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靈 第四十三章 白楓獨落

作者 ︰ 心垢

在白楓宮的另一面,一位身穿魔帝風衣的少年,一動不動地站在廣場中心。他是魔帝中最年輕的成員,帥帝海嵐王!嘴角咧著,好像在咒罵什麼!

他深呼吸,額頭汗珠落下,似乎對什麼有畏懼。手輕輕抬起,向前面的空氣一點。 !一聲響徹他心底,連忙把手收回。紫光乍現,帥帝海嵐王的四周浮現出了紫色光幕,那光幕如綻放的玫瑰。響聲過後,幾片楓葉狀的白光從天空飄下。帥帝一聲痛呼,身體一軟單腳蹲伏著,右手緊按胸口。他感覺萬噸重量壓在了胸膛,惡心,連呼吸都如此艱辛。

「死賤.人!我小看你了!我若月兌身,一定把你碎尸萬段!」帥帝海嵐王咧嘴咒罵,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俊俏的臉藏不住他的陰邪和傲慢,在他眼里應該稱之為自信吧!

這時,帥帝發覺到了什麼,抬頭一看。一個人影立在他面前。「帥帝。不覺得自己大意了嗎?」夜帝孤魂狼說道。

帥帝一听,不屑地冷哼一聲︰「那賤.人手無縛雞之力,詭計到是挺多!我只是一時大意,中了她的道!」

「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都對付不了,還想強詞奪理?」夜帝孤魂狼淡淡說道。

「哼!切!」一聲不屑還給了夜帝孤魂狼,夜帝容忍心倒是挺好的,沒有跟這個年輕人一般見識。孤魂狼一聲未吭,轉身欲走。

見他準備離開,帥帝還是急了。呼喊道︰「喂!你不會就這麼走開了吧?快把我弄出去啊!」

夜帝轉頭低語︰「你不是很行麼?自己應該可以破除這小小的白楓禁界。」夜帝孤魂狼向前走了幾步,似乎沒有打算回頭幫那混小子。

「喂!你不會真不管吧?我,我錯了還不行麼?」帥帝急切地呼聲傳入了夜帝的耳中。夜帝止步,等了半分鐘後才轉身走向帥帝,緩緩道︰「給魔帝眾人丟臉,你該收斂一點傲慢了。」

帥帝听後,冷哼一聲,他這次似乎真有理了,道︰「丟臉?比起香帝和人帝,我好多了吧?一個被靈仙女皇打得吐血昏迷,另一個被靈仙女皇她兒子打得連損兩具死尸,這才丟臉!」

夜帝一听,眉頭一皺,用手指尖輕點光幕,紫光蕩漾,白楓落下。帥帝「啊!」的一聲驚叫起來,痛得他咬牙切齒。之後,夜帝嚴肅的說道︰「你應該稱呼小君主,或者君主的兒子。」

「切!嗯」帥帝敷衍應道。他不敢頂嘴反駁,害怕夜帝「心情一好」又去觸踫白楓禁界,那自己可能會痛死。

夜帝看出了他的不甘之色,又說道︰「別不服氣。香帝、人帝的實力遠在你之上,這是事實。你,太冒失了,所以君主才命令我來助你。」

「你?得了吧。對付一個小小白楓宮,太不省事兒了。」

夜帝輕笑。右手掌翻轉,一個楓夜國魔法陣顯現,右手袖口橫掃一過,紫光劃破空氣,隨後,一聲碎裂,紫色光幕消失。並道︰「我人生鼎盛之時你還在胎月復中,說話請當心點。」

海嵐王見禁界破了,放聲一笑,扭動了幾體關節。他的神情已經表現出完全忘了剛才夜帝的訓斥,揚言著說︰「是。哈哈,本爺終于出來了!賤.人,我就不信治不了你!要不是想得到《殘形魔影步》和《月冰訣》,我早干了你!」說著,海嵐王躍身朝寢宮方向飛去。

「帥帝。記住,你只有兩分鐘的時間。‘白楓獨落’馬上就要發動了。」夜帝提醒道,他似乎很懂白楓宮的機關。

「哼!兩分鐘嫌多了!」帥帝海嵐王自信的回答。

望著那消失在夜中的帥帝,夜帝立在原地哼了一聲。哼!年輕氣盛,不知深淺的小子!

