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不得了啦,著火啦!」
著火了?!
被虹姐驚慌失措的敲門聲和喊聲一激,寶柒條件反射地尖叫一聲,身體下意識的狠狠一縮。
「啊!」
喔……
男人低喘一聲,灼紅的黑眸危險一眯。
下一秒,他猛地伸出大手,緊緊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再發出聲音來。大晚上的,這間又是他的臥室,她的聲音要是傳了出去,被虹姐听到……
接著,他將身體保持不動,轉過頭去,對著屋外的虹姐喊了一句。
「撥119,馬上來——」
「好,好的!」門外,虹姐高聲回答著。
很快,再沒有了動靜兒。
著火這種事兒,對于普通人來說,肯定是第一時間就嚇得開跑。
但是,冷梟不同,他有自己衡量的標準。
身份的原因,什麼樣惡劣恐怖的環境他沒有見過?和部隊那些隨時需要出身入死的危險任務來,著火麼,只要不是已經燒到身上來了,他都絕對不會有半點兒驚慌。
而且,窗外沒有濃煙,虹姐還能 跑上來喊他,能有多厲害?
可是,現在這情況……
驀地,低下頭,他黑眸暗沉,鎖定了她驚慌的眼楮。
「唔……唔……」被他捂著嘴,寶柒像個被限制了人身自由的小可憐,委屈地眨巴著眼楮,身體開始可勁兒地扭動。
「別動!」被她逼得一腦門兒冷汗,梟爺冷冷咬牙。
為什麼不動?
寶柒不懂,但還是听話地點了點頭。
一時間,四目相對,尷尬的場景,尷尬的體位,尷尬的造型,尷尬的狀況。
她的心跳速度,明顯加快了!被他以一種詭異姿勢的蠻橫佔有弄得火辣辣的刺痛感,讓她無比羞澀地發現,此時,兩個人交接的樣子有多麼的尷尬。
心尖兒,抽了抽。
誰願意總被人捂著嘴?
于是乎,她輕聲喘息了起來,又開始扭動起被他壓在身下的小身板兒。一雙小手更是不遺余力地去推他的手,嘴里發出嗚嗚的難受聲音來。
冷唇抿了抿,男人冷眸凝著她,放開了捂住她嘴的手,低聲說。
「繼續。」
她長長吁了一口氣,模了模被捂得難受的小嘴巴。
然後,華麗麗地怔住了。
他說什麼?繼續?!沒听錯吧?
丫的,樓下正在著火也?!火災,不是十萬火急的事兒嗎?
老實說,寶妞兒覺得這男人太過怪異了,正常人不都是先救火的麼。想到他要繼續的事兒,她的臉蛋兒臊得一陣通紅,心髒怦怦直跳,像是極度高燒引發起來的火熱,她的唇角,一路燙到了耳根。
尤其想到她自己剛才猛浪的舉動,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
小聲兒,冷靜的,她窘迫地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地說︰「……不,不要了!你趕緊救火去吧!」
不要了!
瞅著她,梟爺面色冷了冷。
他就卡在那兒,進又不行,退又不舍。在這種不上不下,難進難出的關鍵時候,她讓他去救火,他媽的,誰又來救他的火?!
事實說,此番情形但凡換了任何一個心里素質稍微差點兒的男人,百分之一百會氣得當場吐血而亡。
但是,梟爺他是人麼?
不是,他不是人,他是真是鋼筋鐵骨鑄成的魔鬼,其變態的自制力和控制度,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登峰,造極。
尤其被虹姐‘著火了’一打斷,他月兌了軌的神智也有些冷靜了下來。于是乎,只見他沉了沉面色,撐起精壯的身子板兒,竟然還真就硬生生將已經進軍到前方堡壘的先頭部隊給撤了出來。
只不過,整個過程,爺們兒的臉都黑透了,一言不發。
「嗯……」
悶悶地哼了哼,月兌離時那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弄得寶柒心里怦怦直跳。
說不清,道不明。
听到她怪異的聲音,男人喉嚨一緊。
手指攥了攥,還是淡定地轉過了身去,開始迅速往身上套衣服。
「二叔!」
不好意思地拉過被子來,將自己裹得緊緊的,寶柒望著男人冷峻的後背,心里惴惴著,不知道被她吃了豆腐後,他這會兒有什麼想法。
他是不是又後悔了?要不然,干嘛死黑著臉,半天都不說話?
