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井?」
「小井——?」
範鐵心里一喜,輕聲兒喚了她一下。
「唔……」小井輕輕哼了哼,確實發出了聲音來。
若說剛才是喜,現在便是大喜和狂喜了。雙手箍牢了她的手臂,範鐵喜得洶涌澎湃,呼吸不太暢快,胸口狂喜的情緒在不停綻放。
小井醒了。她真的醒過來了。
他俊朗的臉上帶著驚喜的笑容,手指觸上了她溫軟的臉蛋兒,赤紅的雙目里有著罕見的潤濕,嘴里不停地小聲喃喃著︰「小井……你真的醒了……」
「唔……唔……」
小井的聲音有些細微,嘴里哼哼唧唧著,仿佛是在回應他的話,卻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般,整個人並沒有太多的意識。範鐵前一刻被歡喜砸中,後一刻又被擔憂給秒殺了。心髒在她的細語里,如同被一根細繩給扎緊在了未知的領域里,哪里還能管得了下面一直在焚燒的欲念?
撐起身,抬起手,他‘噌’的一下,便將房里的燈光按到了最亮。像是為了求證一般,他拍了拍她的臉。
「小井?……再說一句?」
「唔……」年小井不太適應屋子里突如其來的強烈光線,半眯著眼楮看了看他,目光里帶著不解的迷茫。在範鐵的注視里,她攤開的手指稍稍一動,卻又不再有其它的動作了,嘴唇小小的蠕動著,又說了一個字。
「痛……」
痛?會痛了就好了。範鐵再次欣喜若狂,身子微微撐起,卻沒有放過她。實事上,他現在還有種做夢般的感覺,簡直不太敢相信小井真的醒過來了。
七個月了……
一個整整昏睡了七個月的女人,突然間醒轉過來了,手指也會動彈了,她還會說她的感覺了,會告訴她痛了……
這些,什麼概念?
範爺這手指啊,有些發顫般撫摩上小井的下巴,再撫上她的嘴唇,兩束灼熱的視線仿佛加了火,眼巴巴地落在她的眼楮里,心底深處憋了幾個月的念想,終于傾潮般暴發了出來,拔高了的聲音,帶著哭腔和笑意矛盾地統一了。
「醒了,終于醒了,你終于醒了……狠心的女人!」
相比于他的狂熱,年小井只有迷茫。
「痛……」
小聲重復著,她還是只有這一個字。眉頭蹙起,手指動了動想抬起來,看得出來她真是痛了想要去推開他,可是因為她長久以來不動彈的植物人生活狀態,讓她基本失去了動作的協調能力,一個小小的動作都沒法完成。
關于這點,範鐵也略知一二。
在小井昏睡的這段時間里,範鐵有空的時候對于植物人的成因和蘇醒以及問題有過不少的研究。雖然還談不上什麼專業,不過多多少少勉強知道一點。那就是,一個植物人就算她蘇醒過來了,語言功能和行動功能都會受到非常大的影響,有的人甚至會失去部分記憶,完全像幾歲大的小孩子。
一念至此,他心里一驚。
難道小井她也這樣了?
眉目微微一斂,他清矍的臉上帶著此許慌亂,不待她有其它什麼動作,一只手便鉗制住她的手,聲音啞然又急切地詢問。
「小井,你醒了嗎?」
小井皺起了眉,認真的看他,「唔……」
「你還認識我嗎?」這句話,範鐵問得更輕,心里有些震動。
略沉吟一秒,小井點了點頭。
她還認識他?
一見此狀,範鐵俊朗的臉上立馬露出一抹激動之余的狂喜色彩來,緊緊抓牢了她的手兒,聲音則因為開心而顯得有些變調︰「太好了,小乖……太好了!你還認得我,認得我……」
「痛……」
她沒有接他的茬,又說她痛,身體還配合的輕微扭一下。
被狂熱洗劫了大腦的範大隊長,總算回過味兒來了。剛才實在太開心了,在她一再的提醒下,他才想起來自己還杵在她身子里沒有出來。兩個人生命交匯的地方還連在一起,想到這兒,他的喉嚨便梗了一下,有些舍不得了。試想一下,好不容易終于得到了朝思暮想了幾年的女人,不甘心現在撤退真是情有可願。
然而……
為了她的健康,他現在要繼續做下去就太不是人了。
心里這麼尋思著,他深吸呼了一口氣,慢慢地退出了她,一雙淬火的眼楮卻直勾勾盯著她,似乎為了確定她的感受,小心的問。
「小井,我是誰?」
依舊皺著眉頭,小井看了他好一會兒,終于輕輕咬著下唇回答了他,「你是,哥哥。」
什麼?哥哥……?
範鐵大吃一驚,緊抱著她的雙臂微頓,眸色暗沉下來,嗓子都差點兒啞了︰「小井,我不是哥哥,我是範鐵。你還記得麼?範、鐵。」
範,鐵?
