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來了,來了。舒 」羽天涯應著順手拿桌邊輕薄面紗掩了面容。
「你遮什麼?大爺們都等著看你這張臉,你遮起來算怎麼回事……」
眼前少女忽然抬頭,明眸水光一閃,竟是萬千流彩。
老鴇愣了愣,不覺後退一步,總覺得眼前女子有什麼不一樣了,羽天涯看了她一眼已經掂著裙角裊裊婷婷地走出。
絲竹笙簫聲起,黃鶯般的女聲依依呀呀,競價已經開始。但花魁並非第一個上場,羽天涯走到後台的時候,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眼前的景象還是很讓她吃驚的。
畢竟在封建的古代,姑娘家身體是不能輕易給人看的,而這鳳鳴軒的姑娘們卻坦然露著胳膊光著腳,倒是她這個專門穿的規規矩矩的現代人顯得保守了。
「哎呦花魁,你怎麼穿成這樣?捂那麼多還帶面紗?這些大爺又不是第一次見你,男人的胃口可不是這麼吊的,萬一這期望太高,摘了月兌了,可不大失所望嗎!」
周圍有幾個姑娘掩嘴吃吃地笑,羽天涯沒說話,身側一個明顯長相妖嬈身材豐腴的姑娘一挺胸,冷笑一聲,「怎麼說話呢含煙?你也不瞧瞧自己那點兒分量,期望高是好的,上了台沒人要才最丟臉!」
「蘭琪兒,你!」
兩旁姑娘趕緊教人拉開,羽天涯看著蘭琪感激一笑,蘭琪兒已經皺眉看著她搖頭,「你真的穿得有點兒多啊……」
在這種場所,她極其厭惡那些充滿狎昵**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髒。
羽天涯姑娘沒有想到的是,蘭琪兒那句「你穿的有點兒多」的行為就是——
在羽天涯上台時,伸手扯掉了她深紅色的外裳和披肩,一把將她推上眾目睽睽之下的舞台。
楚曉飛快地向二樓听風閣奔去,盡頭的窗戶開著,冬日的暖陽照進繁花雕刻的沉木閣廊,縴塵畢現。
從听風閣中緩步走出的男子,背對著她,背影頎長俊秀烏發流光,肩背線條沉謐在暖陽中卻自帶寂寥。
那一刻,絲竹聲,嬉笑聲似乎都統統不見。楚曉只能听見自己心跳的聲音,淚水溢出眼眶,猛地沖過去,從後緊緊抱住那男子的腰。
男子似乎微有出神,竟被她撞得一怔,擰眉轉身,美麗的琉璃鳳眸中一絲詫異閃過,「曉曉?」
楚曉顫抖地呼吸,手下勁瘦真實的觸感,不是那些老男人松垮的肥肉和皮膚;久違而略有陌生的男子氣息撲入鼻中,不是每日醉鬼燻人的酒氣和口臭……像是在做夢。
這一刻的美妙滋味讓她立刻決定,哪怕是夢中她也不願松手。
——哪怕,今晚要昧著良心,明知那位替自己上台競價的「公子」會被灌藥,折磨,甚至被亂棍打死,她也不願再離開這個人。
「很久不見。你怎麼會在這兒?」
無意間雙臂已被男子拉下,楚曉一怔,迷惑地看著他絕世風華的的容顏。
你怎麼會在這兒,這句話,不是應該她問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