忖度了兩秒,她又小心翼翼地自個兒移了過去,張開雙臂從背後環住他男人結實的腰背,軟軟地趴在他背上,輕聲戲謔︰「喂,我現在算是你的女人了吧?」
身體僵了僵,冷梟沒有說話。
眸色又沉,他垂了垂眼皮兒,慢騰騰地將她環在腰間的手解開,沉聲說︰「你收拾,我先下去看看。」
這男人,就知道避重就輕!
可是,哪怕明知道他這樣兒,在這種‘火災’的關鍵時候,寶柒也不好多說什麼話。
咬著下唇,她屈得慌,默默地收回了手。
突然,腦子一個激靈,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一把翻開被子,眼楮直溜兒地望向了身下的床單。
下一秒,渾身猛地一顫,隨即捂著嘴失聲尖嚇了一嗓子——
「啊!」
怎麼會沒有?怎麼會沒有的?!
按照她對這事兒的有限科學理論,女孩子的第一次,應該是……啊,為什麼床單上沒有落紅的啊?不可能沒有啊,剛才被他弄得要死要活的痛,按道理是……
為什麼床單上,什麼也沒有?
完了!她狠狠抽氣!
已經穿好衣服走到了門口的男人,被她失控的聲音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頓住腳步,他冷冷的脊背僵硬著轉了過來,冷眸寒光微閃,不解地望著她。
「二叔……」小手兒輕輕摩挲著床單,寶柒可憐巴巴地喚她︰「我是第一次。」
第一次。
眸子沉了沉,這三個字,讓梟爺的喉嚨有些干澀,動了動嘴皮兒,沒有說話。
他當然知道她是第一次,剛才的人生初體驗,他比誰都清楚是這一點。
可是,他該說什麼?!
目光切切地望著他,寶妞兒輕輕咂巴著嘴,緋紅的小臉兒滿是尷尬和發糗。想到剛才那些人瘋狂的事兒,她咽了咽口水,說出來的聲音低低的。
「你不會介意吧?」
「什麼?」她的語無倫次,讓梟爺頭大。
不明白她說他介意什麼。他這會兒只是詫異她的舉止和行為,更加搞不清,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有的時候,她又凶悍,又刁狂,又不要臉,又不要命。而現在,像個小媳婦兒似的羞羞答答,又為哪般?!
「我沒有……那個……那個紅的!」忸怩地補充著,寶妞兒臉都臊紅了。
這一回,梟爺總算是听明白了。
手指撐了撐腦門兒,他不知道這丫頭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更不知道,他該怎麼跟她解釋,其實他剛才並沒有完全……
這事兒鬧得。
略一思忖,他索性什麼都不說,冷冷地命令︰「穿好衣服下樓。」
說完,斂住神色,不再和她磨嘰,轉身就下樓了。
讓她自個兒去瞎猜想吧,順便懲罰懲罰這小瘋子。
「啊~喔~」
望著他挺拔的背影離開,寶妞兒真真兒糾結了。
未經人事的女孩子,其實弄不明白他剛才的舉動和真正的歡愛間的差別,只是單方面的以為自個兒已經**了,但是,卻又沒有落紅。更何況,她以前的名聲就不太好,他,是不是不相信她?!
啊啊啊!
老天,這麼狗血的事兒,要不要落到她的腦袋上啊?
憋屈地悶頭悶腦想了一會兒,她還得不得不開始折騰著自己找衣服穿上。
入目的情況,有點糟糕。
那件超大號的男式睡衣,扣子已經被她或者是他拉扯掉了。大床之上,被兩個人剛才妖精打架時,扯得七零八落,衣服,床單,枕頭,丟了一床,看著特別曖昧……
一想到這個,她身上像長了虱子似的,癢得不行。
不過麼……
她還真是沒有想到,二叔這樣平時冷靜自持的男人,竟然會在關鍵時候,突然化身野獸。
……
……
等她乖乖地穿好衣服下樓時,樓下已經沒有明火了。
不過,好好的廚房被燒得一片焦黑,就連客廳里都有被波及到,煙燻將整個底樓的燻黑了一片。空氣里,還隱約可以聞到有東西被燒糊燒焦的味道,彌漫的黑色煙霧,還沒有完全散去。
客廳門口,冷梟正在和消防隊的頭兒交涉著什麼。
說起來,著火的原因,真真兒有點殘酷。
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煲在爐子上那一鍋營養湯惹的禍。
究竟要什麼樣的狀態,才能讓他在上樓之後,把爐子上還燒著東西的事兒給忘在了後腦勺?!事實上,要不是著火了,他壓根兒就已經不記得廚房里還開著火呢。
折騰吧,折騰吧!
