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趕上前來的,是明天嘯,他望著女子手中的,那柄款式奇特的短劍,眼楮里,忽然散發出奇異的光澤。舒蝤裻
他一步一步地上前,對著洛暖心伸手,近乎耳語地說了句︰「銀兄弟,這柄劍,能給我看看麼?」
可是,洛暖心早已昏迷過去,可是,即便是昏迷,她的手,還依舊緊緊地握著那柄黑色的短劍,一點也不肯松開。
明天嘯伸出手去,可是,還未觸到那柄短劍,只見一道光華憑空閃起,驀地向他撲來。
那道金光,變成一道利劍,速度極快,迅雷不及掩耳。
毫不防備之下的明天嘯,驀地被這道金光撲中。
只听「通」的一聲巨響,明天嘯的身子,仿佛被重力沖擊一般的直向後撲了出去,然後在撞上了牆壁的同時,又跌倒在地。
這下,明天嘯的臉,再次變了顏色。
破天斬,洛暖心手里的那個東西,竟然是青衣會的傳世之寶,破天斬?
可是,那早已在幾十年前就丟失了的至寶,怎麼會在洛暖心的手中呢?
明天嘯無意識地抬頭,正觸到藍埏幾乎要滴出血來的眼楮。
幾乎在下一瞬,藍埏就一手抱著洛暖心,鬼魅一般地立于眾人十丈開外,一只手平平地對著明天嘯伸出,然後,用冰冷至極的語調說道︰「拿青衣會的掌印戒來……」
既然那個女人一心要那個什麼會主之位,那麼,他不妨替她做好最後一件事,替她拿回青衣會的掌印戒。
青衣會的掌印戒,就是青衣會會主一般的存在,青衣會會誡第一條︰見掌印戒者,如見會主……
明天嘯的眼神凝聚了一下。
然後,他搖頭,定定地開口︰「不,在沒有確定到銀兄弟的生死,還有沒有經過傳位大典之前,這掌印戒,絕對不能輕傳……」
藍埏驀地冷笑起來。
什麼傳位大典,什麼確定生死,怕這些,都只是些借口而已吧。
他一邊冷笑,一邊調轉手腕,五指張開,仿佛有巨大的氣流,正向著遠處的明天嘯輕飄飄地拂了過去。
那氣流,閃著幽幽的藍光,仿佛一只巨大的球,然後在空中,慢慢地釋放爆炸。
巨大的氣流,沖擊著每一個人,而明天嘯神色劇變,早在那氣流沒有襲向他是,他就長袖急急地一頓,身子平平地向後掠去。
洛暖心只身歸來,六大長老不知所蹤,在這個當兒,那個一直沉默如冰的紅衣男子,竟然一開口,就和他要青衣會的掌印戒?怕只怕他即便有心給,別人也不會任由他拿走吧……
而且,長老會盤踞青衣會數十年,羽翼早豐,若在沒有得知六大長老的去處之前,就輕易地將掌教易位,怕只怕,人心難向,個個不服吧……
一念及此,明天嘯再搖頭︰「在六大長老沒有出來之前,這傳位大典,不能舉行,那麼,這掌印戒,更不能給你……」
其實,即便要給,也不是給他吧……
藍埏再一次冷笑起來。
紅塵囂,浮華一世轉瞬空。
本來,他並不屬于這個塵世,而這個世塵上的一切,在他的眼里,猶如鏡花水月,他從來不在乎,也從來不會在意,那些朝花夕拾,那些風花雪月。
至到現在,他才知道,他至所以不在意,是因為沒出現值得他在意的人,現在,他在意的那個人,已經出現,那麼,不論她想要什麼,他都要盡力的幫她完成。
要知道,人之一世,恍若白駒過膝,忽然而已。可是,人卻永遠都看不破那鏡花水月,就如現在,那個女人,擁有著這個塵世里,最高貴的血,卻還是為了這個勞什子會主之位,付出了那麼多,那麼多……
那麼,他要和她一起,一念起,萬水千山。一念滅,滄海桑田……若這個位子,若不是握在她的手中,他也不介意,將可以坐上這個位子的人,全部殺個干淨……
藍埏的頭頂,仿佛有濃濃的黑雲在閃,他的眸子,第一次,由刻意幻化的黑,變成本身的綠,再由綠,變成血紅血紅的顏色。
他一手抱緊懷中的女人,另外一只手快速地旋轉,然後幻成一水連天的黑雲,仿佛一個巨大的傘罩一般,兜頭向著明天嘯等人撲天蓋地而來。
那個巨大的傘罩,隱隱有金光在閃,然而,那金光,又是詭異的,帶著極基濃重的死亡和毀滅的氣息。而那個巨大的圈子,又仿佛張大了一張巨口,要將明天嘯等人,生生地吞噬。
只見藍埏的眸子愈紅,愈紅,他手下的力度,也愈大愈大。就在那一片金光,將明天嘯要完全籠罩之時,懷中那個明明已昏迷中的人,忽然清醒過來,她一把按住藍埏的手,虛弱地說道︰「不要……動殺戒……」
那樣的雖然微弱之極的、仿佛低不可聞的話,那樣的雖然慘淡,卻依稀執著的表情,就仿佛是漫天的雪水兜頭淋下,淹沒了怒火,扼住了怒氣,生生地封印了即將出鞘的殺戮之劍。
殺之一道,如萬劫不復,一旦心動,念動,就會沉淪殺戮之海,永遠不能超月兌。
藍埏微微地愣了一下。
然後,他再望了一眼正在拚力抵抗的明天嘯和眾人一眼,左手一轉,一旋,那巨大的
力量,就如水入泥層一般,憑空消失。是的,他是不能動殺戒的……可是,就在剛才,就在他看到這個可惡的女人,滿身是血地躺在自己的懷里的時候,在想要盡一切力量幫奪得她想要的東西的時候,什麼殺戮啊,什麼封印啊,竟然都形同虛設。
這女人,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左右了他的想法?佔據了他的全部的心神……
可是,他不是人,也不需要守住人類的那些所謂的道德規範,倫理綱常,所以,這心,動了,就是動了,被人左右了,就左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