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36。日出之後,你的死亡我的眼淚。
天樂的離開時策劃好了的,而策劃人就是權少野身邊最親的人,楚天樂離開了,很難再回來了。
落地窗前,男人獨自站在那兒,兩指間夾了煙一呼一吸之間,薄薄的煙霧就縈繞在他的身邊呢,夜幕早已降臨,此刻黑色正好成了背景,遺世而孤立的感覺,便平添而有。
「楚天樂!」權少野狠狠的在心里念她的名字,眼眸深處一片傷痛之色,這神色本不是屬于權少野的,可是當楚天樂出現在了他的世界里,很多原本權少野有的脾性已經慢慢消失,而有些沒有的容忍就變成有了,讓權少野改變的是楚天樂,可是她已經不再身邊,再回想白日里眼睜睜看著她離開那一幕,權少野只覺得心如刀割,疼痛難耐!
「嗚啊,嗚嗚…。」耳邊突然響起小小的聲音,權少野低下頭一看,竟然是小野子在咬他的庫管。
權少野眼眸一閃,將手中的煙掐滅,然後蹲子,將小貴婦犬抱了起來,溫柔的就像是一個父親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的。
「嗚,嗚啊…汪…。」類似于撒嬌安慰的叫聲差點讓權少野笑出聲音來,以前買這只小狗給天樂是為了讓她不那麼悶,現在是因為他,一個人太寂寞了,沒有楚天樂的權少野感覺很寂寞!
「是不是想媽咪了?」房間里頭已經沒有人,所以現在權少野出聲就是在和他手上抱著的小貴婦犬在說話。
「嗚…。」奇跡似的,小貴婦犬居然答應了他一聲,就好像是能夠明白他的意思一樣的。
到此,權少野的臉上不由得浮現了一抹笑容。
他抱著小貴婦犬往房間里走,邊走邊說了一句「媽咪會回來的,爹地一定會把媽咪帶回來的。」
權少野算是胸有成竹,可是世事的變化,本無人能掌控,就像是權少野,也像是楚天樂,不得不迷信的說一句,一切皆有定數。
軍區的調令,上級的命令在權少野準備出發去找天樂的那一天的前一刻下來了,身為軍人必須服從命令,就和古代的君臣之間的關系一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依著權少野的勢力,第一時間找到楚天樂的下落還算是容易的,可是軍令在身,所有的容易都變的困難,所有的計劃準準備都只能擱置下來,他必須服從。
橄欖綠色的衣服穿上身,軍人的使命,保家衛國,奔赴邊界,刻不容緩。
同樣是上飛機,但已不是去往尋天樂的路上,而是一輛載滿了榮譽與危險的飛機上。
法國巴黎
天樂與顧卿,賀霖一起在此定居。
當然了,在到了這邊之後,他們便不再是天樂與顧卿,賀霖,而是擁有了新的身份和名字。
顧卿依舊在醫院接受治療,賀霖聯系了所有心髒科方面的專家,不止法國的,甚至到美國,日本…。各國都有,那麼是這樣,美國的醫學相較于法國更為發達,在那邊,設備以及醫生都會更好,為何,他們會選擇法國定居,而選擇從各國請來醫生?如此大幅度的動作,可會引起權少野的注意力的,這麼選擇百害而無一利。
為什麼?
