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危慕裳原本靜躺在沙灘椅上的身體,卻突然一下就直挺挺的坐了起來,黑瞳更是一瞬不瞬的緊盯著平靜無浪的海面,剎那間眸中就閃過一抹亮光。
明明海面上很平靜,什麼都沒有,危慕裳卻執著的盯著蔚藍的海面,好像看似平靜的海面下,蘊藏著什麼洶涌的暗流般。
因為危慕裳突然坐直起來的身影,馬特•亨利也緊張的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他卻什麼也沒看到。
「怎麼了麼?」見危慕裳注視著海面幾秒仍舊沒一移開視線,馬特•亨利眉頭微皺間,便詢問道。
危慕裳回頭瞥了馬特•亨利一眼,眼中浮現著馬特•亨利看不懂的深意。
危慕裳並沒有去解答馬特•亨利疑問的意思,只見她悠閑的半躺回沙灘椅上,隨手拿起一杯金黃色的果汁便喝了起來。
其實危慕裳也只是猜測而已,根據她對羅以歌的了解,這是第七天,羅以歌不可能會等到第七天晚上,他還不見危慕裳的時候才行動。
危慕裳本來是想著她自己回去的,但她後來想了一想,把羅以歌拉出來透透氣也好,省的他老待在意大利,人都要悶壞了。
危慕裳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將十幾杯各種顏色的果汁,不緊不慢的全倒進了肚子里。
然後,馬特•亨利為了實現她寸步不離的監視危慕裳的行為,他就一趟又一趟的陪著危慕裳上廁所。
當然,馬特•亨利可沒敢跟著危慕裳進廁所,但隨著他等在廁所外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他等待的時間也一次比一次長了。
危慕裳蹲廁所的時間,由最開始兩分鐘,以每次一分半的時間遞長,在不知道第幾次後,危慕裳蹲廁所的時間,已經增長到了二十分鐘。
危慕裳每次從別墅里的廁所出來後,又執著的跑回沙灘上去躺著曬太陽。
每一次來回危慕裳都不嫌折騰,但跟在她身後的馬特•亨利,顯然已經被她折騰的不耐煩了。
危慕裳在拖著看似虛月兌不已的清瘦身體,一步一步緩慢的走回沙灘躺下後,她瞟了瞟滿桌子的空杯子,又看了看已經夕陽西下的海平面。
「馬特,你說亞歷山大是不是在這些果汁里下了瀉藥?」
危慕裳有些難受的捂著自己的小肚子,半躺在沙灘椅上的她,回頭便看著馬特•亨利控訴道。
「……應該不會。」馬特•亨利眸光深深的打量著虛弱不已的危慕裳,他在猶豫了一瞬後,便否定了危慕裳的想法。
馬特•亨利剛開始的時候,還以為這是危慕裳使的什麼出逃詭計,但他看著危慕裳那蒼白月兌水的臉色,也不像是作假。
「我其他的什麼也沒吃,沒放瀉藥的話我怎麼會喝了這些果汁,肚子就不舒服?」
危慕裳捂著小肚子直接就攤在躺椅上不動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危慕裳一會兒在廁所一會兒曬太陽,這會兒太陽都快下山了。
「也許是你喝的果汁太多太雜了,你要不要先回房間去休息一下?」
馬特•亨利抬頭看了眼快要消失在海平面的夕陽,便好心的提醒著危慕裳道。
「不行!我還得去躺廁所!」危慕裳不等馬特•亨利的話音落下,才剛躺在沙灘椅上沒幾分鐘的她,捂著小肚子又連忙爬起往別墅沖去。
馬特•亨利看著危慕裳這樣跌跌撞撞往前沖的清瘦身影,眉頭微皺的他並沒有立即跟上去。
馬特•亨利似乎是在思考著,危慕裳到底是不是真的肚子不舒服,亦或者,這只是她裝的?
