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閻冥澈和慕容冽塵兩人之間,尹清清對閻冥澈的了解應該算是比較深了。現如今解決慕容冽塵這個問題的關鍵根本不再燕國這里,而是在大辰國那邊。
她從自己的衣兜里翻找出一封信來,遞給慕容冽塵,鄭重道,「你讓人你的手下把這封信交到顧沉衣的手里吧。我想,他在看完這信封里的信後,肯定會幫上你的。」
慕容冽塵微微有些疑惑,他眉梢輕挑,輕聲問道,「這信里寫的是什麼?」
尹清清淺淺一笑,賣弄起神秘來,「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閻冥澈現在之所以還有心情來打壓燕國,還不是仗著他在大辰國里一手遮天嗎?如果讓他的內院起了火。他哪里還有時間來打壓燕國嫣。
而顧沉衣自從上次叛亂兵敗後,便一直蟄伏在北疆。北疆那個地方,民風彪悍,地勢險惡,巫蠱之術橫行,顧沉衣在那里經營了十多年。那個地方可以說是個小朝廷,大辰國的軍隊並不是那麼容易就攻破的。
現在她寫信把閻冥澈不是閻家子嗣這個事實告訴給顧沉衣。顧沉衣必定會好好利用這個消息的。這樣也能緩解慕容冽塵這邊的壓力。
慕容冽塵雖然好奇她這信里寫了什麼。可看她眼神里的凝重,他也不由得看重起手中的信來鵒。
讓人招來陸耿,陸耿大步匆匆的往門口走進來,可目光在看到廳中央站著的尹清清時,他腳下的步子也像是被蜇了一下,整個人僵佇在那里。
許久,他才帶著難以置信的語氣,從喉嚨間發出聲音來,「怎麼是……是你?」這女人不是消失不見了嗎?怎麼又像幽靈般的冒出來了?
陸耿馬上又看向慕容冽塵,慕容冽塵碧藍色的眼瞳里流淌著異樣的風華。這種眼神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尹清清從椅子上站起身,對陸耿行了個問安禮,便淡淡道,「陸參衛近來可好?」她可是依舊記得陸耿之前把她送給閻冥澈的事情。
陸耿一咬牙,也收斂起臉上的驚訝,尷尬的回道,「尹,尹姑娘。」
慕容冽塵將手中的信遞給陸耿,又在他耳畔小聲的囑咐了幾句。臨末了,陸耿攥著信沒有退下,有些擔憂的望著慕容冽塵和尹清清,深怕他們兩人會干柴燒烈火,一遇到便一發不可收拾。
慕容冽塵見他賴著不走,便有些哭笑不得的瞪了瞪眼。尹清清捧著茶盞,淺淺的喝了一口,再抬睫去看像門神一樣佇立在慕容冽塵身後的陸耿,臉色微微一紅,有些尷尬。
「那……我們不打擾你了。我跟一清還要趕回去。」她站起身,朝慕容冽塵訕訕一笑。慕容冽塵看了看天色,連忙開口挽留道,「來者都是客,我讓廚房準備幾個素菜,你……你們吃完再走吧。」
陸耿松了口氣,趕緊插嘴道,「主子,廚房里的王師傅下午正好請了半天假回家呢。其他師傅倒是沒有請假,不過做出來的菜色肯定會遜色的。」
這擺明就是不想讓她留下來吃午飯咯。尹熙熙听出話中意思,便招呼一清,準備回家。一清依依不舍的放下點心,也跟慕容冽塵告別。
慕容冽塵恨不得將她多留一會兒,可看見她這般堅持。他只能無奈的妥協了。
「那我送你到後門。」
尹清清這回沒有拒絕。
天清氣朗,枝葉間投透下的日光疏疏朗朗晃動的落在他們兩的身上。兩人並肩的走在前頭。陸耿和一清跟在身後。
清風吹來,半空中有純白色的花瓣在空中打卷後落在尹清清的衣服上。慕容冽塵忍不住看著眼前人,尹清清笑著道,「就送到這里吧。」清風微拂著長發,她這一笑,明眸皓齒,生動至極。
