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來,張良不時的聞到一股股油脂的香味,這油脂張良自然心中明白,在山中生活,村里人皆用山中的松樹做房子,這讓張良更是憂心起來。浪客中文網
再跑了片刻,卻見前方火光四冒,房子已經燃燒起來,將四周照了個滿堂紅,這讓張良更是心急如火,立刻加快了速度,直奔二嬸家而去。
一聲慘叫聲傳來,接著又是一連幾聲求饒和慘叫聲傳來,把張良嚇了一跳,張良一下子停住了步伐,感覺不妙的他立刻避開了大路,朝旁邊的草叢中鑽去,慢慢的朝十方村模了過去。
片刻後,張良接近了村莊,一眼看去,被眼前的慘劇嚇住了,一坐在了地上,臉色蒼白無血,渾身更是瑟瑟的發抖起來。
只見面前一片火光,那村中的房舍一間間的燃燒起來,將此地照耀得如同白晝一般,而原本就干淨的山村,卻出現了一條條小水流,仔細一看,卻是鮮血,而村民們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斷臂殘肢四處可見,一股股刺鼻的血腥氣更是不斷地傳來,讓人聞之欲嘔。
張良看著眼前的一切,卻是百感交集,小小年紀的他,如何看過這血流成河,尸橫片野的場面,一時不注意,忍受不住刺激,險些暈了過去,只是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要找到二嬸,勉強支撐著身子,繼續尋找。
「饒命啊,饒命啊……」
這時,又是一聲聲慘叫聲傳來,張良仔細一看,發現聲音是從主祠那里傳來,張良心系自己二嬸性命,便悄悄地躲在草叢中,慢慢的潛了過去。
過去一看,卻見主祠那趟了七八具尸體,而一個人影,卻站在那主祠門前,看著滿地的尸體,嘴角露著笑容。
借著火光,張良看清了此人長相,一身黑衣,寬袍,雙目灰暗,鷹鉤鼻,竟然是一七旬老者,而這老者看著尸體,猙獰的笑了起來,而後只見他藏在衣袖中的那如同枯枝般的手臂伸了出來,一晃之下,一桿小幡出現在其手中。
此幡不過一尺來長,漆黑如墨,幡上卻閃動著一個個符文,老者一晃之下,小幡卻是見風就長,一下子好似那大旗一般,漲到了一丈來長,月兌離了老者的手,一下子立在了地上。
幡上那拳頭般大小的符文更是閃動不已,一股股黑氣竟然從中噴了出來,一下子覆蓋了四周。
「嗯,不錯,不錯,沒想到這麼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竟然有如此多人都身居靈根,真是不錯,看來此地必是一煉氣士的後人,只是可惜,沒有一個修行之人,要不然我的這寶物還可以增加三分威力。」老者竟然一臉嘆息的說道。
張良只見那些黑氣,好似長了眼楮一般,從那幡中冒出來後,接連不斷的朝死人尸體覆蓋而去,每次覆蓋,卻是從尸體從扯出了一個個五顏六色的拳頭般大小的光團,而後一股腦的回旋到幡中……
「喲,沒想到老夫還真猜對了,此地果真是一煉氣士家族的後人,看這些字樣,卻都是一些上古文字,看來老夫真是不虛此行啊,不虛此行啊,哈哈……」老者看著眼前主祠前的文字,一臉興奮的自言自語的說道。
張良絲毫不在意這老者所言,借著火光,張良雙眼不停的在附近搜索著,在他心中看來,其他盡管死了,心中不免有些難過,可一想到這些年來受到的折磨,張良的難過之意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在尋找,尋找在這世上唯一關心他的人二嬸,心中不斷的懇求上蒼,二嬸千萬不要有事。
仔細尋來,卻是無果,可張良毫不放棄,這邊找不到,便在草叢中緩緩的移動,朝另外一邊找去,草叢沙沙作響,好在房舍燃起了大火,這點聲音也不算什麼,要不然張良也不敢如此。
「二嬸!」
卻在這時,張良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那不遠處,二嬸的殘軀正躺在血泊之中,身子已經四分五裂,一臉痛苦的模樣。
張良雙眼一紅,一滴滴晶瑩不斷的落了下來;往日的一切還歷歷在目,回想前幾日,二嬸還好好的活著,可轉眼之間,已經是陰陽相隔,為什麼好人不長命,這老天是瞎了眼還是怎地,自己的親人一個個的離去,又只剩下自己孤苦伶仃的一人,莫非自己真是村里人說的那樣,是孽種,是不祥之人,是會帶來災難之人……想到這里,張良早已經是泣不成聲。
