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寶柒的心里,有無數個問號。
那個女人好端端的,又在搞什麼鬼?
皺起的眉頭打了結,宴會廳里正在用餐的一眾人和她的表情一樣,成功被董純欣高亢又富有節奏的‘美聲唱法’給吸引了過去。
作為當事人的董純欣呢?
抱著懷里‘金龜寶’的兒子,下巴像是篩了糠一般,身體在不住地顫抖著,像是毛孔被堵塞般脹紅了臉,不住地對著眾人嚷嚷。
"我兒子不對勁兒,有人要殺我的孩子,有沒有醫生,有沒有醫生?!"
陰謀論來了?
別說,這宴會廳里還真的有醫生的,在冷老爺子的授意下,冷宅那個正在參加宴會的家庭醫生急匆匆的趕了過去,就準備從董純欣的手里接過那個孩子來瞧瞧。
事到如今,不管姓董的為人如何,她的孩子畢竟是無辜的。因此,不管是冷老爺子本人,還是受命跑過去的家庭醫生,這會兒都是誠心替她的孩子看病的。
"不,不要你,你們是一伙的。"不料,董純欣卻抱著孩子不撒手,目標直指了冷家人。
而她懷里用襁褓裹著的那個嬰兒,還真像是在發燒了一般,小臉兒燒得通紅,嘴唇有睦抽搐,明顯狀態不太好。
這些癥狀,加上突然變卦的事兒,讓董純欣提高了警惕,不敢輕易將手里唯一的籌碼交付出去。
當然直到現在,她還認為這孩子是冷梟的。
瞄著旁邊虎視眈眈的警衛,又瞄著冷老爺子嚴肅的臉,董純欣和自家父母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表示反對。
"這里有人要害我的孩子,我要求現在去醫院。你們不要跟著我……我們自己帶孩子去醫院。"
醫院?自己去?
冷老爺子現在能放她離開麼?不能。
而其它的人就更模不著頭腦了。誰都知道冷宅的醫生專業素質不會比醫院的普通醫生差。而且,對于急需要要醫治的疾病,去醫院的時間往往就是奪命的殺手。
于是乎,听了她的話,旁邊同桌的人不住勸她先冷靜點兒,沒有人要害孩子,先把孩子給醫生看看情況再說其它的。
目光閃了閃,董純欣這會兒其實也不知道今天事情的真相,她哪里敢把孩子放開?
一放手,被冷家搶了呢?她是這麼想的。
接下來,她像是極害怕別人搶了她的兒子一樣,緊緊抱著小嬰兒的身體,目光環視了大廳一周,穿著旗袍的光鮮腦子里不住在轉動。
突然——
她倏地一下紅了眼圈兒,抱著襁褓里的嬰兒當眾給大廳里的眾人跪了下來。
嚓趴……
一個旗袍女人,給跪了,啥狀況?
好多人並不認識她,不過卻認識她老爹。知道她爹董老鬼,還知道董老鬼近段時間一直是冷老爺子的座上賓。疑惑的目光,迅速聚焦到了她身上。
第一步成功了。
急于月兌身的她,吸了吸鼻子控訴了起來。
"求求各位好心人,一定要救我們一家四口的命啊……"董純欣的聲音頗為悅耳,僵硬著身體的擺著適當的弧度,讓她看起來更加可憐,而掀開的唇角里,帶著淡淡的憂郁更是恰當好處。
這女人,是一個心機深沉的貨。
她心里非常明白,兒子的地位被寶柒奪去已經沒有回旋的余地,眼看老爺子竟然用警衛軟脅持了董家,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卻清楚如果不趁著現在人多這當兒孤注一擲,接下來宴會一完被帶走,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情況。
因此,腦子里琢磨著,她微昂著頭,咬了一下唇,對著那些不解的目光,跪在地上,突然暴出一句話。
"各位。有一個真相我必須說出來,要不然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再說了。"
嘩……
她要說什麼?
目光再次抬頭掃向眾人,董純欣未語淚先流,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下,一句話里,聲音幾度哽咽。
"我的兒子,他才是冷家的長孫……他叫冷耀宗,是老爺子親自取的名字,是冷梟的親生兒子。"
什麼?
一聲聲抽泣聲,憑空出現。
董純欣的話無異于一道晴空悶雷,瞬間轟響了宴會廳里眾人的耳膜。
天嗒嗒!