但是,裝也不可能裝的那麼像吧,危慕裳的冷汗都出了一層又一層了。
危慕裳沒去理會身後的馬特•亨利到底是怎麼想的,她在快速沖回別墅時,她眼角余光一個快速的後瞥,瞧見馬特•亨利依舊盡忠職守的跟了上來。
危慕裳一沖進別墅一樓的衛生間,門便被她‘啪’的一聲大力關了起來。
亞歷山大此時正悠閑的坐在客廳沙發上,今天一個下午,他已經是第無數次看見危慕裳急沖沖沖向廁所,沒多久又沒力的挪出去了。
「馬特,她還沒好麼?」
客廳里的電視在播放著戰爭片,亞歷山大的視線從快速穿過客廳的危慕裳身上移開,落在隨後進來的馬特•亨利身上後,便眉頭緊皺的看著他道。
「我怎麼知道,她剛才問我,你是不是在那些果汁里下瀉藥了?」馬特•亨利一邊朝亞歷山大走去,一邊就不是很確定的疑問著他。
尤金•金斯利沒規定不能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憑馬特•亨利對亞歷山大的了解,亞歷山大為了省事,還真有可能會做出這種不太光明正大的事情來。
「……馬特!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在馬特•亨利懷疑的眼神中,亞歷山大眸色一緊,連忙提高音量保證道。
「真的?」馬特•亨利在亞歷山大的旁邊坐下,他往走廊盡頭的衛生間瞧了眼,不太確定的又追問了一句道。
「真的!不過……那麼多果汁混合在一起,她要是全喝下去,估計跟喝了瀉藥差不多,嘿嘿……」
亞歷山大在大聲的跟馬特•亨利肯定了一句後,便又挑著眉壞心的湊近馬特•亨利,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笑容。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是真的月復瀉不是裝的?」馬特•亨利看著亞歷山大嘴•亨利看著亞歷山大嘴角那抹壞笑,同樣微挑著眉回道。
飲食方面的東西,亞歷山大向來了如指掌,既然他都說危慕裳不是裝的話,馬特•亨利覺得他應該可以放心了。
「應該不是!」亞歷山大猛烈的搖著頭,頗有信心的看著馬特•亨利回道。
這廂說著危慕裳是真的月復瀉,那廂的危慕裳在 的一聲關緊廁所門,又果斷的鎖上後。
危慕裳臉上那原本急不可耐的神色,轉瞬就又恢復成了一派的淡然,黑瞳異常鎮定的掃視著衛生間內的環境。
二十分鐘後,馬特•亨利陪著亞歷山大將戰爭片都看完了,他掃了眼牆上的時鐘,危慕裳已經進去二十五分鐘了,還沒見她從廁所出來。
像是預感到什麼不妙般,馬特•亨利修的一下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怎麼了?」亞歷山大不解看著馬特•亨利突然凝重起來的臉,他話還沒問完,馬特•亨利就已經快步跑向了走廊盡頭的衛生間。
亞歷山大連忙起身追著馬特•亨利而去,只見馬特•亨利站在衛生間門口,眉頭緊皺的喊著危慕裳的名字,卻不見里面有任何的聲響。
「危慕裳?危慕裳!你在里面麼?我數一二三,你要是再不回答我可就踹門了!」
「……」
馬特•亨利連聲呼喊了危慕裳好幾句,可無論他的音量再怎麼提高,馬特•亨利也沒听見衛生間里,傳來任何的回答。
「馬特,不會是跑了吧?」亞歷山大看著馬特•亨利黑沉下來的臉色,有些小心翼翼的低聲詢問道。
亞歷山大覺得不太可能,但對象是危慕裳的話,他又覺得大大的有可能。
馬特•亨利咻地一下側頭看相亞歷山大,在看到亞歷山大同樣不確定的眼神時,馬特•亨利不再多管什麼,腳一抬就猛力的踹向衛生間的門。
‘ !’一聲巨響後,結實的衛生間門被馬特•亨利猛地踹開了,馬特•亨利的腳還為完全放下,他就連忙推開門跨進了衛生間。
可是。
