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慎早晨醒來的時候,頭還是昏沉沉的,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經記不清楚了,他是被顧小四送回來的嗎?
頭疼!
他捂著額頭,感覺好像被什麼東西撞過一樣,這難道也是醉酒的感覺?
他回身倒在床上,兩只眼楮盯著空洞的天花板,其實他酒量並不好,很容易就喝醉,只不過,看到過他醉酒的也只有顧小四一個人。
這種酒醒後的寂寞感,這種突然覺得全世界就剩下自己的孤獨感……
他伸手撫模著額頭,痛,真痛!
「這是蜂蜜水,喝了會好一點。」
叭的一聲,很不客氣的力道將一只水杯放在桌子上。
容慎愣了一下,沒想到在這個宿醉的早晨醒來,他的身邊會有一個人……一個昨天晚上剛剛被他那樣欺負過的人。
他睨了她一眼,她的身上穿著他的襯衫,下擺剛好蓋住挺俏的臀,那雙白皙修長的美腿毫無瑕疵的暴露在他的眼底。
她不是不穿他的衣服嗎?
似乎看懂了他的眼神,她沒好氣的說︰「容先生,下次喝多的時候不要隨便亂吐行嗎?」
他吐了?
意外的,他竟然有些尷尬,真的什麼也記不住了!
昨天晚上是她照顧了自己?
「吃早餐吧。」她丟給他的背影仍然是冷著的,帶著絲孤傲的倔強。
他知道她為什麼沒有走,因為他答應她的事情還沒有做到。
廚房里,精致的餐具里盛放著很中式的早餐,幾只可愛的包子,一碗稀飯,色澤誘人的爽口拌菜。
這個廚房自從買了之後就一直沒有用過,鐘點工每天來打掃的時候會買一些食物放在冰箱里,可是他一個大男人不會做飯,更不可能在家里吃飯,所以,冰箱里的東西扔了買,買了扔……
鐘點工不明白這樣浪費是為了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冰箱里是空的,這個家也是空的……同時,心更是空的。
他之前那麼多女人,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肯為他下廚做一頓早餐的,她是第一個。
見他愣在那里好像回想到了什麼往事,木木放下手里的一本雜志,「不吃嗎?」
他坐下來,順便瞥了那雜志一眼,上面一則顯眼的標題「我國心髒病手術技術又有了新突破」。
這一大早上拿著本雜志故意放到他面前,是為了提醒他吧,提醒他別吃過了就不認賬。
明知道她心里焦急,他卻表現出不緊不慢的樣子,不動聲色的合上那本雜志,好像根本沒看見她故意的提醒。
拿起一個包子在手里捏了捏,很松軟的感覺,想必味道也是不錯的。
那是容慎第一次吃到那麼好吃的包子,縱然是大酒店的海參鮑魚餡也不及它的十分之一,並不是它有多麼的美味可口可以超越頂級廚師,而是在那樸素的餡料里,他吃出了懷念的味道。
「今天沒有其它安排,我還要去跑新聞。」見他吃完飯便坐在那里看報紙,木木忍不住問,她知道,他是故意讓她著急才不說給尤揚治病的事情。
「嗯,晚上記得準時回來。」他的視線仍然垂在報紙上,手卻往門邊一指,「那里有備份的鑰匙,你拿著。」
「知道了。」
簡單平靜的對話,履行一個情人的責任,他說,直到他玩膩了為止,她並不奢望只是一天時間,他就會放過她。
她把洗好曬干的衣服換上,穿走了門口半舊的帆布鞋。
听見關門聲,容慎終于抬起頭,望向空蕩蕩的門廊,那雙只比他的手掌大出一些的球鞋不見了,好像那里突然就缺少了什麼。
他拿起電話,「周俊,我要所有限量版的帆布鞋。」
「你要穿帆布鞋?」
他用手比劃了一下大小,「35碼的。」
「知道了。」
周俊可以確定,這是給女人買鞋了,35碼的套他手上還差不多,只不過,他所認識的那些女人,不是穿chanel就是louisvuitton,他還從來沒見過誰穿一雙普通的帆布鞋。
周俊是何等聰明,立刻就聯想到了在他的辦公室看到的女孩兒,是她吧。
木木買了新鮮的粥來到醫院,他先是四處找那兩個警察,他們昨天還守在這里寸步不離,現在怎麼就消失不見了,難道是去吃飯了?
尤揚才醒不久,臉色蒼白的好像是一張紙,無神的雙眸望著陽光燦爛的窗外,有一只小鳥停在窗口,拍了兩下翅膀又飛走了,天空才是它們自由的歸處。
他多想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可以保護她,好好的愛她。
「吃飯嘍。」
正出著神,熟悉的聲音便自身後響起,他幾乎是驚喜的回過頭,昨天他做了一個夢,夢見她舍他而去,無論他怎麼呼喚她都是不肯回頭。
「喂,干嘛這麼看著我?」木木微笑著打開手里的粥盒。
他握住她的手,雙眸中跳動著喜悅,「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她的身子一僵,心中涌起濃濃的酸楚,她的心沒有拋棄他,可是她的身體已經髒了,被他握著,她都感覺是對他的一種玷污。
「睡糊涂了吧,我不是好端端站在這里?快吃飯。」
他笑容滿面的拿起勺子,吃飯的過程中一直目不轉楮的盯著她,生怕她隨時會從眼前消失。
「昨天那兩個警察呢?」
尤揚說︰「他們撤案了。」
「呃?」
「他們說是上面搞錯了。」尤揚目光閃動,有些不自然的垂下頭。
無可否認,那些畫的確是他畫的,可是為什麼警察會突然撤案,他真的想不通。
不過這件事讓他以後不敢再鋌而走險了,怕她傷心難過。
可這其中的理由,木木再清楚不過了,容慎用一個行動交換了她的第一次。
她極力掩飾著臉上的失落,「那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他們一定是哪里弄錯了,別想了,快把粥喝光。」
「你下午還要出去?」
「上周跟了一個新聞,今天有線索了。」
「危險嗎?」尤揚立刻緊張起來,他知道,為了賺取更多的錢,她跑的都是別人不敢跑的新聞。
「不危險,我是鐵臂阿童木,我會飛的。」
尤揚笑中帶著苦澀,「那你自己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