搖了搖頭,小井微微嘟起嘴,像一個小孩子般,固執地喊他。
「哥,哥。」
悲催的望天,範鐵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以往兩個人感情最濃的時候,每次歡好他都會惡趣味兒的讓小井叫他哥哥,覺得這樣辦事兒挺帶勁兒。可是小井一來不好意思,二來性子又倔脾氣又橫,不管他怎麼哄她都叫不出口,來來去去都是直呼他的名字。左是範鐵,右還是範鐵,對是範鐵,不對也是範鐵。
而現在呢?
時光輪轉,她七個月後一覺醒來,竟莫名其妙叫他哥哥了。
範鐵搞不懂為什麼,只能歸糾于他自己了。因為在小井昏睡的時候,他總是稱呼她媽媽為媽,大概在她的潛意識里,就這麼認定了他只是她的哥哥吧?
天!這叫什麼事兒啊?
心里澀然,不過這時候他來不及計較這麼多,必須先叫醫生來才對。接下來,他速度極快地坐起身來收拾好了自己的衣服,又給她把剛才月兌掉的睡衣給穿整齊才按了鈴。可是,在他想要扶她坐起來的時候,他才發現她的身體軟趴趴的沒有任何力量,倚在床頭上都有些吃力。
護士來了。
主治醫生也很快便趕來了。
對于這個睡了已經七個月之久的持續性植物狀況的病人突然醒過來,主治醫生在驚喜之余,沒有找到醒過來的原因,直說是範鐵對她無微不致的照顧感動了天地,說這完全屬于醫學上的動人奇跡。
不過,這位主治醫生的說法和範鐵了解的也是一樣。一般像小井這種長期昏迷的植物人就算蘇醒成功了,至少有超過80%的人都存在嚴重的腦功能障礙。有些終身癱瘓,有些有語言障礙,有些有記憶功能障礙和情感障礙等等不一而足。
經過醫生檢查,小井的情況基本上也是如此。她的腦部受過損傷,不僅僅記憶受到了影響,現在是語言中樞和運動中樞都有不同程度的問題。按他的說話,醒過來只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接下來的康復訓練,才是一個彌久的攻堅戰。意思也就是說,植物人醒了,並非就像電視劇里演得那樣,馬上又可能活蹦亂跳得像一個正常般能吃能睡能工作了。
那些,都是瞎扯淡的。
實事上,現在的年小井更像一個懵懂的五六歲孩童。
她對世界充滿了茫然,對生活更是無知,對一切的人和事都感覺到很陌生。甚至于在看到聞訊趕過來因喜極而泣過度熱情的年媽媽時,她都有些害怕地掙扎著她的擁抱。雖然他們告訴她這個人是她的親媽,她還是不可避免的害怕她。
要說有什麼特別可喜的事兒,那就是她只認範鐵這個人,甚至于依賴範鐵這個人,雖然還是固執的認為他是她哥,卻單單不排斥他的接近。
這樣的情況,讓年媽又喜又焦急。
「醫生,她怎麼回事兒啊?為什麼對我都排斥?」
主治醫生放好了听診器,認真地微笑說︰「是這樣的,她現在有一定程度的認知缺陷。你們家屬接下來得更多的關心她,幫助她恢復正常。當然,我們醫院也有對植物狀態的患者進行恢復或改善的康復訓練,明天一早我會寫一個方案出來……。」
「謝謝醫生!」年媽雙手來回搓動著,不時瞄向完全不理睬自己的女兒,目光里寫滿了擔憂,又忍不住問︰「醫生,我再問一下啊,她這種情況會好起來嗎?我是說……她會不會永遠都記不起來?」
略略沉吟了幾秒,主治醫生笑了笑,回答比較保守。
「年大媽,每個人的狀況呢不太一樣,像她這樣的顱腦創傷患者,現在能夠醒過來就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不過,不管機率有多少,咱們還是得嘗試嘛。你們多給她听听音樂,多講講以前的事情,見見以前的朋友什麼的,就像教孩子一樣嘛,從視覺,听覺,嗅覺,味覺,觸覺各個方面去引導她,有意識地慢慢培養她的行動能力。比如自己喝水呀,下床呀,走動呀,上廁所呀,一步一步來吧……。」
咽了咽口水,年媽心里苦笑著點頭。這感覺,像極了當初小井剛出生的時候,那些醫生和護士交待的怎麼培養和照顧小朋友。
嘆了一口氣,主治醫生也很無奈,「年大媽,她已經很幸運了,現在肯定會經歷一個特殊的階段,就是智力低齡的狀態。只要不放棄治療,會好起來的啊。」
反正醫生的話,永遠都是那個調調。他永遠不會告訴誰患者一定會好,或者一定不會好。模稜兩可說話也是一種語言技術。總言而之,自到主治醫生帶著著兩個小護士出了門兒,年媽還是沒有能弄懂那些個專業名詞下,到底有多少完全康復的希望。
