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多少年的交情,布雷克斯,你可能是整個教廷千萬教眾之中,我唯一的朋友,可是今日,你卻是為了一個韋索,竟然要與我翻臉,甚至不惜將命葬送在這里。告訴我,韋索比我對你又要如何?」
「交心。」布雷克斯緩緩的坐了起來,狂風仍舊肆虐在自己的周圍,吹動著自己的衣衫呼呼作響。這不是風,而是甘多夫的力量氣息。
半神,真的很強。
「交心?」甘多夫更為憤怒,「難道說這些年,你我不曾交心麼?我一把你當成我最親密的老友!當然反叛獸人,你我同上戰場廝殺,這等情誼,比不上一個韋索嗎?!」
「那不一樣的。」布雷克斯微微的休息了一下,繼續為自己積攢力量。對此甘多夫沒有在意,因為他在意的是布雷克斯下面的回答。「當然我寧願跟隨你反叛我們自己的種族,那是因為你的憤怒。皇帝不一樣這樣對待你這個功臣,也不應該殺了你的女人。你恨,而我則是憤怒。一個當政者若是這般的殘暴這般的卑鄙,那倒不如推翻他,讓他嘗嘗自己造下的惡果。尤其是當時的人族何其殘忍的對待獸人,也是讓我心有不忍堅定跟隨你的原因之一。可是甘多夫啊……你有沒有想過,自從你當上了教宗之後,你我的關系就改變了。你是君,我是臣,而君臣永遠都不可能真正的交心。就拿現在的星辰陛下和韋索來說。韋索何以走到今天?是他的聰明,不爭,不貪,甚至從來不曾想過自己要當什麼皇帝,要得到多大的權力。所以星辰陛下對他放心,彼此之間也交心。韋索將星辰陛下視為自己的好兄弟,星辰陛下亦是如此。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星辰陛下不再想要讓韋索當自己是兄弟,而是想要韋索把他當成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甚至是為了自己無恥的想法,而去殘害韋索的親生兒子!他們今後的命運,就是此時你我的命運。」
「難道韋索就與你交心?那等狡詐的小人,會真正意義與你交心?」甘多夫冷冷的笑著說道。
布雷克斯也笑了起來,「這就是你和我在韋索面前不一樣的地方。這孩子的確是狡詐,甚至是陰險無比,自私自利毛病很多。尤其是防人之心更是極其嚴重。但是你可曾知道一旦你被他相信,被他認定,那麼一切又會是另外一種樣子。他從小就沒有父母,僅有一個叫老酒鬼的家伙把他養大,而且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這個被他當成是爺爺的老人是在欺騙他,甚至有可能在今後害死他。可是他仍舊是希望老酒鬼可以改變心意。因為交心,因為他是真的把他當成是親人。這個孩子很可憐,對于從小就沒有失去父母的你來說,你自然是無法感覺到這一點。但是我能,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我的家人是怎麼死的?」
「自然記得,你的父親是我的父親的副將,在一次戰役中為了拯救我的父親而死。|說起來,我還欠你一個人情。」甘多夫聲音微微的有些濃重起來。
「那不重要。」布雷克斯搖搖頭,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我從來不覺得你虧欠我什麼,他是你父親的副將,理應如此。很小年紀就失去親人的我,在那個時候一直渴望著有一個親人陪伴在我的身邊,哪怕僅僅只是讓我牽掛而已。後來我遇到了你,加入了禁衛軍,與你戰斗在一起。我一直將你當成是我的哥哥,這可能也是因為我小時候渴望親人的緣故。後來我遇到了韋索……其實一開始我很討厭這個孩子,因為他油嘴滑舌,因為他自私自利,因為他陰險狡詐。可這些都是他的外表,我甚至是從他的身上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所以我決定讓他成為我的孫子,我們彼此給予這份親情。」
「于是就有了你今天的背叛。」甘多夫冷聲道。
「這是背叛麼?我並不覺得。如果說我是你的下屬,那麼此時此刻,我自然是背叛了你,如果說我和韋索之間有著親情,那麼在親情面前,我自然是什麼都可以背叛!包括你,也包括這個腐朽的帝國。」
甘多夫冷冷的看著布雷克斯,等待著布雷克斯積攢完畢力量所釋放出的最強魔法。
布雷克斯沒有讓甘多夫失望,他的確是有著自己最強的魔法,只不過這最強的魔法能不能傷害到甘多夫,自己不清楚,但是自己必須要給他看,要完美的給他看。