衛生間里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更別說危慕裳的身影了。
「……真跑了?」亞歷山大有些錯愕的看著空空如也的衛生間,這才後知後覺的相信,危慕裳有可能是真的跑了。
但是,城堡周圍都是攝像頭,城堡外也活動著不少的佣兵戰士,按理說就算危慕裳從衛生間里逃出去,也會被守在外面的佣兵戰士發現才對。
馬特•亨利的視線快速又仔細的在衛生間里環視著,他不意外的在衛生間一角,看到了危慕裳換下來的短褲和白色上衣。
「**!」馬特•亨利的視線從那堆衣服上,轉移到衛生間的通氣窗上,雖然通氣窗很高,也不是很大,但這對危慕裳而言,壓根就不是問題。
「拉警報!快!」馬特•亨利在一個回身見亞歷山大,還錯愕的瞪著空蕩蕩的衛生間時,連忙拽著他邊往外跑邊指揮道。
監控室里,佣兵戰士B在發現海底的雷達有異常情況時,他眉頭緊皺間便連忙詢問著一同值班的另一名佣兵戰士道︰
「快過來看看!這是不是有情況?」
佣兵戰士A僅看了佣兵戰士B那邊監控里的情況,他便連忙回到自己的座位前,仔細的查看著海底的監控情況。
「之前被危慕裳插錯方向的攝像頭,我不是讓你潛到海底擺正攝像方向麼?你沒下水去?」
佣兵戰士A在一副副的海底監控畫面里,找到那台原本該拍攝進海方向,此時卻直愣愣的從海底往上,拍攝著海面的監控畫面,眉頭一皺就回頭瞪著佣兵戰士B質問道。
「……那天我吃完泡面後就忘記了。」
佣兵戰士B看著佣兵戰士A的厲眼,這才想起危慕裳剛到黑蟒蛇那天晚上,莫名其妙就潛到海底去的事情。
「你!被你害死了!」佣兵戰士A看著火佣兵戰士B那雙,試圖擺月兌責任的無辜雙眼,氣得鼻孔都快冒煙了。
尤金•金斯利今天一天都被困在書房里忙碌著,當他听到消息說危慕裳逃走了時。
尤金•金斯利氣得手掌猛地一拍辦公桌,怒氣騰騰的起身就想往外走。
但尤金•金斯利剛走了一步,卻又接到另一個警報說,他們的海底雷達探測到,海上被不明潛艇入侵了。
本就忙得有些焦頭爛額的尤金•金斯利,在听到這個消息時,臉色更是瞬間就青黑了下來。
危慕裳這前腳剛逃走,黑蟒蛇這麼多年來從未被外界打擾的總部,這會兒就有不明潛艇入侵,尤金•金斯利用手指想都知道,來人十有**會是羅以歌。
一時之間,原本還異常平靜的黑蟒蛇城堡,在警報接二連三的響起後,總部就跟炸開了鍋一樣,待在城堡里的佣兵戰士,全一蜂窩的往操場上訓練的戰士聚集過去。
黑蟒蛇的警報很響,當危慕裳听到聲響的時候,她已經身在距離黑蟒蛇城堡近千米的樹林中了。
身上穿著合體的叢林作戰服,危慕裳听到身後傳來不同尋常的聲響後,雖然聲音很輕,但她蹬著作戰靴的雙腳還是立即一頓,快速穿梭在林中的身影轉瞬便停了下來。
危慕裳回頭看向毫無動靜的來時路,為了從操場上訓練的佣兵戰士中混跡出來,危慕裳身上除了手槍和匕首外,她並沒有攜帶其他的武器。
武器。
危慕裳這會兒是從黑蟒蛇總部逃了出來沒錯,但她可沒打算就這麼離開。
在這個荒山野嶺的地方,危慕裳可不想靠著自己的雙腳走出這片叢林。
現在是傍晚時分,天色已經漸漸昏暗下來了,危慕裳沒打算走太遠,她還等著天色徹底黑下來時,她好模回黑蟒蛇去偷架直升機離開的。
熱鬧非凡的黑蟒蛇總部,尤金•金斯利正將佣兵戰士兵分兩路,一路去追回危慕裳,另一路則跟他一起備戰在城堡前的沙灘上,準備迎接羅以歌的到來。
馬修剛從駕駛艙里出來,就見身著黑色西裝的羅以歌,正抱著巴雷特M82A1狙擊步槍站在潛艇的玻璃窗前,一動不動的看著窗外墨黑色的海底世界。
「BOSS!有雷達,我們被發現了!」馬修靠近羅以歌,雖然他稍微提高了音量,但他的聲音卻異常的鎮定,並沒有任何的慌亂。
「被發現了就浮上去。」羅以歌深邃的瞳眸依舊看著窗外,藍到有些發黑的海底,渾厚的嗓音低低沉沉的回道。
