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辰夜站在坑邊,看坑中的水漾碎了一池明月,他和她的月,終是不能圓。舒
——若他的月不圓,那就誰也不能得到!
禮辰夜眼中忽的閃過一絲狠辣,冷冷看著動蕩的水,「天涯,我知道你听的到,那我也告訴你,我今日沒有騙你,你要找的鑽星,除了龍問宸有,諸葛昭允他也有……」
禮辰夜頓了頓,看著那水面忽然安靜下來,再沒有明顯的動靜,驀地也停下來,呆呆看著泥水下方,隱約扭曲地躺著一個安靜的身影。
「……邋」
「天涯?」
「天涯……」
禮辰夜忽然有點兒慌亂,眼底狠勁冷咧驟然崩塌,飛一般直撲泥潭。卻有人比他更快升。
一把將他拽出,自己躍入月白色的錦袍在泥漿上綻開,諸葛昭允在模到羽天涯冰冷的身子時猛地一顫,這一顫只覺得肝膽俱碎——怎麼會這樣!
將她向懷里一抱,沒有抱起,這才發現她的腳踝處銀色的鐵索。諸葛昭允剎那眸色冷得可怕,心像是被狠狠一刺,鮮血直流。他俯身捏到鎖鏈,內力一震將那拇指粗的玄鐵震斷,一邊俯身,狠狠吻上她發青的唇。
「用這個才能斷開……」
禮辰夜鳳眸深黑翻涌,愧疚、後悔、冰冷種種情緒涌上心頭,他飛快搶上前來,被諸葛昭允一掌掃開跌落在地,嘔出口血。
諸葛昭允一字未發,迅速一探懷中女子鼻息嗎,眸中一暗,一掌平復在羽天涯心口,一掌勢力擠壓。女子滿是泥濘的小臉毫無動靜。
天涯……
昭允太子的手有點兒抖,一絲不苟地繼續重復先前的動作,天涯……
他為什麼要去見宮岑呢?他跟她回來不就沒事了嗎?他為什麼要在那兒耽擱那麼長時間呢?
她性子**不纏人是她的事,她有些功夫足夠自衛是她的事,他該陪她一起回來的。
他在上元節拋下她去見別的女人,甚至因此害死了她。
他驀地握緊拳,眼里迸出一絲殺意,復重重吻上她的唇。
——若她出事……
**
羽天涯滯悶的胸腔里忽得一陣清明,快要炸裂的肺部終于一松,眼前的白光兀的昏昏一暗。她又死了?又穿越了?
「司空詡……?」
可是現實是渾身大痛,月復中一陣酸脹,本能哇的一聲趴倒,吐出水來。低沉好听的聲音在耳邊哄誘,「乖……忍一下,把水吐出來。」
「把水吐出來會好受些……」
昭允太子不是沒有听到女子醒來微弱地那三個字,一閃而過的失望卻仍掩不住失而復得的狂喜,原來這些和失去她比起來,什麼都微不足道了。
羽天涯睜眼看見了昭允太子,小鹿般的眼楮怔怔地看了他好一會兒,你回來了啊……張了張嘴,到了嘴邊卻成了一句「謝謝」。
諸葛昭允看著她迷茫痛苦的眸子,心里涌出巨大的酸澀,伸手將濕透的她緊緊攬在胸前。
「天涯……」不要跟我說謝謝。
「天涯,你嚇死我了……」
羽天涯只覺得被壓在他懷里快要透不過氣,頭痛欲裂渾身時冷時熱,也不想听他說什麼,渾身酸軟疲倦,干脆閉上眼。
昭允太子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將她小心抱起,路過禮辰夜時他道,「我不殺你。因為她一定想親眼看看,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禮辰夜眼里有一瞬間的灰敗之色,不過很快,那灰敗就被新的狠絕代替。
沒關系,諸葛昭允,很快你會發現,在她心里,我絕不必你差。
終究那日,救了她的人是我。
——————————
羽天涯閉著眼蜷在昭允太子懷里,鼻尖除了那淡淡異香,還有那未曾散盡的女子脂粉味。她皺眉掙了掙。諸葛昭允卻手臂一緊,將她禁錮在懷中,不容她再動。
你才抱過別的女人,不要來抱我!