慕容冽塵輕點了點頭,「你在那里若是遇到什麼困難,可以跟我說。」
尹清清素面微仰,風起,空中夾著香氣與花瓣,她伸手又模向袖子里,從袖子里掏出一張平安符遞給他。
「我給你求的,希望你能度過這一關。」
慕容冽塵眼神里露出一絲訝異的光芒,但很快的,他眼里的那一抹訝異便被巨大的欣喜若狂給佔據了。他嘴角輕輕勾起,輕聲道,「謝謝。」他說話的聲音清越悠揚,就像是夏日里徐徐奏響的笛聲,音線悠揚的讓人迷醉。
陸耿手里不知道什麼時候采了一朵花,他目光幽幽的看著前頭兩人,手中的那朵花幾乎是硬生生的被他摧殘了個夠。
前面兩人,男的身形頎長溫雅,一襲青衣,給人一種春風拂面的感覺。女的秀麗縴巧,頰上笑靨若隱若現,如空山新雨,給人愉悅溫巧的感覺。
他不得不承認,這兩人站在一起還真是男才女貌,太相襯了。襯的他都不好意思再上前去打擾他們兩了。
只是,雖然陸耿不上前打擾他們,可這並不代表就沒有其他人來打擾他們了。
王府管家急匆匆來報,「主子,不好了。皇上派太子來傳您進宮了。太子殿下的人把咱們整個府邸給團團圍住了。」
這個消息讓慕容冽塵和尹清清的眉宇雙雙的蹙起,兩人相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了凝重。
慕容冽塵抿唇,心里一凜,「清清,你先和一清師父留在府里。我去前頭看看。」
尹清清也不是矯情的人,慕容冽塵這個時候有難。她不能幫他什麼忙,但這個時候最起碼不能再拖累他了。她乖巧的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倒是你,你自己小心些……」
皇帝這個時候傳召他進宮,那可能是皇帝要對慕容冽塵下手了。他這一去,便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她終究來不及幫到他。
慕容冽塵點點頭,又深深的凝望了尹清清片刻,仿佛要把她整個人刻進他的靈魂深處,這樣就可以永遠都記住她。
「珍重!」慕容冽塵壓下眉宇間的沉重,盡量放松的又對她說了句。然後便是一個轉身,一襲青色的錦袍在空中旋轉出花朵盛放的姿態。又是一陣微風拂過,他清俊的身影很快的沒入緊簇的繁花中。
一清見尹清清一直盯著慕容冽塵消失的方向都沒有回過神來。她便上前用手在她的眼神揮了揮,尹清清這才回過神來。「清清,十二皇子他……還能回來嗎?」
尹清清一顆心被她的話給攪亂了。是啊,現在燕國滿朝的文武百官都想要慕容冽塵死,他這一去,還能平安回來嗎?
尹清清眼眶微微發熱,心里對慕容冽塵滿是憐惜。
朱漆色的大門緩緩的打開,慕容冽塵領著王府的人從府里走出來。王府的府邸外,一群羽林衛將整個王府團團圍住。而當首有一人騎在一匹高頭白馬上,正睥睨的望著他呢。
「罪臣拜見太子殿下!」慕容冽塵依禮給他叩拜下去。
慕容璇璣扯著嘴角,僵冷的笑著,「十二弟,本太子奉父皇的命令來傳旨讓你進宮。」
如果真的只是進宮這麼簡單的事情就不可能出動這麼多的羽林衛。慕容冽塵心里清楚,今天就是燕帝要對他大開殺戒了。
「罪臣領旨。」慕容冽塵不急不緩的站起身,碧藍色的眸瞳平靜無瀾。
慕容璇璣目露鄙夷,眼里也盡是嘲諷之色,他沉聲往外吐字道,「十二弟,既然這樣,你就快點跟我回宮吧。父皇他們還等著呢。」