「BOSS,你的意思是……明戰?」馬修看著羅以歌菱角分明的硬朗側臉,他還是覺得偷襲比較刺激點。
「明戰暗戰都一樣,上去。」
羅以歌看著窗外緩緩游蕩著的一群小魚,想到要跟尤金•金斯利開戰,他嘴角就浮現出一抹幾不可見的苦笑,輕聲回著馬修道。
「是!」馬修其實不太明白羅以歌和尤金•金斯利之間,錯綜復雜的戰友關系,他見羅以歌如此鑄錠,也只能遵從了。
雖然天色還未完全黑下來,但此時黑蟒蛇位于海邊的城堡,堡里堡外卻是燈火通明。
城堡前更是整齊排列著一排排的佣兵戰士,戰士們一個個長槍在手,就等著看似平靜的海平面上,鑽出某條巨型大魚來了。
伴隨著海天盡頭僅剩的一點點夕陽余光,在早已等候著的佣兵戰士眼中。
他們看到平靜的海面蕩出一個又一個大波紋後,在海岸約五百米的海面上,漸漸的露出一個鯊魚背,隨後鯊魚背越露越大越露越大,就變成了一艘大型潛艇。
潛艇完全浮出水面後,便朝城堡的方向緩緩靠近。
「老大,要不要現在派戰機出去轟炸他們?」
黛娜•安妮看著那艘來頭不小的軍用潛艇,站在尤金•金斯利身邊的她,便興致頗濃的詢問道。
黛娜•安妮每天生活在海邊,卻很少在海上作戰,她此時可是很有興趣跟前來挑釁的潛艇大戰一番。
「不用。」尤金•金斯利看也沒看黛娜•安妮一眼,綠眸依舊眺望著前方的潛艇,聲音不冷不熱的回道。
「哇塞!這是攻擊型核潛艇海狼級!」
亞歷山大從望遠鏡中觀察到來者的敵情時,當即就有些不淡定的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馬特•亨利。
海狼級攻擊型核潛艇,堪稱潛艇進行反潛作戰的極致產物。
能長時間近海進行反潛巡邏,擁有絕佳的聲納感測能力,並配備比洛杉磯級核潛艇多一倍的魚雷管和魚雷,以長時間進行反潛作業。
海狼級的攻擊型核潛艇可以說是最先進的核潛艇,全世界只有有三艘,且是隸屬于M軍的,亞歷山大不明白這艘海狼級海狼號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喲!還是海狼級的?」
尤金•金斯利在听到亞歷山大的驚呼時,眉頭也禁不住挑了一下,隨即右手越過馬特•亨利朝亞歷山大一伸,尤金•金斯利拿過望遠鏡便觀望起來。
「海狼級的不可能吧?那可是軍用武器,難不成這來人還是M軍不成?」
黛娜•安妮眉頭深鎖的看向亞歷山大,嚴重懷疑亞歷山大是看走眼了。
危慕裳雖然是軍隊的人,但她是Z**隊的,可不是M**隊的。
再說了,就算危慕裳是M軍的人,M軍也不可能為了她這麼區區一個兵,就動用核潛艇吧。
黛娜•安妮心里酸溜溜的想,危慕裳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面子。
「反正我看著就是海狼級攻擊型核潛艇的海狼號,不可能會看錯的!」
亞歷山大見黛娜•安妮懷疑的看向他,他瞅了眼依舊張望著的尤金•金斯利,便肯定的回答著黛娜•安妮道。
潛艇浮出水面後,羅以歌便下了道將潛艇艙蓋打開的命令。
潛艇艙蓋打開後,羅以歌看著前方岸邊,蓄勢待發的尤金•金斯利,深邃的瞳眸便不由得微眯了眯。
「BOSS,還要不要繼續靠近?」馬修看了下他們潛艇的距離,距離前方海岸就只剩兩百多米了。
「進。」羅以歌的手中同樣舉著望遠鏡,當他看到兩個小圓視野里的尤金•金斯利,也在看著他的時候,他嘴角輕輕一勾,便緩緩吐出了一個字。
尤金•金斯利看著停也不停一下,就直沖沖的朝他駛過來的潛艇,他綠眸依舊眺望著前方的潛艇,左手直接就從褲兜掏出了手機,然後就撥通了羅以歌的電話。
「我說,你是想把潛艇直接開到我城堡里來,還是怎麼的?」
在佣兵戰士看到越來越近的潛艇,而一個個握緊了槍,隨時準備開戰時,尤金•金斯利身後站在大隊人馬,他卻悠閑的打起了電話來。
