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奏鳴曲 章 二十八 骰子魔術 秘法 咆哮

作者 ︰ 清水型蝸牛號

面對恐懼時人們總會下意識的做出反應,或強自冷靜,或膽怯退縮,或情緒崩潰……而作為魔術協會的一員,一向自傲的長發男子選擇的是反擊。

「Cas——」

右腳猛一踏地拉開了與因蘇亞的距離,長發男子吟唱的同時抖出了一顆以金線瓖嵌墨玉質地的骰子,在路燈的反射下,骰子上流露著幽幽的光芒,為自身增添了一股神秘的氣息。

「d sle!!(輪轉骰子)」

高聲吐出了最後一個音節,長發男子扔出的骰子在沒有外力的情況,于男子平攤的手掌中高速轉動起來,骰子原本帶著的隱晦光芒隨著轉動變得越來越強烈,幽幽的流光在黑夜下顯得格外奇異。

因蘇亞血紅色的眸子中倒映著那顆不停轉動的墨玉骰子,雖然長發男子動作干淨利落,一看便是久經磨礪的表現,但在她和卡帕多西亞等人眼中還是太慢了,只是出于某種打算,因蘇亞並未立即動手。

盡管心中還像壓著塊巨石般沉甸甸的,可發覺因蘇亞沒有出手,長發男子緊繃的神經總算是輕松了一點,而已經接近完成的魔術更是多給了他一些信心。

墨玉骰子的旋轉速度很快便降低下來,像是用盡力氣一樣轉了最後兩圈,骰子滴溜溜地停在了長發男子手心中,看到骰子停下時正面所顯示的六個金點,長發男子露出了一絲興奮,這個數字‘6’似乎讓他的恐懼也減少了很多。

「Sraith,s (序列,六)!……去死吧!」

長發男子將骰子用力擲向前方,墨玉質地的骰子在飛行過程中帶起了絲絲明亮的電流,一陣 里啪啦的響聲過後,狂暴的電流完全覆蓋了骰子本身,形成了一個近兩米長的不斷跳躍著電弧的雷槍,瞄準因蘇亞飛了過去。

「哈哈哈,該死的!就算你是那些祖中的一個,我的[命運選擇]也不會讓你好過!……哈哈哈!」

長發男子恨恨地大笑出聲,因為使出了自己的魔術禮裝——[命運選擇]中的最強攻擊,長發男子又恢復了原本的自傲。

高聲發泄著心中壓抑的同時,長發男子也並未失去警戒心,或者說他現在的神經反而又緊了一分。兩名學生能聯想到那個不詳的種族,仔細觀察了因蘇亞等人這麼久、以前還與那些怪物有過交手的長發男子也能想到,並且因蘇亞身上泄露出的些許氣息是那群死徒完全無法相比的,長發男子很自然想到了凶名赫赫的二十七祖。

因蘇亞若是知道長發男子心中所想,肯定會郁悶死,畢竟她們與死徒根本是兩個概念,不過在這個連真祖都很少出現的世界中,指望對方了解始祖這種存在是不現實的。

「Cas_d sle!」

長發男子認定了因蘇亞是二十七祖之一,所以他的心中不再殘留什麼僥幸,一出手就是自己最強的攻擊,並且兩手又分別拿出一顆骰子,不停歇地準備著下一輪攻擊,然而骰子剛剛轉起,一道血芒劃破了聲勢浩大的雷槍,僅僅一瞬間,便將死亡的氣息帶到了男子面前……

「不……」長發男子的神情有呆滯,還有難以置信,可是頂在咽喉處的能量長劍卻告訴男子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男子的雷槍被一分兩斷,碎裂的骰子帶著漸變漸小的電弧落在了路旁,手中剛剛旋轉的兩顆骰子也被一擊摧毀,變成了一堆粉末,細小的微末被涼風緩緩帶離了他的手心。

