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音傳入天涯老人耳中,正好在口中艱難的嚼著一根牛筋,怎麼嚼怎麼咬都沒用,本來準備打算直接吞咽下去,在听到那低沉磁性的嗓音時,頓時就猶如听到了魔音般,那根牛筋就這麼卡在咽喉中,頓時憋得他一張老臉瞬間爆紅,吐吐不出來,咽也咽不下去,一把如青松般康健的老骨頭,差點就被一跟牛筋給卡過了氣。
慕容紫還沒來得及解釋要出去吃的原因,就見天涯老人嗆出鼻涕眼淚,呼的就從他們身邊像蚯蚓一樣溜出去了。
陸凌頓時眯了眯眼,抬眼看了一眼屋子里正坐在桌邊大口剁食的女人,迷人的鳳眼瞬間就染上一層陰沉。
這女人是豬變的?!
慕容紫眼看著陸凌的神色已經完全變了個樣,那熟悉的暴力之氣清晰的撞擊著她的神經,頓時趕緊抓住男人的手將他帶離出去。
「夫君,這些菜都不怎麼和我胃口,我們還是出去吃吧?我想吃又香又辣的。」
她要是告訴這廝那一老一少為了爭吃的做出那麼惡心的事,估計這廝會立馬上前將魯雨菲給劈成兩半。
孫姨欲言又止的跟在他們身後,見慕容紫故意要包庇人,也就適宜的將到嘴的‘控訴’給咽了回去。
陸凌有些黑沉的鳳眸因為慕容紫的話這才柔和了下來,抬手攬著她的肩就往客棧外面走。
「明日我讓人去請個廚子,你想吃什麼就告訴廚子,讓他做,省得你跑來跑去。」他早就想找個手藝好的廚子專門為她補補了,否則這弱不禁風的小身板抱起來一點分量都沒有,簡直就是招他心疼的。
慕容紫抬頭對他笑了笑,「你說怎樣就怎樣吧,都听你的。」。
魯雨菲吃飽喝足,就去了容秋房中,正好看到莫洛皺著眉頭帶著痛意的睜開眼,她趕緊跑過去將人按躺回床上,不要他動彈。
「莫洛,你醒了。別動,小心扯到傷口。」
「公主,我……我還沒死?」莫洛虛弱的說著話,感覺到自己稍微使點力氣,肚月復上就撕裂般的難受,額頭也因此開始冒出細細的汗珠。
「死什麼死?有我在你才不會死呢!」魯雨菲說著大話安慰著他,看他額頭上開始冒汗,她趕緊用衣袖給她擦拭起來,「別說話了,要不然我不理你了,你乖乖的養好傷,等你痊愈了,我就帶著你遠走天涯。」
見莫洛一副受驚的模樣,魯雨菲也知道他想說什麼,捂著他的嘴不讓他講話,「把你留在宮里,你也老受他們欺負,不如就別回去了,以後你就跟著我混吧,反正我是說什麼都不會回那個籠子,你要是同意跟我流浪天涯就眨眨眼,要是你不跟著我,還想回那個地方,就別眨眼了。」
莫洛被她捂著嘴,也沒力氣去掙扎,听到魯雨菲說的話,心頭很是驚訝,但更多的是興奮和愉悅。他當然願意跟著扎雅公主身邊,只有她才沒把自己當個廢人看,只有她才沒將他將個奴才,雖然自己老是被她罵,但他知道她性格就是如此,並不是因為她罵他就對他不好,相反的她對自己越罵得凶,那就代表她越是關心自己,在乎自己。
這種感覺是從來沒有人給過的溫暖。
如今能被她同意留在身邊,是他一直想說又不敢說的話,沒想到居然這麼就成了,他當然高興當然樂意了。
鼻子有些發酸,眼眶也有些模糊,模糊得都快看不清楚面前女子精致可愛的嬌顏了,可他知道自己再不會被她拋棄了。眨了眨眼,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劃過臉頰,莫洛嗚咽著試圖要讓魯雨菲放手,他好說話。
「叫你別說話你就別說話,這個時候給我乖乖的閉嘴,否則我收回剛才的話。」魯雨菲有些不耐的威脅道。
突然間莫洛眼含驚懼的看著她背後,魯雨菲順著他的視線轉過頭,心里頓時就咯 了一下。
「你……你來做什麼?」
男人一身凜然冰寒的氣息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盡管沒說話,但那雙冷眸所折射出來的寒光卻凌厲得彷如能刺穿人的心髒。
雖然她現在很討厭這個男人,甚至巴不得離他越遠越好,可一想到是他救了莫洛,心中再多的不滿和怨念也不能發泄。
從他的神色中,她當然知道他不可能輕易的放過自己,可現在的形勢,莫洛的傷勢還得全靠這個男人,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希望他能把莫洛的傷治愈好之後再找她算賬。
男人面無表情的俊臉緩緩的陰沉起來,如籠罩在無邊的黑霧之中,讓那一身本就冷冽的氣息更是隱隱之中帶著駭人之氣。
耳邊是女人剛才對那男人說的話,一句句貼心又顯得情意綿綿的話讓他突然間覺得心口悶的發痛,可卻讓他找不到痛苦的源頭。
他只能冷笑在心中。
流浪天涯?
