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姒清無語望天,暗暗慶幸自己沒有愛上慕容子喧,這個耳根軟,又優柔寡斷的男人,只是為死去的楚姒清不值,深愛的男人,卻被美.色蒙蔽了雙眼,娶錯良人。舒駑襻
余下的路程,楚天昊固執己見,不顧腿傷,非得將楚姒清背著下山,于是兩對男女,一前一後,緩步而行。
楚天昊腿腳不便,走的稍慢,有一搭沒一搭和楚姒清閑話家常,硬朗陽光的俊臉蓄滿幸福的笑容。
慕容子喧則是沉默不語,背著妻子,卻時不時回頭往後看兩眼才安心,連著妻子說話都未听進去半句。
楚嫣然心猛地一沉,臉容猙獰,嫉恨的目光猶如一把冷冽的利刃,思忖片刻,她自顧撩起衣袖,露出瑩白的皓腕,又拿著絲絨手帕給慕容子喧擦拭,「喧,要先不歇一會,你流了許多汗,會累壞的。宕」
慕容子喧身形微震,瞥見妻子左手腕處那殷紅的朱砂痣,一抹愧疚涌上心頭,「嫣兒,我不累,得趁天黑之前趕回家,這幾日要你跟著我奔波,辛苦了!」
女子溫軟的手透著無盡的柔情,掠過他心房。
他還在懷疑什麼?她的妻子雖然透著怪異,但是如假包換救他的恩人,又如此愛著他,他竟還覬覦著別的女人樣!
「喧,我沒事,好在我們今天找到了三妹,受一點小傷沒什麼。」楚嫣然唇角牽起得逞的笑顏,將側臉緊緊貼著男人寬厚的肩膀。
她代替楚姒清嫁給他,當然是做足了功夫,每每慕容子喧目光不停留在她身上時,她會將手腕處的假紅痣亮出,警示男人,不能忘恩負義。
而這一招,屢試奏效,每回慕容子喧都會對她更憐愛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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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水閣,周氏和秋菊等候許久,見楚姒清安然回來,不禁喜上眉梢,放下手里的活計,忙不迭迎上去。
「清兒!」周氏上前緊緊擁住她,「你這孩子,嚇死娘了,好在菩薩保佑,平安無事。」
「唔……娘,你勒地我好緊,不能呼吸了,我這不是好好回來了嗎?別哭,別哭。」楚姒清連聲安慰,輕拍著母親的後背,恍惚覺得,被人記掛的感覺真好,可慕容熠塵呢?他有沒有為她擔過心?或許連她出事都不知曉吧,思及此,一顆心沉悶極了。
「哎,你這孩子,何時才讓我省心,得找個信得過的人嫁了才好。」周氏抹干淚,打趣道。
「不嫁,不嫁,我要一輩子黏著娘呢。」楚姒清撒嬌道,嫁人,對她來說,是極為陌生的詞。
慕容熠塵曾經拋出橄欖枝,要她下嫁,赫連懿也是。她迷茫了!她一輩子忘不了阿洛對她的情意,卻又不知不覺愛上另一個男人。
安慰好母親,楚姒清神色寂寂,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倚在門邊望月。
「小姐,還是六爺有本事,那負心的男人,你就別想他了!」秋菊拉著楚姒清進屋,憶起那日的閉門羹,頓時氣悶不已。
「誰想他了!別瞎猜。」楚姒清被戳穿心事,臉色微沉。實則,她無時無刻不想著那個男人,深重相思之毒,無可救藥。
「不想不想,我的小姐,你出事後,奴婢去求他,他竟然說……」秋菊咬著牙,難以啟齒。
「他說什麼?」楚姒清心猛地提起,卻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揉著酸痛的腳丫。
「我不敢說,怕小姐听了會不高興!」秋菊支吾著,有些後悔將事情捅出來。這樣下去,兩人會越走越遠。
「鬼丫頭,你再不說,小心我罰你,說吧,我不生氣就是。」楚姒清緩和語氣,誘哄著。
秋菊怯弱道,「他說,小姐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不想再有半點瓜葛!」還有那夜,她和夫人撞見慕容熠塵跟女人廝混的事,更難啟齒。
「砰!」楚姒清猛地沉臉,揚手就將桌上的茶盞掃落在地,「混蛋!誰水性楊花了。」
氣氛的同時,伴隨而來的是心驀地一陣刺痛,他竟然這樣看她!水性楊花?虧得她痴傻地掛念著他,危機關頭還喊了他的名字,真是無比諷刺,貽笑大方。
「小姐,你說不生氣的!」秋菊嚇得渾身哆嗦,楚姒清發起火來,她有目共睹。