「我沒想怎麼樣,我就是來接人的而已。」
羅以歌右手舉著望遠鏡,左手遠鏡,左手舉著手機就隔著短短幾百米的距離對話著。
羅以歌雖然一切都準備好了,但如果尤金•金斯利能乖乖的將危慕裳交出來的話,他倒是也不想開戰。
「我倒是想把人給你,但是你來晚了,人跑了。」尤金•金斯利狀似很無奈的回著羅以歌,實則他心里簡直想把羅以歌給剁了。
要不是羅以歌算計他,讓他忙了一整天,危慕裳也不會從他眼皮子底下逃出去了。
現在倒好,尤金•金斯利就算想給羅以歌人,他也沒人可給了。
「……少廢話!你給還是不給?」
羅以歌一听尤金•金斯利這話,臉色當即就黑了下來,第一個想法也是預料之中的想法就是,尤金•金斯利把危慕裳給藏了起來,不準備交人了。
「不給!」尤金•金斯利本來還以為能和羅以歌好好談判一番的,一听到羅以歌突然強硬的語氣,他也來氣了,當即就拒絕羅以歌道。
「TM的!」
羅以歌也不想跟尤金•金斯利做談些廢話,他在得到拒絕的回答後,羅以歌果斷的結束了通話,瞳眸一沉盯著前方城堡就低聲咒罵了一句。
「BOSS?」馬修看著沒講幾句話就動怒起來的羅以歌,有些不確定的喚了一句羅以歌,詢問著他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強攻!」
羅以歌強硬的一聲令下,一場海上和陸地的戰爭,便拉開了帷幕。
當危慕裳突然听到城堡方向傳來的槍聲和爆炸聲時,她繼續往前跑的身影再次一頓。
仔細聆听之下,危慕裳听著越響越激烈的槍聲,便越覺得不對勁,這分明是兩軍對戰的聲音。
「難道是歌來了?」危慕裳回身盯著城堡方向的叢林,微皺著眉就喃喃自語的低喃了一句。
「我去!」危慕裳腦筋快速的運轉著,在猜測出肯定是羅以歌等不及,提前殺了過來時,危慕裳就忍不住低咒了一聲。
雖然危慕裳私心想著羅以歌來接她,但她此刻的想法是羅以歌來搗什麼亂,她一定會在明天天亮前回到意大利的。
這一時半會兒的,危慕裳身上又沒有什麼通訊工具,她也沒法聯系上羅以歌,猶豫著不知道該退還是該進間,危慕裳就呆呆的待在樹下不動了。
危慕裳要是現在返回黑蟒蛇城堡的話,固然會遇上交戰的羅以歌和尤金•金斯利。
危慕裳是導火線,她沒法預料如果她貿然出現,是會讓戰火戈然而止,還是越演越烈。
在危慕裳猶豫間,她看著來時路的黑瞳突然一縮,有人!
耳邊听著前方悉悉索索的動靜,危慕裳回身看了眼前方的暗黑叢林,她身形一動間,就手腳並用的快速爬上了就近的一棵樹。
危慕裳這才在樹上隱藏好沒多久,她就听到樹林下的聲響越來越近,緊接著又三抹相距十米左右的身影,便平行著快速從樹底下沖了過去。
視線不太明亮的樹林中,借著茂密樹葉的遮掩,身著迷彩作戰服的危慕裳並不容易被發現。
再加上剛才的佣兵戰士是快速飛奔向前的,危慕裳又看到其中一人抬頭往上看的身影,但他飛奔而過的身影,還是沒有發現隱藏在樹上的危慕裳。
一直到地上那三名佣兵戰士快速跑走後,危慕裳往樹梢的位置爬去,攀在樹梢,危慕裳輕輕的伸手撥開枝頭樹葉,遙遙的張望著黑蟒蛇總部的方向。
爆炸聲依舊能清晰的傳到危慕裳的耳中,距離太遠她看不太清楚黑蟒蛇總部的情況,但她依稀能看到有火光從海邊城堡方向傳來。
環抱著樹桿站在樹梢位置的危慕裳,看著海邊城堡方向的點點星光,她還沒決定好,到底是現在回去,還是等戰火告一段落後,她再回去看看。
在心里盤算著各種行為的後果時,遠離地面的危慕裳,真切的听到了直升機的嗡鳴聲。
抬頭看去,借著黑夜即將降臨的暗光,危慕裳看到天空中有四架作戰直升機,正緩緩朝黑蟒蛇總部的方向飛去。
危慕裳稍微低了一下頭,借著樹梢的樹葉隱藏著自己。
危慕裳從樹葉的縫隙間,仔細的辨認著天上飛得並不高的直升機。
那是……火凰的戰機?