**真是一波接一波,差點兒瞎了一眾賓客的眼。到底什麼節奏?——九曲回環式。剛才這個女人的出現就已經引起了眾人心底的猜測了。此話一出,自然更是驚天動地,波濤陣陣滾滾而來,引得無數人競折耳,以待後續的發展。
寶柒眉頭彎下,斜斜睨向冷梟。
這事兒,如何收場?
老實說,如果董純欣的兒子不是有她自己的功勞在里面,現在單單看著抱著兒子的董純欣楚楚可憐演的大戲,她肯定也會覺得還真是冷梟這個王八蛋對人始亂終棄了。
不過麼……
她猜測,現場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除了對冷梟知根知底的兄弟們,誰這會兒能絕對相信他沒搞人家姑娘?
冷梟黑沉著臉,沒有吭聲兒,大掌裹緊了寶柒的手,那雙比鷹隼還要銳利的深邃的黑瞳微微眯起,偏過頭去,與他老爹對視著交流了一下。
現在這情,能不讓董純欣說麼?
答案自然是——不能。
如果他們馬上就阻止了她,豈不是讓人覺得在堵她的口?雖然沒有人會多說什麼,卻會自動腦補生成更多的閑言碎語和不同的版本出來。
說吧,讓她說。
第二步成功,董純欣心里微松,面上還在接著更加深入痛苦般的哭訴。
"……十個月前,我和冷梟做過一晚上……露水夫妻……然後,便有了我們家耀宗。我很愛冷梟,我不計較他給不給我冷家兒媳婦的名份。但是,我不想讓我家耀宗一輩子都背上野種的名聲,因此,我找到了冷老爺子……"
巴啦巴啦,哭哭哇哇,寶柒和眾賓客一樣,听得一雙眸子都瞪大了。
丫丫的,這個姓董的女人不去做編劇簡直浪費了國家棟梁之才。一個狗血的豪門世家子一夜亂情,棄亂始棄,甚至還要殺害她和親生兒子,以掩埋實事真相維護冷家名譽的狗血劇情,就在她的嘴里誕生了。
"……本來今天,冷老爺子答應了給我們家耀宗辦個滿月酒,並且親口向各界承認耀宗的是冷家長孫的事情……可是,相信各位剛才也看到了,冷老爺子的臨了變卦。8而且,大家可以去里面看,里面偏廳還掛著我兒子的照片兒……
盡管如此,我愛冷梟,我很愛冷梟,雖然他拋棄了我,但是我真的不想計較。我忍了又忍,只是想給讓他們給我兒子留一條活路就好。但是各位,現在我兒危險了,早上他還好好的,可是一直睡過去就沒有醒,我害怕了。求求各位好心人,幫我們一家月兌離冷氏的魔爪吧,留我兒的性命,我死不足矣……"
哎喲親娘也,孟姜女哭倒長城……
不可置信的眾人,差點兒听瞎了耳朵——
太不可思議了!
這事兒要換了別的男人,估計都信了。可是冷梟?京都城誰不知道他什麼稟性啊?從來只有女人撲他,他啥時候主動撲過女人?
然而,姓董的女人剛才抱著的孩子,已經站到台側了,冷老爺子也是幾次三番的看她卻也是實事,照片兒更是有人見到,也做不得假……
難道……?
多少人目光亮了,在等待這出狗血劇的結果。
寶柒眯起了眼楮,心思像有水草在漲。
就目前這種狀況,即便冷老爺子拿出來不是親生孩子的那份兒親子鑒定書,也只能證明這個嬰兒與冷梟沒有血緣關系。卻沒有辦法擺月兌冷梟和她上過床的嫌疑?!
眾人會想︰要是冷梟沒有跟人家上過床,冷家干嘛要去做親子鑒定,尋找結果?!不是扯淡麼?
正常人,都會這麼想。
好一個董純欣,一招兒釜底抽薪,就打算把‘一夜’這個黑鍋給冷梟背到底了?任憑冷家人怎麼解釋,好像都難自圓其說。
"混帳東西!"
