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歆瑤到了公司,Niki向她說明了情況,原來《star》雜志報道了知名女星多年前和前男友的私房照,該明星斥責報道為不實報道,以侵犯其名譽權將公司告上了法庭。
其實在香港的時候,這類事情處理過很多次。可現在是關鍵時期,公司剛進軍內地市場,如果這場官司輸了,對公司影響很大。
「Niki,這些照片是從哪兒來的?」
「是這些照片中的男主角爆料的,可我現在再聯系那人,已經聯系不上了。我懷疑我被人黑了。」
還有誰有這麼大能耐,蔣歆瑤無奈的說道,「我們不是被那個人黑了,而是成了娛樂圈你爭我斗的犧牲品。」
「echo姐,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先聯系那位女星,看看能否私下和解,不行的話就想辦法把男主角找到,讓他出面澄清,就沒我們事了。」
「可到哪兒去找他呢?」
「想辦法總能找到的。」蔣歆瑤語氣淡淡的,這些事處理得太多,她都快麻木了。
在香港的時候,曾經有兩個明星為了爭斗,互相爆料,然後又一起把矛頭指向star,起到了炒作的效果。
公司出面和女星的經紀公司取得聯系,要求和解,可人壓根兒不把長安文藝放在眼里,提出兩個條件,條件一賠償損失六十萬元,條件二公開向她道歉。
Niki傳達了他們的意思,蔣歆瑤火了,讓Niki撂了電話,告訴他們,法庭上見。
蔣歆瑤當天晚上回家加班加點,把這位女星的資料全部調了出來,她就不信找不到什麼漏洞。
不查不知道,一查還真是讓人大跌眼鏡,原來這人在公開場合表達過對顧奕陽的傾慕之情,在重大場合高調的說過,顧先生是非常合適的結婚對象。
原來都是沖著她來的。蔣歆瑤被氣壞了。好端端的,竟然還能攤上這種事。
第二天一早,她頂著個熊貓眼去上班,又踫到顧奕陽在等電梯,她不得不感嘆,這個小區實在太小了,她和他遇見的機會實在是太頻繁了。
「昨晚又沒睡好?是不是公司遇到什麼煩心事了?說出來也許我可以幫到你。」
蔣歆瑤悶哼一聲,吼道,「是啊是啊,你一定能幫到我,你的老相好故意拆我台,見不得我好。我就不懂了,我和你都離婚了,為什麼你身邊的那些人個個都見不得我好。易老希望我能離你遠遠的,那個女人想要我在內地混不下去,我蔣歆瑤何德何能,讓你身邊的人看我這麼不順眼。」
「你在胡說些什麼呢?」顧奕陽眉頭都蹙了起來。
「那個倪珊,你的愛慕者,她找人陷害我,傳了她跟她前男友的私房照給我們,現在報道出來,又反過來狀告我們污蔑她,侮辱她,侵犯了她的名譽權,還有這樣的事,我還沒見過這麼陰險的人呢。她為什麼不去報復謝語煙,也不去找易琳,就只跟我過不去,她是不是覺得我好欺負呀?顧奕陽,我都跟你沒關系了,為什麼你的事還總要攤上我?」
顧奕陽抿了抿唇,淡淡的說道,「你做什麼不好,非要做什麼八卦雜志,女孩子家,弄弄文學雜志多好,哪有你,非得弄什麼《企業家》,跟那麼多男人接觸,又弄什麼八卦雜志,跟明星打交道,娛樂圈的水渾得很呢,你能玩的過他們。」
蔣歆瑤眼楮一閃,懷疑的說道,「顧奕陽,別告訴我你才是那個幕後黑手?」
顧奕陽撲哧笑出聲,「你覺得我敢麼,你現在多厲害喲,動不動就給我一巴掌,要知道是我在幕後操作,你還不直接把我掐死,我兒子這麼可愛,我還想多活幾年陪陪他呢。」
蔣歆瑤悶哼一聲,上了電梯。
顧奕陽也跟著上了電梯,好心的說道,「這事你就別煩了,如果真是我的原因,我來處理。但是我也提點意見,別再搞什麼八卦雜志了,不行的話回A大教書,這最好了。」
——
這件事情最後不了了之了,倪珊這邊沒再提出告訴,也沒提出賠償道歉之類的,壓根兒就不提這事兒了。蔣歆瑤知道是顧奕陽做了工作,一想到因為他,讓她加班幾天,她就氣憤。憑什麼他的風流帳需要她來買單。
這幾天在電梯里踫到顧奕陽,蔣歆瑤理都沒理他。
這人臉皮厚的很,經常在她家蹭飯。周玉蘭人好心好,不忍心拒絕他。蔣歆瑤則罵過好多次,可人臉皮比城牆還厚,罵兩次以為他下次就不來了?