這麼不謹慎的舉動,對于向來做事兒有條理的梟爺來說,絕對是開天劈地的第一次。
等消防官員將現場的安全隱患都處理好離開時,已經又過去半個小時了。
時間的指針,指向了零點三十。
呵,這多災多難的一天!
「二爺,我去給你倆買點兒吃的回來吧?」正在收拾東西的虹姐,懂事兒的取下手套,輕聲詢問著冷梟。可是,話一說完,表情又有些詭異地望向寶柒。
一說起吃的,饑腸轆轆的梟爺,臉快沉到天邊兒了。
湯也沒喝到,肉也沒吃到。
一坐在沙發上,他面無表情地望向寶柒︰「想吃什麼?」
瞥了虹姐一眼,寶柒小臉兒火辣辣的燙。
別人瞧自個兒的眼神兒有沒有問題,太容易看得明白了。第一次她來帝景山莊的時候,冷梟介紹她說是佷女兒,而這會兒,兩個人之間明顯不對勁兒的關系,虹姐肯定是有查覺。
窘迫的情緒,催動了騷動的神經。她吸了好大一口氣,總算是穩住了氣兒,輕松地說。
「……要不然,就不麻煩虹姐了,咱們去吃火鍋?」
一來實在不想再麻煩虹姐,而且這火不溜秋的地方,實在不適合吃飯。
二來今兒晚上洗了冷水之後,她的身體一直在泛冷,怎麼著都捂不熱似的。
三來大冬天的晚上跟心愛的男人一起涮火鍋,會是一件多麼愉快的事兒?
綜上,她決定還是折騰二叔比較好。
擰著眉頭,梟爺望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兒,無法理解她混亂的思維。
火鍋?還嫌今天的火不夠大?
可是,最終他還是站起了身,冷峻的臉上,沒有表情。
「走吧!」
——★——
冷梟帶她去的火鍋店兒,離帝豪山莊不算太遠。
不算大的一個火鍋店,估計有自個兒的風味兒特色,已經到這個點兒,還坐了不少的食客。
寶柒酷愛吃辣,而冷梟點辣不沾。于是乎,詭異地一幕出現了。
一個鴛鴦鍋底,兩個人,一人佔了一邊兒的位置,各自涮著自己一邊兒鍋。
即便都餓得都不行了,梟爺進食的動作依然挺有範兒。
不過,寶妞兒的樣子可就不同了。涮著菜,醮著調料,她一邊辣得呼呼的,一邊猛往嘴里灌水,一邊兒還要顧著嘴巴說話。
「呼呼~這天兒,吃辣的真爽,舒服!對了,二叔,你為啥不喜歡吃辣的啊?」
「不喜歡。」
淡淡的三個字,說了等于沒有說,但是卻特別符合梟爺不愛說話的性格。
他的態度,不算好,也不算好。
睨了他一眼,寶柒搖了搖頭。不過,這時候的她,只顧著和跟前的火鍋做斗爭,也就顧不上斗爭他了。他不搭理無所謂,她該說的話也照樣說,時不時的,還笑著狗腿兒地往他碗里夾一片兒菜。
「來來來,吃……」
不說話,不回夾,但是她夾過來的菜,他也不會拒絕,照單全收進了嘴里。
潔癖什麼的,全都成了浮動。
不過也是,口水都吃過了,夾個菜又算什麼呢?
對此,寶妞兒很滿意。
一滿意就高興,一高興就興高采烈,一興高采烈就特別能活絡氣氛。所以,即便他很少開口,這火鍋也涮得很是溫馨。兩個人一冷一熱地坐在一起,竟然也有一種詭異的和諧氣氛。
「喲!這不是梟子麼?」
女人尖銳的聲音傳過來的時候,寶柒的嘴里正嚼著一片兒小毛肚。
聞言,她詫異地一抬頭,叫冷梟這個名兒的人可不多——
喲,還真是巧了!
站在他們桌邊兒的女人,除了上次在川菜館時見過的羅佳音,還有和她親密挽著手,面含優雅微笑的閔婧。
丫的,這麼小的廟子,也能來她們這麼講究的和尚?!
