是病死了,與她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心中卻想,這世界上除了你,哪里還有這麼特別的人。
這個聲音似乎很熟悉?
「不過,家眷才能隨我一同進宮。你…」
「侯爺,奴婢不知道,不知道姑娘病的這麼嚴重。」
「開心就好,我也……很開心,我想過無數次我們再見的場景,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能重逢了。如果沒有你,恐怕我早就命歸黃泉了。」
「你怎麼回事?嗯?」
「我不記得我是誰了。」林梓涵瞪起無辜的大眼楮,一副無害的模樣。
「沒有多余的位置了,姑娘就暫且在這里歇著。」
「呀,一根筋,越來越帥了。哈哈,高富帥,不錯不錯,這里一定很多姑娘喜歡你吧。」
「啊,一根筋,天啦,居然遇到你了,你還好麼?你怎麼會在這里啊,咦,我怎麼在這里?」林梓涵完全清醒過來,看見江翰,驚喜之余,又有些疑惑。
林梓涵站起身來,裝作一瘸一拐的模樣,上馬車時,突然覺得背心一涼,她脊梁一緊,呼吸放慢,一邊照常的上車,一邊感受著四周的動靜和變化。
林梓涵笑著應了,上了車,待吃飯之際,有小丫鬟送飯來,才裝作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听說北越的公主要出嫁了,那麼驚才絕艷的公主誰才配得上啊?」
不過,這個侯爺前十幾年的歲月到底經歷了什麼,他們可都不知道。
「那,咱們現在就進宮吧。」
「出去吧。」
在外面侍候的人听到林梓涵的聲音,都訝異的長大了嘴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林梓涵吃過之後,就有些渾渾噩噩,此刻又微染病弱之紅,倒是多了幾分艷,林梓涵見一旁有些水,身子實在是燙的有些難受,自己艱難的取了帕子,沾了水,給自己擦臉降溫。
「確實該死,但是念在你從小就在王府伺候,就饒了你,若是還有下次,定打發了你。」
這麼些日子,他們可從來沒見過他笑。
林梓涵還想問點什麼,那個小丫鬟自知自己失言,不再說話,惡狠狠的扔下食盒。
就連說話間,也帶了幾分上位者的尊榮和氣息。
「我是誰,我是誰。」林梓涵抱著頭,一副苦苦思考的模樣,扮過一次失憶,所以這次扮起來真是行雲流水,駕輕就熟啊,她在牢房閑得無聊時,總結了失憶法寶,這下又可以來個實戰演練了。
江翰微微有些笑意。
「那個,額,我是無所謂啦,反正是假裝嘛,我是怕那些喜歡你的姑娘們都不敢靠近你了,那可就罪過大了。哈哈。」林梓涵拍了拍他的肩膀,江翰的心卻顫了顫。
侯爺正是江翰。
男人的聲音?
這姑娘何方神聖,居然能讓侯爺笑的那麼大聲。
「唔,好餓,咳咳咳。」
又命了隨行的醫官來給她看看傷口。
「沒事,救命之恩大于天,你說過為朋友,兩肋插刀,不過是件小事罷了。」
一根筋?是他們熟悉的那個侯爺麼?
小丫鬟明顯有些不開心︰「哼,你這個鄉野之婦,怎的這麼多話,驚才絕艷?哼,我們的老王妃才是北越最最傳奇的公主。」
林梓涵只覺得自己心中發冷,身上卻滾熱干燥,思緒越發的模糊起來。zVXC。
四周都沒有什麼異常,林梓涵想也許是自己多想了,這位老王妃帶了幾百個護衛,人不算多,散落在車隊的四周,遠處還有幾個護衛正在溪邊取水,林梓涵的目光一掃而過,突然覺得渾身一顫,一偏頭,盯住了溪邊。
「你的身體還沒有康復,怎……」
狗血失憶絕對是古今中外最好用的一招。
「這姑娘莫不是傻了。」方才那個老媽子走了過來,「可還記得名字,家住在何方?老王妃听說了,叫人送你回家呢。」
林梓涵打翻了水盆,然後陷入了黑暗之中。
老媽子回頭告訴了林梓涵,林梓涵千恩萬謝。那些侍從看見林梓涵都市神情一震,這難得見到一個年輕的姑娘,何況長的姿容秀麗,自然男人們都存了幾分表現的心理,一位管事的給她騰出了一輛放雜物的馬車。
「我也是要進皇宮面聖的,等你好了再說吧,你好好休息調養身體。」
侯爺?