因蘇亞手持著血族能量所幻化的長劍,劍尖與長發男子的喉嚨相貼,鋒銳的劍芒劃開了對方的肌膚,一縷鮮血正順著男子的脖頸緩緩而流下。

「我想知道的東西,現在能說了麼?」

以人類所不能反應之速度完成這一擊的因蘇亞帶著淺淺的笑意,聲音仍是那般輕清軟糯,但長發男子卻在那雙血紅色眸子的深處,看到了女孩看似溫和實則深埋在眼底、如卡帕多西亞一般的漠然。

「嗯?……」梅亞輕咦了一聲,因蘇亞幻化出武器制服對方的手段令梅亞有些意外。

梅亞發出的聲音盡管很小,因蘇亞卻很輕松發現了這點,所以女孩將她的帽檐壓低了一些,故作深沉的說道,「我福爾摩斯對擊劍還是有點信心的,維瓊斯,不必太驚訝了。」

這下梅亞明白了,感情她家大人還沒完全從偵探的角色中月兌離啊。

「你……休想!」

長發男子臉色鐵青地從嘴里蹦出兩個字,他如今的感覺可謂復雜之極,有對因蘇亞實力的震驚,有對魔術協會至今沒能發現、並對這場爭斗做出反應的困惑和擔憂,也有對自身未來的絕望……但不論如何,他絕對不能讓步,這種恐怖的存在對他身後的時鐘塔來講是莫大的威脅!

「最後問一次,說還是不說。」

「哼!休想!」長發男子重重地哼了一聲便閉上眼楮,一副要殺便殺的模樣。

「嗯,令人認可的忠誠,不過很遺憾……」因蘇亞平靜地看著長發男子,「我也沒認為你會配合的說出一切,況且擅自踫了我的所屬物,也該有付出相應代價的心理準備吧?」

「……」

長發男子沒有任何反應,已經做好最壞打算的他完全是听天由命了。

因蘇亞同樣不對男子有什麼期待,手中的長劍化為幾個圓環束縛住對方後,女孩徑直飛到了博物館的上方。

「跟上殿下。」

「是,卡帕多西亞大人。」

看了一眼離去的梅亞和傀儡,卡帕多西亞來到了長發男子身前。

就算有了赴死的覺悟,男子仍不禁畏縮了一下,因為卡帕多西亞帶來的壓力是其他人無法媲美的,如果說因蘇亞始祖魔性的氣勢中還能讓人有一絲喘息,灰發少女的冰冷卻不給人絲毫掙扎的余地。

白皙的手掌放在了長發男子的頭上,他還沒有意識到什麼,一道陰冷的聲音在心底響起,並不停的在腦海中回蕩著。

你的名字……

怎麼回事?……男子剛剛有了這個念頭,一陣強烈的劇痛從心髒的部位傳來,疼痛疼痛疼痛,好似心髒被無數的刀片剜剔一般,男子忍不出張嘴慘叫,可他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反而是那道陰冷的聲音越來越大。

你的名字……你的名字……

劇痛漸漸變成了令靈魂漂浮起來的快感,不過僅僅片刻,劇痛便取代了舒適再一次蹂躪男子的精神,在這種循環往復的折磨中,男子的意識很快被陰冷的聲音所覆蓋,目無神采的他發出了低沉的嘶吼。

「伊塞亞……格林。」

靈魂拷問。

血族陰毒的秘法之一,在特定條件下挖掘被施術者心中所有秘密的血族秘法,諸如靈魂拷問這類秘法的存在也是那個時代人們排擠與憎恨血族的原因之一。

在卡帕多西亞搜查長發男子記憶的時候,因蘇亞也開始了行動,細小的血芒很快在魔紋陣中央形成了拳頭大小的能量球,緊接著便轟出了如潮汐一樣的血色洪流。

正向上方靠近的梅亞心里禁不住一跳,因蘇亞這道攻擊她很熟悉,就是那片血色的洪流輕易滅掉了隸屬‘葬式之鐘’的斥候小隊。

洶涌的洪流眨眼間便落在了博物館的建築上,和預想中的一樣,這些建築完全沒有任何抵抗之力,洪流所過之處將一切都碾壓成了廢墟。不過當能量將要穿過地表之時,數個閃爍著輝光的防御陣從博物館所遮掩的地下升起,因蘇亞的攻擊被防御陣阻隔在了外面,像是拍打在礁石上的浪潮一般,血紅色的能量由于沒能擊破防御陣轉而向四周蔓延,摧毀了更多的建築。

