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涵自然是不知道自己這樣一番誤會,自是與鐘易又在無意間錯過了。
尋以撒始。鐘易等人一路往北越方向尋找,他始終相信林梓涵一定是禍害遺千年的主,一定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掛掉,所以一路的都在撒網似的尋找她的消息,好不容易有了蛛絲馬跡,這才設計了一場火,來個救火尋人的戲碼。
居然又是一無所獲。
鐘易只好黯然逍魂的再另想辦法。
「碧兒,這是你第五十八遍了,以後你到哪我到哪好不,好了好了,趕緊吃了,我們得進宮了。」
望著皇宮的方向。
小太監揣著銀子,帶著她胡亂在偏僻處走了走,林梓涵也就跟著一起瞎晃悠,一直走到一個雜物房的附近,小太監不耐煩的說道︰「皇宮也由不得人亂走的,你看也看過了,這下可以回去了吧?」
進城便直接進宮了,他們進宮的時辰還早,皇帝也正在早朝,傳旨讓他們在越熙殿等候,一個時辰之後,皇帝才下朝,又讓老王妃好江翰進內殿,林梓涵還沒有進入內宮的資格,都只能在此處等候。
自然,鐘易在林梓涵一行人進城之後的一刻鐘內,也听到了這十分精彩的演講。
他笑嘻嘻的接過老七手中的酒壇。
鐘易只是動了動手指,給他眉飛色舞的老七,喂了一枚丹藥。
眾人听得入神,林梓涵也示意他們停下來,听听這民間八卦倒是挺有趣的,只是林梓涵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名聲已經穿越幾國了呀。
「漢子,安心去吧,我們一會就來。」
眾人這才轉移注意力,還對林梓涵投去贊賞的目光。
眼角的笑意更加的深了。
那個被眾人圍在中間的叫老七的人,臉上頓時驕傲起來,腆著大肚子,大聲道「你們是不知道啊,這個駙馬正是荊國王爺,不過是個落難王爺,逃到咱們北越來了,這荊國一年之內易主三個,對這攝政王啊,是巴不得除之而後快的。而且,你們知道嗎?荊國郡主,听說是相府棄女,又是攝政王表親,那郡主鐘情于攝政王,可是咱們駙馬爺一點都看不上那個野蠻的郡主,听說還火燒王爺府過,這樣潑蠻的女子,當真是母老虎,就是我老七,我也受不了啊,哈哈哈哈哈。」
「那郡主有些本事,據說陳國國主對她是痴心不忘,長的也一定是很美的,不過再怎麼美也是蛇蠍心腸,哪里比得上咱們的聖蓮公主。後來,在郡主的百般阻擾之下,攝政王終于忍無可忍,殺了那郡主。」
「哎呀,那郡主真是毒婦啊。」
林梓涵一掌拍在他的後頸處,伸手扶住了他軟倒的身子,踢開了雜物房的門,將他藏在了里面。
「哎呀,這皇家的事情,不好說不好說喲,老七,你一向消息靈通,可知道什麼內幕。」
林梓涵沒有注意到,沒過過久,一條人影隨後也閃進了雜物房,他直奔裝著太監的大箱子,剝了他的衣裳自己套上,隨即將那小太監往箱子一扔,順手的將鎖搭上了。
「這小子不錯,哈哈哈,咱們公主啊,溫柔美麗,好比天仙一樣的人兒,當初去了一趟荊國,听說遇到山匪,垂涎她的美色,嘖嘖。」老七停了停,滿意的看著大家擔憂的神情。
「駙馬爺對咱們公主真感情啊,要不然怎麼會千里迢迢的過來娶親呢。」
越熙殿是外廷大殿,回字形結構,從西側角門出去,就直通御花園,林梓涵在外殿等了一會,便說要如廁了,江翰又給太監們通了氣,加上林梓涵已經深諳這深宮之道,塞了錠銀子,央他帶著到後花園稍微走走,多看幾眼無關緊要的地方,好回頭給自己的鄉親們說說。
一群人聚在一棵大樹下,大聲的說道︰「這還有幾日就是公主大婚了,我听說啊這駙馬可是了不得呢。」
「為了咱們公主,連王爺都不做了,這就是真愛啊。」
林梓涵笑嘻嘻的听著,還不停的和人群附和著,倒是碧兒和江翰的臉色不太好。zVXC。
「什麼玩意,也敢瞎編排我們的小姐,哼。」碧兒小聲的嘀咕,恨不得吃了那些人。
「當時啊,是咱們的駙馬爺,噢,也就是荊國的攝政王遇見不平,救了咱們的公主,兩個人一見鐘情,當即就許下婚姻,哪里知道,那荊國郡主,一直從中阻攔,所以咱們公主二十歲了還遲遲未婚。這不,上次連荊國皇上就親口許婚了,咱們公主也都除了北越。哪里知道那郡主嫉妒成瘋,半路劫殺咱們公主。」
林梓涵卻在心中暗罵,好個說瞎話的家伙,你家公主五歲就有人垂涎美色?你家公主沒有侍衛保護,這麼輕易就被山匪看上?