相比于她的擔憂,範鐵卻是對小井相當有信心。笑著替年媽倒了一杯水,他樂呵呵的扶她坐在沙發上,安慰說︰「媽,小井一定會好的,你啊就放心吧。當初我說會醒你們都不信,諾,這不是出現奇跡了嗎?」
嘆息著,年媽捧著熱氣騰騰的水杯,潤了潤干澀的嘴唇,再抬頭看著範鐵的時候,她滿目都是疚意。
「鐵子,我家小井真是委屈你了。」
「媽,說啥話呢?我屈什麼?你都不知道,我可樂意著呢。」坐在小井的床邊上,範鐵勾唇淺笑著痞氣地捏了捏小井的臉蛋兒,眸底全是寵溺的笑意,像對孩子般問她︰「是不是呀,小井?哥哥說得對不對?」
認真地沖他點頭,小井抓住他的手,「哥,水。」
「要喝水啊?」
她又點頭。
「行,哥去給你倒水去。」
拉長了嗓子,範鐵像哄孩子般拍了拍她腦袋,然後起身就想去倒水。心里樂呵得不行,按醫生的說法,她能簡單表達自己的意願,就又是一次進步。
不料,他人還沒站起來,她便揪著了他的衣擺不放,可憐巴巴地看著他。範鐵低頭看了看她掐得骨節凸出的手指,有些哭笑不得。試了一下,卻怎麼都掙月兌不開她的爪子,無奈的嘆息一下,他只能哄她。
「乖,哥去給你倒水啊,小井不是要喝水嗎?」
委屈地扁了一下嘴巴,小井頗為害怕地看了看年媽,想來是突然醒過來對著陌生世界的惶恐,她的目光里有著散不去的恐怖和害怕。最後,在範鐵再三保證不會離開之後,她到底還是放了手。
倒了水,範鐵體貼地試了試水溫,走到她的邊上坐下,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抱著她喂給她水喝,而是將水杯塞進了她的手里。
「來,小井乖,自己拿著杯子喝水。」
小井動了動手指頭,顫抖了幾下,怎麼都握不牢那杯水了,想是試了幾次她有些煩躁了,又開始搖了一下頭,「哥哥,喂。」
擰著鋒利的眉頭,範鐵心里疼她,卻又不得不像對待自家閨女般放手,讓她自己去獲得生存的能力。于是板著臉,他不同意。
「不行,必須自己喝。」
見他凶了自己,小井扁著的嘴巴抿了抿,身體又小小的顫了一下,聲音打著顫兒,說了幾個字沒有說得太明白,沒有人知道她在說什麼。不過,她還是乖乖地又去握那個水杯。
握杯子,仰頭,喝水,吞咽……
這幾個動作對于正常的人來說,完全沒有半點兒技術含量。可是,對于沉睡了七個月之久才蘇醒的植物人來說,卻是一件非常難以做到的事情。
她試了好幾次,水灑了一床,到底還是沒有喝成。
範鐵鼓勵的笑了笑,沒有去責怪她,又重新替她倒了一杯溫水,還是和剛才一樣,繼續無視她眼巴巴等著他喂他的眼神兒,非得讓她自己拿著水杯喝。
「渴了就喝水,餓了就吃飯,這些以後都得你自己做。」
小井苦巴巴的臉表示不解,不過這回她不再申辯,乖乖又拿著杯子喂到嘴里。然而,她就像一個初次嘗試吃飯喝水的小孩子一樣,無一例外又灑了不少水在床上。試到至少第五次,她才終于能穩定地拿著杯子往自己嘴里喝水了。
吁……
範鐵長吁了一口氣,脊背上都是汗水。
一個小小的動作,花費了將近十五分鐘她才做明白。
旁邊一直關注他倆的年媽,咬著唇憋回了淚水,將蒼白的臉別到了旁邊不敢去看他們。她現在的心髒脆弱得不堪一擊。每每看到範鐵對女兒的好,對女兒的關照,她心里涌動的情緒都盈滿了心髒,弄得酸澀不堪。
放好了杯子,範鐵按鈴叫了特護小姐進來換了新的床單和被褥等等床上用品,又替她換上了干淨的睡衣,等一切都收拾好了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年媽站起身來,不無內疚的說,「鐵子,今晚上你去隔壁睡吧。我來照顧她,沒事兒的,我看她現在已經穩定多了。」
範鐵笑了笑,還沒有來得及拒絕,倚在床頭的小井便急眼了。她警覺性十足地瞪著她媽,好像她是會搶她哥哥的壞人一樣,手指攥緊了範鐵就不撒手,目光里再次露出了害怕的情緒。
「呵呵……」
模了模她的臉蛋兒,範鐵淺笑著,星眸里滿是笑意,對于醒過來突然變成了小賴子的女人,他其實真心覺得這樣沒有什麼不好。
不管她記不記得起來他是誰……
不管她是不是會永遠把他當成哥哥……
他只知道,年小井是他範鐵的女人。
「媽,我沒事兒,照顧習慣她了,一個人還睡不著。你睡去吧,我晚上還能多和她叨叨,說不定明兒一早醒來,她就什麼都想起來了。對了,今晚你就不回去了吧,就在隔壁休息室將就一晚上。」
喟嘆長嘆著,年媽無可奈何去了隔壁。