一股酸楚涌上來,楚姒清忍不住紅了眼眶,卻故作堅強道,「壞人,我再也不理他了。」
「小姐,您罵秋菊吧,都是我多嘴,我看四爺只是氣頭上說的話,您也別氣,同他見一面好好把誤會說清楚。」
「不了!他怎麼看我不已經不重要了。」楚姒清啞聲道,「秋菊,你去廚房拿些夜宵來,我餓了。」轉開話題,怕自己忍不住難過失態于人。
「好,小姐等著,我馬上回來。」秋菊臨走前,還不忘寬慰一句,「好男人多的是,小姐這麼優秀,不怕尋不到良人。」
楚姒清沉默不語,悵然地覷了床底的密道,那里,怕是再都不用開啟了。
是夜,慕容子喧受到一封密信,還有一個白布包裹的硬物,他心中疑惑,打開一看,不由得震然。
一黑色形狀怪異的物什.安安靜靜地躺在白布上,信箋印著女子娟秀的字體。
信上說,它稱之為----手槍,是從醉仙樓那兩個異族人手中搶奪的,威力無窮,能穿透銅牆鐵壁,簡略描述了下它的構造,還附上一詳細的打造法子。
楚姒清受訓時,曾經鑽研過軍械之內的知識,如今也派上了用場。
她末了的幾句是,四爺神通廣大,定能參透其中,我將它交給你,他日你登上高位,不要忘了我們當初的約定。
慕容熠塵看完信,一顆心異常沉重。原來,她是來跟他撇清關系的,但他怎麼會讓她如願。
清兒,看來我不能對你太過仁慈,得用些卑劣的手段了。
修養了一日,周氏將一套莊重的水藍色宮裝送來,楚姒清整理了一番,一大早朝皇宮趕去。
今日,是慶國公主到來之日,慶國是風雲大陸上最強的大國,地域廣闊,國富民強,近年來還吞並了不少邊陲小國,而昭國必須年年給慶國進貢,以示友好。
整個皇宮掛滿了炫彩的宮燈,一路逶迤,美輪美奐。宮人們忙碌不已,王公貴族也齊齊聚集,等候貴賓到來。
威嚴莊重的皇宮門口,皇帝一襲明黃龍袍,精神奕奕,他首當其沖從御攆走下,鷹眸流轉著環顧四周的布局。
整齊有列的禁衛軍身著嶄新的鎧甲,手持長槍肅穆而立,城門口紅綢逶迤,燙金的歡迎致辭灼人眼球,而郁郁蔥蔥古樹上,掛滿了絲絨制成的慶國國花----瓊花。
「老六,真不錯,你果然沒讓朕失望,如此儀仗,既不失體統,又彰顯我昭國的誠意。」皇帝笑容滿面,連連稱贊,對這個兒子的辦事能力越發首肯了。
「都是兒臣應盡的職責,父皇謬贊了。」慕容子喧謙虛地頷首,並未因皇帝的夸贊而有半分喜色。
「子喧!如此看來,父皇眾多兒子中,最賞識的人還是你。」楚嫣然自豪不已,朝著男人低語。
慕容子喧淡淡地允了聲,目光若有若無地打在對面輪椅上靜坐的男人,曾經的四哥也深的父皇寵愛,可如今又落得什麼下場?帝王的心,是他們難以揣測的,命運也是自己難以掌握的。
一旁的皇後有些不悅,只得將氣撒在慕容明喻身上,「不知長進的逆子,母後好不容易給你攬了一門好差事,你倒好,故意稱病,讓別人撿了便宜去!」
「母後,兒臣貴為儲君,那些雜七雜八的瑣事,就留給老六,哼,他有多大能耐?做的再好,也改變不了母親是卑賤宮婢的出生!」太子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頓覺無趣,又湊近旁側的楚若藍道,「愛妃,你說是不是?」
楚若藍精神萎靡,數十日來備受他變態床第折磨,「是……」怯懦地回了聲,哪里還有往日的少女朝氣和囂張氣焰,宛如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楚姒清今日一襲水藍色雲錦裙,略施粉黛,面帶紗巾,一雙明眸充滿靈氣,儀態大方地領著眾宮女子靜候兩側。
整整兩個時辰過去,直至晌午時分,慶國的公主依舊遲遲未來。
皇帝龍顏有些慍怒,一甩衣袖進了御攆等候,皇後和楚嫣然等其他女眷也紛紛退到樹蔭底下避日光。
眾位王爺和大臣留守原地,楚姒清身為首席迎接貴賓的帝女,若是退場有失禮儀,只得強撐。
初夏的日頭炙烤著大地,楚姒清不禁有些頭暈目眩,胃里也一陣不適,她蹙眉撫額,一旁的宮女忙不迭湊上前低語,「楚姑娘,四爺派奴婢捎給您的!」
楚姒清眸中掠過訝然,很快接過,是她急需的清涼丸,好個心細如塵的男人。猶疑片刻,她並沒服下,而是攥入手心捏成碎末,不屑于他的好心。他不是說她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嗎?此番關切行為又是何故?