「顧奕陽,你什麼意思?你憑什麼每次都到我家來吃飯?我們家欠你的麼?」
顧奕陽在客廳跟叮叮玩得正起勁,沒好氣的回了句,「大不了我付點飯錢。」
「你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你以為人人都貪慕你的錢?那些個二流明星才會被你的外表,被你的錢迷惑吧。你找她們給你做飯,別來我家蹭吃蹭喝了。」
顧奕陽听完心情大好,走過去一把摟住了她的脖子,曖昧的氣息吐在她耳邊,「原來是吃醋了呀,我說怎麼那麼酸呢?」
「誰吃醋,你滾。」蔣歆瑤反應極大,一把推開了他。
顧奕陽呵呵的笑著,心里說不出的高興。外人開來,這丫頭溫柔可人,可她的情緒也就只有在他面前會表露。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一個人願意在你面前表現她的喜怒哀樂,那說明她在乎你,愛著你。
想到‘愛’這個字,顧奕陽心里比抹了蜜還要甜。
那晚,蔣歆瑤胃口不好,飯都沒吃就回了房間。
周玉蘭有些看不下去了,含蓄的對顧奕陽說道,「小顧,阿姨知道你很在乎叮叮,可是,阿姨希望你也能在意一下歆瑤的感受。畢竟當年是你不要她在先,這孩子當初吃了不少苦。你一定不知道她生叮叮的時候,差點難產,可是她很堅強的挺過來了,她說叮叮已經沒有爸爸,不能再沒有媽媽。你知不知道當時我們所有人听了這話都哭了。這丫頭從小就被慣壞了,可她長大了,她是一個非常稱職的母親。她對叮叮比對自己還好。」
周玉蘭說著語氣哽了哽,「小顧,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有些人錯過了也就錯過了,太過執著于過去,人只會活得更累。歆瑤她這些年已經想通了,阿姨希望你別給她太大的壓力。」
顧奕陽低垂下頭,淡淡的說道,「阿姨,我愛她。」
周玉蘭輕輕嘆了口氣,「小顧,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當年是你主動拋棄了他們母子,現在回頭還有什麼用,誰還會傻傻的待在原地等你。你現在的行為已經對歆瑤造成了困擾,阿姨求你了,放過她吧,這孩子吃得苦太多了,我真的不忍心她再受到傷害。」
——
顧奕陽徹底消失了幾天,蔣歆瑤的生活仿佛一下子恢復了平靜,她一如既往的上班,下班後回家帶孩子。
這一天,叮叮吃晚飯的時候,突然問起,「媽媽,顧叔叔怎麼好幾天都沒來了?他說過會天天來陪叮叮玩的。」
蔣歆瑤抿了抿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周玉蘭則笑著撫模孩子的頭發,「你顧叔叔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怎麼能天天陪你玩呢。」
「可是他答應我的,大人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呢。」小家伙嘟著嘴一臉郁悶的說著。
周玉蘭耐心的解釋,「大人有大人的煩惱,叮叮還小,什麼都不懂,等你長大了你就懂了。」
叮叮瞪著大大的眼楮,問道,「那叮叮什麼時候能長大?」
「叮叮會慢慢慢慢的長大。」周玉蘭挺有耐心的,跟小孩解釋著。
後來周玉蘭想著,不能讓這孩子總惦記著顧叔叔來陪他玩,于是她決定帶孩子回香港玩幾天,轉移他的視線。
蔣歆瑤當然舍不得孩子,可這邊的工作又放不下。
衡量再三,她還是支持了周玉蘭的決定。