房間里寂靜了下來,終于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範鐵抱她過去躺好了,低下頭來瞅她,卻見小女人的臉上,明顯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他不免又有些好笑,側躺在她的身邊兒,他伸手摟著她的腰抱到身前,在她臉上吻了一下。
「小乖,不喜歡看到別人啊?」
小井眉頭舒展開,點了點頭。
看得出來,她還是害怕。
不過,雖然她叫範鐵哥哥,心里依乎並沒有什麼對待哥哥的意識,對于他的吻和他對她的親熱並不怎麼抗拒,甚至于,她有些依戀他般,主動地靠了過去,柔柔地喊他︰「哥。」
一個字,語氣里卻是濃濃的纏蜷,聲音里夾裹著淺淺的依賴。小女人從來沒有過的柔軟和溫情,讓範鐵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七年的等待,七個月的相守,一切終于都有了回報。
至少目前,在小井的世界里,只剩下一個他。
滿足地笑了笑,他輕輕摟著小女人躺在自己的臂彎里,這會兒反到沒有了其它的什麼心思,僅僅只是想貪戀的摟著她,時不時能吻她一下就好,不需要多麼激烈的親吻或者狂烈的做せ愛,他都覺得從心尖兒甜到了骨頭縫兒里。
終于,一切的辛酸和苦澀都過去了。
他相信,這一天,是小井的重生之日。
同樣,也是他範鐵的重生之日。
——
再次關掉了壁燈,黑暗里迎來了滿屋的溫馨。
這個夜晚對于範鐵來說,即相同又不同。相同的人他仍然和往常一樣抱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而不同的是他抱著的女人不會再完全沒有回應了。
為了配合主治醫生說的康復治療,在兩個人還沒有睡著之前,他小心摟著她,大手撫順著她的頭發,在她耳朵給她講兩個人以前的事情。想到哪里,他便說到哪里,沒有邏輯也沒有什麼語感,完全隨著本質和心意。
「小乖,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麼?七個月呀,你可真能睡。你還記不記得,你以前最討厭我睡懶覺了,每次我睡懶覺都會被你揪耳朵。那個時候你多能啊,動不動就給我臉色看,不過……」
想到那些過往,範鐵鼻息有些濃重,心情更是染上了情感,更深的擁緊了她,他的聲音帶著淺淺的笑意。
「其實吧那時候我也知道,你就是那種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雖然你不許我睡懶覺,可是你自己起得卻比我還早。而且,小乖我知道,你從來不會對付著在外面隨便給我買早餐吃,你都是自己親手給我做。還會給我磨豆漿,給我炸油糕……有一次,我看到你的手被油濺到了,不過你就是好強,什麼都不肯說。小乖,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痛,但是我沒有告訴你……那個時候的我挺混蛋的,有時候也意識不到,太容易得到的東西不知道好好珍惜……小乖,你知道我多依賴你麼……可是你個小沒良心的東西,說不要我了,就不要我了……一走就是七年……」
一句句,情切切。
一聲聲,意濃濃。
在小井昏睡的七個月里,已經完全被自己訓練成了話癆的範爺,不管說什麼出來,都半點兒不覺得羞愧。反正他和她說話也習慣了,不就是引導她的語言能力麼?說什麼都是什麼了……
然而,他說了半天兒,口都說干了,小井最終只回復他四個字。
「哥哥,我痛。」
心里揪了一下,範鐵緊張地問︰「哪兒痛?怎麼了?」
這回小井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模索著他的手往自己下面探去。範鐵剛開始沒有意識到她哪兒痛,自到觸到那片軟溫之地才恍然大悟。
結果,他的腦門兒炸焦了。
要知道,這姑娘不僅失去了認知能力,連最基本的男女間的常識都差不多沒了。現在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會讓一個男人產生什麼樣的反應,只是單純地想要用行動來告訴他痛。而且,她確實沒有撒謊。就在她醒過來的時候,那個久違了幾年的地方被範鐵的強行擴充給弄得痛到了極點。
「這,痛。」
像是害怕他不信,她再次慎重地重申。
範鐵听得邪火沖天!
要是可以,他真特麼想馬上把她扒光了吃個干淨徹底。可是他卻又不能。現在小井對他這麼信任,如果突然的舉動嚇到她了會怎麼樣?要是她不再需要他了,又會怎麼樣?