不遠處的慕容熠塵見狀,登時怒氣橫生,劍眉深蹙,該死的女人,要置氣也得看場合,非得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嗎?當著眾人的面,他又不好同她講話,只得無可奈何地收回視線。
又一個時辰過去了,這才遠遠瞥見慶國公主的一對聲勢浩大的人馬,皇帝雖有怒,但顧及國體,臉上布笑.帶領眾人迎了上去。
奢華的鳳轎里,透過金色珠簾,依稀可見那身姿妙曼的少女。
「我僅代表昭國全體子民,恭迎慶國公主遠道而來!公主千歲。」楚姒清引領眾女眷,拿著代表禮節的紅綢躬身行禮,她語調清潤,姿態從容大方,毫不怯場。
而更讓群臣震然的,是她一口純熟流利的慶國話,眾所周知,慶國話及其拗口生澀,她說的竟比使節還勝一籌。
楚嫣然驚愕地張合著紅唇,恍惚以為听錯了。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楚姒清,只會在深閨繡繡花,抹抹淚,什麼時候學會的他國語言?
皇帝听了,頓時欣慰不已,這新一屆的帝女,果然處處綻放光彩。
慕容熠塵唇邊揚起一抹了然的笑意,慶國話,若是沒猜錯,那丫頭是連夜讓母親教的,而她悟性也高,一學就會。(前文第8章提到,周氏是慶國的奴隸)
慕容子喧清雋的臉容滿是贊賞的神色,竟覺得,那個女子,總是讓他看不透,帶給他太多震撼,驚喜。
文武百官皆朝楚懷遇投以羨艷的目光,楚懷遇長了臉,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仰起頭。
「爹,三妹真是能耐,我這個哥哥都自嘆不如。」楚天昊亦是欣慰地笑了開。
「恩。虎父無犬女!」楚懷遇樂呵呵點頭,往自己臉上貼金。
慶國公主趙靈兒撩開珠簾,被宮女攙扶著下了鑾轎,但見她約模十五芳華,一張鵝蛋粉臉,明亮的大眼楮顧盼有神,粉面紅唇,身量亦十分嬌小,上身一件玫瑰紫緞子水紅錦襖,繡了繁密的花紋,衣襟上皆瓖真珠翠領,整個人恰如一枝笑迎春風的艷艷碧桃,十分嬌艷。
「靈兒參見昭皇陛下,陛下千秋萬福!」她用昭國話道,行禮時,並未下跪,而是微微頷首,一舉一動,彰顯著她慶國的高貴。
「公主姍姍來遲,莫非沿途遇到波折?」皇帝臉色微沉,看似關切的一句話透著質問的意味。
「公主天性使然,路途遇到了有趣的事,貪玩耽誤了時辰,讓皇帝陛下久等了。」趙靈兒身側,一山羊胡子的使官徐徐說道,言下之意,是你們該等。
「不久,三個時辰而已!」皇帝冷哼,慶國雖大,但昭國也不會落後與人,誰是最後強者,只是時間的問題。
「罪過,罪過,都是下臣沒有提醒公主。」山羊胡子連聲說著抱歉的話,又笑的得意洋洋。
慕容熠塵冷眼旁觀,大手輕叩著輪椅,眸光深不見底,銀制面具極好地遮擋了他復雜的神色。
楚姒清無心于那些啞謎,她靜候在一旁,只想著迎接儀式盡快結束。
「公主一路奔波,辛苦了,本王已經安排好一切,先行入宮稍作休息。」慕容子喧見氣氛冷凝,趕忙上前緩和。
「我才不要住皇宮,太悶了!」趙靈兒撅嘴,極不情願,一雙靈動的大眼楮四處流轉,最後落在慕容熠塵身上。
「公主予以何為?」慕容子喧脾氣甚好地問。
「就他府上吧!我認得他,這樣住的也安心。」趙靈兒縴縴素手指向靜坐輪椅的男人。
楚姒清身形微震,峨眉不悅地蹙起,他們認識?不知何故,她極不情願那公主住進四王府。
「認識?」皇帝亦是震驚不已,他鷹眸流過一抹精光,「如此甚好,老四,你得好好替朕招待靈兒公主,若是有怠慢,朕為你是問!」
「兒臣遵旨。」慕容熠塵平靜的眸子沒有半絲波瀾,似是早已料到如此,末了,他又道,「兒臣身體不便,能否請一人共同招待公主?」
「誰?」皇帝隨性問,而下首的楚姒清一顆心驀地亂跳起來。