危慕裳頭頂上空剛好有一架戰機直飛過去,危慕裳仔細的瞅了瞅,赫然發現那是自己人。
危慕裳一個激動間,手一舉就朝那些直升機快速的揮著手,怕引來地上那些佣兵戰士的危慕裳,沒敢張嘴去呼喊,再者她怎麼喊直升機里的人也听不到。
但在一片昏暗中,危慕裳那只揮動在叢林頂梢的手,宛如淹沒在林海中的一根樹枝般。
就算是火凰自己人的直升機,也沒人發現底下的叢林間,有一個急需他們幫助的自家嫂子。
危慕裳有些泄氣的看著越飛越遠的直升機,隨即默默的放下了揮動的右手。
從槍聲和爆炸聲就能听出,黑蟒蛇總部的戰況肯定很激烈。
危慕裳看著這四架前去支援的戰機,想著羅以歌應該是有所準備的吧。
但這里可是尤金•金斯利黑蟒蛇的總部,那些佣兵戰士無比熟悉這周圍的環境,也不知道羅以歌帶了多少人來,危慕裳想了一想還是有些擔心羅以歌。
回去?
「還是回去吧。」危慕裳遙看著越來越小一點的直升機,最後呢喃,最後呢喃了一句,便默默的從樹梢往下爬。
「我看我們還是走慢點好了。」
听到樹下突然傳來的,不大不小的動靜,危慕裳往下爬的身影一頓,抱著樹干就跟樹袋熊似的攀在了樹上。
「快點慢點都要回去,還是快點回去幫幫老大的好。」
聲音是從剛才三名佣兵戰士,快速飛奔過去的方向傳來的,危慕裳眉頭輕輕一皺,他們怎麼走回來了。
「那個女的到底什麼來頭?怎麼老大處處讓著她?」
「誰知道,來頭應該不小。快點走!戰況越來越激烈了!」
一眨眼的功夫間,危慕裳又見三抹身影快速的往回趕去。
在三名佣兵戰士快速的從樹底下穿過間,危慕裳貌似還听到了一聲嘟囔,好像在說什麼拼命那麼積極干什麼。
周圍的環境又一次安靜下來後,危慕裳一溜煙的便快速滑下了樹,緊接著便也連忙往黑蟒蛇總部的方向趕。
危慕裳身上穿著佣兵作戰服,她隔著長長一段距離跟著那三名佣兵戰士回到城堡後,混跡在城堡中的她,只要不出聲別人也沒那麼容易發現她。
危慕裳頂著子彈炮火穿梭在城堡和佣兵戰士中,危慕裳剛從城堡後面的操場沖進城堡走到城堡前。
危慕裳就見很多沙灘上的佣兵戰士都在後退,並且沙灘右側的方向,已經被火凰的弟兄給攻破了。
危慕裳緊挨在牆角站著,探出一顆腦袋張望著海面上的情況,在耳邊嗖嗖嗖的子彈中,危慕裳看到海面上停著一輛潛艇,岸邊有著好多艘小船。
黑瞳快速的轉動間,危慕裳看著一個轉眼好像看到了,羅以歌從沙灘右側沖進城堡的身影。
雖然槍聲四濺的城堡里,有很多迷彩身影,但羅以歌的身影危慕裳一眼就能認出,危慕裳見此情形,黑瞳緊盯著城堡右側的她,便不管不顧的快速沖了過去。
尤金•金斯利一邊退一邊開著槍,他剛退回一棟棟別墅的間隙走廊間,他就見一抹清瘦的迷彩身影,快速的從他眼前一晃而過。
尤金•金斯利持槍的動作僵硬了一瞬,隨即他槍一收,連忙從過道上跑了出去。
當尤金•金斯利看著幾十米外的那抹清瘦身影,正冒著生命危險沖在槍林彈雨里時,他咬牙低咒了一聲,也彎著腰朝危慕裳快速的追趕上去。
危慕裳換上佣兵戰士迷彩服,原本是為了方便逃跑的,但她現在穿梭在戰火里,很容易被火凰的弟兄認為是敵人,成為射擊對象的。
「歌!」
危慕裳對城堡的格局環境還算熟悉,她一邊追著羅以歌的身影,一邊穿梭在城堡間,當她穿過一條小過道看到羅以歌繼續往前的身影,連忙喚了一聲。
突然听見熟悉的嗓音喚著自己的名字,羅以歌挺拔的身影立即回身,手中的槍也反射性的對準了危慕裳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