老實說,寶柒還真是沒有想到,這火鍋店有點名堂。
雖然冷梟沒有搭理她,羅佳音卻是習慣了不以為然,還蠻不客氣地問,「都是熟人,要不然,咱們拼個桌兒吧?」
筷子沉沉放下,梟爺瞬間就黑了臉。
他正想拒絕,不料,對面的小丫頭速度比他還要快,答應得嗖嗖地。
「行啊,正好,咱們一起。」
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梟爺的眸底冰霜盈滿。
不知道這小丫頭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但是他沒有再說話。
「來來來,服務員,加碟子,菜單拿來!」揮著小手,寶柒熱情的小臉兒上,笑得像朵帶著露水的花兒。
一邊兒招呼著,一邊兒起身,隨後就挪到了冷梟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動作隨意,自然,大方。
她當然不傻。不僅不傻,意識還相當很清楚。
按照常理來說,因為她和冷梟那些見不得人的‘苟且之事’,應該特別避諱著在外人面對表現親熱才對。
可是,寶妞兒腦子是抽的,她偏偏要反其道行之。天下之事,是是非非,非非是是,不清不楚,不楚不清,誰又能說得清楚?和這種女人斗智,逃是逃不掉的,還不如直接面對,真刀真槍來得更好。
沒想到她會這樣兒,兩個女人愣了幾秒,才坐了下來。
因了法庭那事兒的尷尬,閔婧一直噙著優雅的微笑不說話。反倒是羅佳音像是挺她抱不平的,瞧著對面一大一小兩個外型不太相襯的男女,酸不拉嘰地笑問。
「梟子,你和你佷女兒關系挺好的啊,大晚上的一起出來吃火鍋!?」
開玩笑的話里,個中意味兒,明白的人,基本上都能听懂。
當然,桌子上的四個人,都是明白人。
一句話出來,梟爺眉頭微蹙,冷冷掃向她,那股子冷冽的氣息,將空氣溫度壓得更低。
見狀,寶柒勾唇一笑。
桌子底下的腿兒,輕輕踫了他一下。
意思是,這事兒交給她。
遂即,她咬著筷子,特別無辜地望著羅佳音,笑得像個不懂事的孩子。
「阿姨,我和我二叔關系好,是礙著你哪兒了麼?」
阿姨?!不是說她老麼?
羅佳音生氣,但是礙著冷梟在場又不敢造次,一張臉憋了又憋,還是笑了。
「我沒那個意思。」
閔婧微微皺了眉頭,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了她一下。
其實,瞧到他倆在一塊兒開心地涮火鍋,她心里比誰都酸。但是,上次在法音寺抽到的‘月老姻緣簽’上面不是說過嗎?不能太急功近利,不然她會有生命危險。更何況,像冷梟這種男人,絕對逼不得,越逼只會越遠,只會讓他越討厭她。
裝和事佬,她最在行。
抽了張紙巾,輕輕按了按唇角,她輕笑,「佳音,那是你不知道梟哥家里的情況。小七小時候就一直寄養在偏遠的農村,吃了不少的苦。今年才被接回京都的,梟爺肯定多照顧她一點的。」
靠!
寶柒心里冷哼。
最討厭這個女人的,就是這一點。
丫要做壞人也就罷了。做壞人不可惡,可惡的是明明一肚子的臭水窪子,卻偏偏要把它給淨化成蒸餾水讓人喝?!
說說,這得多惡心人啊?
咳了兩聲兒,她抿了抿被辣得紅撲撲的嘴唇,狀似無意地笑著說。
「閔小姐,真看不出來啊,你對咱們冷家的事兒了解得真不少。嘖嘖,俗話說得好,沒事不做無用功。作為小佷女兒,我實在有點好奇,你這百般的功夫都做足了,為的究竟哪般呢?」
為哪般,誰不知道?不就為了冷梟麼。
不等她回答,或者說,寶妞兒本來就不需要她的回答,繼而,瞥了她一眼,了然地怪笑︰「……還有啊,好心奉勸你,真別廢這功夫了。我二叔心里有人了,不過,絕對不會是你!我那未來的二嫂,可水靈兒了,聰明,善良,漂亮……哎喲,優點太多了,總而言之,盤正條順的巾幗英雄一枚!」
冷臉微斂,冷梟差點兒沒有被嗆死。
瞧著他的臉色,她狡黠一笑,燦爛著一臉的陽光,調皮地胳膊肘踫了踫他,「是吧,二叔……」
冷梟警告睨了她一眼,不答。提醒她,別玩大了,收不了場。
他的不反駁,在閔婧看來就是詫異。
難道她真的弄錯了,不是這個丫頭,而是另有其人?于是乎,她微笑著的漂亮臉蛋兒,立馬僵化了。心髒像被裹上了一層密不透風的蠟,很不舒服。
她知道冷梟不喜歡自己,她也知道喜歡她的男人多如牛毛。可是,她偏偏就愛死了他這種硬漢型的冷酷男人。從認識的第一眼就開始崇拜他,再到迷戀他,現在讓她放手,又談何容易?