「小子,看了這麼久,也該出來了吧,算起來也就差你一個了。」卻在這時,那老者突然朝張良藏身的草叢中看了過來。
張良一听此言,心中頓時嘎 一聲,這黑衣人的手段他可是親眼相見,如今他出去只能是找死,何況在他看來,這黑衣人應該沒有發現自己,說不得是在訛詐他而已。
「怎麼,小子,還不出來,那好,老夫就請你出來。」老者冷哼了一聲衣袖一甩。
頓時,張良只覺得眼前一陣狂風吹來,眼前一黑,再一亮,自己竟然已經到了黑衣人的面前,而那黑衣人卻是一臉奸笑的看著他。
「小子,算來算去,村里應該就剩你一個了,索性老夫來個實在的,送你們一同上路,也好在老夫的招魂幡里有個伴。」老者說完,冷笑幾聲。
張良只覺得一股黑氣將他全身罩住,並毫無阻攔的順著他周身的毛孔鑽了進去,任意的拉扯,拉扯之下,張良覺得渾身疼痛難忍,好似體內有無數的毒蟲在爬動,眼前一黑,卻又昏昏欲睡,沒有了知覺。
「咦!」老者輕咦了一聲,好像想到了什麼一般,不由得手中的動作為之一緩,緊盯著那祖祠上的古樸文字,看個不停。
「不好,這小子還不能死,說不得他還真認得這些字。」
說完,老者手中動作也絲毫不慢,雙手好似那穿花蝴蝶一般,在胸前不斷的游走。
只見那黑幡上拳頭般大小的符文閃爍不已,那原本噴出的黑氣,卻好似龍回大海一般,一股腦的被收入黑幡之中,張良確實從黑氣中顯出身來,渾渾噩噩的他早已經不省人事,倒在了地上。
黑幡在老者的指引下,黑光一閃,漸漸變小,化作一道長虹鑽進了老者腰間的一個巴掌般大小的皮囊內。
而老者卻也沒有理會張良,朝那祖祠中走了進去。
兩日後,某處山洞內,四周石壁上放著一些發光的拳頭大小石子,將四周照了個通亮,仔細一看,這山洞,只有一石床、一蒲團與一書架而已,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的家具;在那石床上,正臥著一人,此人一身黑衣,三角眼,白發蒼蒼,竟然就是襲擊十方村的老者。
此刻,這老者嘴角帶笑,正看著下邊站著的一個半大的小孩,這小孩正咬牙切齒,手握那一把冒著寒光的柴刀,一臉狠色的看著老者,這小孩不是他人,正是張良。
「哼,小子,你醒了就好,也算你小子造化,老夫本想一並結果了你,但老夫憐上天有好生之德,這才放過你,怎麼,既然能夠活命,你小子不謝恩也就罷了,還來自尋死路不成。」老者冷笑連連,毫不在意的對著張良說道。
「哼,廢話少說,你殺了我的親人,即便殺不死你,我也要拼一拼。」張良想起這老者的手段,心里也慌了起來,別看他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可握著柴刀的雙手,卻是抖動不已。
「哼,不識抬舉。」老者卻是冷哼了一聲。
也不見這老者有任何的動作,可張良卻好似如遭雷擊一般,周身發抖,一下子站立不住,倒在了地上,滿臉痛苦之色,好似身上壓著一塊大石一般,讓他難以起來。
「算了,老夫問你,這些東西你可認得。」老者拿出一本古書,亮了一亮,朝著張良問道,這些自然是這老者從祖祠里所得。
「這是我我們村的東西,還給我。」張良一口答應下來。
「那好,老夫問你,你可識字,可認得里面的這些字?」老者听後,頓時臉上顯出一絲喜色,朝著張良問道。
「與你無關。」張良斬釘截鐵的說道。
「不識抬舉!」老者听後,頓時一聲冷哼。
張良頓時覺得自己腦中一漲,好似有千萬只螞蟻在自己腦中來回撕咬一般,疼痛難忍,只見他雙手抱頭,在地上不斷的打滾起來……
黑鳩上人對此卻是無動于衷,口中更是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絲毫不顧忌張良的感受。
片刻後,疼痛消失,而張良卻如同抽搐一般周身抖動不已,小小年紀的他,眼里、耳里、鼻孔里、嘴里都流出了鮮血。
「小子,算你走運,今日就算了,過幾天你要是不給老子翻譯這些內容,有你小子好受的。」老者一臉喜色的對著張良說道。
黑鳩上人說完此話,只見他大袖一拂之下,張良只覺得渾身一清,一股惡風襲來,他整個人倒飛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一塊木板上,接著便重重的摔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