冷老爺子氣得臉都發白了,顫抖著身體吹胡子又瞪眼楮。他年紀不小了,而今兒的劇情轉變又實在太快。一波三折弄得他老臉兒上的皺紋斜條又深了不少,在董純欣侃侃的述說里,老頭兒的臉色變了又變,一會青,一會白,一會黑……
終于,他再也沉不住氣了,鐵青著老臉站了起來,‘啪’的一下拍到桌子上,濺得杯子里的酒水瞬間溢出來。
"警衛員——"
"到!"
"趕緊把這個胡說八道的女人給我……給我……"緩了緩,冷老爺子到底還是沒有沖動︰"給我先送到醫院去,借他孩子看病。"
被人當著面兒的拆台,誰也受不了。冷老頭兒尤其是這樣的人。
現在,就連那個親子鑒定書,他都不敢拿出來當面作證。一旦拿出來,相當于變相承認了冷梟和這個女人有過一腿兒。
他媽媽的!
他實在無奈了,只好出此下策,打死不承認,先把這個女人弄走再說了。
說完這,他想了想,又接著補充了一句︰"另外,各位同仁,各位親朋,我不認識這個姑娘,我只是和她爹認識。我們家老二更是和她沒有過半點兒關系。不過,孩子生病得治,趕緊送醫。"
"是!"警衛員回應著,過去便要拉抱著孩子的董純欣。
然而,跪在地上的董純欣壓根兒不起來。而她旁邊原本坐著的董家父母也跟著跪了下來,求冷老爺子放過他們的女兒和外孫,還口口聲聲說,看在到底是冷家血脈的份兒上,饒他們一命。
得!冷老頭兒快氣得中風了。
大手一揮,他怒不可竭。
"趕緊拉下去,你孩子病了,不治嗎?"
"不不……各位好心人,快快救命啊……我不能跟冷家的人去醫院……我要跟著他們走了,你們就再也見不到我們董家和孩子了。誰來救救我們啊,救救我的孩子啊……誰來送我們去醫院啊……"
聲聲哭訴,悲天憫地,好不動情。
死死抱著孩子不放的董純欣,淚流滿面的反抗著警衛員的拉扯,一邊兒喊救命一邊兒抱著孩子哭,那可憐勁兒十足的樣子,配上她多年念佛修煉出來的真誠五官面相,看著還真像冷家人在以權壓她,要草菅人命。
不得不說,董純欣此人絕對是聰明的人。
其實,她多少知道今天的事情一出,她家大勢已去。而後果,更不堪設想。為了自己和兒子今後的命運,為了董家的命運,她不得不這麼做。
而且,她壓根兒就不知道孩子不是冷梟的,總覺只要保住了孩子,就有可以依附的東西。
第三步,她覺得自己成功了。
宴會廳里,一時半會兒氣氛有些僵持。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各人有各人的琢磨。然而,冷家的事兒,紅刺的事兒,還真心沒有多少人敢去管。單單斜眼一看紅刺那幾位爺,一個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好多人都自覺地閉了嘴。
一般來說,紅刺真心惹不起。
氣氛,繼續焦灼著。
別人可以不敢管,可是冷家卻愛惜名聲,愛惜羽毛,不得不顧及悠悠眾口。董純欣這麼一鬧,還能堵得住麼?
冷梟目光一直冷靜。
而寶柒的心里,卻像揣了一桶烈性炸藥。尋思著要怎樣才能替二叔正名?
她想,現在大客的人里面,被姓董的這麼一鬧,估計除了紅刺的自家人,誰的心里都覺得冷梟肯定是上了姓董的,還讓她生了孩子,結果又不想承認了。
媽的,卑鄙,下流,無恥!
氣氛的凝滯,極大限度的鼓舞了董純欣的斗志。她覺得輿論的天平似乎正在往她的方向傾斜。于是更加不停的秀著下限,賣著節操,甚至在警衛的拉扯下更大聲的嚷嚷。
"大家救命啊,要是不相信我的話,我兒子可以和冷梟做親子鑒定。寶柒……寶小姐,我和你的男人睡過了,你真的不介意麼?不介意嗎?"
寶柒冷笑著,真想吐她一口唾沫。
親子鑒定?睡過?
她這是死了也要潑冷梟一身血的節奏?怪不得人都說——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說來,她真心佩服這個女人的不要臉能力了。
不過,淺眯了眸,她笑著卻沒有發怒。
"師太,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啊,自求多福吧。"
不是她在嚇唬姓董的,而是在她看到冷梟凜冽的冷臉兒時,就知道姓董這貨今天肯定要倒大霉了。
為啥?