第二天他們就離開了,蔣歆瑤親自送他們去機場,到了機場,蔣歆瑤的情緒就有些控制不住了,開著車眼淚偷偷的流著。
雖然有時候,周靖暉,周宇會帶著孩子出國玩,可通常都是一兩天就回來。她已經習慣了每天下班回家,每天睡覺之前,看看孩子的睡顏,看著他睡得熱乎乎的,她才能安心,會覺得滿足。
在機場,蔣歆瑤蹲對著孩子囑咐,「叮叮,媽媽不在的時候,你一定要听外婆的話,不能惹外婆生氣。」
「媽媽,叮叮會听話的。」小家伙胖乎乎的小手擦著她的眼淚,「媽媽不哭,叮叮玩幾天就回來。」
孩子說出這麼懂事的話來,蔣歆瑤還能忍住麼,抱著孩子大聲哭了出來。
周玉蘭在旁邊看著,忍不住也掉著淚,她發現自己真是越來越感性了,以前她多堅強的一個人,自從小叮叮出生,她覺得自己眼淚變多了,叮叮學走路的那段時間,每次摔一跤,撞一下,她都會心疼的流眼淚。
「丫頭,你別哭了,我們又不是不回來了。況且香港有多遠呀,你想叮叮的時候,隨時都可以回去。」
蔣歆瑤站起身,抱了抱周玉蘭,哽咽的聲音說著,「媽媽,謝謝你,謝謝你對我這麼好。」
「傻丫頭,你是媽媽的女兒,媽媽不對你好對誰好呢。」周玉蘭輕撫著她的頭發。
——
周玉蘭帶著叮叮離開以後,蔣歆瑤感覺整個人都空了,下班回到家,沒有孩子的歡笑吵鬧聲迎接她,沒有熱氣騰騰的飯菜等著她。她通常下班回家就坐在沙發上發呆,看看手機里叮叮的照片,然後淚流不止。
蔣歆瑤以為顧奕陽已經從這里搬走,那天听到隔壁有聲音傳來,她一時之間沒忍住好奇,開門出去看了一眼,看到許彥柏架著喝醉的顧奕陽在開門。
「蔣歆瑤,你住這里?難怪了,這廝喝醉了,吵著嚷著要來這里。你快過來幫幫忙,我一個人搞不定。」
蔣歆瑤站在門邊沒有任何動作,咬了咬唇,淡淡的說道,「我沒空,還要加班。」
「你也太狠心了吧,你看他都醉成這樣了,過來幫我一下怎麼了?」
蔣歆瑤嘆了口氣,走過去幫他開了門。
許彥柏把他甩在了沙發上,一邊吩咐蔣歆瑤,「倒杯水來,他好像有點發燒。」
這里他已經有幾天沒住了,哪里還有熱水。蔣歆瑤走回自己家取了瓶水過來,又拿來了藥箱。
量了量,三十九度五,果然是發燒了,難怪這張臉紅得厲害。
「我去買退燒藥,你幫我照看下。」
許彥柏說著跑走了。
蔣歆瑤一個人在他家,顯得有些局促。
「歆。瑤。瑤。歆。蔣。」
顧奕陽迷迷糊糊之中,來來回回正正反反的喊著她的名字。
蔣歆瑤的心里被微微觸動了下,她走去洗手間,取來一條濕毛巾,幫他輕輕擦拭臉頰。
顧奕陽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沙啞的聲音喊著,「不要離開我,我愛你,不要離開,不要趕我走,心好痛。」
顧奕陽,你也痛了嗎?你知不知道當年我比這痛上上千倍。那個時候你在哪里,你陪在別的女人身邊。
想到這里,蔣歆瑤丟下了他,狠心的離開。走到門邊時,許彥柏正好買了藥回來。
「蔣歆瑤,你去哪里?你今晚還不留下來照顧他?他變成這個樣子是為誰呀?你怎麼這麼狠心呀。」
「他不是有你照顧麼?」蔣歆瑤淡淡的回道。
許彥柏沒好氣的伸手點了點她的肩膀,「你傻呀,我和你能一樣麼?他若睜開眼楮看到是你在照顧他,還不立刻藥到病除?再說了,你是個女人,照顧起來總比我利索,我從來沒照顧過人。」
「對不起,我說了我還要加班。」
蔣歆瑤說完,不等許彥柏開口,跑出了他的公寓,回了自己的公寓,‘啪’得鎖上門。
那一晚,她坐在沙發上,足足坐了一整夜。
她以為,經歷了這麼多,一顆心早已堅不可摧,卻沒想到任是這麼脆弱,仿佛不堪一擊。
——
一大早,有人來敲門,蔣歆瑤才漸漸恢復了理智,走去開門,是許彥柏站在了門口。