吸了一口氣,她笑了笑,借故喝水,直接將話消化掉了。
見到她的憋屈勁兒,寶柒漂亮的唇角微微上揚,心里直呼痛快。
老實說,這是真的爽!
其實,在她心里,還有一種更爽的想法——
她真想直接抱住冷梟的腰,大聲霸道地告訴她︰「我的,我的,我的,他是我的!麻煩你,離他遠點兒!」
不過,那也只是一個想法兒罷了。
事實上的情況是,她剛才說他心里有人兒了,都是麻著膽子說的。她跟他之間現在的感情,說好听點兒,勉勉強強算得上一個‘地下情’。說難听點,在他心底里,說不定她就是一個惹事的小混蛋,什麼都算不上。
畢竟,他從來都沒有對她表示過什麼。
「吃好了嗎?」
正想著怎麼再抻掇她一下呢,男人低沉冷冽的聲音就從旁邊傳了過來。
一樣一樣的,情緒全無。
不過,他這句話卻是對她說的。從對面的兩個女人坐下來開始,他始終冷著黑臉兒,就沒有正眼瞄過她們,不管她們是打趣,是諷刺,是試探,還是其它,對他來說,什麼都不算。
寶柒側過臉去,與他對視一眼,眼角的余光再掃著閔婧吃味兒的僵硬笑臉時,打心眼里覺得身心都舒爽了。
知道他不想再坐下去了,趕緊配合地放下了筷子︰
「嗯,好了。二叔,咱們回家吧!」
看了她一眼,冷梟沒有說話,起身瀟灑地拿過椅背上的外衣,站起身來就要去結帳。
「二叔!」
寶柒叫住他,乖巧地笑著捋了捋頭發,拿眼偷瞄了一下臉色不慍的羅佳音和閔婧。然後,沖她倆揮了揮手,一副豪放不羈的江湖氣息——
「今兒就麻煩二位阿姨結帳了哦,感謝你們盛情款待,先走了啊!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無期!」
說完,也不管冷梟願不願意,拽住他就走。
桌上,羅佳音和閔婧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
吃驚,意外,毫無思想準備都不足以形容她倆吃癟的心情。至少,在她們這個圈子里,還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像寶柒這樣不要面子的女人。
心里迅速‘竄’起了火兒——
當然,不是為了區區這幾個錢,而是感覺被這小丫頭擺了一道,菜沒吃幾口,男人也沒說上一句話,卻白白替她結帳,誰會舒服?!
「寶柒!」低低喊她,作為男人,冷梟肯定是不屑于干這種事兒的。
不過麼,寶妞兒向來沒臉沒皮慣了,在她心里,錢就是個頂頂重要的東西,今兒能讓那兩個女人因為錢不舒服,她就獲得了大大的勝利。
自然的,她不會在意逃單這回事兒。
「怎麼了?我是不是非常的英明神武,冰雪聰明?!」
抿著冷唇,梟爺又好氣又好笑。
說到底,她還是個孩子啊。不僅思維簡單,還常常月兌線兒。
有的時候,她成熟得像是什麼都懂,什麼大膽的事兒都敢干。
有的時候,她的行為舉止,又幼稚得可怕。
「怎麼了?二叔,生氣了?是不是我讓你丟臉了?」
一口氣吐得很爽的寶妞兒,這會兒工夫終于回過味兒來了,不好意思地問他。本來麼,在她的思維領域里,凡是能讓敵人不舒服的事兒,自己就能特別舒服。管它大事還是小事,只要不是缺德事兒,她們鬧心了,她就舒心了。
可是,二叔顯然不高興了!
冷冷睨了她一眼,冷梟不答話,大步往停靠的汽車走過去。
「二叔——」
寶柒糾結了!
這個時候,火鍋店的外面,白雪又在地面上扎上了厚厚一層,天氣有些冷。站在雪花飛舞里,她著急地跟在他的後面放小跑,心里頗為失望。
兩個人都已經發生了那種關系了,他都沒有說牽一下她的手。
冷漠的男人,真可怕!
不過樂觀的孩子總是特別能自我安慰,很快,她的腳步又輕快了起來。
他的作法,其實是不願意讓別人窺見他倆的‘不正常’的關系吧?!畢竟,在京都市,不管是冷家還是冷梟,都還是有頭有臉的。而且,京都市,說起是帝都吧,它也就這麼大點地兒,要是被別人瞧了去,再給妖魔化一下,她到是無所謂,他可怎麼辦?!