良久,夜帝站著未動。好久沒有使用楓夜魔法了?很久了吧這白楓宮,依然沒變,只可惜兩分鐘後將永眠地底深處了。

白楓禁界是白楓宮的最高結界,在危機關頭可以困住任何敵人,花紅薇發動了這最後的底牌。白楓禁界一旦破除,就意味著支撐整座白楓宮的力量消失了,那先輩的古老法陣就會觸發,不論是何人,都會隨皇宮一起沉入地底深處。「白楓獨落」,多美的名字啊,世人皆曉,可惜今晚真的觸發了。

花紅薇抱著易冷寒弦,她全身已經開始變涼了淚水如水晶在夜中落下

「弦兒,快走吧白楓獨落發動了不然就走不出去了」

易冷寒弦沒有吭聲,很安靜,和很乖地守在母親的懷里。黑夜像剛哭泣過,很呆很安靜

月光下,只有兩個人影,一個在人生的終點,一個在人生的迷點。

「你們誰也不可能出去。賤.人!快交出《殘形魔影步》和《月冰訣》!」

花紅薇沒有理會帥帝海嵐王,她靠在易冷寒弦的肩上,露出了淡淡微笑。

易冷寒弦舉目斜視,狠狠瞪了帥帝一眼!那憤怒!那恨意!

帥帝冷哼一聲,掃視了易冷寒弦一眼,緩緩說道︰「怎麼?恨我?恨我殺光了皇宮的所有人?還是恨我害了你母親?同齡之下,你的實力相差太遠,你沒資格擁有恨。」

那傲慢,那輕蔑!刺進了易冷寒弦的心底,每一個字都那麼痛!那麼恨!

但他擁著母親沒有任何動作。

海嵐王又言︰「把我要的東西交出來吧。說得難听點,不交的話。你兒子連逃命的機會都沒了。」

花紅薇笑了,緩緩合上眼

月光下,唯有笑容淚兩行

「弦兒」

易冷寒弦安靜地摟著母親,嘴角和母親一樣輕輕彎動,然後他將她緩緩放下讓她安靜地睡在地上

那仇恨在他心里是那麼安靜

「你,不是想要《月冰訣》嗎?我給你。」

說後,易冷寒弦冷笑拂面,緩緩起身。眼光射向帥帝,眼瞳中有一種神秘的紫光

「你。不是想要《月冰訣》嗎?我,給你。」冷冷地聲音,冷冷地眼神。肅殺之氣和深沉的怨恨直逼帥帝,那令人徹骨的寒意讓帥帝心頭一顫。

易冷寒弦看向帥帝海嵐王的神情是那麼冷淡,那麼微笑自若,深邃的眼瞳中顯現出微微紫光,很淡很冷的微光,冷到帥帝的心脾。

帥帝海嵐王有點忌憚,屏住了呼吸。那小子想干什麼?怎麼這麼冷?怎麼會突然覺得全身涼到了骨子里?什什麼?身體動不了了?!

帥帝木然,低頭看自己身體,發現全身結了一層薄冰,淡藍的寒煙縷縷升起,冰晶之中有絲紫色光線淡淡奔游,紫色光線游走于帥帝身體的每一處關節,神秘而又炫麗。

這,這是月冰訣?這小子,這小子會月冰訣?!帥帝再此抬頭望向易冷寒弦,只見易冷寒弦雙眼之中紫光閃爍不定,透露出深沉的肅寒。

易冷寒弦抬頭望月。那月亮依然那麼美麗,只是,多了一點淒涼罷了。「你說,今晚的月夜是不是很美?」

帥帝頭腦一片空白沒完全听不懂他在說什麼。他是要干掉我嗎?帥帝瞳孔收縮,一絲恐懼襲上心頭。想不到萬人之上的魔帝既然一時大意敗給了這混小子!帥帝苦笑。抬頭望天,那月亮確實很美,美得讓人覺得月亮披上了一層紫紗。

紫紗?紫氣?月亮怎麼會有紫氣景象?帥帝大驚,似乎明白了什麼。不是,那小子不是使用的月冰訣,這只是「白楓獨落」所映易家血統而產生的幻術!不愧是易影痕之後啊,居然想到利用白楓獨落來殺死我!了不起!了不起!不過,可惜了,你還太女敕了!

(注︰白楓獨落是一種強大的魔法禁陣,也可以說是法術陷阱。他位于整個白楓宮地境,存在于無形,是易家皇族先祖創造,用于白楓宮危機之時將整座白楓宮沉沒于地底,以起到同歸于盡的效果。這個可謂玉石俱焚的「白楓獨落」,其魔法的維持來源是月光,在月光的轉換下還能起到幻術和禁錮的效果。而易家血統是唯一能掌控白楓獨落的人,但白楓獨落一旦發動就不可挽回了。)

帥帝輕笑一聲,閉目深呼吸。我知視界,因為我可視;我可以視,因為我接光。帥帝心中念著這句話,若我無視則無接光,月下幻境只是我接受月光所反映出來的視界,無月光則無幻術!我海嵐王何等天才?豈會被這小子打敗?