帶著一個男人流浪天涯?
她倒是會想!
只怕她這輩子都沒這個機會!
敢在他身上使陰招,她就得有做好送死的準備!
男人朝身後招了招手,只見一中年男人恭敬的走了進來,手上端著一個方盤,里面放著一個細碗。
將方盤里的細碗放于桌邊,中年男人畢恭畢敬的垂首等著接下來的吩咐。
「喂他喝藥,再將這個女人帶回她房中!」冰冷無情的命令完,男人負手頭也不回的離去……
魯雨菲有些模不著頭腦,看著莫洛滿是擔心的神色,為了不讓他為自己擔心而影響到傷勢,她極力的壓下心中對某個男人的絲絲怯意,佯裝沒事的朝莫洛安慰道︰「別理他,這個人就是這個樣子,脾氣很怪的。」
莫洛先是不安的看著魯雨菲,听到她說的話心里也稍微的放松了下來。公主說的應該算真的吧?
那男人的確看起來有些讓人畏懼,可終究是救了自己一命,要是壞人,怎的會救他這個陌生人?
見莫洛懵懵的點了點頭,魯雨菲起身走到桌邊端過藥碗回到床前,用一只手撐著莫洛的脖子,讓他將碗中的藥喝了下去。
她知道這藥不會有問題。要是有問題,那男人也不可能救莫洛了。
走之前魯雨菲再三叮囑他不要他隨便的亂動,也不要擔心自己,得到莫洛不斷的點頭後,她才心里打著鼓七上八下的朝自己房間走去。
一進門就見男人佇立在屋子中央,旁邊就是凳子,卻沒有落座,人是背對著她的,看不到神色,但從那寬碩的後背中她隱隱的感覺到有一種叫危險的東西在慢慢的包圍和靠近自己。
可是這是她的房間,而且她人都走進來了,斷然沒有退出去的理由。
「你找我有事?」揚著下巴,她故作鎮定的走上前,雙手環胸的看著男人寬厚高大的背。
容秋面無表情的轉過頭,深邃的黑眸微微眯起,卻無法掩飾那雙冷眸折射出來的危險的寒光。
「想離開?」冰冷的聲音听不出一絲溫度。
危險而魄人的氣勢突然壓來,魯雨菲差點就有些維持不了自己佯裝出來的鎮定。
「是啊,等莫洛傷好之後就離開,你放心,你救莫洛一命,這份人情我不會賴賬的,等我攢夠了錢,就用錢報答你。」
聞言,容秋嘴角嚼著一抹冷笑,「人情用錢來還?」伸手重重的掐上女人圓潤小巧的下巴,「那玷污了我的事你準備拿何物來償還?」
「我……」魯雨菲扭了扭頭,試圖去躲開她的手,可是那雙掐在自己下巴上的手就像螃蟹的鉗子一樣,掐的她又重又疼,她趕緊拿手去板開,卻突然被容秋另一只手將她雙手反剪困于身後。「你到底想做什麼就明說?說起來也是我吃的虧比較多吧?你還好意思讓我償還!」
最重要的是她現在無錢無勢,拿什麼來償還?她總不能把自己給賣了然後將賣身的錢用來償還吧?