這麼一想,空落的心情,立馬又被填得滿滿的。
一上車,她又就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男人認真開著車,沒有拒絕。
她的心里,愉快地胡思亂想了起來,大眼楮借著夜晚街道的霓虹不斷偷偷地瞄他。
她家二叔真的是帥極了,輪廓分明的側臉,又高大又帥氣,還那麼有本事。雖然常常冷著臉不搭理人,不怎麼愛說話,沉默的時間比說話的時間都多,親近,不熱絡,不解風情。
但是,她為什麼抱著他,心髒就突突直跳呢?!
好在,他也不拒絕!
正在這時,突然,她瞅到了車窗外一閃而過的藥店。猛地直起身來,拔高了音調喊︰「二叔,停下車——」
被她給各種YY了的男人,冷著臉狐疑地側過臉。
不解。
「我買點兒東西,等一下啊。」寶柒補充著,心里想著自己要買的東西,臉蛋兒便有點發熱。
抿著唇,梟爺沒有說話,但騎士士五很快就停靠在了路邊兒。
「馬上回來!」
推開車門兒,寶妞兒迎著風雪,在干冷干冷地天氣里沖向了那個24小時營業的大藥房。五分鐘後,等她再回來時,小臉兒上多了些不自然的神色,小手踹在衣兜兒里,神神秘秘地坐上去。
「買好了,走吧。」
見到她的臉色,以為她哪兒不舒服,冷梟難得地問︰
「買什麼藥了?」
「沒。」
「沒買?」緩緩發動著引擎,梟爺哪兒會相信她,冷聲問︰「手里是什麼?」
聞言,臉迅速紅到了耳根,寶柒想了想,也沒有什麼可瞞他的。一咬牙,把心一橫,索性就將手里的東西掏了出來,攤開在手心里給他瞧。
「諾,這個。」
冷眉跳了跳,乍一見到‘毓婷’兩個字兒,梟爺腦門兒都快要炸開了!好在定力十足,要不然方向盤都得跑偏。
這丫頭!
要說她傻吧,她有時候猴兒精似的,還知道買藥保護自己呢?
要說她聰明吧,好歹也只有18歲,對那事兒還真是似懂非懂,究竟做到什麼程序她完全沒有搞懂,就去買事後避孕藥?
握在方向盤上的大手緊了又緊,梟爺擰緊了眉頭,聲音驟冷︰「寶柒,你究竟懂不懂?」
「什麼懂不懂?」將藥盒揣進了自己的兜兒里,寶柒又伸出手去,巴巴地挽住他的胳膊,聲音倍兒甜膩外地問。
梟爺頭痛了。
對著這個小丫頭,他感覺一個頭都快要兩個大了。
眼眸,立即危險的眯起,他不再吱聲兒,直接再次停車,將毓婷狠狠攥在手里。活生生揉成了一團兒,又冷又悶地吼她︰
「這個用不著。」
「喂,你……干嘛?」寶柒大吃一驚,瞪著兩只圓溜兒的眼楮,不可置信地問︰「難不成,你想我給你生個孩兒?」
閉了閉眼楮,梟爺覺得自己遇到了人生最大的難題。好半晌,他才冷靜下來,轉過眸子,沉著聲音,向她解釋︰「我並沒有……」
媽的!
話沒有說完,他也覺得難以啟齒。
轉念一想,索性什麼也不再說了,側過身去就打開車門,也往藥店去了。
等他回來的時候,手里拿的東西和寶柒買的,有異曲同工之妙。
見到那玩意兒,寶柒瞠目結舌地望著他。
因為,那竟然是一盒杜蕾絲。
「你,你……」好吧,她這會兒小巴結附體,真有點兒說不明白了。
「吃藥對身體不好。」面無表情地將避孕套隨手放進衣兜,冷梟清了清嗓子,壓抑住第一次干這事兒狂烈的心跳,無比冷靜嚴肅地說。
噗哧!
哈哈大笑著,寶柒差點兒樂得蹦起來。這個男人的月復黑和悶騷,真真兒已經到了一定境界了。不過麼,她記得網上有的人說,真正疼女人的男人,如果不想讓她懷孕,是不舍得委屈她吃藥傷身的,會主動采取避孕措施。
他,算不算是?