呵呵果然!帥帝閉目中,試著動動身體,卻發覺沒有被冰晶凍住。他嘆笑,好一個白楓獨落,差點死在月光下。帥帝咧嘴得意而笑,小子!我就讓你躺在你母親旁邊吧,然後隨整座白楓宮一起安葬于地底吧!

一絲血光顯現,血液如珍珠飛舞。易冷寒弦不知何時,已經位于帥帝面前不到一分米的!他手握這一把匕首,匕首的青鋒利刃完全沒入了帥帝左側胸膛。

「在想什麼呢,笑得那麼自信?」一聲輕輕地聲音傳入了帥帝耳中。他突然目中無神,眼珠睜圓,對死亡的恐懼傳入了他的心胸。痛楚一點一點從左胸口游向大腦的神經末梢。汗珠布滿了他那張俊俏的臉。這家伙自己太大,大意了!

「你」海嵐王張著嘴,卻吐不出字。

易冷寒弦嘴角微微彎動沒意思冷笑浮現。嘴貼近帥帝耳邊,冷冷地道︰「怎麼?想說小看我了?可惜,你太不懂我了,不懂那失去至親的滋味胸口很痛嗎?可是,你的心痛怎及我的一半」

月風,還是那麼寒冷。月光輝映在那把已經全部插進帥帝胸膛的匕首手柄上,只有易冷寒弦無法言語的冷意游蕩

帥帝「撲通」一聲倒地,他大口大口喘著氣,左手捂在匕首與胸口的交界處,右手努力撐在地上求生的**讓他不停地在地面掙扎著。

「媽地上很涼。我扶你進去吧」易冷寒弦緩緩蹲下,雙手抱起水紅衣群的女子,朝寢宮內走去披著冷冷的月光想寢宮門內走去

水紅的裙角沾著鮮艷的紅,在月光在飄揚。長長的發絲隨著風兒輕輕飛舞,偶爾有幾根調皮的銀發賣弄它們的舞姿唯有

唯有那雙縴玉的手再也不會動了,安靜地垂在易冷寒弦的衣角處

一點一滴,一步一行易冷寒弦抱著他母親走進了寢宮。

月色是那麼皓潔,淡淡紫氣環繞在月亮之上,有種醉人的迷幻。這時,月光之中飛舞出了楓葉狀的白光,白楓獨落。

一片又一片的白光楓葉飄落,輕輕地,悄悄地從夜空中落下。如飄雪一般落下,大片大片的飄蕩,仿佛楓葉們很迷茫很戀戀不舍。

一片楓葉白光首先躺在地上,融化,頓時白色光幕從楓葉中心蕩漾擴散,仿佛它在重壓這里的一切。然後,又一片楓葉落下,白色光幕擴散,就這樣不停地落著

一個黑影從夜空中降下,他是夜帝孤魂狼。夜帝凝視著這個不爭氣的帥帝,帥帝不知是已經死了還是昏迷了,夜帝左手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擰起,就像提著一個包袱一樣提著,然後環顧四周這雪飄人間的景象後嘆了一口氣,縱身一躍飛天,消失在這視界中,只見遠處的夜空中紫光如水波蕩漾,估計夜帝已經沖破白楓獨落的結界飛離出了白楓宮。他為什麼能辦到易家血統才能辦到的事?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世背景,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懂白楓禁陣。

楓雪飄飄,夜月搖搖。一片又一片的白楓落在地面化作一閃而逝的光幕,此刻白楓宮的地面早已白幕披蓋,夢幻而又美麗。

易冷寒弦將花紅薇輕輕放在床上,又細心地將她的雙手端正置于小月復之上,理了理長發和水紅衣裙。她此刻就像熟睡的王後,那麼安詳,那麼自然

易冷寒弦滴下了最後一顆清淚,仰天合目。

母親,我會帶著你的祈盼活下去活得驕傲

孩兒告退

他手腕上的銀鏈蘇醒了一般,浮閃淡淡藍輝

白楓宮就這樣,這樣安靜地沉下去了,很安靜。

清晨,大地如初,每一泥每一沙和往常一樣沒有變化。唯一變的是,白楓宮從此在世間消失了。誰也不知道這皇宮到底在地底下哪個地方。還有那身穿水紅色衣裙的女子,也成為了一段地底神話。

易冷寒弦,你在哪兒?

也許,再也沒有名叫易冷寒弦這個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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