答案不過是一個年少時的承諾,年少的顧卿與年少的天樂之間有的承諾,游法國巴黎,看埃菲爾鐵塔…
所以才毅然決然的選擇了這里…
來法國已經三天,沒有權少野的人追來,天樂稍微的放寬了心。
但一日,天樂游覽網頁,無意看到國內一則消息,她的心疼痛的像是停止了跳動,眼淚完全克制不住的就從她的眼里滑落…
沒錯,那一則新聞就是有關于夜白的,是他的死亡,圖文並茂的新聞,日期顯示是在一個多月以前的中國,在國內已經差不多算是過時的新聞,而在國外則還不算。
天樂怔怔的拖動鼠標,一幕一幕的看下去,心冷的不像話,連環車禍,在高速公路上,車子一輛一輛的接著翻,而其中一輛,天樂印象極為深刻,因為逃開權少野那一日她就是坐在那一輛車上的,再下方是新聞內容「XXX時報‘北京時間,二月一日,夜氏集團總裁于XX高速公路上發生連環車禍,搶救無效,死亡!’」附上圖文,一灘灘血中,躺在俊美的男人。
眼淚從眼眶滑落出來,天樂悲哭出聲。
「天樂!」賀霖從外頭推門走進書房,本想開口喊天樂出去吃飯,走到書桌前,卻被她抬頭的模樣驚到了,一雙眼眸像是溢滿了血色,此刻正與他對視,賀霖心里一驚,暗覺不對,剛想開口問,眼眸一瞥就看到桌子上擺的電腦屏幕上的顯示…。
夜白的死亡,心里驚訝,卻也知道這些事遲早她都是會知道的。
口干澀,該說的話卻不知道是要從何說起的,逝者已逝,再多的言語都是蒼白,解釋也不過是蒼白,但最後還是該說。
「夜白,他已經…。」死了!後面這兩個字,賀霖吐出來的聲音極小。
「我知道!」像是受傷的小獸,天樂咽嗚一聲,身子在同時站了起來,與賀霖對視「為什麼不早告訴我,為什麼不在出事的那一天就告訴我,為什麼…」她一連問了好幾個為什麼,心疼得像是在滴血,能明白那樣的感覺嗎?一個男人為無親無故的她失去了生命,她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甚至若不是今天她看到了報紙,她都不會知道那個男人為了她死去了,她連他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痛,蔓延心中的每一個角落,拉扯著,叫囂著…
愧疚,心酸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天樂!」天樂說完話,轉身就要走,賀霖一把將她拉住,聲音里也有了一些起伏「你要去哪里?」
「回國!」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天樂這樣說道,頓了頓,她又道「賀霖,讓我回去,我要去看看夜白,他是為了我而死的,我不能不去看他一眼!讓我回去!」沙啞的聲音,足以證明天樂有多痛,但是她現在一意孤行的要回國,又是要將多少人的心傷了,又是白費了多少人的努力!
賀霖拉著她道「你不能回去,確實是不能!」
天樂听了這話就怒了,轉身來對著賀霖咆哮「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回去,賀霖,別這麼殘忍!」
「楚天樂,你听我說!」見天樂如此沖動了,賀霖也不由得拔高了聲音,他朝她憤怒的喊道「楚天樂你現在回去有什麼用,夜白已經死了,再也回不來了,你回去也只能看看他的墓碑,並不能再見到他的人,還有被三哥抓回去的危險,更甚至是,更甚至是顧卿會死,你離開了,若是回不來,你想過顧卿嗎,他會死,所有醫生的話,你又不是不知道,顧卿他只有幾個月可活了,夜白已經死了,那麼在最後的這段日子里,你為了要去看他的墓碑而放棄了顧卿嗎?有一個人的最後一面,你已經見不到了,那麼深愛著你的,與夜白同樣深愛著你的,顧卿的最後一面你也要錯過嗎?」接近暴走,將天樂勸慰,听完賀霖的一番,天樂覺得整個人都失去了力氣,想回去不能回去,想在這兒又疼痛,當真全是傷痛!
該怎麼辦?
賀霖留下一句「你想想吧,若是執意回去,我不攔你!」就離開了,剩天樂一個人蹲在地上,痛哭失聲,嘴里一會呢喃著夜白的名字,一會兒呢喃著顧卿的名字。
在愛情里,很多愛並不是說出來,做出來的才算是真的,無言的愛其實也是。
在天樂的愛情里,夜白為她付出了生命,她感動,她傷心,她差點發瘋,但是這與愛無關,並不是夜白為她做了這麼多,她就愛他,她依舊是不愛他的,只不過是愧疚,只不過是難過,也只不過是這樣而已。
對于顧卿,現在不該離開,也不能離開,如賀霖所說,逝者已逝,再無法回來,她不能錯過了夜白再錯過顧卿。
世事難料
這一次,因為顧卿的事,天樂沒有回去,但是在幾個月之後,便是賀霖攔她,不讓她回去,她還是回去了,原因不過是權少野在越南的邊界剿滅一大毒梟時,受了傷,據報道實為嚴重,她就坐不住了,整顆心全都往那兒奔,任是怎麼攔也攔不住!
彼時顧卿的病加重,幾乎天天都是昏迷。
天樂收到權少野受傷的消息,要走之前,到了顧卿病房,他是昏迷,她就蹲在他的病床前,手撫上他的臉,低低呢喃一句「卿豬,我要回國了,必須要回去一趟,他受傷了,很重,我不回去看看他,我不放心,所以卿豬對不起原諒我,還有,如果可以請等我回來…」
愛一個人是低微到塵埃里還要開出花來的,夜白死了,可相對于而言,她更在乎了顧卿所以留在了巴黎,只想著等以後再回去看他,現如今對象換了,是權少野受了重傷,她怎麼就坐不住了,哪怕賀霖說顧卿就在近日內會離世,哪怕是這一去就再見不到顧卿,她還是要回去!