羽天涯忿然睜眼,卻對著太子殿下的脖頸,那里赫然一處嫣紅。
羽天涯這幅身子是處子,卻並不是不知道那個印跡代表什麼,這意味著,現在抱著自己的這個男人,剛剛從別的女人床上下來。
剛才他和那名紅衣女子相擁而吻的畫面忽然便回放在眼前,羽天涯心里像是被一把針噗的扎進去。
疼痛、委屈、憤怒、不安一下子涌上心頭,羽天涯咬著唇,啞聲道,「你放我下來。」
「天涯,別鬧,很快就到。」
他的嗓音略微沙啞而更多了絲勸慰魅惑,羽天涯閉上眼楮忍了忍。但是她實在忍不住了,那女子脂粉氣息,取笑她般始終在她鼻尖縈繞。順著那香味她就想到紅衣女子摟抱著諸葛昭允腰上的手,纏繞的發,甚至向前到鳳鳴軒被牽制,在舞台上被灌酒時那恐怖一夜。
小臉一下子更加蒼白,顫抖地攀附上諸葛昭允的衣襟,央求道,「……你放我下來吧。」
她渾身都是濕漉漉髒兮兮的泥漿,未愈的身子是真的受不住了,諸葛昭允抱著她感覺像抱著一株凍僵的小動物,他低下頭,額頭踫了踫羽天涯的額,隔著薄薄的劉海兒還是能感受到燙的驚人。
羽天涯本重傷初愈,又在雪跺里凍了半夜,後來氣急又在泥水里泡了半夜,早已精疲力盡發起了高燒。
她攥著自己衣襟的小手像攥著他的心,他啞聲哄誘,「天涯……乖,你受涼了,我這就抱你回去。」
他的雙臂緊緊箍著她,她身上冰涼的溫度嚇到了他,他現在只恨不得把她刻進血肉骨體,再不要放任分毫。
羽天涯雙手無力地推避,那氣息,那個女人的氣息猛烈地涌入,她快要被逼瘋了!
「我求你……諸葛昭允我求你……你放我下來吧……」
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怎麼會如此脆弱,她推拒他時聲音已經帶了哭腔,「我求你……我真的受不了了……髒了……真的,求你別再踫我……」
諸葛昭允身軀一僵。
他忽然明白她說的髒,是什麼。
羽天涯一掙,從他懷中摔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諸葛昭允海般的眸子幾乎要泛出血來,伸臂去扶她,羽天涯卻觸電般避開,他的手臂就那樣僵在一半。
羽天涯在冰涼的地上一個打滾,抱著樹站起來,咬咬唇,低聲道,「我身上太髒了,我去洗澡。」
巨大的酸澀涌上來,他說不出話——先前,她看到了些什麼?
定定看前面踉蹌的身影,他深深吸了口氣,幾步上前,拽過那人的手腕將她往肩上一扛,在羽天涯拒絕之前伸手點了她的軟麻穴。
「我抱你過去,然後就走。」
——————————
頤溫池熱水湯湯,冒著令人血脈舒張的蒸汽。
諸葛昭允長指一挑,將她泥濕的衣裳盡數退下一件不剩,羽天涯任他所為,諸葛昭允並沒有點她的啞穴,一直到現在羽天涯卻都過分安靜一字沒有。
諸葛昭允當著她的面,面無表情地褪盡自己的衣物,長腿微邁,也走入湯池。
羽天涯抱著自己的胸想要游開,卻被諸葛昭允拽回來,輕柔地將她的長發散開,掬水幫她浸濕,細細梳揉。
他的薄唇微抿不容拒絕,羽天涯輕輕一動便感覺腰間被他的掌緊緊箍住。
赤.果的的肌膚相接,令人灼燒。諸葛昭允眉間不由就跳了一跳,羽天涯的身子溫度竟似乎比那水更熱幾分,一張小臉也燒得通紅。
「我去傳太醫。」
諸葛昭允抱著她站起,撈過一邊大巾想將她裹嚴實,羽天涯卻不配合,高熱將她折磨得頭腦渾噩酸脹,她直覺得扭動抵抗這種包裹。
歪斜的浴巾根本包不住女子玲瓏白皙的身軀,她的身子因為高燒和沐浴,渾身都沁出了淡淡的粉紅色,一下一下無意識地折磨昭允太子的耐力。
「天涯,乖,不能著涼……」
諸葛昭允啞聲哄誘,托住她下沉的身子,長腿輕輕壓住她的兩腿,一手托住她臀,一手想將浴巾給她裹好。
「你不是要走嗎?」
羽天涯微張水眸,她頭暈腦脹,難受不已,忽然低啞著嗓音問,「怎麼回來了。」
「我不走。天涯,把衣服穿好,要看太醫。」
「我不是說現在……我是說你不是走了嗎?朝中有事……?你抱了她,你還親了她,對不對?我都看到了……」
羽天涯仰臉看著他,雙眼迷茫,她想不通,諸葛昭允怎麼會騙她呢?高燒燒得她眼眶都有些發紅,頭疼昏漲,她心里有什麼不痛快就一股腦兒都說出來,病者無罪!