他不敢想象這樣的結果。
如此這般,他自己和自己斗爭著,終究理智還是戰勝了生理,哪怕血液沖擊著大腦讓他差點兒流鼻血,他還是克制住了自己。
害怕招架不住,他趕緊收回了手,再次按亮了屋子里的燈光。翻轉過來,他緩緩探下頭去,拉下她的手去,聲音破碎而沙啞。
「來,給哥看看。」
失去對世界認知能力的小井,並不覺得這樣的行為有什麼羞澀,听話的點頭放開了捂著的手,任由範鐵查看自己的痛處,臉上紅撲撲的咬著唇,眉頭都擰在了一團兒。
「嘶,痛。」
女人細軟軟的聲音,弄得範鐵一腦門兒都是冷汗。查看了一看,他有些狼狽地撐起身體來又她套好了睡褲,「小井,你乖乖地躺著啊,哥哥去藥房里拿點兒消炎藥過來替你擦擦就好了。」
剛才他急切的那一下有點兒心急,而兩個人畢竟中間隔了長達七年之外沒有親熱過,沒想到,還真是有點紅腫,瞧得他心痛不已。
果然。
他要起床去拿藥,小井還是照常不放他的手。他又好氣又好笑,好說歹說,又親又吻才終于說服了她。終于站起身來時,範鐵覺得自己像是多了一個女兒,吸著拖鞋走到門口,他無奈地笑話她。
「你啊,比七七家里的大鳥和小鳥還要會撒賴。」
懵懂地看著範鐵,小井不解地拉緊了被子蓋到了下巴上,嘴里輕輕地低喃著重復一遍他的話,語言有些遲純。
「七七,大鳥,小鳥?」
呵呵一樂,範鐵搔了搔自己的腦袋,「對,你不認識七七了?大鳥和小鳥是她和梟子的兒子,他們還得叫你干媽呢。改天我帶你過去看他們好不好?不過,你得自己走著去,我可不想背你,重得像頭小豬。」
「哦。」咬著下唇,小井又點頭。
對于範鐵的話,她現在是言听計從,他說什麼便是什麼。
那感覺,多少有點兒像幼兒園的小朋友對待老師一般。
範鐵出去了,沒多一會兒,他又回來了。
在軍總醫院的藥房里拿一管消炎藥不算什麼大事兒,來去不到十分鐘的時候。可是等他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小井用被子埋著自己,听到他的喊聲才抬起頭來,滿臉害怕,伸出手來就要他抱。
「哥,哥,過來。」
心里窒了窒,想到以前的小井,再看看這個小孩子般的小井,範鐵心里有些酸楚。放好藥膏在床頭櫃上,他先給她抱了一個滿懷,大掌反復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聲音柔軟而小心。
「小井不怕啊,哥哥不會丟下你不管的。放心吧。」
小井的反應,其實範鐵特別能理解。一個完全不知道世事如何的人,對待完全陌生的地方,心智又沒有恢復到正常人的狀況,她現在的恐懼感,肯定是無以倫比的。
一下一下的拍著她,自到她不再害怕的輕抖了,範鐵才將她放平了躺好,自己又去衛生間里洗淨了手才回來,拉下她貼身的小內內,拿了藥膏擠在食指上,便準備替她擦藥。
可這,屬實是技術活。
但凡正常的男人對于女人的身體,尤其還是自己喜歡的女人身體多少都會失去抵抗力。範鐵也是一個正常男人,現在面前白晃晃的身子骨鋪陳著,那身兒一把捏下去便能滲水的滑細肌體,他的小井,一個比女敕豆腐還要軟乎的小女人,這七個月被他養得極美極白,眼神兒一晃,他差點兒噴鼻血。
好在,噴鼻血畢竟只是一個傳說。
眼楮赤紅著,食指上的藥膏還沒有觸到她,他自己瞧著那點兒嬾肉首先受不住了。像一個餓到了極點的人突然見到了久違的食物,他心跳如雷鼓,喉結一滑又一滑,鼻息濃得的掙扎了好幾下,明知道自己的行為有點兒猥瑣,還是沒能忍住,搶在食指之前,低下頭去輕輕覆上它。
「哥……」
對于他行為,小井完全不懂得是什麼。兩只黑葡萄般的眼楮直勾勾地看著他,眼神清澈得像一個小嬰兒。里面沒有雜質,沒有懷疑,沒有厭惡,沒有反對,只是有點兒訥悶,然後,便實事求是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哥,你,做什麼?」
他在做什麼?
心底振動了一下,範鐵抬起頭來,微微眯了眼楮。看著面前單純得像一個小女娃般的小井,他覺得自己變成了無惡不做的怪蜀黍了。
嘆!——唉!
須臾間,黑眸里流動的光華紛紛散開了,他重新在食指上涂好了藥膏撫在她上面,指頭一點點替她氤了開去。將藥推散,推入,旋轉,以便藥膏的藥效能夠好好地吸收。
「嗯……哥。」不管年小井的心智到底是幾歲,她的身體百分百是一個成年的女人。被範鐵用這種方式上藥,她能受得了麼?更可怕的問題在于,由于她沒有心智和思考,反而會更加忠實于自己身體的感覺和意識,在他上藥的時候,不自覺就跟著他的動作逸出聲來。
而且,還是不加任何掩飾和修飾的聲音。
轟……
範鐵的腦門兒,再次被轟炸了。
乍想想到隔壁屋子里還睡著一向淺眠的年媽,他趕緊沖小井搖了搖頭,然後苦逼地豎著指頭,向她‘噓’了一聲兒,哄誘她說︰「小井乖,不要出聲兒啊,要不然,大灰狼就來抓你了。」
大灰狼?