當初離開,信誓旦旦,再不相見,但只不過是他受傷的消息傳了耳中,她便是無所畏懼的要回去,只是想見一見他。
愛一個人就是這樣的心情,愛一個人愛的很痛很痛了,那麼就離開,可是哪怕她被傷的很重很重,只要心里還有那人存在,那麼就愛,那麼只要是听到一丁點兒他不好的事,整個心就再不得安寧。
北京的秋,很有韻味,楓林紅透,落葉紛飛。
天樂坐在的士上,看著外頭的風景,長發及腰,白皙的臉上,皺眉的動作格外的明顯…。
權少野傷及的,據說是腦部受傷,有淤血不散,人昏迷多時,一直未醒,如果再這樣下去,很有可能失憶或者變成植物人…
植物人!
天樂緊了緊手中的包,不敢相信那樣一個驕傲的男人,從此以後再也無法動,無法言語,就那麼躺在床上,過一輩子,碌碌無為的場景,那是多殘忍!
毅然決然的回來,也並非沒有想其他,比如用什麼樣的身份去接近權少野,躲過權家的視線,要知道現在的天樂是不願與權家再有瓜葛的,而權家也該和她一樣的想法,天樂已經知曉,自己的離開,是權家的長輩在暗中相助,他們也想她離開權少野,這听起來有一點兒的可笑諷刺,但是事實就是這樣的,權家的人不想她再頂著權三少夫人的頭餃,換句話來說就是不接受她這個權家的媳婦,所以現在出現,若是以楚天樂的身份,權家人斷然是不會讓她見到權少野的,唯有換個新身份,美國留學博士後,腦科方面專家,唯有這樣的身份才能讓權家人接受,但這樣的身份要瞞過權家,又要花多大的代價?
所以天樂來,也並非沒有準備的,而賀霖也並不是沒有幫助她一點兒,還是有的,不管怎麼樣都是有的,畢竟權少野也是他的三哥,畢竟顧卿的目的也不過是要她幸福,所以助她是必定的。
並沒有在下飛機的第一時間就趕往醫院,而是先去了賀霖為她定好的酒店,裝扮一番後,與真正的來自美國的頂尖醫療團隊會和之後才往醫院趕!
當然上面所說的裝扮並非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而是將自己打扮的誰都不認識,誰都看不出這人是楚天樂,不得不說經過幾天的培訓,天樂化妝,偽裝的技巧還是非常高超的,不過十幾分鐘,她就把自己化的連她媽看到估計也不認識的程度,帶好賀霖給她的醫師身份證明,以及一些需要的東西,天樂由酒店同美國頂尖醫療團隊一起出發!
權少野受傷的消息雖然有透出來一些,但是也不過是一點兒,其他詳細的消息,外面的媒體記者無法祥知,權少野的身份和地位還有他從事的軍事工作都是高度機密。
就像是電視里頭放的那些關于特種兵的電視,他們這一類人,這一輩子都為了保衛祖國而戰,都為了祖國的榮辱勝敗而存,國家在他們的保衛下才能繁榮昌盛,
但是他們的名字,他們的事跡,卻只能到死才能為人知曉,權少野表面是C市軍區的團長,但暗里也是國家特種兵里的一員,代號為K!
所以他受傷,生亡也屬于機密!
她們搭乘的車是軍區派來的,專門來接的,而之前,還需做了嚴密的檢查才能上車!
檢查還包括沒收身上的一切電子產品,手機需要關機交給來接她們的士兵,方可行!
輕松的過了檢查,天樂隨著一干醫學界的泰山北斗一起往軍區而去!
途中,眼楮也是被蒙的,這項舉動沒有一點兒的人權,但是也沒誰抗拒,因為知曉,這算是國家機密,做到這樣並不算過分,也都沒人計較,安安心心的坐在車子上,等著去為人看病!
眼楮被蒙上,器官的感覺變得格外的敏感!但請別誤會,並不是在這車上有什麼異常,而是什麼異常也沒有,一路平安!只不過是坐車的時間很久,很漫長!
……
楚天樂去到權少野的身邊了,就這樣去了,而等她離開,再回到法國的時候,顧卿已經病危,她也帶回了一些原本沒有的,肚子里的孩子,這事極為蹊蹺,她懷孕無人知曉,但確實如此,起初,賀霖還並不知曉,直到多次,看她有嘔吐反應及嗜睡癥狀才起了疑,暗下查了,知曉她懷了孕才問她,她自己似乎也是不知道的,在他告訴她之前,沒有一點反應,有反應是在他告訴她之後,她看起來很不相信,但結果在哪兒不容她不相信,後來再問她是怎麼一回事,她搖頭,再不說半句!
