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琪、曾二人齊步走進石洞。舒駑襻石洞里面是一間石室,顯得很是寬敞,有只火盆懸掛在半空,里面有木炭正嘶嘶燃燒,火焰高高升起。
石室內有一木制的桌子,桌子邊上坐著一紅衣女子,正背對著他們,烏黑的秀發倒垂在她的雙肩,女子手里正撫弄著木琴,七根琴弦有條不紊,各自發出原有的聲音,那一串串美麗的音符幻化成一句句動听的旋律,在石室內久久回響。
那旋律如同細細流淌的溪水,讓人內心舒暢無比,好似一股內力游走全身,內心平靜異常,似是丟下了一切往事,紅塵之中,已了無牽掛。
待一曲彈罷,紅衣女子柔聲道︰「二位駕臨寒居,不知所謂何事?」此話一出,曾二人啞口無言,當是誤打誤撞闖進了人家的洞府,倒是自己的不是了,傻傻的站在原地。
「既然無事,那就請二位自便吧!」聲音听著有種驅趕人的氣勢。
曾卻是沒有听進去,眼楮死死盯著那女子腳邊的赤焰老虎,眼里滿是興奮之意,就似見了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一般。
「世間蒼生,萬物生靈原也平等,如果這畜生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二位饒恕它!」
「平等?呵呵,自古至今,正邪勢難兩立,何談饒恕之說?」陸雪琪一身正氣。
「哈哈,好一個正邪不兩立,這麼說來,二位是要我倆的性命了?」紅衣女子正聲說道。
「今日,你們遇到我倆算你們命苦,天意如此,休怪我等無情了」
「虎兒,他們這是要我倆的命了,你答應嗎?」紅衣女子似是哀怨。
猛虎仰頭長嘯,嚎叫聲淒厲無比,巨大的眼楮怒視著陸雪琪二人,很是不滿。
紅衣女子輕輕站起,緩緩轉過身來,就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時間停止流動,空氣近乎窒息。
那一張絕美容顏決不再陸雪琪之下,彎眉大眼,小巧的鼻梁,肌膚如雪,一身的哀怨之色,好像她這般等待一個人,等了千萬年,滿心的愁緒,只能向著清風明月,向著花草樹木傾訴,那憔悴的身軀,一陣清風就要卷走她,讓人看著都感到心疼。就是陸雪琪也痴了,或許是想到了自己,又或是真的被她吸引了,更不用說曾了。
高舉的天琊劍緩緩落下,內心的殺氣被那滿身的憂郁化為無形,完全沒了敵對之意。
那女子仿佛讀懂了陸雪琪的心,無力的笑了笑,說︰「世間女子,或許都該如此吧?」好像是在問陸雪琪,又好似自言自語。
「是啊!世間女子都該這般吧!」陸雪琪暗想著。
深閨濃妝,只為君顧,那滿屋的胭脂水粉,為何不為自己梳妝呢?失去了希望吧!
坐等了千年,痴戀了千年,一生憔悴,妝也懶得畫了,只因為沒有人會來看了。
兩個女子都陷入長久的回憶中,忘記了對方的身份。忽的,外面傳來一陣喧嘩,漸漸往石洞里面逼近。
那女子看了看他們二人,嘆息道︰「如今,你們想走也難了」說完她一揮衣袖,在她身前石壁之上,一道石門緩緩開啟,里面好似還是一間石室,又好似女子的閨房,紅衣女子輕步走去。
石門緩緩關閉,就在那一剎那。
看見了嗎?那一身水綠衣裳,一眼便已定格。任誰也忘不了。
曾傻了,茫然失措。陸雪琪又何嘗不是呢?明眸內閃著火花,是欣慰?是妒忌?還是驚訝?呆呆看著,一時竟忘了身處何地,石門就要閉合,陸雪琪立時撲了過去,向著那僅存的縫隙擠去,「砰」她的胸bu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撞擊,整個身子後仰著飛去。曾騰空而起,雙手接住降落的陸雪琪,眼睜睜看著石門無聲的合攏。
青雲山腳,小木屋里
掛在牆上的噬魂棒漸漸生亮,一股幽幽的玄青色光芒緩緩點亮。躺在床上的那個男子,緩緩睜開了雙眼,空蕩的房間,溫暖的氣息游走,他坐起身來,看著那個簡陋的房間。
「吱呀」木門被輕輕推開,一灰色身影,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無精打采的低著頭,身後跟著一大黃狗,也是垂頭喪氣。
「小灰」那久別的聲音重溫,內心的激情瞬間點燃。
猴子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那一眼,他看到了主人的容顏,那一刻,它狂歡了,「吱吱」的叫了兩聲,嗖的竄上張小凡的懷里,用爪子撞擊著主人的身體。
地上的大黃狗也汪汪的叫著,興奮地看著張小凡。
噬魂棒感應主人心跡,從牆上滾落。張小凡拾起那個黑色難看的木棍,一股冰涼熟悉的感覺從手心蔓延至全身。
猴子似是想到了什麼,撓了撓頭,拉著張小凡的衣襟,往屋外走去。
神州浩土,銀光萬丈,厚厚的積雪佔滿了所有。青雲山高高song立,巍峨挺拔。山間之上,雲霧蒸騰,仙氣四溢。
張小凡看著那高高song立的山峰,露出笑臉。蹲在他肩頭的猴子開心的吱吱叫著,大黃狗看了看大竹峰方向,低聲吠叫。
「看來,你們是想上去看看大師兄了吧!」張小凡問道。
他伸開雙手,左手內一朵白色的小花讓他眉頭緊皺。往事涌上心間,他回頭看了看掛在屋前的合歡鈴,綠色衣角迎風飛舞,鈴鐺發出「叮叮叮」的聲音。
張小凡臉色突變,拿出那白色花朵,幽香殘存,展開的花瓣上有一道道紅色的血絲。
「這不是傷心奇花嗎?碧瑤…」他心里暗自沉思。
「碧瑤,你回來了嗎?碧瑤…」他大聲喊了出來。
那心底的吶喊,終究隨著清風化為烏有,只剩他痴痴地望著遠處,久久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