心里一陣陣的激流在翻騰,她猛地張開雙臂就摟住他,一臉幸福的小女人樣兒,激動的心情,簡直無法言語來形容。咧著嘴,又討好又賣乖地小聲哼唧,「鳥人,我就知道,你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他沒有說話。
也不知道他究竟想的什麼,估計還沒有從買套的驚險中回過神來,大手抬起就拂開她的手,沒好氣兒地沉聲喝道︰「老實點!開車呢!」
「嗯哪。」
十分听話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寶柒乖巧地望著他,美得直冒星星眼了。
這個男人不擅于表達感情,但是他很關心她。
這個男人看上去又冷又酷,其實他的骨子里還是很悶騷的男人。
靠在椅背上,她腦子里左想右想,歡月兌得不行。
可是,樂極生悲——
不知道究竟哪兒出了問題,帥氣的騎士十五先生,不過剛剛駛過兩三條街道,她的肚子就像中了邪似的,一陣陣絞痛起來。
一開始,隱隱地,她咬著唇,按著小月復,忍著不出聲兒。
到後來,她實在是有些忍無可忍了,狠狠抽了一口涼氣兒,忍不住哼出了聲兒來。
「喔……」
一聲如同從唇齒之間迸出來的呼痛,沒有逃過男人的耳朵。側過頭,他沉沉地問。
「怎麼了?」
「我,肚子痛……」
「很痛?」
「 ……不算太痛,只是有一點兒,一點點啦……」
一腦門兒的冷汗,寶柒搖了搖頭,不想讓他擔心。
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冷梟從方向盤上抽出來一只手,攬了攬她的肩膀算是安慰,三個字冷冽依舊。
「去醫院。」
——★——
在醫院又活活折騰了一個小時,在這倒霉悲催的一天里,等他倆再次回到帝景山莊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了。仔細一算,這詭異的一天,真是無比豐富。
吃完了醫生給開的藥,寶柒稍微舒服了一點兒,再癱倒在床上時,一根手指頭都不愛動彈了。
話又說回來,她肚子為啥痛?!
之前去了醫院,被那女醫生好一頓說道,一個女孩子,大冬天的洗什麼冷水澡,這不是作呢麼?走的時候又細細叮囑,女孩子要注意保暖,涼不得,要是再嚴重點兒,小心造成宮寒,就是俗稱的子宮寒冷,會如何如何雲雲。
一大通話說下來,讓她糾結萬分。
她又不是傻逼,好端端的哪兒會喜歡洗冷水澡。
可是,這話她可不敢跟醫生說。
只能耷拉著腦袋,發著萎兒地讓她數落完,屁都沒有放一個。
現在躺回到床上,她越想這事兒越煩躁。一煩躁吧,就覺得渾身上下哪兒都不對勁兒。
梟爺進來的時候,她正悶著腦袋,將枕頭壓在肚子上撅嘴發愣。
「以後洗熱水。」
男人淡淡的言語,比室內的溫度還要低。
可是,他的行動可就比語言溫暖了許多。大概是經過了今天晚上一系列的事情,他想明白了,也許是看她受苦實在看不下去眼。只見冷冽無比,英雄無雙的梟爺,蹙著眉頭走上前去,撩開她的被子就上了床。
湊過去,抱住她,大手穩穩地伸進去,就放到了她的小月復上。
手有些粗糙,但動作卻不粗魯,替她緩緩揉著。
一圈兒,又一圈兒。
寶柒一愣,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吃驚地問︰「你沒吃錯藥吧?」
臉上沒有動靜兒,冷梟並不理會她,半闔著冷冽的雙眸,專注地用自己的手替她捂肚子。那動作神情,絕對沒有半點兒褻瀆的味兒,到像一個稱職的戀人。
「二叔……」
輕輕喚他一聲兒,寶柒心里甜得像蜂蜜,濃烈得快要化不開了。腦子,很快就變成了漿糊。乖乖地拱了拱身體,朝著他的位置靠過去,窩進了他的懷里,小聲說,「其實,你親我一下,說不定我就不痛了。」
撒嬌!
她現在喜歡極了。
冷眉微蹙,男人當然沒有去親她,甚至都沒有搭理她。只是專心致志地替她揉著肚子,專心的程度,讓她大受打擊。此時此刻,兩人的動作非常曖昧,距離也近得幾乎為零,難道,是她的身體太沒有吸引力了?!