「楚家三小姐大方得體,又懂慶國話,就她吧!」慕容熠塵眯起黑眸,緊緊絞著那慌亂無措的女子。
楚懷遇老臉微變,服侍慶國公主這門差事,吃力不討好,若是稍有差池,定會殃及整個將軍府。
「臣女……」楚姒清狠狠剜了男人一眼,不願二字還未出口,皇帝卻將她打斷。
「恩,就這麼辦了,楚姒清,朕對你寄以厚望,楚家的女兒可別讓朕失望!」
「臣女遵旨。」楚姒清咬牙,硬著頭皮接旨,她看到,慕容熠塵深邃的黑眸眯起,唇角勾起一抹莫測的弧度。
眾人散去,楚嫣然憤恨不已,「子喧,你做了那麼多,如今倒好,讓四弟他們撿了便宜。」
「嫣兒,何不換位想想,我這是樂得清閑,況且,慶國此番到來,指不定有一場暴風雨。」慕容子喧攬住妻子的腰,並肩走著。
「暴風雨?」楚嫣然心領神會,也不再多說,小鳥依人地倚入男人懷里,「子喧,如今閑下來,你得好好陪我。」
「好!寸步不離行嗎?」慕容子喧寵溺地刮了刮她的臉頰,腦海里,卻陡然憶起楚姒清方才那復雜的神情。
她明明是不願的,性子孤傲,卻讓她去服侍人,四哥何故忍心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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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王府,慶國公主帶著幾個貼身婢女入住,其余使者被安排在皇宮落腳。
夜幕降臨,听雨閣,幾盞宮燈隨風搖曳,琴聲幽幽。待客廳里,趙靈兒與慕容熠塵對桌而坐,楚姒清則立在一旁,靜候兩人用餐。
「塵哥哥!你王府里的菜可真好吃,如果以後能天天吃就好了。」趙靈兒嘴上說菜好吃,可並沒吃多少,一雙會說話的眼楮直勾勾盯著男人。
「傻丫頭,宮里的菜比四王府好吃幾倍。」慕容熠塵也沒怎麼動筷子,倒是一杯一杯的酒下肚。
「塵哥哥,你的腿什麼時候能好?這樣就能帶我去騎馬了!」趙靈兒天真地眨著眼楮,憧憬未來。
趙靈兒一句句塵哥哥,天真又爛漫,透著少女仰慕的情懷,楚姒清听的心中甚不是滋味,酸酸的,還透著絲絲怨懟。
「靈兒如今長大了,自己能騎馬了!」慕容熠塵如此回道,眼梢的余光輕睇了下楚姒清,又頗為愉悅地收回視線。
「不要,靈兒沒學騎馬,就等著塵哥哥教我。」趙靈兒重重將筷子一擱,「塵哥哥的腿會好起來,靈兒等著那一天。」
「吃飯!」慕容熠塵無奈地勾唇,低聲命令道,又輕睇了眼楚姒清。
「塵哥哥你就只顧著喝酒,都不陪我,我不吃了。」趙靈兒嗲嗲的撅嘴,耍起了脾氣,一拍桌子,竟將湯碗震動,而湯汁濺了兀自失神的楚姒清一臉,隔著面紗,微刺痛臉頰。
趙靈兒是故意的,慕容熠塵的眼光從未在她身上停留半刻,眼底全是那個帶著面紗的官女子,這叫她如何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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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要虐清兒了。慕容熠塵冷眼旁觀,大手輕叩著輪椅,眸光深不見底,銀制面具極好地遮擋了他復雜的神色。
楚姒清無心于那些啞謎,她靜候在一旁,只想著迎接儀式盡快結束。
「公主一路奔波,辛苦了,本王已經安排好一切,先行入宮稍作休息。」慕容子喧見氣氛冷凝,趕忙上前緩和。
「我才不要住皇宮,太悶了!」趙靈兒撅嘴,極不情願,一雙靈動的大眼楮四處流轉,最後落在慕容熠塵身上。
「公主予以何為?」慕容子喧脾氣甚好地問。
「就他府上吧!我認得他,這樣住的也安心。」趙靈兒縴縴素手指向靜坐輪椅的男人。