賀霖問不出,也不再多問她,只暗中調查了去可她回北京,除了之前的情況能被掌握以外,其他的,之後就全是無法知曉,她去權少野身邊的那些竟然全部成了迷!
賀霖坐在電腦前,臉色不是很好,而天樂從知曉自己懷孕後就神色不對一會兒憂,一會兒樂,情緒波動很大,但一會之後她去書房找了賀霖告訴他,她要生下這孩子…
賀霖在听了她的話以後,臉色變得不是很好,卻也沒有多說什麼,沒有多問什麼,畢竟是楚天樂自己的事,他無權過問,若是為了顧卿也…沒理由,顧卿他從來,最大的希望就是這個女人幸福,每個女人要有了婚姻,孩子才算是完整,她已經沒有成功的婚姻,現下有了孩子,可以想象顧卿會是願意的…
只不過孩子的來源是個疑點…
天樂還沒有做好準備告訴顧卿,她有孩子了,一來算是突然,二來,她不過是決定要肚子里的孩子,其他的很多方面的問題都還沒有考慮清楚,所以不說才是最好的!
顧卿越來越憔悴了,體重都不滿三位數了,一米八幾的人,體重不滿三位數該是有多憔悴!
天樂不忍心瞧,卻想陪伴了她最後這段日子,所以在他身邊,看著他慢慢消瘦,死亡,心如刀割!
天樂推開病房門,走進去,快走到他床前的時候,天樂發現原來昏睡的人竟然是醒來了,有些欣喜,快走了兩步到他的身邊,嘴邊帶了溫柔的笑意,她喊他單名「顧!」
「嗯?」原本顧卿是面朝窗外看著的,這會兒听到天樂的高聲大喊就回頭看過來了,入目是女子素面朝天,頭發全束在腦後綁成馬尾的樣子,一時有點驚,直到她走到他面前,再大喊他,才反應過來!
事實上隨著心髒的衰竭,顧卿的各項器,官功能已經逐漸的在變差,比如听覺就是!
「在看風景…」天樂是知道他听覺出了一點兒問題的,所以和他說話的時候刻意提高了一點兒聲音,讓他能听的清楚!
「嗯!」顧卿點頭,有些落寞「現在也只能睜開眼楮看看窗外的風景了!」
語氣帶了多少的自嘲在里面,天樂不是沒听出來,所以這會兒天樂的心情也沉重了很多,她看著顧卿,有些勉強的笑笑「怎麼會只能看看窗外的場景呢!不是說好的麼,等你好了,還要陪我去看埃菲爾鐵塔,去凱旋門,盧浮宮,巴黎聖母院,凡爾賽宮,陪我夜游塞納河畔的不是嗎,你怎麼能!」
「天樂!」還不待天樂說完,顧卿就打斷了她,像是要把她拉回現實一樣,說出來的話,既殘忍又真實!
「我已經撐不住了,你不是知道的麼!」
「我是知道的,只是我不願就這麼失去你,你知道嗎?顧卿,我不願意就這麼失去你,我已經失去過一次你,也永遠失去了夜白,我不想再次嘗受失去一個人的滋味,那滋味太難受,我曾經以為失去不過是人生必須接受的,到後來,夜白死亡,權少野出事,我才知道這失去讓人太難受,所幸我最愛的他活了下來,可是顧卿,我還是不願意失去,哪怕賀霖告訴我,一切都是定局,我也是不願意的,我告訴我自己要堅強,我也嘗試接受人生這一條路上所布滿的困難,嘗試跨越荊棘叢林,可是我不得不承認,我根本舍不得你!」
天樂在心里吶喊,眼楮里已經有濕意,她狼狽的抬頭,試著將眼淚倒回眼眶。
而她抬頭,顧卿便也跟著抬頭,將眼神停留在她的身上,目光是溫柔「樂豬,我知道你在哭,每次你最悲傷的時候,你總愛抬起頭,你說那樣可以把眼淚倒回去,讓別人不知道你哭了,讓別人不看你笑話,但其實呢,你不知道的是,這樣的你是最令人心痛的存在,你的全身上下全是悲傷,讓人難受,樂豬,我是多想你快樂,一如從前,可似乎,成長起來的你再也沒有以前的快樂了,你曾無憂無慮的笑容,現在都帶了愁緒,那樣的心情是成長的代價,可如果可以,我多想撫平你眉間的褶皺,還你快樂,但我已經不可以,樂豬,你的一生還有很長,你雖然經歷了痛苦,也失去了很多,可是你再成長,成長成最美的模樣,那樣的你有更好的未來,所以樂豬,別哭,你要快樂的面對,哪怕是我的離世…」
兩人皆是無聲,然而心里卻同有同樣的心痛!
