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大地,表面上看起來平淡無奇,暗地里卻是暗潮涌動,正在孕育著一場驚天動地的劇變。舒駑襻山水安然依舊如常,只是活動在黑暗里的無名之火正在一點點的蔓延。
東方天際之上,紅色的彩雲朵朵漂浮,從山頂之上有一道紅色的光暈漸漸明了,太陽像往常一樣露出了臉龐,霎時間,一道金色的光芒灑向大地,普照萬物,光影也從身後的山頂之上緩慢的向下移動著。
山谷中溪水悄悄流淌,水底的岩石上青苔斑斑,綠色的水草悠悠的在水底順著水流漂浮,可是扎在地里的根死死地拴住了水草的身體,任憑它使盡渾身解數如何掙扎也擺月兌不了被草根束縛住的命運。
張小凡站在小溪邊上,怔怔的看著水草發愣,仿佛自己就似那棵水草,人生充滿了掙扎,卻始終無法擺月兌掉這凡塵之中的束縛,看上去似乎有些可悲。
他從小溪里捧起一抔水,冰涼的觸感從手心傳過來,他的身子震了震,低下頭將水潑在自己臉上,用清涼的溪水洗了臉,整個人仿佛從昏迷中清醒了一般,瞬間有了新的活力,他連續捧起溪水,喝了幾口,坐在旁邊的石頭上,抬頭向天際看去,白雲淡淡,清晨的天空有些許黯淡,空氣冰冷。閉上眼楮,回歸到黑暗之中,看不見東西,這種感覺才能夠真正的抵達自己的內心,才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此時,整個世界上似乎就剩下自己了,所有的一切都為了這種存在沉默著,沉默著,好久都沒有聲音,死一般的寂靜。
睜開眼的那一刻,一切又回歸到了現實中,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周圍是青山綠水,樹木岩石,還有那些嘰嘰喳喳的鳥,他們將一切都佔得滿滿當當,絲毫不留空隙讓你再一次和自己親密接觸。
人或許就是這樣一種奇怪的生物,等一切都安靜下去,等周圍的一切都死了之後,才會感覺到自己,才會用千萬種理由證明自己的存在,然而,一旦他看到還有比自己強的東西的時候,他就會瞬間忘掉自己的價值,去羨慕和妒忌他人,甚至也會去妒忌一些花花草草,殊不知你在羨慕他人的時候,有人卻在仰望著你。
「該走了!」張小凡對著遠處的叢林喊了一句。
「吱吱吱吱」從那里傳來了小灰熟悉的叫聲,這也算是它的回答了吧!
張小凡站起身來,朝著南面走去,小灰從叢林中躥出來,「嗖」一聲躍上了張小凡的肩頭,他輕輕的拍了拍小灰的腦袋,祭起噬魂棒,噬魂棒上青芒閃閃,載著他們御空而去,天際之上只留下了一道青色的光線,他們的身影便已消失不見。那條小溪安靜的流淌,沒有言語,不為來者歡呼,更不為逝者傷感。
南方神秘荒山方圓一百里的上空,一白一綠兩道光芒急速的行駛,不一會兒功夫,便從一個山頭飛掠而過。終于在底下的一片空地上發現了兩個人,他們便從雲端降落而下,在離那兩個人不遠處停下,待光芒散盡,出現了兩個白衣青年,那便是曾和林驚羽。
在他們的前面,焚香谷吳雄和金鰭面對著他們站著,看到他們,微笑道︰「你們來了!」
「二位師兄好,讓你們久等了」曾抱著拳客套的說著,滿臉都是笑容。
一陣寒暄過後,曾和吳雄便如舊相識一般,開始東扯西談,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林驚羽本來就不善交談,此刻正如一個木頭人一般,傻傻的站在一邊,看著前面高song詭異的大山尋思著。金鰭也在一旁的岩石上坐下,無聊的擦拭著手里的金刀。
「師兄,天音寺的和尚什麼時候到,憑什麼讓我們在這里等他啊」金鰭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應該快到了,再等等吧!」吳雄淡淡的回了一句。
「好像沒有他我們就對付不了一個野獸似得,再說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和尚法力平平,當日在焚香谷差點就沒命了,有他還不如沒有呢,真拿自己當回事了!」金鰭是性情中人,說話完全就是有什麼說什麼,直來直去,絲毫不顧及外人在場,倒是吳雄看著曾有些尷尬的對他笑了笑,怒斥道︰「你說什麼?」。
金鰭抬頭看到吳雄臉色有些不悅,知道自己剛才說話沒過腦子,沒掌握好分寸,便嬉皮笑臉的說道︰「沒…沒…什麼,再等等再等等嘛!嘿嘿」
曾看著金鰭有些苦澀的臉覺得有些好笑,雖說這個人不分輕重,想到什麼說什麼,可是一身的英武之氣看著就會讓人有種欽佩的感覺,可是此時的他就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有些幼稚。
「阿彌陀佛,貧僧來遲了」法漢在一團金光中顯身出來。
