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山頂,大竹峰
那一片竹林之內,白雪皚皚,枯干的黑節竹直傲與蒼穹之間。舒駑襻萬物蕭條,自田不易夫婦雙雙死去,原本人丁稀少的大竹峰一脈,更是冷清了不少,田靈兒也很少回來。
有時回來,祭拜一下父母,又匆匆返回了,很少留宿,有時和齊昊一同過來,也只是坐坐而已。
山風不斷的從那林子內吹來,張小凡站在林子外。想到過去,不禁一顫,自己十一歲上山,在這里度過了年少時光。自草廟村屠村事件之後,自己失去了親人,得師傅養育,表面上嚴厲苛刻,可在內心深處,對自己是關愛有加了。師娘又何嘗不是呢?每每自己犯錯時,他都有意無意的替自己開月兌。大師兄,二師兄…,所有人對他這個小師弟百般呵護。
師姐,兒時跟著她,和她一起砍竹節,修道法,她不惜背著師傅,將修行法暗暗傳給自己,如今的她已為人婦了。
想到此,眼眶里竟是濕了!
他緩緩往後山走去,林子內有條小道上的積雪卻是除去了,看來是大師兄了。
他肩頭的猴子迅速躥進林子內了,又不知跑去什麼地方了,大黃狗卻是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
穿過林子,他在兩堆突起的小土丘之前停了下來,看了看立在土丘前的石碑,他雙膝一軟,跪了下去,拿出紙錢,在墳頭點燃了。一旁的大黃狗也臥倒在那里,輕聲嗚咽。
眼淚悄悄的奪眶而出,竟是哭了。
「師傅、師娘,老七來看你們了…」他的聲音終究還是被哭泣聲替代了。
他就那般跪著,太陽一直從頭頂滑到山腳,他一直跪著,山風吹亂他的發絲,吹動衣襟,他也毫無所覺。
太陽終究還是落下了,黑暗漸漸席卷了山頭,他才慢慢起身,緩步走了出來,猴子小灰不知何時又蹲在他的肩頭了,當他走過一根倒地的竹子前時,微微停下腳步,深深地看了一眼,終究悄悄離去。
守靜堂內燈火閃爍,他知道大師兄肯定還沒睡,也不去叫他,獨自走進去了。
幽幽的煙霧從供著的香爐里飄出,檀香味也不斷飄出,他踟躕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進去了。從香案上拿起三根供香,在長明燈上點燃,看著靈位,插在香爐里了。
夜很靜,諾大的守靜堂里就那麼孤單的一個身軀,痴痴地望著,他沒有說話,也沒任何的舉動,如雕塑般站著…
「小師弟,你來了」一個關切的聲音飄了進來。
那個身影抖了一下,轉過身去,卻是大師兄站在門口,看著他,他小聲道出︰「大師兄」三個輕微的字眼。然後低下頭去,宋大仁走了進來,拍拍他的肩膀,嘆息道︰「你來就好了,師傅師娘泉下有知,定會開心的!」
張小凡輕輕點頭,沒有說話。
「好了,祭拜過了,你也沒吃飯吧,走,去嘗嘗你師姐的手藝」宋大仁拉著張小凡走出守靜堂。
空桑山,無名石洞內
一群魔教教眾和曾二人戰成一片,有幾個魔教弟子已倒在血泊之中,陸雪琪手持天琊劍,一襲白衣沾上了血漬,但她臉上絲毫沒有倦怠之色,手里的力道比以前卻是增添不少。
魔教教眾見她這般,心里便有些膽怯了,十成法力只剩七成,卻也不敢上前送死,幾個人圍在一起死死拖著她。
曾和那個戴面具的人戰在一起,紫色劍氣隨劍擺動,黑衣人卻不用劍,手里只是一把折扇,道行在曾之上了,也不見他如何反抗,只是纏著曾,好像是在消耗其戰斗力。
洞口一白衣少年緩緩走來,面上似有困乏之色,看來也是經過一番打斗。他看見曾、陸雪琪二人正在激戰,也不遲疑,拔出劍,挺身而上,一聲龍吟,他手里的寶劍碧芒耀眼,隔空斬下,一個魔教弟子一時不防,倒在劍下,魔教教徒大驚,一時亂了陣腳,陸雪琪祭起寶劍,一身清嘯,容顏似霜,秀發飛舞,白衣若雪,騰空飛起,淡藍色的光芒圍繞著她,盡力襯托著她的美麗。
那翩翩白衣,透著藍光的身影,在那些亂竄的人群中帶著殺氣,揮劍而上。
那些可憐的生命,盡數倒在紅色的血泊中,空氣中充滿了血腥味。
戴面具的人見況,自知不是他們三人的對手,趁他們一時不備,遁逃了去。
他們三人迅速追殺出去,外面已是黑茫茫的一片,那個黑色的身影一時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