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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伊寧露身體的羅惜俊,拂開伊寧露拉著自己的手,轉身往門外走去,「不行,我不放心,你的頭燒得這麼燙,為什麼沒有人管你。浪客中文網我去找其它的醫生。」
「羅惜俊,不用,我真的很好。」伊寧露無奈一只手拉不住羅惜俊,只得將正在輸著液體藥物的右手也給用上,一齊拉住羅惜俊,「莫言說過,我現在的身體體溫,只要不超過39度就好,你拿抽屜里那個體溫表給我,我自己量量就行了。」
「胡鬧!」羅惜俊臉色異常的難看,只是害怕自己動作過大牽動著伊寧露,會讓她右手上的輸液針月兌離原有的位置,只得回頭無奈的俯視著她,「這種事情,難道就沒有人告訴過你,一直持續高燒不退,會把你的腦子燒壞嗎?伊寧露!這半年你是怎麼渡過的啊!」
說到最後,羅惜俊的聲音滿是無奈,但最終還是沒有離開,而是轉身來到病床旁邊的櫃子邊,彎腰從抽屜里取出一只體溫表,遞與伊寧露,沉默不語。
忽然間,羅惜俊突然想起半年前,與伊寧露兩人在Z市的郊區風景山上,伊寧露也曾這樣持續高燒,那時候還是借助那個農家院老板的幫忙,才將伊寧露身體里的高燒給壓下,那時候羅惜俊還以為她是因為受了那場雷陣雨的驚嚇才會那樣,現在看來,恐怕不只是簡單的高燒而已吧。
接過體溫表,伊寧露熟練的將那冰冷的小白棍放在自己的腋下,抬頭見羅惜俊正目不轉楮的望著自己,臉一紅,輕哼,「干什麼,沒看過怎麼用體溫表麼。」
「是沒看過,上次我替你用的時候,還用反了。」羅惜俊老實的點了點頭,回想起那一次伊寧露高燒,自己居然連體溫表都不會用,不由失聲一笑,「你倒是熟練得很。」
兩人間的氣氛稍微緩和一些,伊寧露知道今天是趕不走羅惜俊了,只得沉下心盤算著往後的路該如何走,究竟是該答應莫言的要求,還是隨羅惜俊離開。
說實話,伊寧露兩者都不想,不管是羅惜俊還是莫言,都與莫馭天有著關聯,答應任何一個人的照顧,都有可能被莫馭天知道她的行蹤,從而招惹一切她不願意承受的麻煩。
「用得次數多了,自然就熟練了。」伊寧露微微一笑,整理一下病服的衣領,隨口輕問,「羅惜俊,你不忙嗎?」
「不忙。你休想趕我離開。」羅惜俊聲音一沉,不等伊寧露明說,他已經一口回絕。
伊寧露也不計較羅惜俊的話,而是轉頭看了窗外一眼,只見外面的太陽已經西落,整個天空都被淡淡的紅霞包裹著,看上去有些極艷,「已經傍晚了,你不如果忙的話,可以先——」
「我說過我不忙。」羅惜俊暗自惱怒不已,實在不能明白,為什麼才剛相遇的第一次正式見面,伊寧露就忙著趕他離開,他想多陪陪她,這難道也變成一種奢望嗎。「你放心好了,莫馭天不會知道我到醫院來是看你的,剛才這家醫院里住著一些重患,是與我們公司有關的病人,我是來‘看望’他們的,你就放心吧。」
見羅惜俊誤會自己,伊寧露連聲輕笑,「哪有,我只是怕你忙,留著你在這里,會耽誤你的工作而已。」
半年多不見,羅惜俊倒變得更加可愛了。不過伊寧露知道他說的都是真話,她相信這個男人不會騙自己,他一直在努力尋找她,這半年的時間從未停歇過。
羅惜俊沒有回答,他只是隔著幾步遠的距離,靜靜的凝視著伊寧露,直到這一刻,他都還是有種處在夢境般的幻覺,覺得面前這一個女子是虛幻的,隨時都有可能消失,可是看到伊寧露蒼白的臉頰還有清瘦的模樣,羅惜俊不得不告訴自己,這是真實的。
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的羅惜俊,似乎想到了什麼不該想的,神色有些陰沉,隨後開口詢問,「伊寧露,那你什麼時候才能出院?我想陪著你。」
「我也不知道,得問莫言,他說我能出院我才能出院。」伊寧露感覺時間差不多了,伸手探入衣領將體溫表取出,听到羅惜俊的詢問不免秀眉一皺,隨後搖了搖頭回道。
羅惜俊上前兩步將伊寧露手中的體溫表搶了過去,兩條好看的俊眉緊緊擰在一起,目光直直望在體溫表上,愣了半響,才將體溫表退還給伊寧露,「這個東西,怎麼看溫度?」
啊……伊寧露先是一愣,隨後揚眉嬌笑起來,一手拿著體溫表的一頭,遞與羅惜俊面前,「得這樣看,水銀位置是不能拿在手上的,順著數字看,這里面有一條細細的水銀柱,溫度有多高,它就升到哪里。看到了嗎?水銀柱的位置停留在38。8度左右,按莫言的話,這算‘正常’的體溫了,不需要打退燒針和抗病毒的藥物的。」