慕容璇璣說完話,又放肆的笑著,眼角沒有半分的溫度。
慕容冽塵身後的人都氣的咬牙切齒,慕容冽塵回頭朝眾人露出一抹帶有安撫性質的眼光,然後才灑然的甩了甩袍袖,跨步蹬上一匹馬。
王府外,數千騎馬紛紛調轉頭,塵囂直上。等他們離去後,尹清清也走出了王府的門口,來到陸耿的身邊。她目光堅毅,對陸耿道,「我想救他,你能幫我嗎?」
她知道慕容冽塵去了皇宮,那就等于羊入狼口。即使他這只羊會掙扎,會反抗。可僅憑他一人在宮里掙扎著,這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她也想為他盡一份力。讓他能夠成功的走出皇宮。
她那雙流光溢彩的眸瞳灼灼發亮,陸耿盯著她的眼楮,心里深處的某個角落一軟,他點頭道,「好啊!」
雖然他討厭尹清清。但在這個時候,他不得不承認,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只要能救出慕容冽塵,其他的事情都能暫時的放下。
……
六皇子慕容雲恆的府外,陸耿瞅了一眼站在他身側的尹清清,眼眸也不由得亮了起來。他幾乎沒見過尹清清盛裝裝扮過自己,不過今天她這麼一裝扮起來,倒還有幾分姿色。
難怪古語有言,人靠衣裝,佛靠佛裝。乞丐穿龍袍,也有氣勢起來。
哼!總之他是不會承認尹清清長的好看的。
陸耿走到門邊,同守在門口的侍衛說了幾句。便有侍衛向慕容雲恆稟告去了。慕容雲恆這些日子借著養傷為借口,也閉門謝客。
侍衛進來時,他正坐在書案邊,一個人下著棋呢。侍衛附在慕容雲恆的耳畔邊輕聲的說了幾句。慕容雲恆眼楮微微一眯,寬袖往棋局上輕輕一拂,整個棋局瞬間就被打亂了。
「帶他們進來吧!」慕容雲恆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他這些日子都在等慕容冽塵。等他走投無路了,自願上門來求他。
現在慕容冽塵沒有過來,竟然派了兩個無關輕重的過來,他倒是要看看慕容冽塵安排兩個過河卒子來做什麼。
慕容雲恆重新擺好棋局,而在這時候,侍衛也帶著尹清清和陸耿走了進來。慕容雲恆驀的聞到一陣馨香,他一抬頭,就看到暖融融的陽光下,有一年輕女子邁著蓮步向他的方向走來。她衣服的裙擺隨著她的走動而搖曳卷動。
待她走近時,他的目光又慢慢的落在她的雙頰上,她雙頰微染粉暈,美目中有微波浮動,眼角輕揚,睫翹如扇子。這樣的女子不是他見過的最美的女子,但倒也能讓人眼前一亮。
她勾著唇對他禮貌而客氣的笑了笑,「給六皇子行禮!」
慕容雲恆淡淡一笑,「本王的十二弟什麼時候竟然也變的這般風雅了。竟然會找一個女子來跟本王子談事情了。」他帶著深意的笑了笑,「不過本王不接受‘美人計’,所以姑娘你可以回去了。」
尹清清又是淺淺的一勾唇,「六皇子說笑了。十二皇子現在已經被皇上傳召進了皇宮。今天冒昧而來,是有事情要求六皇子。希望六皇子能夠在這時候拉十二皇子一把。六皇子的恩德,十二皇子一定會銘記在心的。」
尹清清知道,她現在從某種意義上代表的是慕容冽塵。為了不讓慕容雲恆看輕了慕容冽塵。她便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在慕容雲恆面前露怯。她連閻冥澈那樣殘暴的人都面對過了。一個慕容雲恆,她也一定能拿下!