二叔既然不慌不亂,必定有他的想法。
果然——
她話言剛落,只見冷梟再一次抬腕看了看腕表,便緩緩地站了起來。
"等一下——!"
冷梟出口的語氣里幾乎沒有溫度,不過他輕輕一揮手便阻止了警衛要拉董純欣下去的動作。三個字落下後,廳里的目光焦點又轉換到了他的身上。
"既然如此,當面說清最好。"
他再次補充了一句,整個人更加冷了幾分,如同被冷氣機給吹透了,一個字一個字出口,那涼意幾乎滲入人的心脾,久久咽不下喉去。
"老二——"冷老爺子著急,不知道他要干嘛。
掃了廳里眾人一眼,冷梟沒有回應他爹焦急的話,一雙黯沉的黑眸里沒有情緒波動。隨即,他走出席位,一步步朝董純欣的位置欺近。
"我認識你嗎?"
舌忝了舌忝說得干澀的嘴唇,董純欣抬起頭看著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心里怦怦震動著,被他靠近時帶過來的強勢壓迫感弄得緊張不已。
下一秒,她深呼吸一口氣。
真是一個天生的戲子!
她在走著第四步……
"梟……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知道我不該將兒子的事告訴老爺子,更不該奢望他得到長孫的名份……求求你,饒咱們兒子一命,看在他是你親生骨肉的份上……"
娘也,寶柒小小攥拳,幾乎要相信耳朵了。
冷梟危險眯眸,眉目暗沉間已是冷氣森森,離她面前大約五步左右,他頓住了腳步,從唇齒間拼湊出來的語言,一個一個像冰稜落地。
"帶姜玲進來。"
姜玲?姜玲是誰?
不認識和不明白的人在發愣,懂的幾個人在輕輕發笑,而董純欣卻听得有些懵懂。
是的,她並不認識姜玲。
留在座位上的寶柒搖著嬰兒車,抽搐了一下唇角,尋思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二叔啥時候安排了姜玲出場。
就在廳內的沉默不足兩分鐘後,氣喘吁吁,滿臉菜青色的姜玲還真被一個紅刺的大頭兵拽著押上來了。
當著眾人的面兒,她臉上脹得通紅,憋了老大的勁兒,才抖著雙腿顫著嗓子說︰
"大家好……好,……我,我是一名醫生。我現在用人格擔保,董純欣的兒子是我給做的人工授精。她,找到我,她們讓我一定要弄到冷,冷首長的精せ液為她做人工授精……可是我,我沒有辦法弄到,又舍不得把錢退給董純欣。所以,所以我有罪,我隨便找了一個路邊的乞丐弄到了精せ液……騙了她們……給她做了……"
"你撒謊——各位,我不認識這個女人。"董純欣幾乎哭啞了嗓子,像一朵嬌嬌的白蓮花軟聲抗議著,還在做垂死的掙扎。
"人格擔保有什麼用?大家相信麼?這是你們自己安排的人,與我有什麼關系?……我的兒子怎麼可能是乞丐的?她在胡說八道,混淆視听……"
不到黃河心不死。
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冷梟的眸底的冰霜氣息更深郁了幾分,緊抿著的唇角弧度冷硬得宛如地獄魔王。
"放視頻。"
簡單短促的三個字說完,冷梟再沖旁邊的江大志施了一個眼神兒。很快,宴會廳里用來播放孩子生活片段的投影機里,竟然出現了董純欣在蘇市某醫院進行人工授孕的清晰畫面。
原來那間醫院為了避免醫患糾紛,在某些特殊科室里備下了監控錄像,用來澄清醫院自己。
喔,吁……
一個女人大劈的腿兒,那裝著精せ液的玻璃器皿,還在戴著口罩的醫生和護士簡單的對話交流,冰冷的手術台上的董純欣,一個個展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這事兒整得……
本來她不用這麼丟臉當眾出丑,是她一意孤行的不認帳害了她,非得大劈了腿兒讓人看笑話,怪得了誰?