沉默了一會兒,顧卿開口,他道「樂豬,幫我去和賀霖說,我要出去,讓他準備準備!」
听聞他的話,天樂大驚!問「你要去哪里?不可以你身體不允許!」
話才剛落,就得到男人溫柔的一笑,他看著她有些吃力的道「我想出去,陪你去走走,不是說要去看埃菲爾鐵塔,要去凱旋門,盧浮宮,巴黎聖母院,凡爾賽宮,夜游塞納河畔麼…」他溫柔的笑,仿佛隨時能去這些地方,但實際,根本不能,他的身體,根本就不容許他離開醫院,離開這些儀,器,半步!
但留他像木偶一般活些天數又有什麼用還不去做些有意義的事,留一些美好的回憶,天樂做了一些衡量還是決定去喊賀霖過來…
打點好一切,隨著就出發去了…
就天樂與顧卿兩個人…
彼時是傍晚,她們從醫院出發去了第五區第5區「萬神殿區」(quartierduPanth on)。此區稱為拉丁區,有先賢寺、植物園、教堂、著名的索邦大學、法蘭西學院、還有理工、專科學院等各種類型的學校,博物館等…有最濃郁的巴黎頂尖的文化,藝術氣息…然後她們從凱旋門俯瞰香榭麗舍大道…景色之美麗,只可意會而不可言傳…
晚上的時候,她們便是夜游了塞納河…
塞納爾河是法國最大河流之一,在巴黎市區河段,長度約20公里,是歐洲有歷史意義的大河之一。塞納爾河上有36座,最壯觀最金碧輝煌的是亞歷山大三世橋。
她們乘塞納爾河的游船欣賞兩岸風光,將想看的景色一一看盡,盧浮宮,大宮和小宮,巴黎聖母院…
此刻已是深秋,夜晚的巴黎,溫差還是有一些的,天樂與顧卿相互依偎著,享受這安靜的時光,腦海里浮現多年前看過的電影「一簾幽夢」里頭的劇集,紫菱游巴黎的美景,一時之間,天樂感觸頗多!
劇中的法國古堡,浪漫海岸,到了外海的諾曼地島,普羅旺斯和巴黎,是每個女孩都喜歡的浪漫,那一望無際的薰衣草,千千萬萬朵的向日葵,隆河的斷橋和古堡,競技場的落日下,山城的遺址里,霧中的馬車上,浪漫海岸…
浪漫的氣息配上浪漫的愛情故事,天樂片刻沉醉…
耳邊男人溫柔的聲音傳來,他說「快天亮了,我們去特洛卡代羅看艾菲爾鐵塔的日出好嗎…」
「好…」天樂輕輕答應,然後兩人便往特洛卡代羅而去…
天樂他們到達特洛卡代羅的時候剛好是日出之時,他們能將整個日出的景色收入眼底,顧卿坐在輪椅上,天樂站在他的身後,手扶著輪椅,太陽在他們的眼前盛開,金黃色的光芒籠罩了巴黎最高的建築埃菲爾鐵塔,巨大的驚喜充斥在天樂與顧卿的心懷。
天樂看那景,心神間蕩漾著感動,然後是巨大的悲哀。
她將視線緩緩的從那日出之景上移開,看向顧卿,當初心里想著的不過就是和他在一起,想和他一起走遍這個世界,看美麗的景色,和最愛的人,可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麼的殘忍,讓相愛的人錯過,讓不是同一天平上的兩個人相愛,最後卻又殘忍的將他們所有的人都拆散,余下的人,心心相惜。
而現在,異國他鄉的唯一的溫暖,也快要離她而去,一顆完整的心千瘡百孔。
寒風正從她千瘡百孔的心透進來,讓她疼痛。
「卿豬,我們回去吧?」美景固然美得讓她喜歡,可是她更希望的是顧卿好一點,所以現在該回去了,她必須已他的身體為重。
「好!」知曉她是擔心自己的身體,所以沒有拒絕她的提議,答應了她。
只不過是在回去的路上,他突然和她說了一件事,讓天樂幾欲落淚痛哭的事,坐在車上,他著眼楮,緩緩的道「樂豬,能答應我一件事麼?」他的語氣里帶著哀求,讓天樂一陣心酸,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底奔騰。
「什麼事?」她問道。
唇邊帶著暖暖的笑意,一如初升的暖陽。
是他最為眷念的笑容,也是他最為不舍的牽掛。
「我想把我的眼角膜捐獻了!」一句話在天樂的心里掀起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