「說你不知羞恥,果真如此。爬了我的床不說,這才多久,就勾搭上新的男人了?!怎麼,是嫌那一日我沒將你滿足到?」毫不留情的禁錮住她的雙手,容秋深邃的黑眸凌厲的看著女人漸漸變得弱勢起來的嬌顏,那雙晶瑩剔透如黑珍珠般璀璨的瞳眸染上懼意和惱意,卻依舊還在他面前故作強勢,不禁讓他胸腔的怒火更是被激怒了幾分。
魯雨菲根本沒想過這麼不要臉的話會從這個男人嘴里說出來,還說的那麼理直氣壯,將自己從頭到尾就說成了一個yin娃蕩婦。之前將他藥倒在床上任由她擺弄,看到他自持冷漠和冷靜的模樣,還以為他是個君子類的人物,可沒想到這會兒竟然說出這種不入流的話。
不甘心一次又一次的被人侮辱,她咬著牙逼著自己對上那雙漆黑又凌厲的黑眸,即便知道自己可能斗不過,但沒真正的較量過,她怎麼可能就輕易承認失敗?
屈起膝蓋,她咬緊牙關朝男人下盤狠狠的頂去,只听男人痛苦的悶哼了一聲,隨即微微彎下腰,一張俊臉陰沉而略顯痛苦,但反剪著她雙手的大手卻用力差點將她手腕折斷。
魯雨菲吃痛的驚呼了一聲,是沒想到面前的男人意志力如此之強,被她擊中都還有力氣鉗住她,一時有些不知下一步該怎麼做了。
「混蛋!放開我!你TM的再不放手,小心老娘廢了你!」氣力比不過,比嗓門她絕對不會輸!
她近乎咆哮的吼完,卻非但沒讓男人松開半分,反而讓男人如寒潭般冷冽凍人的黑眸瞬間染上一層駭人的猩紅,那身陰冷的氣息陡然間涌出一抹濃濃的暴戾之氣,像是隨時會攻擊人的野獸,讓魯雨菲心中不由的就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和恐懼。
當被狠狠摔到床上時,她更是慌亂的顧不得身上的摔痛,戒備而慌亂的死死的瞪著迎面欺上來的男人,「你……你到底想做什麼?告訴你,你若果敢亂來,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威脅到最後,因著男人危險而暴戾的氣息越來越近,她弱弱而緊張的聲音已經沒有了氣勢。
「啊!」隨著身上衣服被大手無情的撕裂,她顧不得遮蔽,雙手不停的推拒著那在氣勢和力氣上比她強大了不知多少的男人。
雙手落入他有力的大手之中被困于頭頂,魯雨菲又急又氣又懼,還想用腳去攻擊,卻被一雙結實有力的大腿重重的壓制住。
男人猩紅著具有狠色的黑眸,那迫人的眸光緊緊的盯著身下手足無措的女人,最後更是不加猶豫的扯下那最後的屏障——
「不——」反抗的話被堵在那張冷硬的薄唇之下,覆蓋上來的不是情人之間溫馨甜蜜的親吻,而是猶如猛獸襲擊弱小動物般的攻擊和啃咬。
帶著野獸才有的凶猛,讓魯雨菲吃痛的只能流淚。被人無情的qin犯,這是她從來沒想過的。不是她放不開,而是女人強男人和男人強女人是兩碼事,更比說還對她用上了這種近乎凶殘的方式。
一時之間,她嘴里痛,腰上痛,那里也痛,她卻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看著男人起伏不停的壓著自己,承受著那份痛到深處的痛楚。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會去招惹他,更不會大著膽子將他給強了。她是犯傻了,可是她在破了那層膜之後听到他無情的說她連妓女都不如的話時就已經後悔了!
她知道錯了,以後不招惹他就是了,難道還不好嗎?為何他要在用言語刺傷她之後還要用這種卑鄙殘酷的方式對待她?!