彼此問詢之後,他們看著眼前妖氣四溢的詭異山峰,臉色有些繃緊,緊張的樣子,不知道該從哪兒上山去。
「從那邊上去吧!我看那里有條小道,妖獸肯定是從那里進出的,說不定還會留下了什麼蛛絲馬跡」法相果然是心細如塵,頃刻間就已將這里的山勢看清。
「好,就按法漢師兄說的做,走吧!」吳雄平靜的說道。
他們前後五人,依次從山腳下的小道走進了山里。這里雖說是有條山道,可是石頭上已經是青苔遍布,好像已經荒廢很久了,青苔之上也無絲毫的腳印或者可以證明妖獸的東西。
越往上走去,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一絲的緊張,全身繃緊。因為這里的氣氛變得極其詭異,就像是踏進了幽冥殿,周圍是潮濕冰冷的空氣,正在一點點的向著身體靠近,山里枯木大石凌亂的在地上躺著,頭頂是高大翠綠的樹木,密密麻麻的葉子將陽光擋住,斑駁的碎光灑在地上,有明有暗。
周圍看不見的陰暗處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正在不安的騷動。如果他們控制不住自己的野性很有可能發動突然攻擊。這種情形對于那些正道弟子來說是敵暗我明,如果他們突然攻擊,自己有可能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冰冷徹骨的感覺再一次加重,他們將手里的法寶橫在胸前,臉色因為緊張而變得有些扭曲,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查看著周圍每一個可以藏身的地方。
「嘶嘶嘶嘶」一陣細微的響動也把眾人驚出了一身冷汗,五個人背對背圍在了一起,面向五個方向站著,這樣或許不會遺漏掉什麼死角,他們的心里也許會舒服一點。良久之後,林驚羽大驚,斬龍劍龍吟出鞘,碧芒過處,是一條蟒蛇,赤褐色的身子,長達幾丈,兩顆透明如鑽石般的眼楮正在林驚羽前上方的樹枝上盤旋著,它那柔軟的身子,正一點點的向林驚羽接近。在斬龍劍出鞘的那一刻,它或許也預感到了危險,縮回了身子,往隱蔽處逃去。
林驚羽舉起手里的劍正要將其斬殺,忽听空中傳來了一聲驚呼︰「林師弟,住手!」是法漢。
「林師弟,放它走吧!你看它已經知難而退了,此林間大是詭異,嗜血之物肯定很多,你要是殺了它必會招來更多的怪物,到那時我們怕是不好對付了,還是放它走吧!」法漢說的不無道理,這里不知道隱藏了多少凶狠毒辣的怪物,要是聞道血腥味一起聚到這里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
他們繼續在山里前進著,可是忽然間有人驚呼「咦」,然後他整個身子就那般僵在那里,盯著眼前的景物。
「怎麼了,金師弟?」法漢走到金鰭的身邊疑惑的問道。
「你們看那里,還有那里」金鰭驚疑未定,指著前面的地方,聲音有些顫抖,顯然是因為過分緊張而致。
其他四人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不見有任何奇怪的東西,只有幾棵大樹和一些石頭,可也就是這些石頭和大樹讓他們一瞬間都變得驚慌起來,急忙向四下看去。這不看還好一看都把他們驚出了一身冷汗。
下一刻,腦海里只有一個意識,那就是︰「迷路了?」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還是曾經歷過幾次大戰,多多少少比他們強一點,他鎮定了一下,開口說道︰「看來我們是真的迷路了,不過大家不要分神,我事先預備了羅盤,我們可以通過這個模到山上」。
他從包袱里取出羅盤,擺在手上,眾人都好奇的低頭看去,只見羅盤之上的指針好像是受到了什麼巨力一般急速旋轉,片刻之後便停止不動了,看來羅盤是靠不上了。
「哎!我們可以到天上去,那樣不就看清楚方向了嗎?」金鰭突然說道。
「那樣我們是可以出去,但是,找到妖獸的幾率就小了,你不要忘了我們進山的目的」林驚羽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
「就算是要找妖獸,也得活著找吧,如今,我們困在這里,只有等死的份,你說不能上天,那你可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金鰭質問。
林驚羽低頭,無話可說,因為他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留在這里那就是繼續圍著這幾棵樹打轉,什麼都做不了。
「好,既然如此,我們就到上面找,說不定真能有所發現」曾朗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