這麼一想,她的腦子里,就蹦出一件與之相關的事兒來了。
于是乎,難過地昂著臉,她半眯著眼打量著他,精致的小臉兒上,頗有些尷尬,含含糊糊地問︰「二叔……你都模到了麼……」
「什麼?」好半晌,男人才問。
「肚子上的,傷口。」
「嗯。」梟爺抿緊了唇,聲音極淡。
沒錯,他模到了。
在她的小月復恥骨之上,那一條結痂後又月兌落的疤紋處,有一條幾厘米的凸起。
「是不是很丑?」寶柒不爽地追問,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了。
女人的小月復,不都應該是柔軟什麼什麼的麼……
可是她呢,想哭!
在她小小聲聲的詢問里,冷梟放在她小月復上的大手停了停,倏地低下頭,眸色沉沉地凝視著她。
歪了歪嘴,寶柒回望他,扁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太丑了,他會不會是在嫌棄她?!
傻乎乎的,兩個人對視著,都不說話。
時間,仿若靜止。
驀地——
他頭俯下,認真地覆上了她的唇,在她小小的唇瓣上描摩了一會兒。接著,又迫不及待地挑開她兩片兒甜美的溫軟,舌尖狠狠地探了進去,叼住她滑膩的小舌頭,含在嘴里,死死糾纏。
腦門兒都暈眩了,寶柒緊緊抓著他的手臂,緊張得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唔唔……」
她想說話,她想表達她的吃驚,然而,舌頭被偷腥的大野狼叼走了,讓她壓根兒就說不出完整的話來。而小月復之上,那只替她按摩痛處的大手,慢慢地探了下去。
「嗯。」她神智一懵,急急地喘息著,小手緊張地將他抱得緊緊的。
不得不,任由他為所欲為。
他的吻,越來越深。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越來越粗。
一顆心,像在擂鼓似的,在這之前的親密里,從來都處在絕對主動位置上的寶妞兒,這一次傻掉了,她沒有動一根手指頭,就卻被他弄得渾身酥麻酥麻的,雲里霧里都不知道。
小聲兒哼啷著,她還不懂得申吟出聲,小嘴微微張開,迎接他霸道的索取……
很快,就像缺水的小魚兒,沒有辦法呼吸了。
……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再承受一次那種不可言說的疼痛時。大半個身子壓在她身上的男人,粗喘著氣兒干脆利落地結束這個綿長又灼熱的吻。
結束時,他溫熱的唇,輕輕落在她微眯的眼楮上,聲音很冷,嗓子啞到了極點。
「等你好了。」
這四個字,讓沒有思想準備的寶妞兒猛地睜開眼,吃驚地‘啊’了一聲。
二叔,你……
狠狠地長喘了一口氣,冷梟側翻過身,狠狠捏了捏她粉女敕女敕的小臉兒,臉色極度不好。然後,不再理會她的表情,冷著臉匆匆大步奔向了浴室。
模著吃痛的小臉兒,寶妞兒懵懂了好一會兒,才從他臨陣月兌逃的糾結中反應了過來。
不過,這一次,她不僅沒有難過。反而咬著下唇,笑出了聲兒來。
她突然覺得自己,撿到寶兒了。
這世界上有多少男人是只顧自己舒服的?!像冷梟這樣的男人,雖然不會說甜言蜜語,不會玩兒風花雪月,更不會輕易向她許下半句承諾。
但是,他卻在用他的行為,實實在在的保護她。
一次,又一次。
緩緩地閉上眼楮,心里愉快卻又累到了極點的她,沒有等到冷梟從浴室里出來,就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曖昧的一夜,她的好夢,一出接一出。
被窩兒里,好久都沒有過的暖和。
因為有了他的懷抱,她這一覺,睡到了自然醒。
自然的結果是,窗外,天色大亮,而大床之上,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苦逼地撇嘴,然後,目光一轉——
枕頭邊兒,放著她的小粉機,小粉機下面,壓著一張紙條,紙條上的行楷字非常的漂亮。剛勁,利索,簡潔得正如他這個人,沒有溫度,卻是冷梟式的一貫作風。
「公事忙,一周後返。」
唉!
又一周見不到他了!不過,好歹他向他交待了,不是麼?!
心里有些發悶,她慢騰騰地打開小粉機,像以往的很久次一樣,習慣性翻那個不再有親吻照片兒的相冊。
眼神,倏地定住了——
艾瑪,親娘也!不是看錯了吧!
小粉機的相冊里,那張她在刑偵處門口刪掉的照片,那張讓她心疼難過了好久的照片竟然復原了。
二叔,你的本事到底有多少?!
將手機緊緊的捂在胸里,她開懷地大笑!
心髒,在狠狠地跳動!
為了他,在狠狠地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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