楚姒清身形微震,峨眉不悅地蹙起,他們認識?不知何故,她極不情願那公主住進四王府。
「認識?」皇帝亦是震驚不已,他鷹眸流過一抹精光,「如此甚好,老四,你得好好替朕招待靈兒公主,若是有怠慢,朕為你是問!」
「兒臣遵旨。」慕容熠塵平靜的眸子沒有半絲波瀾,似是早已料到如此,末了,他又道,「兒臣身體不便,能否請一人共同招待公主?」
「誰?」皇帝隨性問,而下首的楚姒清一顆心驀地亂跳起來。
「楚家三小姐大方得體,又懂慶國話,就她吧!」慕容熠塵眯起黑眸,緊緊絞著那慌亂無措的女子。
楚懷遇老臉微變,服侍慶國公主這門差事,吃力不討好,若是稍有差池,定會殃及整個將軍府。
「臣女……」楚姒清狠狠剜了男人一眼,不願二字還未出口,皇帝卻將她打斷。
「恩,就這麼辦了,楚姒清,朕對你寄以厚望,楚家的女兒可別讓朕失望!」
「臣女遵旨。」楚姒清咬牙,硬著頭皮接旨,她看到,慕容熠塵深邃的黑眸眯起,唇角勾起一抹莫測的弧度。
眾人散去,楚嫣然憤恨不已,「子喧,你做了那麼多,如今倒好,讓四弟他們撿了便宜。」
「嫣兒,何不換位想想,我這是樂得清閑,況且,慶國此番到來,指不定有一場暴風雨。」慕容子喧攬住妻子的腰,並肩走著。
「暴風雨?」楚嫣然心領神會,也不再多說,小鳥依人地倚入男人懷里,「子喧,如今閑下來,你得好好陪我。」
「好!寸步不離行嗎?」慕容子喧寵溺地刮了刮她的臉頰,腦海里,卻陡然憶起楚姒清方才那復雜的神情。
她明明是不願的,性子孤傲,卻讓她去服侍人,四哥何故忍心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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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王府,慶國公主帶著幾個貼身婢女入住,其余使者被安排在皇宮落腳。
夜幕降臨,听雨閣,幾盞宮燈隨風搖曳,琴聲幽幽。待客廳里,趙靈兒與慕容熠塵對桌而坐,楚姒清則立在一旁,靜候兩人用餐。
「塵哥哥!你王府里的菜可真好吃,如果以後能天天吃就好了。」趙靈兒嘴上說菜好吃,可並沒吃多少,一雙會說話的眼楮直勾勾盯著男人。
「傻丫頭,宮里的菜比四王府好吃幾倍。」慕容熠塵也沒怎麼動筷子,倒是一杯一杯的酒下肚。
「塵哥哥,你的腿什麼時候能好?這樣就能帶我去騎馬了!」趙靈兒天真地眨著眼楮,憧憬未來。
趙靈兒一句句塵哥哥,天真又爛漫,透著少女仰慕的情懷,楚姒清听的心中甚不是滋味,酸酸的,還透著絲絲怨懟。
「靈兒如今長大了,自己能騎馬了!」慕容熠塵如此回道,眼梢的余光輕睇了下楚姒清,又頗為愉悅地收回視線。
「不要,靈兒沒學騎馬,就等著塵哥哥教我。」趙靈兒重重將筷子一擱,「塵哥哥的腿會好起來,靈兒等著那一天。」
「吃飯!」慕容熠塵無奈地勾唇,低聲命令道,又輕睇了眼楚姒清。
「塵哥哥你就只顧著喝酒,都不陪我,我不吃了。」趙靈兒嗲嗲的撅嘴,耍起了脾氣,一拍桌子,竟將湯碗震動,而湯汁濺了兀自失神的楚姒清一臉,隔著面紗,微刺痛臉頰。
趙靈兒是故意的,慕容熠塵的眼光從未在她身上停留半刻,眼底全是那個帶著面紗的官女子,這叫她如何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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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要虐清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