有心估量防御陣強度的因蘇亞表情不變,只是一點點增強著炮擊的力度,直到卡帕多西亞來到了她身邊。

「怎麼樣?」

「很幸運,對方是擄走傀儡的勢力——‘時鐘塔’的中層人物,我們想知道東西從他身上都得到了答案。」

卡帕多西亞簡單講述了從長發男子那里得到的情報,梅亞邊听邊向下瞄了一眼,看見那個人和先前的兩個男生都倒在地上,生死未知。

「‘時鐘塔’……那麼,找出那個要參加聖杯戰爭的人並解救出蔚藍,其他的就不管了。」

「如殿下所願。」

因蘇亞停下了血色洪流的攻勢,但是匯集在魔紋陣中的能量並沒有消散,而是凝結成了另外四個魔紋,以因蘇亞為中心緩緩旋轉著。

「格瑞芬的咆哮!」

一分為四的魔紋陣同時爆發,雖然沒有像洪流一般的浩大聲勢,但這四道炮擊卻集中著蘊含之前的廣域供給能量,破壞力是剛才的數倍。博物館下的防御陣在與因蘇亞的炮擊接觸時猛得一震,隨後便像脆弱的紙張一樣被撕得粉碎,擊破防御陣的炮擊接連轟入了深埋下地下的魔術協會本部,先後引發了強烈的爆炸與震動。

「待在外面,梅亞!」

吩咐了一句,因蘇亞和卡帕多西亞快速飛向了被暴力打開的缺口,一進到時鐘塔內部,卡帕多西亞早已準備好的紫銀色氣團瞬間展開,廣域結界立刻覆蓋了包括原博物館在內的大片區域。

「顛轉迷宮(Reverse_Maze)」

……

「到、到底怎麼回事?!」

「海默!讓大家做好應對敵襲的準備。」

協會內部現在亂成了一團,有部分人完全是頭昏腦脹搞不清狀況,在他們看來,這里是時鐘塔,這里是魔術協會本部,誰會有這個膽子來挑釁、甚至是攻擊這里?!

不過迷惘的人只佔了一部分,能在夜晚留守時鐘塔的成員不少是頭腦清晰並經過訓練的,而且因蘇亞的炮擊對建築內部造成了大面積破壞,他們哪里不明白是有人打上門了!不過等這些人匆匆忙忙地準備迎敵時,他們卻發現詭異的一幕。

「奇怪……我不是剛從那邊走過來麼?!」

「空間扭曲?可惡!不管這是什麼,快點給我打開通路!」

「請等一下……!」

時鐘塔的魔術師麼發現平時早就熟記在心的通道竟變得亂七八糟,不管是走廊還是房間都無序的串連在一起,一時間根本讓人分不清東南西北,更別說去對付襲來的敵人了。

這便是顛轉迷宮,卡帕多西亞的能力之一,沒有任何攻擊力,如果肯花時間,連一個普通人也能走出去,不過現在用出來就死死拖住了這群魔術師的腳步,減少了她和因蘇亞的行動阻礙。

時鐘塔內部一個寬敞明亮的房間中,一名少女在結界展開之時就有所察覺,她坐在桌前,食指敲擊著桌面,緊皺著眉頭在思索著什麼。

同樣是時鐘塔的某個房間內,一個梳著大背頭的金發男子捂著右肩的傷口,神情扭曲的看著站在面前的灰發灰眸的卡帕多西亞。

他的右臂從肩膀整個被切斷,血泊中,右手背上的一個鮮明的紅色印記正逐漸化為光點而消散。

淡漠的看了金發男子一眼,卡帕多西亞輕輕地開口道,「肯尼斯•艾爾梅洛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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