小井的眼珠子轉了轉。
再一次,她乖巧地點著頭表示不叫了。
「哦。」
不過麼,答應是一回事兒,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在範鐵繼續替她上藥的時候,她還是偶爾會忍不住哼幾聲兒,還會小狗腿地告訴他,「哥哥,喜歡。」
範鐵挑眉,「你到是喜歡了,我就苦逼了。」
「哦。」
「又哦……」要說心里沒有邪念絕對是不可能的,範爺眸子里狼光閃爍著,小心地放好了藥膏,盯著她懵懂的臉蛋兒,又壞心地俯上去啄了一口,輕輕湊近她的耳邊兒,小聲兒問︰「小乖,哥哥要是再進里面去,你願不願意?」
「進,什麼?」
大野狼遇上了小紅帽,範爺苦笑臉看著完全無知的小井,苦逼地望了望同樣無奈的天花板兒,皺頭眉頭苦笑,「沒事兒,沒什麼。」
「哦。」
果然,她又哦了,真像個好寶寶。
捏了捏她的臉,他站了起來。這麼一陣上藥一陣兒折騰,他覺得自己差點兒就身心崩潰了。不僅額頭上滿是汗,渾身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汗,好像被人丟進水池里洗了一個冷水澡的感覺。一邊兒要做好哥哥抵擋住惑誘,一邊兒又要能說服自己不去撲倒小羊羔的心思。
嘖嘖,簡直了……
範爺第一次覺得,以前的折磨都不是折磨。真正的超級折騰才剛剛開始。不過,他有足夠的理由相信,以目前小井對他的信任來說,攻破她的防線不過只是早晚的事兒。就算他現在要做,他相信她也不會抗拒。
只不過……
洗了手出來,黑夜又羞澀了。他到底還是將那點狼子野心給深埋在了心底。至少現在她剛醒過來還不行,兩個人做那種事兒,你情我願水道渠成會更讓人欣喜,他現在半哄半誘相當于拐騙未成年一樣多少有些不道德。
大床之上,他再次摟緊了小井睡下來了。一只枕在她的頸後,一手挪到她的後背上輕輕拍著,哄著,說著,像一個給妹妹講故事的好哥哥。
慢慢地,小井真的睡過去了。
而範鐵卻怎麼都不能入眠,一方面有種奇怪的擔心,害怕她睡了不再醒過來,另一方面胸前貼著一個僅著淺薄睡衣的小女人,手掌心里是她軟乎乎的小身子多勾神經啊?而且,恢復了自主行動的她,更是將一條細長又白女敕的腿兒搭在了他的腿上,緊纏住他不放。
這樣的親密接觸對于一個成年男人來說,絕對帶著致命的誘惑。因此,範爺雙臂僵硬著半絲兒都不敢挪動,暗暗罵著自家下面的兄弟,滿腦子都是想要將這個女人給撕掉吃掉咽下肚子的強烈念想。
悲了個催的……
思緒浮浮沉沉,不知到底過了多久,他才慢慢的沉入了黑暗。
好在,唇角,其實是帶著笑的。
——
年小井醒了,絕對是一件值得慶賀的大事兒。
次日知道這個好消息的寶柒,血液差點兒都差點兒沸騰和燃燒了起來。一個人在屋里又哭又笑,等冷梟回來的時候,抱著他又咬又啃,像個小瘋子一樣,不知道該怎麼去表達自己的開心了。
第一時間,她便要讓冷梟帶她去探視。
然而,冷梟會準麼?
會準才是信了她的邪!
