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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藥物弄得想要嘔吐的伊寧露側頭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旁邊沉默不語的羅惜俊,隨後還是張開嘴一口將那顆糖咬下,這才嘟著嘴不悅的輕哼,「莫言,你又給我加了什麼藥麼,真難聞。」
兩人之間的默契還有配合,似乎早已經練就許多遍,喂藥、遞水、送糖,看來……伊寧露每一次吃藥,都是莫言在照顧的。
羅惜俊望著這一切,這才明白自己心中那一股怒意是什麼,害怕自己在伊寧露面前失控,他連忙轉身望著窗外的黃昏景色,平緩一下自己心中的氣息,隨後回頭淡漠的望著一身白衣大褂的莫言,「這位先生,伊寧露已經回想起一切了,我作為她的未婚夫,是不是有權力該知道有關于她病情的一切了?」
雖然從剛才伊寧露親吻羅惜俊的舉動來看,莫言已經知道伊寧露不再打算欺瞞羅惜俊,可是現在被他親口說出來,莫言只覺得有一種挑釁的意味在里面。為什麼?難道只因為自己如此過于親密的照顧伊寧露?還是因為自己對待伊寧露的態度,連羅惜俊都已經看出來了?
輕嘲一笑,莫言將手中的杯子放回托盤內,回頭瞟了羅惜俊一眼,又看了伊寧露一眼,「伊寧露,下午那個答案,我希望你考慮清楚再回答我,究竟誰才能給你想要的安定生活,這里只有你自己知道。」
不願意與羅惜俊爭執,不是因為莫言知曉他的身份而害怕,而是莫言害怕自己與他爭執會刺傷自己,因為他沒有羅惜俊與伊寧露曾經有過的一切,他還沒有像羅惜俊那般入駐到伊寧露心底,底氣不足,這才是根本。
可是莫言不在乎,一直以來,他都只是默默的守護著伊寧露,他不需要她回應他的愛,也不需要伊寧露接受他的要求之後,刻意去改變一個身份來與他相處,他要的,只是能讓自己陪伴在這個女子身邊,靜靜的照顧她而已,就像平時在小別墅里,她坐在陽台上靜靜曬著她的太陽,而他則靜靜坐在小廳里,默默的關注她而已,沒有一句話的交流,但只要能感受到她存在的氣息,就足夠。
更何況,因為伊寧露母親的原因,莫言根本不可能親口對她說「愛」這個詞,而伊寧露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一直以來,都當他做的一切,都只是因為對她母親的愧疚所做出的回報而已。
知道莫言是在變相提醒自己,伊寧露心頭一涼,低頭吸吮著口中的糖,卻是不回話。
什麼答案?什麼安定的生活?
羅惜俊似乎有些明白伊寧露一直以來想要逃避自己的根源所在了,他上前一步越過莫言,目光如炬的望著伊寧露,「寧露,你不相信我?」
伊寧露不相信羅惜俊能給她一個安定的家,全都是因為羅心蘭還有莫馭天的原因。
羅惜俊知道這一點,可是……可是質問伊寧露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顯得那樣柔弱,沒有半點凜冽之氣。或許連羅惜俊自己都不能確定,自己能不能給伊寧露想要的安穩生活吧。
「我……我……」伊寧露一時間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口中的糖還未化,含在嘴里將她的小臉給嘟了起來,顯得有些可愛,我了半響,才將被子嘩的拉起蓋在自己頭頂,悶聲說道,「我有點累了,你們先出去吧。」
兩個大男人對望一眼,都有些無奈,不願意在這種時刻逼迫伊寧露選擇,相繼從病房里走了出來,輕輕將病房門帶上,卻也沒有離開,很默契的站在透明窗前,望著里面病床上那一團鼓起來的被單。
「她到底得了什麼病。」沉默許久,終于還是羅惜俊先行開口,沉聲詢問。
「簡單來說,她是得了一種很罕見的西林綜合癥,得這種病早期沒有任何癥狀,到了中期的時候,全身都會一直處在低燒還有高燒狀態,到了晚期的時候,病毒會慢慢侵蝕掉她的內髒,一點一點蔓延到全身的血液,直到死亡……」莫言簡單描述著,每說一句,他的心就越痛一分,越發覺得上天對伊寧露實在太不公平,這麼年青的年齡就得了這種病,身邊沒有一個親人,連照顧她的人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治不好嗎?你們醫院是不是沒有那種醫療設備?」羅惜俊心一沉,不敢去想象伊寧露身體里所承受的痛苦,出聲詢問。