慕容雲恆哂笑,深幽的目光微微闃起。尹清清知道他在盯著她看,她便挺直了脊背,又是朝慕容雲恆淺淺一笑。笑容溫柔淡靜,沒有半點討好之意。
「本王承認,慕容冽塵的確有利用價值的。但現在若是救他,就等于跟整個燕國百姓作對。仔細算來,本王救了一個慕容冽塵,丟了人心。倒是非常的不劃算了。」慕容雲恆十指芊芊,手里攥著一把棋子在不停的把玩著。
尹清清听他這麼說,她臉上沒有半點急躁之色。反倒是紅唇輕揚,又淡然道,「如果我說六皇子這時候能救下十二皇子,便是贏得燕國百姓的人心。您信嗎?」
慕容雲恆像是听到了一個笑話,他吃吃的笑了起來,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許久,他才止住笑意,抬頭,戲謔道,「這位姑娘,你認為本王是那些無知婦孺嗎?會輕易的被你這樣的話給騙了。」
尹清清耐著性子,又解釋道,「六皇子若是不信。那民女就仔細說給六皇子听了。」
……
燕宮。
慕容冽塵欺身跪在地上。燕帝慕容銘高坐在龍座上。
「塵兒,你自己看看!」慕容銘手一揚,手里攥著一大疊奏折就劈頭蓋臉的往慕容冽塵的身上砸來。「你倒是真有能耐。為了一個女人得罪了大辰國。現在大辰國的國君已經下了國書。他說如果我們燕國不交出你,那就要開戰。塵兒,這次不是父皇不念父子之情。實在是你傷透了父皇的心。現在你說吧,該怎麼辦?」
慕容冽塵早知道慕容銘會這樣說,他垂著眸,心里也麻木了。他十二歲時,他的父皇也是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面,將只有十二歲的罵成天煞孤星,而他在被他訓斥完一頓後,就收拾了包袱,孤零零的去了大辰國。十二年了,時光在變。他父皇的招數卻沒有變。
慕容璇璣仰著頭,得意的笑看著跪在地上的慕容冽塵。「父皇,為了咱們燕國的社稷,為了燕國的黎民百姓,兒臣提議把十二弟交給大辰國吧。」
慕容璇璣這話一說出來,便得到了滿朝文武百官的擁護。一時間,整個大殿里的人,除了幾個跟慕容冽塵交好的官員沒有跪下來,其他的人都紛紛跪下來,附和著慕容璇璣的話。
慕容銘心里早已經做好了犧牲慕容冽塵的準備。看到這些百官都跪下來,他清了清嗓子,只要再開口宣布慕容冽塵的罪行,就可以把慕容冽塵發配到大辰國了。
「塵兒,朕……」
「父皇!」一直都安靜跪在那里的慕容冽塵卻突然在這個時候揚聲打斷他的話。他匍匐的向著慕容銘的方向爬著,然後一把抱住慕容銘的大腿。
「父皇!」慕容冽塵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兒臣十二歲就去大辰國做了人質。在大辰國時,那里的人罵兒臣是賤種,罵咱們燕國的百官是吃閑飯不干活的。兒臣曾經跟大辰國的人辯駁,兒臣對他們說,‘我的父皇是燕國有史以來最為賢明的帝王。我們燕國的百官也不都是吃閑飯不干活的。’兒臣雖然這麼說,可大辰國人不信。在大辰國里,隨便的一個太監都敢臭罵父皇您。就連大辰國的百姓也都覺得父皇您是個昏君。
父皇……兒臣在那里生不如死啊。有好幾次,兒臣恨不得就直接撞牆而死了。可兒臣每次要自盡時,總是會想到父皇您。父皇您是明君,兒臣相信父皇總有一天會救出兒臣的。」
為了增加他這話的可信度,慕容冽塵當眾撕開他身上的衣服。青衫落盡,慕容冽塵身上的疤痕多的讓人觸目驚心。慕容銘盯著他赤|果的上半身,眼神微怔,一時間也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慕容冽塵又抱著慕容銘的大腿道,「兒臣在大辰國待了七年。在這七年里,每次燕國和大辰國交戰時,大辰國的國主就會想盡辦法凌辱兒臣。他們讓兒臣洗馬桶;把兒臣關在鐵籠里,和猛獸搏斗;他們給兒臣吃發餿發臭的食物……生病時,沒有大夫來診脈,只能靠自己。肚子餓死,兒臣曾經和皇宮里的狗搶過包子吃……兒臣在大辰連狗都不如。他們說燕國人豬狗不如,即使燕帝慕容銘到了大辰國也只能是他們大辰國國主的一條狗。」
慕容銘听到這里,渾濁的眼眸里浮起一抹憤怒。可惡!竟然罵他的兒子是賤種?那豈不是變相的在罵他這個皇帝是賤人嗎?而且竟然還說只配給閻冥澈當條狗,難道他們大辰國人都這麼狂妄自大嗎?