「有什麼事嗎?」蔣歆瑤冷冷的問。
許彥柏徑直走了進來,問道,「能不能借你家的廚房用一下,顧奕陽家的廚房里面什麼食材都沒有,這廝昨晚喝了吐了,現在估計餓了,我給他煮點粥。」
蔣歆瑤撲哧笑出聲,「許彥柏,其實我覺得你和顧奕陽才是天生一對,你們太有愛了。」
許彥柏曲起食指在她額頭上敲了一記,「沒個正經,你能不能對病人有點同情心?」
蔣歆瑤不說話,許彥柏徑直去了廚房。
蔣歆瑤看他那拙劣的動作,還真怕他把她的廚房給毀了,無奈的說道,「你出去,我來弄。」
許彥柏也不客氣,大喇喇的坐在她家客廳里,看著廚房里忙碌的身影。
「蔣歆瑤,你還是在乎他的吧?」他突然莫名的來了一句。
蔣歆瑤手上的動作微微頓了下,隨即笑著道,「我只是比較善良而已。」
「的確很善良,當年被他傷得不淺吧。」
蔣歆瑤不說話,很快就熬出一鍋粥來。
「許彥柏,你拿去給他喝吧。」
「蔣歆瑤,是這樣的,我覺得吧,既然是你煮得粥,就應該由你送過去,這樣他喝起來才比較香。」
蔣歆瑤懶得搭理他,盛了一碗粥放在他面前,冷冷的哼道,「滾吧。我要去上班了,你沒事別來打擾了。」
「你這女人真冷漠。」許彥柏努了努嘴,端著粥離開了。
走到門邊時,他突然轉過身,笑著道,「蔣歆瑤,其實你真的是在乎他的,看清自己的心吧,何必對過去的事耿耿于懷呢。跟著自己的心走,只有這樣,才能幸福。」
——
蔣歆瑤去了公司,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後來還沒下班,她干脆就回家睡覺了。
走回公寓的時候,在路上踫到了垂頭喪氣的許彥柏。
「你去哪里?」蔣歆瑤主動打招呼。
許彥柏沒好氣的回道,「還能去哪兒呢,回家唄,顧奕陽這死人太過分了,我好心照顧他,他竟然對我發脾氣,說讓我別管他,讓他自生自滅算了。我還沒見過這種人,一點兒也不懂得知恩圖報。我好好的干嘛要在這里受他的氣,不管就不管唄,誰怕誰呀,餓死的,病死的又不是我。」
許彥柏說著生氣的離開了。
蔣歆瑤微微皺了皺眉。
到了公寓,她忍不住敲響了顧奕陽公寓的門。
還好顧奕陽來開了門,不過開口就罵,「我不是叫你滾嗎?誰讓你管我,我死了算了。」
罵完他覺得不對勁,抬頭看到蔣歆瑤站在眼前。
「顧奕陽,你怎麼還沒死?」蔣歆瑤生氣的怒吼。
顧奕陽眉頭蹙了蹙,淡笑著道,「你就這麼巴望著我死,蔣歆瑤,我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可大了,你死了就沒人天天陰魂不散的跟著我了。」她氣急了。
顧奕陽燒糊涂了,他以為她說的真心話,怒吼道,「蔣歆瑤,有你這麼過分的人麼?」
蔣歆瑤用力推了他一把,徑直走進了他的公寓。
「喂,你干嘛?私闖民宅呀?」他有氣無力的聲音說著。
蔣歆瑤指了指沙發,冷冷的道,「坐下。」
顧奕陽有些迷糊,乖乖坐了下來,無奈的笑道,「蔣歆瑤,我又做錯什麼了嗎?能不能等我病好了再找我算賬?我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
「我讓你坐著,別說話。」她怒吼。
徑直走到廚房,廚房里已經添了許多食材,大概是許彥柏買來的。蔣歆瑤覺得許彥柏這人挺好的,他對阿玉一心一意,對顧奕陽又這麼講義氣,他們那圈子里難得的好人。
蔣歆瑤淘了米放到鍋里煮。