她剖月復產才第八天,不管她說什麼冷梟都不同意她去看年小井,只是給範鐵打了個電話,讓她在電話里和小井說話。奈何,小井現在連她媽都不認得了,更別說她寶柒。諾諾了幾句她說不太分明,寶柒心里難受欲哭無淚也就只能作罷了。攥著冷梟的手,她咬著牙齒表示,等到她滿月之日,便是她寶神醫出山之時,到時候再去攥出來她的記憶。
除了寶柒,凡是和小井範鐵有聯系的人,听說了她的事兒,都想要去病房里探視她。可是,他們全部都被範鐵給一一回拒了。
範鐵的理由很簡單,因為小井認不得他們。對于他們來說是好意,可是對于小井現在的精神狀態來說,就是她的負擔了。
雖然醫生說,她必須去認識世界,重新開啟她的記憶和人生,但是他不想那麼急切,飯得一口一口吃,小井的路也得一步一步走。而他,會慢慢地引導她,讓她慢慢的掌握,接觸,融入,直到她完全恢復記憶為止。
他不知道,這個過程需要多長的時間。
甚至于,他也懷疑過,如果小井真的恢復了記憶,還會不會這麼依賴的抱著他,輕輕地喚他哥哥,還會不會這麼跟他親熱,不管他做什麼,說什麼,她都會無條件的信任和執行。
他很矛盾。
他不是不怕,也不是不擔心。可是,他卻不能因為自己的害怕和擔心,就不去幫助小井恢復記憶。做男人,不能那麼自私。小井還要不要他範鐵,應該由她本人來決定,而他目前,只需要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便好。
接下來的日子,小井開始了康復訓練。
在專業的醫生和護士幫助和鼓勵下,在範鐵不斷的努力下,三天之後,她不僅會自己喝水吃飯上廁所,還會和除了範鐵以外的其它人進行幾句簡單的對話交流了。雖然害怕和恐怖仍在,但是每每在別人的善意引導下,她都會回應,或者告訴別人她的名字。
當然,她的名字也是範鐵交給她的。
因此,她知道了自己名字叫小井,而他的哥哥叫範鐵。
一切都在往良性方向發展。
唯一讓範鐵感覺到放心不下的便是,小井對他的依賴感,並沒有因為她的進行康復訓練而減輕,反而越來越嚴重,導致他每天去部隊都恨不得把她揣兜兒里帶著一起去。
四天。
五天。
轉眼,一周便過去了……
小井的進步很大,她已經不需要引導,就能和別人進行簡單的對白交流了,也會自己試著下床走幾步路,或者站在窗戶邊上看範鐵回沒回來。
看到這樣的結果,範鐵很滿意。為了她取得更大的進步,他開始不限制別人來探視她的病情了。于是,病房里開始熱鬧了。小井的同學,同事,讀者,朋友一一前來。
而在這期間,範鐵所做的事情便是細心地為她將這些人進行了漏選和羅列,對她有幫助的才讓她見,沒有幫助純粹來瞧熱鬧的則直接回避了。
第八天,出了一件令人感到驚奇的事情。當解放軍報的主編舒爽同志來看她的時間,她竟然詭異的想起了她,也想到了自己有一次隨舒爽去采訪,吃過她做的便當,甚至還記得了舒爽的便當里有一個菜叫糖醋里脊,非常的美味兒。
這一下,不得了了。
範鐵驚喜之余,差點兒把衛燎給押過來。不管衛燎如何心疼,非得讓他媳婦兒每隔幾天做一次糖醋里脊不可。當然,範鐵不知道的是,衛燎在家里完全沒有發言權和地位,他哪里管得了他媳婦兒啊?
好在不管從哪個方面的關系講,舒爽的糖醋里脊還是送到了。看到小井吃得很開心,範鐵差點兒掉眼淚兒。
她在一點點的進步,他卻即欣喜又擔心。
欣喜的是她知道的越來越多,慢慢會認字,認寫她和他的名字了。惹急了也會向他發脾氣了,會小小的鬧騰一下了。
擔心的是她突然有一天反應過來了,他並不是她喜歡的哥哥,而是她之前避之唯恐不及的範鐵,那時候,她會不會再趕他走。
在這樣的糾結里,一晃眼兒,半個月就過去了。
半個月里,又當爹又當媽又當哥哥又當情人的範爺,過得水深火熱卻又甘之如飴,未來慢慢明朗,病情逐漸好轉,心里壓力卻又越來越大。
希望她恢復,又害怕她恢復,何其難過?
這一天,京都城霧霾籠罩。
範鐵起得很早,陪小井吃完了早飯,他便去了部隊。臨走的時候他告訴小井說,自己下午六點前必定會趕回來陪她。可是中午的時候,他突然接到一個緊急任務去了一趟哈市。等他再回到京都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了。
天色都沉了。
心急如焚的他,匆匆趕回了軍總醫院。人還沒有進入病房,便听到了里面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
「小井,你想不起來了麼?一點都不記得我了?」
站在病房的門外,範鐵提著公文包的手緊了又緊。果然說話的男人,正是已經坐上了市場總經理位置,已經七個月沒有見過面的畢笙源。
房門虛掩著開了一條縫兒,他站在原地卻沒有進去。
現在的情況下,任何有可能幫助小井恢復認知能力的人和事,他都不會拒絕,哪怕那個男人他是畢笙源,是小井本來要嫁的那個男人。
然而,小井真的不認識畢笙源了。
她搖了搖頭,偏著腦袋驚恐地看著他,什麼話都沒有說。
畢笙源手心有了汗意,低低苦笑著,他又向她走近了一步,聲音盡管放得柔和又平軟︰「小井,我是阿笙啊,你想一想?能想起來嗎?阿笙?」
「……」小井皺著眉頭,滿臉苦惱,有些戒備地盯著他。
見到她這樣的情況,畢笙源心里有些難受,到底是愛過的女人,現在還愛著的女人,眼睜睜見她成了幾歲稚童,喉嚨哽咽便想喚回她的記憶。
「不知道啊?那算了。我來考考你,你知道你自己是誰嗎?」
畢笙源原以為小井會告訴他,哪兒會想到,這姑娘縮了縮脖子,完全像一個不懂事的執拗小孩兒一般,嘟著嘴不滿意地咕噥說。
「我知道啊。就不告訴你,氣死你!」
什麼,氣死他?