慕容璇璣听慕容冽塵兜兜轉轉了這麼久,都在試圖挑起燕帝對大辰國的憤恨。他深知一旦真的被慕容冽塵挑撥成功了。他父皇說不定就舍不得把慕容冽塵叫出來了。
他趕緊在旁邊插嘴道,「十二弟,大哥知道你在大辰國吃了很多的苦。不過誰讓你得罪了閻冥澈,為了咱們大辰國百姓的安危,你吃多少苦也都是應該的。」
慕容冽塵突然竄起來,他手一揚,冷不防地就一巴掌抽在慕容璇璣的臉上,然後怒吼道,「太子殿下您說的倒輕巧。您從小錦衣玉食,又在父皇的身邊長大。你吃過什麼苦啊?說的難听點,做弟弟的現在打你這巴掌,你心里恐怕還要怪罪這個弟弟呢?而弟弟我,在大辰國里,每天過的都是這樣被人隨意打罵的日子。
而且,如果太子殿下真的為燕國百姓著想,那為什麼到蕭國時,不擺出燕國太子的風範。而是自甘墮落的折了身份把蕭國那些煙花柳巷都逛了一遍?」
慕容冽塵一番話激的慕容璇璣臉色發白,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他的話。他只能結巴的給慕容銘跪下來,磕頭道,「父皇,不要听十二弟胡說,兒臣怎麼可能去那種地方。」
慕容冽塵在旁邊譏諷道,「太子殿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有沒有去過那種地方,蕭國的百姓肯定心里清楚。太子殿下您抵賴不掉的。」
慕容璇璣趕緊又磕頭跟慕容銘道,「父皇,您別听他的。他現在是明知道自己要死了,故意找個人來墊背的。」慕容璇璣也抽起泣來,「父皇,十二弟是在轉移咱們大家的視線。大辰國的使者說了,如果今天不給他們一個交待,他們大辰國的軍隊便要馬上揮軍南下了。」
那些太子慕容璇璣的部下,紛紛高聲附和慕容璇璣。慕容銘心里一凜,馬上正了正色。
他伸手捋著自己的胡須,心里躊躇再三,還是準備把慕容冽塵這個兒子交出去。但慕容冽塵在這個時候又撲向慕容璇璣,他握緊拳頭,又重重的揍了他幾拳。慕容銘大駭,趕緊喝聲道,「快拉開他們!快點!」
有百官上前試圖拉扯開他們兩。但慕容冽塵怒目而視,朝著那些上來的人咆哮道,「我們兄弟打架,你們沒事都滾開!」
他眼神銳利,全身流露出的氣息太過的霸道。那些本是想上前拉扯開兩人的文武百官一時間都吶吶不語。裹足不敢再向前。
慕容冽塵重重的甩了下袖袍,冷笑道,「大辰國人說的沒錯。咱們燕國有些官員的確是只會吃閑飯不會干活的。你們這些人心里打的什麼主意本王太清楚了。閻冥澈的兵馬還沒有開到咱們燕國,你們這些人就已經慌了手腳,逼迫著父皇砍了我。那我問你們,即使我真的死了,閻冥澈就真心的會交出五座城池嗎?
你們這些人也都是讀書的人,你們別告訴我,在你們心目中閻冥澈的形象是善財童子?那這樣的話,我只能嘲笑你們愚蠢了。」
慕容冽塵睜開眼楮,一雙碧藍色的眸瞳緩緩的從殿中眾人的身上掃過。眾人皆被不敢與他的目光直視。慕容冽塵又道,「閻冥澈的野心是做整個天下的霸主。他根本不會放過我們燕國。你們這些做大臣的,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現在大敵當前,不但不幫我父皇想辦法怎麼退軍,反而蠱惑我父皇殺我。你們口口聲聲說這是為了社稷,為了燕國的黎民百姓。我看他日大辰國的軍隊若是攻進來,你們這幫人會是最早投軍賣|國的。」
慕容冽塵雖赤|果上身,但他只往那里一站,頓時就有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氣息。慕容銘眼前一陣恍然,他再次對自己這個兒子刮目相看了。
這樣的他,無異于是他所有兒子最出色的了。
他突然覺得,他得重新審視一下自己這個兒子。他這樣的心機,這樣的氣魄,如果將來只做過閑散王爺,似乎有些暴殄天物了。
底下傳來轟然跪地的聲音,那些大臣紛紛膽戰心驚。不敢再指責慕容冽塵的不是了。
殿中氣氛凝固著,突然有一太監跑進來,跪在殿中道,「啟稟皇上。門外,六皇子求見!」
PS︰昨晚沒有加更不好意思。今天不敢保證能不能騰出時間了。汗滴滴,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