「我都看到了,你抱了她,你對她很溫柔,…據說今天是古代的情人節……你們在那里接吻…」
「上次在鳳鳴軒我知道,她很厲害,我怕你出事……」
劇痛襲身,諸葛昭允身軀頓了頓,大掌扣緊她的後頸,額抵著她滾燙的額頭,氣息噴薄,眸里的光灼熱翻涌,幾乎可以把她溺斃。
「天涯,不管你看到什麼……我沒有踫過她,從沒有。」
羽天涯怔愣了一下,開始微微的顫抖,手指撫上他頸間的吻痕,「干嘛騙我……」
諸葛昭允按上她的手,大掌緊緊包裹,眼底的光是灼熱的海,「天涯……我可能有些事沒有對你明說,可是你仔細想想,我說過的話,騙過你嗎?」
羽天涯嬌軀一僵,她昏沉的大腦認真地想了想,眼眶有些紅。
昭允太子低低一笑,「知道就好。」
他托著她的臀抱起放在撲置毛絨地毯的池邊,起身道,「我去傳太醫。」
她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現在幾更了?」
她的掌心燙的像一只小小的火爐,諸葛昭允長眉微緊,「三更了。你乖乖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三更了……」
他們的第一個或者最後一個上元節,已經過去了。
「別去……」她伸手抓住諸葛昭允的手腕,低聲哀求,「我不去。」
「不行,……」
諸葛昭允在微微錯愕間,感覺眼前晃了一下,一個溫軟的身子從雕花岸池上爬了起來,雙手環住他的脖頸,貼了上來。柔軟的唇固執地印上他的,在他薄唇間輾轉,「著涼而已,我出一身汗就好了。」
她的唇滾燙,臉頰也燒得滾燙,連呼吸也是滾燙的。
諸葛昭允一陣心痛,剛剛才從差點失去她的心悸中抽身,現在看不得她出一點岔子。忍下心頭噴薄的yu、望,扯下她的手,抵在兩邊,啞聲誘哄她,「天涯,你在發熱,先看太醫,之後怎麼都行。」
羽天涯的吻得不到他的回應,有一絲委屈,雙手被他鉗制一點兒力氣也沒有,干脆伸出雙腿輕輕環住昭允太子的窄腰,囁喏道,「我不去。」
修長的腿盤亙在他有力的窄腰前,雖然只是輕輕環著,可來自于她的細膩柔滑幾乎要將他的理智擊潰。
柔軟滾燙的身軀抱在懷里,像是抱了一只小的火爐,蹭得一下不止是身體連心連意識也都燒著了,他側臉貼了貼她嬌軟的臉頰,啞聲道,
「天涯,不要用這種方法來彌補你的內疚。」
羽天涯在他懷里的身軀微微一僵,似乎被他說中心事般,可是,她僅僅是內疚嗎?還有太多的情緒,譬如她身上未解的毒,她不知道會不會哪天就把他忘記,會不會哪天她親手刺傷他,譬如他們不會有的未來。每一種都是內疚,每一種都是壓在心頭沉沉的痛,在今晚渾噩的高熱中疼痛地她要瘋了。
「我不是彌補……」她啞聲道,細密的吻游移到他的唇角,下頜,脖子,鎖骨,一寸寸往下,「我是……」
她的吻濕潤灼燒,諸葛昭允後脊猛然僵直,扣緊她的下巴,靜水深流的眸子再也無法平靜,灼熱地像翻滾的海,「你是什麼?」
羽天涯不說話,得空的小手環住他的背脊,輕輕撫模,向下滑去。
滾燙的溫度幾乎將他折磨瘋,她微弱的呼吸更讓他心驚。諸葛昭允英挺好看的眉微皺,不由分說將她托臀抱起向岸上走,沉聲呵斥,「天涯,你是燒糊涂了。不許胡鬧。」
羽天涯臉色艷紅,濕潤長睫一顫,伸手用勁一扯。
雪白的浴巾在池水上綻開朵蓮,她整個chi.果身子緊緊貼上昭允太子的身前,閉上眼,「我是甘願的。諸葛昭允……你要了我吧。」
諸葛昭允,前路的風雨太過迷茫蒼涼,我甘願在這一刻,淪陷在你炙熱的海洋。但望能借以懷慰,長長久久的冰冷與寂寥。
她胸前的柔軟,股底的細膩,廝磨著他,昭允太子猛地將她扣向懷中壓在粗糙的池岸上,重重覆上她微張的菱唇。舌撬開她的齒間,放肆攻城略地,她的氣息那麼微弱滾燙,像一把小刀深深探進他的胸腔凌遲著他的心,她似乎痛苦地掙扎扭動,他卻壓住她,吻得更深更緊,舌尖抵住她喉嚨的深處,帶著疼痛郁挫的力度。
天涯,從來都不只有你一個人迷茫艱難,我痛,更甚于你——讓我去痛。
他壓著她,雙手緊緊環抱她筆直縴細的背脊,吻一路從唇到她的脖頸她的鎖骨,狂熱而灼燒凌亂,諸葛昭允向來清明的意識似乎在這一刻也沉淪無盡深淵,明明知道她在高熱,卻只想狠狠地要她,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對,卻覺得這無盡的高熱只有在狠狠的廝磨間,才能退卻。
羽天涯被他壓在粗糙的岩壁上,高燒後異常敏感的神經末端讓她清晰無比地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吻的力度,伴著疼痛的噬咬肆虐。浸在溫泉里是滾燙的,他的吻是滾燙的,她依戀這種感覺,不要命般的攀附在他身上,不經意廝磨到某處的變化,不由一抖,有些清明,想要後退。
「天涯,現在不要不嫌遲嗎?」
他的聲音低啞魅惑,猛然將她拖入滾燙的水中,俯身含上她胸前一點嫣紅。羽天涯渾身過電般猛然一顫,背脊僵直。
**
謝謝新生態、娟兒的月票、謝謝152****6595的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