「所以你就能擅離職守?若是林姑娘有什麼差池,本侯爺必定把你交到老王妃那,還有你那個護衛。」
經過人事變遷,他早已經懂得了弱肉強食的道理。
此刻的他,眼角的稚女敕已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堅毅和沉穩。
那個小丫頭的聲音?
眼角眉梢都還是那個女子,可是有哪里改變了,他也不知道,只覺得再見時,讓人驚艷更勝從前。
某人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正在偽裝失憶。
林梓涵迷迷糊糊中,醒來。
林梓涵不知道她成為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見得到他真正笑顏的人。
時隔幾月,她似乎也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每一次再見都是驚艷。
「說來話長了,總之,我得罪了些人,被暗算了……什麼?老王妃?額,等等,你怎麼在這?侯爺……我記得,你說要來投靠誰?難道?」林梓涵瞪著大眼楮,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半天才語出驚人。
「砰」的一聲。
「這里是北越國境,你昏迷三天了,我們住在了客棧里,老王妃她們先進皇宮了,你就好好在這里休養,我很好,倒是你,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我,可以跟你一起進去嗎?我…想去看看聖蓮公主的婚禮。」林梓涵越說聲音越低,這個理由確實有些牽強。
活月兌月兌的女流氓氣質。
「你不也救了我一次嘛,扯平了。你剛剛說老王妃進皇宮了?那你呢?」
不知過了多久,林梓涵覺得自己額頭上一涼,周身瞬間舒適了許多。
「哎呀,我見到你太開心了。咳咳。」
江翰在林梓涵面前依舊是往日溫文爾雅的書生模樣,林梓涵卻真真切切的看出了些不一樣來,這是歲月賜予的凝寧不驚的力量。
「侯爺饒命,侯爺饒命啊。珠兒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姑娘是侯爺朋友,珠兒該死該死。」
林梓涵不答,申銀道︰「頭好疼,哎呀,頭好疼啊。
給她的食物也是些清湯寡水,沒有絲毫營養。
那老媽子跟著老王妃幾十年了,又是貼身嬤嬤,向來都是有幾分地位的,回頭和老王妃說了這事,老王妃也是萬千愁緒,沒心思理會一個落難少女,隨口答道︰「正好咱們人也不多,既然不記事了,那就跟著吧,咱們進京了也是閑散公侯,惹不出亂子來。」
他不敢奢求什麼,只要能以最親密朋友的姿態出現就已經很滿足了。
隱隱約約有人聲。
「老王妃是我祖母,幸好我發現你及時,要不然,你就要被燒成一根筋了,快先吃點東西,慢慢說。」江翰遞給林梓涵一塊點心,林梓涵搶過一整碟,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
林梓涵摔下來,頭部也受了些傷身上也有些擦傷,需要好好的調養。
她停了停,想要再仔細看看,但是扶她的小丫鬟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練練催促她快些,林梓涵只好上了車,那個管事的笑著跟過來。
這夜里,就發起了燒來。
「姑娘,你是怎麼落水的,怎麼被沖到這了來了?」一個護衛有些謹慎的問她。
林梓涵的食物全有這個小丫鬟料理,這小丫鬟本來就長的有幾分姿色,一些侍衛啊管事啊對她也極其的客氣,愛護有加,可是這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女人,一來就搶走了所有人的目光,她心有不甘,自然是處處為難林梓涵。
在她二人身上留下的同樣增長的魅力。
江翰細心的替她把茶涼了些放在一旁,又準備了些可口的糕點。
「謝侯爺,謝侯爺。」
這是他們那個喜怒無常,甚至有些陰郁的小侯爺麼?
林梓涵大喇喇的將手臂擱在他的肩膀,一副鐵哥們的模樣,眼里還泛著猥瑣的光芒。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外面就傳來一陣喧鬧聲。
「走水了,走水了。」
「快,救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