羅惜俊俯,頭也伊寧露的近距離的相貼在一起,目光順著伊寧露的指引望去,才發現果然有一條細細的水柱般的東西,停留在39度前一點點的位置,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哦,原來是這樣看。」
「你沒有用過這個東西?真笨。」伊寧露揚眉一笑,抬眸間望著羅惜俊近在咫尺的臉龐,忽然有些愣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原因,羅惜俊原本充滿健康光澤的頭發此時有些黯淡無光,狹長的眼楮尾部也有幾條清晰可見的細紋,只是那股溫柔如水的氣息依然如故的保持在他身上,讓伊寧露嗅著他身上的味道,有種心安的感覺。
鬼使神差的,伊寧露不願壓抑自己,湊上去在羅惜俊的側臉上印下一個吻,輕嘆,「羅惜俊,我真的好想你。」
身形驀然一頓,羅惜俊心底的震驚和喜悅,早已經無法用言語表達,他覺得即使之前被伊寧露不相認弄得體無完膚的傷痛,此時也比不過伊寧露一句簡單的‘我真的好想你’,所有的不甘、心痛、迷茫、痛苦全都在這一句話、這一個輕吻當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側頭凝視著伊寧露蒼白清瘦的面孔,羅惜俊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就那樣靜靜的、目光溫柔如水的,望著伊寧露,連病房門口什麼時候站著一個人,都沒有發現。
莫言身形猶如一尊佛像般,愣愣的佇立在病房門前,望著里面發生的一切,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不相干的過客,可是他不甘心只是成為伊寧露的過客而已,那一個答案,他會一直等待伊寧露的回答,現在沒有任何一個人比他更有資格許諾伊寧露一份安定的生活和一個安穩的家。
「伊寧露,該吃藥了,這位先生可以離開了。」莫言沉下心中的怒意,面無表情的走進病房,手中拿著一個拖盤,托盤當中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白開水,旁邊還有一份已經分好了的藥物,藥物旁邊竟然還有一顆糖,看起來莫言已經很了解伊寧露吃藥之後的反應,連糖都提前替她準備好。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伊寧露驀然一驚,探頭望去,才發現莫言早已經踏入病房內,臉色平淡無波,看不出有任何波瀾,也不知道剛才自己親羅惜俊的那一幕,莫言有沒有發現。
伊寧露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去在意莫言的感受,或許她只是不願意讓人看到她與羅惜俊之間的關系吧,畢竟……連伊寧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後果會是怎樣的。
所以盡可能的,伊寧露並不願意傷害到那些對她好的、喜歡她的人。包括莫言還有羅惜俊。
「莫……莫言,你什麼時候來的。」伊寧露身體往後靠了靠,與羅惜俊拉開距離,隨後悻悻一笑,看上去有些牽強。
羅惜俊早已經將伊寧露的反應還有莫言的表情看在眼里,不願讓伊寧露太難堪,羅惜俊撤身離開病床邊,往後退了一步,也不離開,只是靜靜的望著莫言將藥和水遞到伊寧露面前,服侍她吃藥。不知道為什麼,心底總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怒意,在漸漸膨脹。
「吃完。」莫言將藥遞給伊寧露,聲音不帶一絲情緒。
「又要吃這麼多嗎?好難吃。」伊寧露一邊皺眉不悅的嘟喃,一邊心不甘的接過藥物,放在嘴邊,遲疑半響也沒有吞下,「莫言,我可不可以——」
「不行。」不等伊寧露說完,莫言想也不想便開口拒絕,連伊寧露想說什麼都不知道就如此拒絕,任誰也能感覺到他強壓心中的那份怒意了。
抬頭哀怨的白了莫言一眼,遲疑一下,伊寧露終于還是將手中的藥物全都吞入口中,隨後抓住莫言的手湊往自己嘴邊,就著他手里的杯著,仰頭大口喝起來,待水杯見底了,她才放開莫言的手,同時張開空閑的左手遞與莫言面前,討要著什麼。
沒有半分遲疑,莫言已經將那顆已經剝開了的糖放到伊寧露嘴邊,見她愣了愣,眉頭一挑,「還不快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