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呼呼從耳邊飛過
張小凡在天空之上,噬魂棒在他腳下帶著他一直往前飛去。舒駑襻不知過了多久,張小凡慢慢降落而下。
一條小路延伸至山腳,消失不見,小路兩旁,雜草叢生,偶爾有些叫不上名字的昆蟲低低嘶鳴,振翅飛去。
荒野小道上,有幾個小孩子打鬧著,嬉笑著,捕捉著花間草叢里的蝴蝶、昆蟲。看著那個場面竟有幾分熟悉。
他看著那條蜿蜒而去的小道,邁步往前走去。
沒走多久,他便來到一個小鎮,只見小鎮前立一石碑,上書三個大字,名曰「大塔村」。
這些年他也曾幾次來過南疆,卻從未來到過此鎮。街上有三三兩兩的人們,緩緩行走,看似很是安逸祥和。
他看天色已晚,而且烏雲翻滾,晚上可能會有大雨,往前也不知還有沒有可以借宿的村子,今晚就在此借宿一晚,明日再行趕路。想到此,他快步走去,尋找客棧。
沒走幾步,便看到一酒家,門前掛一匾牌,上面寫著‘四海聚義’,看著名字,定是個可以借宿的地方,他走了進去。
老板上前招呼,張小凡要了酒菜,靠著窗戶坐了下去。窗外有行人來來去去,張小凡听著那些吵雜的叫嚷聲,看著絡繹不絕的行人,慢慢飲酒。
世易時移,街上的行人漸漸少了,天色也變得陰暗,黑暗一寸寸的吞噬者著這個小鎮,一盞盞燈籠也亮了起來,幽暗的燈火在黑暗里閃閃爍爍。
張小凡要了房間,小二帶他走進房間。
「客官,這是小店最好的房間,有什麼吩咐,您盡管叫我!」小二笑嘻嘻的說道。
張小凡點頭微笑,看了看四周,向小二問道︰「小二哥,此鎮距南疆還有多遠?」。
「客官,這下您可算問對人了,這里的一切以及四方歸屬,我都知道」小二臉上盡是得意之色。
「此鎮名曰大塔村,隨屬一小鎮,全鎮人口上下也不過千人而已,但是此鎮東接中土青雲山,南有焚香谷,北臨天音寺,這三大修真門派之中,都是道法高深之人,所以小鎮夾在中間,有三大門派罩著,人民都是安居樂業,一片祥和」小二哥滔滔不絕。張小凡也沒去打擾他,走到床頭坐了下去。
小二從自己的演講情緒回頭,看到張小凡已經坐到了床上,自知話題扯遠了,連忙笑嘻嘻的道︰「此距南疆要是步行的話還有兩三天的路程,那些神仙道士御劍而去,自是一天就能到了」。
「哦,如此這般,多謝小二哥了」張小凡依舊微笑著。
「那您自便,我出去照應了,呵呵」小二笑著關上門走開了。
張小凡臉色緩緩變得沉重,不知道為什麼,他越靠近南疆越覺得心頭有所不安。
窗外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
張小凡輾轉難眠,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微分,細雨,空氣里有絲絲寒意襲來。
這個小店後院倒是挺大的,有一條長長的走廊,隔幾米都有一小亭子,亭子里有石桌,石凳。亭子兩旁是長長的植物藤蔓,繞著石柱,生長到了亭子頭頂。此時,因下雨,雨水從那藤蔓上順流而下。
亭子左邊是一花園,種著許多花花草草。
長廊寂靜、幽深
張小凡慢慢地走進了那長長的走廊,看著兩邊的花草庭院,慢慢往深處走去。走過兩步,來到一小亭子里,可以看見天際之上,有細雨肆意傾斜,形成了一面水簾。可是,左邊一處,卻是被一巨大的假山給擋住了,看去只覺全身都被束縛住了一般,毫無樂趣。
張小凡繼續往前走去,慢行幾步,那水簾慢慢地展現,每走一步,水簾都有一番滋味,他也慢慢往前走去。
直到最後一個亭子,水簾全貌展現眼前,頗是好看。
他定楮看去,亭子邊上還有一條小道,用青石板搭接,彎彎曲曲,卻是把原本可以直著過去的路搭接的多出了一倍之多,也不知這是何人所為?
看著那些凌亂的青石板,他倒是好奇心突起,踏了上去,左右跳躍,慢慢往前,很是滑稽。不過心里卻是感覺頗有樂趣。也不管有沒有人,他就這般一下往左一下往右,走著。
走過全部青石板,他回頭看向自己走來時的路,心里倒是萌生了一番感慨,微微一笑,抬頭往前看去。
這一眼,你看到了什麼?
這一瞬間,你感悟了嗎?
眼前的白衣女子,正詫異的看著自己,嘴角卻是有一絲看了場好戲的微笑。
她的秀發被雨水打濕,緊貼著臉頰,眼神里有一份困惑,也有一份喜悅。就這般站在眼前,看著自己,你是什麼感覺?
陸雪琪停頓了一下,撲哧笑了出來,完全沒有了以往的那種冰冷,她如冰霜一般的臉上,這份笑容,你可曾見過?
「你在干什麼?」陸雪琪看著張小凡問道。
張小凡一想起自己剛才的事情,尷尬至極,臉上一紅,說不出話來,低下頭去。
好一會兒,張小凡才柔聲問道︰「你怎麼會在這里?」。
陸雪琪微微思索了片刻,臉上的笑容被一種沉重的氣色代替,慢慢道︰「南疆有蠻荒異類現世,禍害無辜百姓。掌門師兄叫我們前來查看。你呢?怎麼會在這里?」。
「我…,沒什麼,我要去南疆巫族,今天路過這里,見天色變化,恐怕有場大雨。所以在這里投宿」。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風雨仿佛更重了幾分,他們就這般站著。
久久,久久
不見時,心里如此想念,遇到了,竟是說不出話了。你可曾這般無奈過?可曾這般千言萬語只剩簡單的一句問候而已?
直到雨水已完全浸透了衣服,直到一股冰冷的感覺襲上身體,這才覺悟,淡淡的說了句︰「回去吧!」。
然後,悄悄的走開了。
女子溫柔的眼眸里,含滿了淚水,輕輕滴落。可是,那個身影,已慢慢走遠,最後消失在了長廊盡頭,再也感覺不到了。
陸雪琪整理了一下衣衫,慢慢走回房中。
這一夜,你可會安眠?
這一幕,你已經淡忘了吧?
風雨在窗外無聲的下著,浸潤著所有需要它的花草樹木。可是,這顆孤獨無助的心兒,如何平靜?哪里才是它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