「這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後一個魔法,但我希望同時也是最強的魔法。」布雷克斯緩緩的說著,低頭念誦著咒語。
很長很長的一段咒語,長到讓甘多夫可以秒殺布雷克斯六十次有余。可是甘多夫沒有出手,因為這或許是自己最後一次尊重自己這個老兄弟。
「這個魔法我還沒有起名字,暫時的就叫它繁花似‘盡吧’?」
「為何是這樣的一個名字?」
「我也不知道。」布雷克斯呵呵呵呵的笑著,魔力在自己的咒語召喚下,開始逐漸的構成自己的魔法。
星芒、亂而有序的元素力量、強大的力量氣息。
先是圖案,一連串的星芒圖案。再是由空間元素組建而成的魔法陣,這個比較高級,也十分的難以控制。緊跟著便是四處彌漫著的光點,就如星空一樣,又如偏偏花瓣。
甘多夫就站在這個魔法的中心,看著自己的衣服被撕出一道口子。
「竟然能破掉我的防御。」甘多夫很是贊賞的說了一句。
「喝!」布雷克斯突然伸出自己的雙手,在虛空中猛然一抓。
滾滾元素力量陡然調動了起來,在魔法陣的帶動下齒輪一般的旋轉起來。霎時間出現無數個空間漩渦在甘多夫的周圍以及他的胸口處!甘多夫雙眼一凜,狠狠的一掌拍下。
狂風、火焰、雷電。
混淆了天地間一切的一切亂成一鍋粥一般的炸開。
空間裂縫到處撕裂,撕碎了大地,撕碎了樹木,撕碎了磐石也撕碎了甘多夫的衣衫。
甘多夫臉色蒼白,嘴角不知不覺的溢出鮮血,平靜的望著布雷克斯。
布雷克斯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一樣,頹廢的望著仍舊站在自己面前的甘多夫。
一切的狂暴緊跟著而來,排山倒海。
混亂過後,一片狼藉,一片荒蕪。
官道不見了,樹林不見了,草地不見了,碎石不見了。
就只有一個站著的人,一個坐著的人。
沒有人死去。
但是都流淌著鮮血。
甘多夫咳嗽了一聲,吐出一口血痰。
布雷克斯也想咳,可是沒有半點兒的力氣。
「沒有突破那一步,卻能創造出半神級別的魔法,布雷克斯,你不愧是我的兄弟!」
布雷克斯慘然的笑著,不再理會甘多夫,而是呆呆的望著西南方向。
甘多夫也看了一眼西南,就好像韋索就站在那個方向看著這邊一樣。
「我的家人,不會被我牽連的吧?」布雷克斯忽然問道。
「原來你還知道你自己有著自己的親人。」甘多夫冷道。
布雷克斯點點頭,「知道,哪里會不知道。」
「我不殺他們。還會將他們送走。但是你,可能就要永遠的留在這里了。」
布雷克斯調動著自己最後的一絲力量,想要幫助自己解月兌,因為他知道,若是自己落在甘多夫和獸神的手里,對于韋索來說,同樣也是一種威脅。
沫沫那等年紀的女孩子就知道為了韋索犧牲,不做敵人威脅韋索的底牌,自己哪里會沒有這般的覺悟?
然而布雷克斯還沒有行動,甘多夫不知道何時就已然到了他的身前,狠狠的在甘多夫的胸口處一拍。甘多夫抬起頭來,正對著布雷克斯的眼楮,「你想什麼,我多少是可以猜測到的。畢竟,我們做了這麼多年的兄弟。」
布雷克斯的眼神里,露出了一抹的絕望。
城西之戰,被帝國強硬的姿態封鎖了消息,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城西有強者發生了戰斗,可是是誰沒有人知道。但是隨後韋索得到了消息,而且是極快的速度得知到了這個消息。
于是韋索很是憤怒,甚至是感到有些絕望。
不過總算還是有著好消息的,那就是沫沫被布雷克斯救了出來,正在趕回自己這邊的途中。而布雷克斯雖然被抓,但是未被處死。也就是說,帝國那邊失去了沫沫這張王牌,就只能拿布雷克斯來威脅自己。
韋索冷靜下來之後,稍稍的安心了一些,想著只要自己不死,帝國那邊就不能把自己的老師如何,總體來說,事情還有回旋的余地。只可惜這個傻老頭,可能要受點罪了。
「派出御龍軍去,沿途鐵路路線全部把守,盤查沫沫的下落,若是找到,立刻護送著回來。要是沒找到,那就是沒有坐火車,凡是前往我們這邊的路線,全部都派出人去迎接,免得路上出現什麼亂子。」
瞎子點點頭,自信滿滿︰「這事交給我吧,你就等著一家團聚就好。」
韋索淡淡的笑了笑,而後回過頭來,望著正抱著自己的女兒哄著睡覺的花朵朵。
花朵朵向著韋索搞怪的吐吐自己的小舌頭,示意韋索說話不要太大聲,因為她馬上就要把寶寶哄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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