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依依一邊听故事,一邊拿眼偷瞧慕雨,見他臉色古怪,似乎滿臉慚愧,連忙站了起來,說道︰「公子別生氣,是依依不對,依依不該笑話公子。浪客中文網舒駑襻」
「我生氣什麼了?」慕雨心中大惑不已,隨即想到剛才臉色可能有點古怪,這才釋然,這小姑娘生性小心,察言觀色怪了,見自己那表情,自己多想也是有的。于是道︰「依依,你不要我叫你姑娘,你也不要叫我公子,就叫我慕雨吧,我也叫你依依。我先前的身世和你一般,甚至比你還慘,論出生你比我還好一點,至少你還有一個木爺爺。所以我不是什麼公子,你叫我公子,我也受不起。」
「不,公子受得起,公子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是個英雄。」水依依低著頭道。
慕雨搖頭道︰「我不是英雄,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我和你一樣都是一個很平凡的人。唯一和你不同的是,我修煉出了元力,而你不能,你不必為這件事耿耿于懷。其實你也不是不能修煉,只是方法不對而已,只要方法對了,你會比別人修煉快上百倍。要是以修為的高低論身份,以後我可得天天尊稱你小姐了。」
水依依神色黯然,潸然欲泣道︰「我是不能修煉的,沒有什麼辦法。公子不要哄我開心了。」見她楚楚可憐的慕雨,蕭如雪不由得抱緊了她。
慕雨道︰「不,我說有辦法,就是有辦法,而且那個辦法我就知道。」
「真的?!」水依依一時光彩煥發,雙眼炯炯有神,然而不過片刻又黯淡下去,「不會的,連木爺爺都沒有,公子能有什麼辦法?公子好心哄我開心,但是依依自己知道不可能。好了,依依打攪公子休息了,依依這就回去。」說著竟要退出去。
「站住!」
慕雨忽然喝道,水依依一怔,停下了腳步,不敢再走,轉過神來看著慕雨,臉色竟不如何害怕。別人對她好,她才怕他;別人若是對她不好,殺了她她也不怕。
慕雨見她表情,暗暗點頭,這姑娘的性格和他實是他大同小異,戰戰兢兢中保持著一份自尊,骨子里絕不願低人一頭。慕雨道︰「如雪,你先出去。沒有我的同意不能讓人進來。」
蕭如雪見慕雨的態度突然大變,雖模不著他是為何,但她知道慕雨絕不會害水依依,也不多說,自己走了出去。
水依依看著蕭如雪走出房間,一下子只剩下她和慕雨兩人,心中雖然害怕,但她根本就沒想過要逃。
慕雨在床上養病不便,只得道︰「依依,你過來,走近一點。」
水依依心理更怕,卻走了過去。
慕雨坐了起來,盤膝在床上,說道︰「你坐在地下,學著我的模樣,我教你怎麼修煉。我說過有辦法就是有辦法,如果你修煉不出元力來,你就是拿劍殺了我,我也無話可說。但是如果你修出了元力,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水依依雖然不信慕雨有什麼辦法,但是他言之鑿鑿,不由得自己不信。這不能修煉可是她心中最大一塊心病,如果真如慕雨所說,他有辦法讓自己也能修煉,有什麼自己不能做的呢?于是依言坐在地上,說道︰「公子願意教我修煉,我高興得很,我修不出元力,那也是自己沒本事,我不會怪公子的,更不會拿劍砍公子。」
「嗯。你放心,我的辦法百分之百有效。學著我的樣子,你依樣而為就行。」慕雨說著,打出一個手印,又道︰「凝神靜氣,魂歸三倉;靜守其陰,氣練隱脈——」慕雨一字一頓,將暗夜心法開篇三百多字念了出來。那是暗夜心法凝氣築基的入門功法,慕雨得到暗夜心法之前已是月兌凡境修為,但是為了將暗夜心法練到最高境界,他還是從頭開始煉起,所以這開篇三百字,他念得極熟。別看這簡簡單單的三百字,卻總庫了暗夜心法的精髓,意境深遠。
水依依只是不能修煉陽元力,她能被木長空看重,並經常帶在身邊,足可見其資質和悟性不凡,萬人中難得一見。慕雨教給她的暗夜心法修煉的陰元力,她與陰元力天生親和,默念幾遍之後,照著慕雨的話,默默感受天地靈力,試著引動靈力入身,不一會兒,只感到身體一熱,有一道淡淡的氣體進ru體內。
這種情形她以前也有過,她知道那是天地靈氣入體所致,以往沒一會修煉到這里,靈氣就會到處亂竄,沖擊她的身體,痛得她死去活來。實話說一遭被蛇咬,三年怕井繩,水依依吃怪了這靈力沖擊之苦,如今這靈力一來,她嚇了一跳,原以為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苦痛又來,身體不由得一顫。