抱著孩子,董純欣的唇邊哭意凝結了,所有情緒都凝滯了,面色蒼白得像張紙片兒。而董老鬼夫妻的臉上,表情不比她好多少,剛才還在高呼冤枉的聲音喊不出來了。
這樣的結果,他們也沒有想到。
孩子竟然不是冷梟?真的不是冷梟的?怪不得老爺子會臨場反戈。一切的轉折點,似乎都有了合理性的解釋。
董家人怨毒的目光望向了姜玲。
而在場真正編了故事,而沒有敢出賣寶柒和冷梟的姜玲,一力承擔了取精這個環節的所有責任。在被那名戰士帶下去的時候,她帶著祈求的目光不住看向席位上的寶柒,眼神兒里透露出來的意思非常的明白了
——寶柒,饒我一次。
姜玲消失在宴會廳了。
然而,故事沒有結束,情節還在繼續。
嬰兒滿月的宴會廳,仿佛成了一個暫時的審訊室,姜玲下去後,那個差點兒變成外星人的小眼楮倉鼠男又被一名戰士帶了上來了。
一看到董純欣在場,倉舅男的臉色變了變,隨即又笑了,差點兒笑出一朵花兒來,指著她咯咯直笑。
"哈哈,佛祖,佛祖你來了……你就是佛祖,我是外星人……哈哈,我不怕佛祖了……"
接下來,江大志參謀配合著冷梟,在公眾面前將審訊倉鼠男的記錄公布了,並且陳述了整個案情的實事。
他話里的意思就是董欣純如何找人跟蹤冷梟意圖不軌,意圖通過這件事情涉及國家機密,而她本人更是涉及到各項違法犯罪行為,還試圖通過假冒的嬰兒來敲詐勒索冷家。而冷老爺子並不是信了她的鬼話,而是將計就計雲雲,順便就把剛才冷老爺子的反常行為,和偏廳里的嬰兒照片兒的事情,一並給解釋清楚了。
里啪啦……
江參謀的話,一落地就開了花。
狗血的編劇不少,劇情的轉換太快。不僅僅**迭起,還往往出人意料。不僅僅煞了姓董的銳氣,給她安上了罪名,還保留了冷老爺子的面子。
冷老爺子端住了,冷家的臉才端得住。听完江大志的話,落下了一口氣的老爺子,再次看向自己的兒子時,目光更是深幽了不少。
不得不承認,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誰要說冷大首長這招兒不高,那麼絕對再找不出一個會玩劇情的高手了。
見招拆招,他一招都不讓。
此時的董純欣已經傻逼了,實際上,她灰白的臉在人工授精的視頻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萎靡了下去。不僅她自己成了一個笑話,整個董家都成了京都城的大笑話。
董家的臉,像被人捩了耳光。
她萬萬沒有想到,今天本來一個美好的開端,竟然會有這樣的結局收場。
"帶下去!"
冷梟唇角噙著冰,語氣說得極冷。
顫抖著身體的董純欣,听到他磁性卻又充滿了危險的冷冽聲音時,軟趴在地上的身子痴痴望著他,目光有些迷離,耳朵里仿佛听到了來自地底閻王在召喚她前往十八層地獄的命令。
他可真狠啊,一點情面都不留。
喃喃自語著,當著眾人的面兒,她半跪的身體沒有力氣再站起來了,半昂著頭,她含著淚的目光,切切地看著居高臨下的他。
"冷梟,你真的不記得我了麼?"
沒有回答她的話,冷梟轉頭回席。
對于這樣的女人,他實在多不出一句話來。
董純欣身體泛著冷,抱著孩子的手直顫抖。一心追逐了十幾年的男人,天天記在心里的男人,事到臨頭了,卻也成了她最害怕的男人。
咬了咬下唇,她萎縮著自己的身體,追逐著他寒冷英挺的脊背,聲音透著沙啞的涼意。
"你還記得嗎?咱們是同學。上高中的時候,我就坐你的背後的位置。我每天都能看到你的背影,可惜你卻從來不回頭看——我不知道為什麼,就像著了魔,每天貪戀的都是上課時看你背影的時刻,背影那麼的有力量,看得我不停的臉紅,心跳……念念不忘……"
艾瑪!