顧奕陽怎麼也沒想到她會給他煮粥,站在廚房門口,他的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蔣歆瑤,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他覺得生病的人是不是會更感性呢,此刻他的聲音已經哽咽了起來。
蔣歆瑤微微頓了下,淡淡的回道,「我心底善良,做不到見死不救。顧奕陽,病好了,請你搬走吧,過回你原來的生活。」
「我原來的生活里有你。」他說著走到她背後,從身後緊緊圈住了她的腰,「蔣歆瑤,你能回到我身邊嗎?」
她深吸了口氣,輕輕掰開了他的手,「顧奕陽,已經晚了。」
「不晚,我們彼此深愛,什麼時候都不晚。」他堅定的說。
蔣歆瑤只是搖了搖頭,「這個粥,過十分鐘就可以吃了。顧奕陽,我希望你能照顧好自己,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不管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也不該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有多少人想要一個健康的身體,怎麼也擁有不了,你不應該拿去揮霍。」
「蔣歆瑤,我不要你跟我談這些,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愛不愛我?」
蔣歆瑤看著他熱切的眼楮,認真的說道,「以前愛過,不知不覺愛上的,失去的時候才發現。現在,已經不愛了,因為我發現有一個人更值得我去愛。」
「周靖暉?」他的眼楮眯成了一條線,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掩藏他眼中的傷痛。
蔣歆瑤很認真的點頭,「他對我太好,好到如果有一天失去他,我會覺得自己一無所有。顧奕陽,認真的找個人,好好的去愛一場。不要一直糾結于過去,未來才是我們應該去展望的。」
離開前,蔣歆瑤叮囑,「鍋里的粥喝掉,吃兩片感冒藥,身體康復了就從這里搬走吧,你總不想一輩子跟我做鄰居吧。」
蔣歆瑤覺得自己實在是下賤,她沒有辦法對他坐視不管。
——
第二天蔣歆瑤下班的時候,蔣歆瑤一下電梯就看到了顧奕陽,她還真以為這人是專門在這兒等她的,誰知顧奕陽很隨意的跟她打招呼,「下班啦?」
蔣歆瑤有些愣,隨口問道,「你要去哪里嗎?」
「下去買藥,感冒藥吃完了。」
蔣歆瑤忍不住蹙了蹙眉,「你當飯吃的麼?」
顧奕陽呵呵笑了笑,「多吃點,早點好,這樣就不用難受了。」
「你也知道感冒很難受,下次再折騰自己?」
他仍是呵呵的笑,笑著道,「下次再也不了,你說的很多,不管怎樣,我不能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更不能讓身邊的人擔心。」
蔣歆瑤听了有一絲欣慰,忍不住說道,「你感冒還沒好,我去幫你買藥吧!」
顧奕陽眼楮閃了閃,隨即說道,「那真是麻煩你了,能不能再麻煩你幫我買點飯上來。」
蔣歆瑤努了努嘴,坐著電梯下去了。
她發現自己怎麼就這麼心軟,這會兒有些後悔了,可是都答應了,還能說話不算話。
蔣歆瑤買了藥,又去了菜場買了些菜。
這幾天周玉蘭不在家,她在家都是吃泡面吃餅干的。
買好東西,直接去了顧奕陽那兒,這人正坐在沙發上看文件。看到蔣歆瑤回去,他闔上了文件,把皮夾子遞給了她,特豪爽的說道,「用了多少錢,你自己拿。」
「沒多少錢,算我請你。」
蔣歆瑤拎著菜去了廚房,不一會兒就做了三菜一湯出來。
顧奕陽坐在餐桌前,看得有些出神,淡淡的問道,「你什麼時候學會做菜了?以前可是只會煮面的。」