兩個大男人,一個身穿白色西裝,一個身穿白色長大褂,相並站在伊寧露的八號病房門前,讓路過的護士還有病人無一不頓足觀看一番,見兩個人只是自顧的交談著什麼,對外界並沒有半點反應,不免有些無趣的散了開去。只有一個身穿職業套裙裝的女子站在遠處靜靜觀望著,手中拿著一個精致的飯盒,鼻梁上架著一個白色鏡框。
沒有人發現,那個女子鏡框下,望著病房前那個身穿白色西裝的男人時,眼底流露出的愛慕之色,是那樣明顯。
搖了搖頭,莫言聲音透著一絲無奈,「我們醫院擁有的醫療設備都是全球最頂尖的,技術也是最頂尖的,只是……只是這種病例極少發現,根本就沒有什麼對應之策。」
「你不行,不代表別人不行!」羅惜俊冷冷一笑,一改他以往的溫和模樣,「明天我就派人來給她辦理出院手續,這病,我帶她出國治療。」
「出國?哼……你以為,我沒有想過嗎?伊寧露的病,我比你更清楚,這半年間,她不停的處在低燒、高燒狀態當中,身體已經越來越差,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安安靜靜的停留在一個地方,盡可能的壓制她身體里的病毒而已,你想得是不是太簡單些了,羅惜俊先生。」
「你知道我是誰?」羅惜俊避開莫言那些話中的諷刺,側眉定望著莫言,似乎要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
側頭與羅惜俊對視一眼,隨後轉移目光,莫言冷冷一笑,「羅氏集團羅家的大公子羅惜俊,誰不知道,只不過我倒不知道羅公子竟然為了一個平凡女子如此著急,倒與外界傳言的風流模樣,有些不合呢。」
「那又如何,我羅惜俊想要的一切,沒有誰能阻擋,更何況寧露已經是我的女人,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要守在她身邊。」羅惜俊絲毫不被莫言的話給激怒,更何況莫言很多話都是大實話,他以前的確與很多女人有過交際,不光是林若月,其它還有很多女人,只不過到最後,他都因為伊寧露的消失,而將那些女人給淡化掉了而已,除了林若月。
羅惜俊與林若月的關系很奇妙,說他是包養林若月,為她創辦騰龍文化傳媒公司,為她花巨資買下現在所居的別墅和跑車,林若月的所有要求羅惜俊可謂都極力滿足和答應,可是唯獨沒有將她的身份公布于眾,羅惜俊留下林若月這個女人在身邊,只不過是因為林若月跟他的時間最長,是最懂事的一個女人而已。
突然間想到林若月,羅惜俊眉頭輕輕一皺,暗算自己似乎有兩個月沒有與那個女人聯系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還清晰記得那天夜里連夜趕回A市時,林若月打來的那個電話,語氣是那樣怪異。
「正因為你是羅惜俊,所以你才更沒有資格得到她。」莫言忽然轉身,正面面對羅惜俊,冷冷的望著面前這個男人,從剛才就一直壓制在心底的那股說不出來的怒意此時似乎找到了一個發泄路口,說話沒有一點余地,「你擁有的女人不計其數,是個有身份點的女人都能將她至于死地,你覺得你此時將她帶走,能給予她所期望的生活嗎?她現在有孩子,自己身體又不好,跟在你身後,被你的家人還有你的女人發現了,她的後果,你認為會很好嗎?」
「我……」羅惜俊愣了愣,隨後重重點了點頭,「我自然能!這個問題,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四目相對,任誰都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那個劍拔弩張的氣勢。
互望了半響,莫言眼底閃過一絲輕蔑,「你與莫馭天是一路人,對她都只不過是保有新鮮感而已,他不停的傷害她,而你,也在間接性的傷害她。」
直到現在,羅惜俊心底的驚訝才是最徹底的,他一時間有些弄不清面前這個男人究竟是誰了,為什麼會知道莫馭天的事情,還知道莫馭天與伊寧露之間的事情?
「你究竟是誰?」羅惜俊遲疑一下,終于還是開口詢問,「我們之間的事情,怎麼容得你一個外人來評論。」
「我是誰與你有什麼關系,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你現在的身份還有地位,根本不是她想要的,你給不了她想要的安寧生活,而我可以。」莫言冷冷瞟了羅惜俊一眼,轉身往長長的回廊另一頭走去,不等羅惜俊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