听了這種深情的表白,寶柒真愣住了。
二叔啊,你還要不要女人活了?想她自己當初被他給迷住,好歹還是先看到了一副美男出浴的果身圖,說起來也算是情有可原。
可這董純欣啊,一個背影就愣是把她迷成了這樣?活生生被禍害了一輩子。
不僅是笑話了。
還是一個大白痴。
對于她充滿了情意的表白話,冷梟听在耳朵里,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從他冰冷深邃的五官輪廓來分析,寶柒有足夠的理由相信,他或者真的從來都不知道背後有一雙眼楮,有一位同學,更不知道人家意婬了他千百遍。
"在想什麼?"就在她琢磨這事兒的時候,男人深沉的目光望了過來,狐疑的斂了眉。
"呃……"寶柒吸了吸鼻子,對著他的臉閃了閃眼楮,"二叔,你太帥了!帥得我有一種,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的感覺。"
鼻翼輕哼,冷梟目光微微一黯,大手猛地探了過來攬住她的腰,嘴唇微動,湊近她小巧的耳珠子,聲音邪惡得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想挨插?"
丫的!
要不要這麼直白?
寶柒臉蛋兒微紅,目光搜索著董家父女被警衛帶下去的情況,耳朵卻被男人的話弄得火燙了一片。
微微咬唇,她小手伸過去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嗔怪地輕斥︰"流氓。"
"呵……"冷梟竟然笑開了,鋒眉俊目里滿滿都是愜意的暗示︰"流氓又如何,你來絞殺我?"
絞殺?
遲疑兩秒便懂了,寶柒瞪了他一眼,氣勢十足聲音卻只有他才能听得見,"絞你個頭啊絞!"
略一撫額,冷梟手掌落下去,在桌子下面捏她的腿,低沉的聲音性感又沙啞。
"頭和身子一起絞。"
"無賴!"
就在兩個人斗著小黃嘴兒的時候,宴會廳的門口,再一次響起姓董的哭天吼地的驚叫聲。
"啊——?我的兒子,兒子啊……"
兒子又怎麼了?
頓時,又一波人聲來襲。
"快,看看孩子。"
"醫生快點兒……那孩子的臉紅得不正常。"
"這種女人,活該!"
"她雖然不是個東西,孩子還是可憐的嘛。"
現場眾人的七嘴八舌里,已經無力又無心反抗了的董純欣和董家人,只能由著醫生將孩子抱了過去查看。
那個家庭醫生拍了拍孩子的臉蛋兒,聲音沉了下來,"趕緊送醫院去洗胃,晚了怕不行了。"
指揮著人趕緊抱孩子去醫院,那個家庭醫生更是沒客氣的直接數落了董純欣。
"都是你,剛才你不擔擱就好了……你這媽呀,孩子要出了什麼事兒,你就是真正的凶手。"
醫生的話再一次震驚了眾人。
怎麼會要洗胃,孩子還真中毒了?
誰下的毒?
哄哄的嚷聲里,那個可憐得代母受罪的小嬰兒被急急地帶走了。而臉色灰白,身體顫抖的董純欣和董家父母也被人帶了下去了。
終于,鬧劇像是收場了。
一眾人再次恢復了滿月宴的吃吃喝喝,不過,氣氛和剛才初始時自然有許多不同了。席間更是少不了對董老鬼一家人搞得這出戲的戲謔和嘲笑。
紅刺幾個哥們兒輪番過來敬酒恭賀孩子滿月的時候,不僅給孩子留下了大大的紅包,還順便拿著冷梟好一頓兒打趣。
邢烈火說︰"背影男,終極秒殺。"
衛燎說,"背影男,一出江湖,天下無敵。"
範鐵說︰"背影男,果然有我的風範。"
謝銘誠說︰"背影男,……我走了。"
……
一個個接下去,歡聲笑語不斷。
宴會在順暢的進行,寶柒的心情卻有些不著地。因為,她一直沒有見到寶媽出來。她猜測著,寶媽肯定是因為宴會上說出來的事兒心里難過,不想出來見人。
想去安慰她,可是這會兒做為兩個孩子的媽,滿月宴會的半個主角,她實在不好單獨走開。
讓她靜一靜吧。
現在,她或許不想別人去打擾她?
又半個小時過去。
她心里越發慌了,像是神經不由自己掌控般跳動著。憋了好半晌兒,她實在憋不住,趕緊拉了冷宅的一個佣人去看看寶媽在做什麼,要不要吃點東西。
去的人,差不多隔了十五分鐘才回來。
她氣喘吁吁地匆匆步入大廳,低下頭來壓著嗓子說了一句極低的話,聲音卻沉重地敲入了寶柒的耳朵。
"大少女乃女乃……服藥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