「人都會變得,不能一輩子都做家里的千金小姐,什麼事都不做。長大了,該學的要學,該做的也要做,不能總指望別人了。」
「這麼說我得去學學了,不能總在外面吃吧。」顧奕陽煞有其事的說著。
他覺得自己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飯菜,說不上味道多好,但他覺得這是用滿滿的愛烹飪出來的。
他吃的特別夸張,蔣歆瑤簡直不敢相信生病的人能吃這麼多。
「顧奕陽,你別吃撐了,吃不完可以倒掉的。」
「倒掉多可惜,這麼好吃。」他喜滋滋的說著,心想再來兩碗他也吃得下。
蔣歆瑤還真以為做的菜多好吃了,每次心起,在家里燒幾道菜,周靖暉總是吃光光。現在,顧奕陽又吃的這麼起勁,讓她覺得自己挺有天分的。
吃完飯,顧大少爺堅持要洗碗,蔣歆瑤想起他那天把她家廚房弄成那樣,心里有些陰影。
「顧奕陽,你還是老老實實坐著吧,我來洗就好,怎麼著也輪不到你一個病人做事。」
「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燒也退了,現在吃得香睡得著,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
蔣歆瑤努了努嘴,小聲說道,「可是你要把廚房弄成那樣,我打掃起來更費力。」
「不會,堅決不會,我已經學會洗碗了,保證洗得又快又干淨。」他很有信心的說道。
蔣歆瑤站在廚房門邊看了一會兒,她覺得顧奕陽一定是下功夫了,洗碗的動作真是有模有樣的。
看著他嫻熟的動作,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身影,蔣歆瑤視線有些迷茫。曾幾何時,她所幻想的夫妻生活,妻子做好一桌菜等丈夫回家,丈夫吃完飯體恤妻子,主動洗碗。
多麼美麗的一幕,卻是發生在他們離婚以後。
顧奕陽洗好碗煞有其事的走到蔣歆瑤面前,笑著問,「怎麼樣?我就說我會洗了吧?」
「會洗碗有什麼了不起,會做飯才了不起呢。」
「誰說我不會做飯,改天讓你嘗嘗我的手藝。」他說的一本正經的,還真像那麼回事。
蔣歆瑤淡淡的笑了笑。
——
那天以後,顧奕陽的病真的好了,一早,蔣歆瑤出上班,等電梯時又踫到了他。
「顧奕陽,怎麼那麼巧,每次都能踫到你。」
顧奕陽痞痞的笑了笑,無賴的說道,「這說明我們兩個有緣呀,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有緣的兩個人,無論走散多遠,都會走回彼此身邊的。」
蔣歆瑤努了努嘴,沒好氣的罵道,「又來了,每一句正經話。」接著她轉移話題,「病好了?」
「徹底好了,你這麼細心的照顧,我還不好,怎麼對得起你。」
蔣歆瑤發現這人,病一好,就恢復原樣了,還是生病的時候可憐的樣子比較討人喜歡。
「蔣歆瑤,為了報答你對我的照顧,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
「我沒空,這幾天晚上要加班,做功課。」
顧奕陽嘖了嘖嘴,沒再堅持,「那這樣吧,過幾天等你空了,我再請你吃。」
上了電梯,蔣歆瑤忍不住說道,「顧奕陽,如果你真記著我的好,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他似乎能猜到她說的是什麼事,堅定地說道,「甭說,我有人身自由,這里的房子是我自己的,我住這里也是天經地義的,你憑什麼讓我搬走。」