這樣小孩子心性的話一說出來,不僅屋子里面的畢笙源,就連躲在外面的範鐵都忍不住有些哭笑不得了。他的傻妹妹喲!心里微微酸楚著,讓他頓時產生了一種想要跑進去狠狠揍她的沖動。
當然,他不會真那麼做。
喟嘆了一聲兒,他取下頭上代表著堅毅和勇敢的軍帽,放下手里的公文包,靜靜地一個人坐在了病房外面的休息椅上。後背緊靠著堅硬的牆壁,點上一支香煙默默地吸著,等待著,留給她足夠的時間去熟悉她曾經經歷過的男人。
他不能放心任何機會,說不定畢笙源會讓她恢復認知能力呢?
盡管心里不好受,他還是這麼做了。狠狠吸一口煙,吐出一圈兒煙霧,他不停扯著脖子上軍綠色的領帶,覺得自己真他媽矛盾到了極點。
屋子里滿目埋著滄桑的畢笙源,不比他的心情更好受半分。看著面前這個原本知性雅致的女人,如今變成了這副痴呆的傻模樣兒,他同樣恨不得時光能夠倒流,讓他可以有一個機會去阻止她,阻止她去赴那場接近死亡的流石流。
吸氣,吐氣,他再接再厲︰「小井,你多想一下,你記得阿笙嗎……」
「不。」
「再想一下?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我是阿笙啊!」
「真的。不過……」
「不過什麼?」畢笙源急切的問,目光流露出欣喜。
「我知道。花生。」
皺著眉頭,對于他現在的痛苦,小井真真兒感受不到。
她不僅僅感受不到,而且在他步步的逼迫下,她越來越不耐煩了。不過,她記得範鐵教過她,不管對什麼人一定要有禮貌。因此,她雖然很不願意再和這個哥哥說話了,卻還是耐著性子沒有攆他走。
畢笙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的心理準備,全部被她三言兩語給打回了原形。滿臉憔悴的睨著她,目光不經意又掃到了桌子上沒有動過的飯菜,有些心疼地問她︰「小井,你怎麼不吃飯?」
「哥哥,不在。」
「你想吃什麼東西嗎?我去替你準備。」
盯著他的眼楮,小井想了想,孩子氣的說︰「我要吃哥哥。」
皺著眉頭,畢笙源不懂了,「吃哥哥……什麼?」
小井咽了咽口水,說不明白了便向他比劃了起來,說得有些小小的得意,「吃哥哥,我哥哥才有的。我沒有的。哥哥說……對,不能告訴你,就氣死你。」
轟……
門外的範鐵,再次被小井灑下的天雷劈中了。
那東西完全是他說出來瞎糊弄她的話,她信以為真也就罷了,還說給畢笙源听?什麼是吃哥哥,說來話太長。他畢竟是一個正常男人,晚上抱著她在懷里睡難免會有生理反應。每次她都會問他,那個比石頭還要硬的東西是什麼,他不知道怎麼解釋了,就只有告訴說她那是吃的。
于是乎,不得了。小井每天晚上就鬧著要吃。被逼無奈,他只能苦笑著哄她說,等她的身體好起來了才能給她吃,因為那是他給她最大的獎勵。
這個……
一拍腦門兒,他起身將手里的煙蒂摁滅在垃圾桶上。為了避免他的傻姑娘再說出什麼見不得人的羞話來,他只有硬著頭皮進去了。此時的範鐵,已經沒有當初那麼紈褲得不可一世的模樣兒。
他站在門邊,還客氣地敲了敲門兒。
听到聲音,畢笙源轉過來頭。見到是他稍稍愣了一下,還沒有來得及作出反應,坐在床上的小井便眼尖兒的發現了他。
瞪大了眼楮,她遲疑了幾秒,眼淚便滑落了下來,聲音哽咽著說喊他。
「哥哥,回來了……」
隨著她驚喜的聲音,她帶著淚珠子的臉上,露出小鳥兒般歡快的表情來,人卻‘噌噌噌’就光著腳丫子跳下床了來,沖著範鐵這邊兒就飛奔了過來。
然而……
由于她奔跑的速度太快,受傷未愈腳步也不太穩當。
只听見‘啪嗒’一下,她整個人便腦袋朝下,往地下摔去。
站得離她比較近的畢笙源,心里微微一驚,正要伸手去扶她。卻見範鐵驚慌的人影兒已經獵豹般沖在了他的前面。一轉瞬間,他便將已經她整個兒地撈到了懷里,低下頭,雙手捧著她的臉,擦著她的淚水急切地問。
「寶貝兒,摔著了沒?有沒有哪里痛?」
小井哭著搖頭,又笑著抱緊了他的腰,又哭又笑的傻姑娘,天真單純得像一個久別而見到了自己親人的小孩子,旁若無人的將身體縮進了範鐵的懷里,吸著鼻子向他訴苦。
「哥哥,你騙了我,八點已經過了十分十五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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