「凝神,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慕雨淡淡的道。
水依依仔細體會了一會兒,真如慕雨所說,那種習慣了的疼痛真的沒有預料般來臨,反而身體是說不出的舒服,不由得大喜過望,心中不住的道︰「我能修煉了,我能修煉了。」如此狂喜,如何能凝神?又如何靜氣?那美妙的修煉狀態就此斷了開來。
水依依張開眼,見慕雨微微搖頭苦笑,才想到慕雨在教她修煉,而她卻把持不住自己,中途斷開,急著道︰「對不起公子,是依依不對,依依再來。」
慕雨道︰「不怪你,我當初開始修煉時也和你一般,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隨即慕雨又狡黠一笑道︰「怎樣?你現在是不是信了?」
水依依聞言一愣,立馬從坐姿中站起,「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帶著哭腔道︰「多謝公子,公子教我修煉,就算要我死了依依也願意。」水依依本是孤兒,她比慕雨更不堪,都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從記事起,她只記得自己被人賣來賣去,七八歲開始就給人洗衣做飯,種種重活也得做,而且還吃不飽穿不暖,要不是十一歲時被木長空發現,把她帶到蘺原宮,她可能已經餓死了。
但蘺原宮豈是好呆的?她一個不能修煉的人,在那個個高來高去的地方,只覺得處處矮人一截,要不是木長空處處護著她,還不知道生活有多慘。她也好強,也想和別人一樣,不想被人看不起。但是她就是修不出元力來,反而因為這元力,幾次讓她差點痛得死去。
她幾乎都失去希望了,只想著自己活著一年,就給木長空當一年的丫鬟,盡力償還他的相救相護之德。沒想到如今天降甘露,老天掉下一個少年,這少年竟然能教她修煉,怎叫她不喜極而泣?
慕雨見水依依跪在地上,連忙從床上跳下來,扶起她道︰「依依不要這樣,我之所以教你修煉,一是想還木前輩一個人情,二來是看你和我很相像,同病相憐。你如果給我跪下,我可慚愧了。」
水依依道︰「不,公子教我修煉,就是依依的再生父母,別說給公子跪下,就是要依依做什麼,依依都願意。」
好一個可憐的小姑娘,這不能修煉的心病到底糾纏了你有多苦?慕雨想到原先的自己,要不是肖成天帶著自己走上這條路,恐怕現在的自己比她還淒慘吧,她至少還有個木長空在背後,誰敢對她任意欺辱?慕雨道︰「依依,你我同病相憐,如果你嫌棄,我們結拜為兄妹如何?我大你幾歲,以後你就叫我大哥,我叫依依,別公子公子的叫了。」
「不,依依只是一個丫鬟,怎配?」水依依睜大了眼楮看了慕雨一眼,眼中有掩藏不住的渴望,她也想有個親人,也想有個愛她護她的大哥。但隨之又落下去,她實在不敢渴求。
慕雨明白她的心思,故作生氣的道︰「既然你看不起我,那就算了,你背後有個木爺爺,怎會看得起我這個無親無故的人。」他實在不願嚇唬這個小心翼翼的小姑娘,但是除了這個辦法,他也實在沒有辦法對付這位楚楚可憐的女孩子了。
「不,不,不——」水依依一連說了幾個不字,「是依依不敢奢望,依依沒那個福氣。」
慕雨會心一笑,說道︰「好了,你也不要自暴自棄,我也不要自哀自怨了,我們都是同樣的人,理應同甘共苦對不對?」
水依依點點頭。
慕雨道︰「好,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兄妹,我們都是修真之人,你叫我一聲慕大哥,我稱你一聲依依,我們就是親人,也不用拜這天地了。再說,這天地還真不值得你我一拜。」
水依依听他說得豪氣,不自覺也是豪氣頓生,微笑著,又點點頭,隨即叫道︰「慕大哥。」
慕雨哈哈大笑,答應一聲,也叫了一聲︰「依依。」
水依依更是笑得高興,不由得落下幸福之淚,她也有親人了。
慕雨拍了拍她肩膀,說道︰「我們再來練過,保證以後我的小妹子也是大英雄大豪杰。」
水依依听他說得好笑,說道︰「我不是大英雄,也不是大豪杰,我只是慕大哥的小妹子,是慕大哥的依依。」
「嗯!」慕雨答了一聲,這次他也坐在地上,又要教水依依怎樣修煉,怎樣吸收天地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