她在上面的箱子里,挑挑選選的拎了件比較新的衣裳穿上,根據她的經驗來看,宮女的等級和衣服的華麗程度是成正比的,當即選了個適中的衣服套上,又順手模了個盒子出來,用力做道具應該是不錯的。
聞了聞。
「公公。呀,那邊是侍衛嗎?好威風的將軍啊。」林梓涵背對著雜物房,笑著指著斜前方。
林梓涵心一抽,天啦,自己現在可真是全北越的公敵啊。太可怕了,百姓的想象力太可怕了。
而林梓涵此刻三人也安全的到達了接待外賓的驛站中,碧兒醒來再次見著林梓涵,悲喜交加,又看見江翰坐在旁邊,血涌上腦子,一下受不了這個太過龐大的刺激,頭一歪,又暈闕了過去。
她不知,她走了不到一刻鐘,那個講故事的人,再也開不了口說話了。
「小姐,王爺真的要娶那個公主嗎?」碧兒听到這個消息,還是覺得不可能,不敢相信,除非王爺失憶了,要不然怎麼可能娶別人呢?
「來來來,這里有一壺好酒,七爺,喝了再說,喝了再說。」林梓涵做男裝打扮,隱在人群中拋出了一壺上好的酒。
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她把小太監推進了一個大箱子中,又細心的留了條縫隙給他呼吸,這才小心翼翼的出了雜物房。
進了房,四面都是大的箱子,林梓涵隨手打開了一個,看了看,不禁感嘆自己時運太好,這都是宮女的舊衣裳,林梓涵便改變了穿太件衣服的主意,決定還是扮個宮女比較的得心應手。
她想自己模清這皇宮的布局,至少不用事事都麻煩江翰,何況據她所知,江翰的身份是十分的尷尬,她也不想給他添太多的麻煩。
林梓涵見狀,立馬賠笑著攬過碧兒的肩膀︰「各位爺,我家娘子跟我逗趣呢,七爺,你繼續繼續,那郡主真是不知好歹,哈哈。」
碧兒不再做聲,二個人沉默的吃完了早飯後,禮部派人來宣了旨,宣江翰進宮覲見,林梓涵現在作為江翰偽裝的未婚妻,自然也是跟著一起的,而碧兒則是以侯爺未婚妻嫡妹的身份一起進宮。
「然後呢,然後呢?」
「駙馬是何方神聖,這不前些日子就說把咱們的公主許給了荊國的王爺嗎?怎麼突然就在咱們北越婚嫁了呢?」
經過城門時,林梓涵注意到處處都是一派喜慶的模樣,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那小太監一驚,怕是侍衛巡邏到此處,看到他帶人瞎走,恐怕是要治罪的,連忙去望林梓涵手指的地方。
「小姐,有沒有哪里受傷啊,小姐,真的是你,小姐,碧兒這是跟你分開的最長的一段時間,小姐啊,以後你可不能再丟下碧兒了啊。」
次日,碧兒好不容易才平復了心情,恨不能把林梓涵全身上下都模個遍,又是哭又是笑的,讓林梓涵一陣膽寒,這家伙的目光真是,太犀利了。
林梓涵的神情微微惆悵,點點頭︰「或許他也是又苦衷的,如今荊國容不下他,也許,他只是找個庇身之所。」
「你們急什麼,老七我口渴了。」
眾人立馬如狼似虎的轉過頭,盯著碧兒。
「放什麼狗屁呢。」碧兒忍不住罵了一句。
「死的好,這樣拆人姻緣,該死該死。」
一條生命就此了結于此,而那人卻無動于衷的,微微含著笑意,隨即他悠然的走出門去,將太監的步態模仿的幾乎無差。
「是啊,就該這樣。」
林梓涵一口口水差點沒噴出來。
她隨著小太監出門,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左右環顧了一下四面守衛,心中還是有一絲絲的猶豫。
「呀,殺了啊,誒,紅顏薄命啊。」
林梓涵不再挺,沉默的走過城牆,將那些听故事的人,拋在身後。
他出去不久便有人再次進入了雜物房,收拾了痕跡,打掃了腳印,把東西迅速的規整,這批人做好後,迅速的離開了,只不過片刻的功夫,又有人過來,把鎖住的箱子打開,拍醒了那個小太監,問了幾句話又把他拍倒,再次扔了回去, 嚓一聲,再次的隔斷了生命之線。
可憐的太監,從生到死,不過片刻,到最後,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批人比上一批似乎偽裝能力更為高超,那間雜物房終于在片刻之後,回歸了真正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