蔣歆瑤有些難堪,心里想什麼都被他猜到了,她憤憤的說道,「誰跟你說這個了,我想說你以後別天天在這里等我了。」
他以為她是傻子,她每天出門的時間都不固定,怎麼就那麼巧踫上了,這人不知道已經等多久了。
顧奕陽臉上有些掛不住,悶哼,「誰等你了,自作多情,踫巧而已。」
——
蔣歆瑤提了這事之後,一連兩天都沒有發生踫巧的事情,顧大公子大概面子上過不去了,不好意思再在電梯上等她了。
蔣歆瑤也樂得自在,最近開始忙碌了起來,聯系了外地的一個企業家,這個企業家是農民出身,由當年的小吃部,發展到如今的連鎖酒店,這種驚人的跳躍一定有其必然性,蔣歆瑤相信很多人都很想知道他成功的秘訣。
蔣歆瑤這幾天就在做工作,搜集了很多的資料,查閱,分析,把專訪前的工作做到位。
突然響起的門鈴聲,把她從工作狀態拉了回來。看了看時間,才發現晚餐時間早過了,泡面還放在餐桌上沒有動筷呢。
蔣歆瑤把電腦放在一邊,走去看門,看到顧奕陽站在門口,穿個大褲衩,上半身**著。
她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問道,「你想干嘛?」
「我洗完澡,剛準備出去買點水,出來發現鑰匙沒帶,我被鎖外面了。」
蔣歆瑤懷疑的上下打量他,沒好氣道,「你就穿成這個樣子去買水?」
「我發現自己沒穿衣服,準備進去穿衣服,發現鑰匙沒帶出來。」
蔣歆瑤努了努嘴,悶哼道,「那你找我干嘛?我又不是鎖匠。」
「我想打電話給鎖匠來著,發現手機沒帶。」
蔣歆瑤無語了,冷冷的問道,「那你到底想怎麼樣?借手機麼?」
「可以麼?」他那眼神無辜的。
蔣歆瑤郁悶死了,很大方的把手機借給了他。
這人拿到手機不打電話,而是盯著她的屏幕出神。
「顧奕陽,你快打,我還得工作呢。」
他立刻撥了個電話,對著那頭吩咐了幾句,大致意思是他被關在門外了,讓那人請鎖匠過來開鎖。
他是當著蔣歆瑤的面打電話的,蔣歆瑤這才相信了他說的話。
「鎖匠估計還有一會兒才能來,我能不能進去坐一會兒,這樣子在外面溜達,人肯定以為我是流氓。」
「你本來就是流氓。」蔣歆瑤很小聲的說了一句,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听到。
蔣歆瑤覺得自己心眼兒太好了,最後還是讓他進了屋。
顧奕陽一進屋,那雙眼楮就到處瞄,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顧奕陽,你在看什麼呢?」
「看你這里有沒有藏男人。」他開玩笑的說,看到餐桌上那盒泡面,他忍不住蹙起了眉,不悅的問道,「你晚上就吃泡面?」
「額,我泡好忘吃了。」蔣歆瑤郁悶的說道,坐下來準備吃。
顧奕陽三兩步走到她面前,一把奪走泡面,悶哼道,「不準吃這東西。」
「顧奕陽,你別鬧了,我肚子餓死了。」
「我給你做飯。」
他突然這麼說,蔣歆瑤都快跌破眼楮了。
「你顧大公子會做飯,別逗我玩了。」
「誰逗你玩,我以前又不是沒做過。」他悶哼,徑直去了廚房。
廚房里的食材不多,可這人沒多久就端了三菜一湯出來。
蔣歆瑤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楮,尤其是這幾道菜色相還很好,太不可思議了。
「顧奕陽,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剜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你甭管我是怎麼做到的,快過來吃。你教訓別人時,大道理一出一出的,自己都不會照顧自己。」