男人喘著粗氣,陰沉冷冽的眸子如彎刀一般似是想要將女人完完全全的撕裂開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做,可就是找不到更好的方式來發泄他心中潛藏了許久的怒火。
他可以肯定她那次是初次,他不明白她為何那麼在意那個男人,卻要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用到他身上。看著她抱著那男人撕心裂肺的樣子,他恨不得殺了那男人,听著她要帶那男人流浪天涯,他雖然嗤笑,卻無法抑制他擠壓了許久的怒火,恨不得將她掐死捏碎。
他只知道自己擠壓的怒火需要發泄,這怒火的源頭既然是她,那就必須得她來承受!。
慕容紫和陸凌在外飽餐了一頓,本想早點回客棧,結果卻被陸凌纏著將她帶到了郊外。
「怎麼今日有心情出來游玩?」兩人坐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望著蕩著層層漣漪的湖面,慕容紫好奇的問道。
陸凌勾著唇伸手將她腦袋擱放在自己肩上,側著身體用手細細的摩擦著她細膩如脂的臉,「客棧太喧鬧,為夫今日臨時起意。怎麼?不喜歡?」
「不是。」慕容紫靠著他的肩搖了搖頭,閉上了眼享受著清晰的空氣所帶來的安逸。
身旁靠著的是自己喜歡的男人,再也不像曾經那樣但凡心中不開心就一個人到山頂吹風,孤零零,想著那時自己的孤單,心中就有些傷感。
「怎麼了?」陸凌半眯著眼,突然感覺到身邊的氣息有些不同,一時間他居然有些不喜歡她的安靜了,總覺得那份安靜之下掩藏著一些詭異,讓他非常不喜。「在想什麼?嗯?」
將他抱到自己腿上,他抬手探了探那光潔的額頭。
慕容紫回過神來,看著他鳳眸里帶著幾分不解,幾分擔憂,頓時才發現自己出神過了頭,忙呵呵的安慰笑了笑。
「夫君,以後都這樣陪著我好嗎?」孤單久了,能有一個人陪著自己,心里有感動也有滿足,她覺得自己突然有些貪心了,就想讓這種溫馨和美好能延長。
「瞎想!」陸凌突然扳著臉捏了捏她的鼻子,「不是夫君我陪著你還想讓誰陪?」
「那我可要事先聲明了。除了我你不準再找其他女人,否則——」她話還沒說完,突然就被靠過來的薄唇深深吻住。
「真是欠收拾!我像是會移情別戀的人嗎?」別說他要是敢有異心,容秋不會放過他,就算沒有容秋,他也沒起過那種心。
他從來不曾貪戀過,更沒跟任何女人有過過多的交集,除了她。
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陸凌有些憤憤的將手伸到她胳肢窩下,撓著她癢癢,「你要再亂給為夫扣莫須有的罪名,別怪為夫回去好好的懲罰你!」
慕容紫被她撓的忍不住哈哈笑起來,左躲右閃的想逃離出他的包圍圈。「哈哈……別……別鬧了……」
她真的覺得自己有些冤,只不過才說一句話而已,而且那句話還沒說完,他就折磨自己,簡直就是惡霸轉世,根本讓她一點發言權都沒有。
兩人笑著鬧著,直到陸凌感覺到自己心癢癢的有些快控制不了時,才停住了手。
等兩人從外面回去時,正好到了晚膳時間,慕容紫隨著陸凌走進飯堂,卻發現只有天涯老人一人,而且異常安靜的坐在凳子上望著他們,還不停的眨著眼楮,那模樣就跟等著老師發糖果的寶寶一樣,看著特逗,也特搞笑。
「師公,怎的只有你一人,大哥和菲菲呢?」慕容紫一邊落座一邊好奇的問道。難道中午吃多了還沒消化?
大哥兩餐都沒出現,也不知道在忙什麼。
天涯老人眨著眼楮搖了搖頭,矍鑠的黑眸里一閃而過的無奈,只可惜慕容紫並未看到。「年輕人的事,老頭子可管不了,他們愛咋的咋的,老頭子可不敢管。」
慕容紫準備拿筷子的手突然就頓住,側目看了過去,清澈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她怎的覺得師公的話像是含著什麼似地?似乎想要告訴她什麼事的意味。
可她看著天涯老人無辜又逗人的表情,根本沒發現有什麼可疑之處。回過頭,她朝身側的陸凌挑了挑眉,用眼神詢問著他,看他是否發現了什麼不尋常之處。
陸凌勾著薄唇笑的春風明媚,伸手揉了揉慕容紫的頭頂,仿佛沒看到她發出的疑問,笑道︰「快吃吧,不用管他們,等會兒讓孫姨準備點送到他們房中。」
慕容紫這才收回視線,沒再去多想。
吃完晚飯,當她端著飯菜上了樓,才突然想到自己居然沒問大哥自從昨晚讓出房間給莫洛住以後到底住在哪間房。
找不到容秋,她只能去找魯雨菲,只是敲了半天門,卻沒有人應她,她奇怪的推了推門,卻發現房門從里面上了閂,怎麼推都推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