蔣歆瑤也沒有反駁,因為真的是餓了,坐下來狂吃了一通,把菜消滅的差不多了。
「蔣歆瑤,以後沒飯吃的時候,招呼一聲,我來給你做。」
蔣歆瑤下巴抽了抽,笑著道,「怎麼敢勞駕你顧大總裁,這損失我可賠不起。」
「別陰陽怪氣的了,你去洗碗。」
「為什麼我洗碗?我還要加班呢。」蔣歆瑤抱著電腦坐到了沙發上,就快要采訪了,她還有很多資料沒看。
顧奕陽哪里是真的要讓她洗碗,只是喜歡看她嘟著嘴的樣子。
顧大公子洗好碗,把廚房整理干淨,來到客廳坐到了她身邊。
「顧奕陽,你怎麼還不走?」
他嘖了嘖嘴,無辜的說道,「女人就是現實,利用完就想一腳踹了。鎖匠還沒來,你讓我去哪里?」
「那你離我遠點,別影響我工作。」
顧奕陽也不移動,開了電視,自顧自的看電視。
「顧奕陽,你把電視關了,別吵我。」她悶哼。
顧奕陽不理,湊過身去看她的電腦,看完他眉頭直接就蹙了起來,問道,「你要采訪這人?」
「是啊,人可成功了,就連我都想知道他成功的秘訣是什麼。」
顧奕陽很鄙夷的哼了聲,說道,「你想知道我告訴你,這人就一小白臉,你以為他一個農民出身,現在有了連鎖酒店,都是他十幾年來奮斗出來的?你們都錯了,真正有錢的是他老婆,他的結發妻子,是富貴人家出身,還是家中的獨身女,他們結婚以後,他老丈人把所有的身家都給了他,有了資本,他才開了連鎖酒店。可是這人不懂得知恩圖報,兩年前他老丈人去世,他就風風光光的把小老婆娶進了門,把他妻子給逼走了。像這樣的人,你采訪他,那才是降低了《企業家》的檔次呢。」
蔣歆瑤听了有些難以置信,沒好氣道,「顧奕陽,我發現你這人真是壞,我不就是沒采訪你麼,你至于編這樣的故事貶低別人麼。」
「蔣歆瑤,我告訴你了,你愛信不信,我再提醒你一句,這人色得很,跟他的好幾任秘書有染,還過他的員工,你去采訪他,小心點。」
蔣歆瑤啐了他一口,「顧奕陽,你真是越說越離譜了,工作上的事我自己有分寸,用不著你在這里嚼舌根,跟個女人似的。」
顧奕陽被氣壞了,怒吼一聲,「我懶得管你,到時候吃了虧,別怪我沒提醒你。」
蔣歆瑤忍不住諷刺他,「顧奕陽,你以為每個人都和你一樣,見了女人就沒命,什麼明星,模特,秘書的,我看就你是種馬,還好意思說別人。」
顧奕陽被氣瘋了,吼道,「我怎麼種馬了?哪一年的事了,你現在拿出來說,我三年都沒踫女人了,我怎麼種馬?」
蔣歆瑤嘟了嘟嘴,「懶得理你。」
被顧奕陽這麼一說,蔣歆瑤也不樂意去看資料,倘若顧奕陽說的都是真的,那資料上也太假了,看了又有何意義。
蔣歆瑤從顧奕陽手中搶過遙控器,從新聞台切換到了八點檔苦情劇,周玉蘭在家的時候,蔣歆瑤經常跟著看,有時候她也覺得挺有意思的。
顧奕陽則很鄙視的說,「看這種電視劇,蔣歆瑤,真有你的。」
「可好看了,你不懂欣賞。」
兩人坐著看了兩集,她都忘了鎖匠那回事了。
此刻,電視里正上演著最為苦情的劇情,失意的男主角忽然恢復記憶,想起之前對女主角的種種過分行為,後悔莫及。他瘋了似的跑到海邊,找到受盡委屈的女主角,那個激情又綿延的吻。
蔣歆瑤看得面紅耳赤,平時跟周玉蘭一起看電視,每每看到吻戲鏡頭,她都覺得尷尬,此刻身邊坐著的還是顧奕陽,難免讓人聯想翩翩。
顧奕陽輕咳兩聲,蔣歆瑤以為吻戲結束,抬起頭,正對上顧奕陽深情的眼楮。
幾乎是不受控制的,他捧起她的臉,慢慢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