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衛翎像是很不確定,面帶憂色道,「這樣是否太不好……那些人畢竟都是我趙國的將軍官員,若是茫然動作,只怕要引起動亂。」
「動亂?」赫連楚冷哼,「你以為現在的動亂還小嗎?趙國朝堂被分為兩派,蘇祈月失蹤,趙王沒有旨意,王後被人軟、禁……衛翎,你以為這還不算亂嗎?這可都是你的杰作啊!」
衛翎很想說這還不是听了你的意見才會促成今天局面,可想了想,還是沒敢開口。一是覺得現在除了赫連楚沒人可以再幫自己,二是覺得一旦事情敗露,自己好歹可以拉一個下水。
「話說三遍比屎臭,你差不多得了。」白錦歌輕描淡寫地送出這句話,但目光卻很堅定道,「我跟蘇祈月的事情還沒解決清楚,我不能走。」
「青龍,為人者,可心善,可心狠。對待那些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人時,切記不可心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顯然太小兒科,倒不如,翻倍償還給他。他不是最喜歡危言聳听嗎,那本王便讓他嘗嘗,自己制造的苦果。」
「我只是在想把你賣進哪家妓、院比較好。紅潤閣?還是暖香樓?」
衛翎思前想後,雖然心里面還是有點忐忑,但又覺得也不是不可行。瞧著赫連楚一副篤定樣子,終于點了點頭︰「那就依您的意思,若是事情成了,我自會按照當初說好的給您。」
夢里面的蘇祈月一身是血地站在她面前陰測測笑著,不說一語,只用那冰冷的眼楮看著她。她覺得心里面膈應,上前推了對方一把,卻發現蘇祈月的身體瞬間化成了一股藤蔓,將她纏了起來。
輕搖了搖頭,蘇祈月表情沉重,「沒必要,本王只是擔心慕齊他們。好歹都是上過戰場闖蕩過得人物,現在被綁著當人質,心里面肯定受不了。」
「你確定要去?」宇文灝盡管早就知道答案,可還是沒把握道,「這可是玩命的舉動,蘇祈月還沒說會去呢,你何必上趕著?」
就在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尷尬的時刻,忽然有人叩響了睡房小院的大門。
「這不是衛翎能想出來的主意。」白錦歌在听完匯報後停頓半晌,才若有所思道,「我跟他交涉過,衛翎為人膽小猶豫,雖然嘴巴惡毒,但實力卻不夠。如此不顧國之體面的舉動斷不是他一個文人能做出來的,這麼陰損的招,怕是赫連楚才能想到。」
「若是別人,倒還可能,但赫連楚自己也是一國之君,絕不可能做出如此有損道德的事。」對白錦歌所說並不贊同,宇文灝道,「官員和將軍,算是支撐一個國家的柱子,輕易踫不得。赫連楚即便真的想坐收漁翁之利,也不可能蠢到用這一招。」
「我說姑女乃女乃,你這樣大張旗鼓闖進一個男的房間,就不怕會出事嗎?」
一句話便問住了宇文灝,白錦歌橫了他一眼,「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好歹也是個皇帝,拜托你有點腦子。」
動堂分怕。白錦歌沒料到自己一大清早就能看到這樣活色生香的畫面,不由得輕輕蹙眉,卻並沒覺得尷尬。
白錦歌沒有回答,只是覺得有些煩躁地直接席地而坐。
「蘇祈月一定會出現,不過現在情勢不利,我要過去幫他。」冷不丁地冒出這樣一句,白錦歌道,「我手里握有赫連楚和衛翎合盟陷害他的證據,一定能扳回局勢。」
「還有一件事,青隱已經拿著王爺從陛下那里獲得的令牌去調動了皇室影衛,並按照吩咐給他們分派了不同任務。」說著,青隱有點疑惑,「屬下不明白,王爺為什麼不直接去五國面前撕破衛翎的假面具,非要用這種方法?」
「你不是他,你怎麼知道他不會用?」
那藤蔓粗重且帶著尖刺,瞬間就扎破了她的皮膚讓她疼痛難忍,也就是這時候醒了過來,才發現只是一場夢。
前世執行任務的時候她經常跟著一群男人風餐露宿,是以對于男人的肌膚和身體並不算陌生。只是面對宇文灝這種長相極美又惺忪慵懶的樣子,她還是稍微有了一瞬間愣神,隨後便反應過來,覺得有點羞。
「哎呦,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竟然臉紅了?」
「慕齊雖然莽撞,但還算明事理,不會在這個時候給王爺抹黑添麻煩的。」青龍想了想道,「只是難為了那些文官,一把老骨頭還要被如此折騰。」
遠在千里之外的蘇祈月忽然打了個噴嚏,背後一陣陰風刮過,讓他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陛下,衛丞相那邊開始行動了。」像是有了幾分遲疑,隨後才緩緩開口,「他將隸屬于攝政王麾下的大將及其官員全部捆綁扣押至皇城的城樓上,要求攝政王三日內出現。否則……」
知道她是為了化解尷尬,宇文灝也並沒有繼續追究下去。隨手從一旁屏風拿下一件外袍披上,這才走了過來︰「我手下暗衛還沒傳消息回來,不過我想著衛翎也撐不了多久。蘇祈月逃跑已經夠讓他氣惱的了,眼下處在明地,他鐵定會想盡辦法逼迫蘇祈月出現。」
「王爺可是覺得哪里不舒服?」青龍在一旁擔心地看著,欲言又止,「已經一天一夜了,饒是您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此刻趁著衛翎那邊還沒有下一步動作,先去休息吧。」
「這件事,本王一定會替他們討回公道。」冷笑一聲,蘇祈月道,「衛翎敢這樣做,只能說明他已經開始著急了。既然如此,本王也不會如他心願那麼快出現。本王倒是要看看,他能忍到什麼時候。但凡他開始動手殺人,本王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腦子里對這件事的擔憂已經超出了心里面當初預計的地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如此擔憂蘇祈月。這份感情讓她覺得有點不對勁,可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這別院放著好好的凳子你不用,就喜歡把干淨衣裳弄髒才甘心。」似調笑似關心,蘇祈月蹲在她旁邊,卻一副優雅狀態道,「你與其這麼煩心,還不如跟我一路去南魏。反正你來這兒也只是為了找盛羽,倒不如……」
宇文灝其實很想問你倆之間到底還有什麼事,可思忖之下,還是沒有問出口。
「都過去一夜了,衛翎和蘇祈月還沒有動作嗎?」
宇文灝一臉無奈地看著她,寬大的罩衣松垮垮搭在身上,露出光潔健壯的胸膛。而他的手正攏了攏尚未束好的長發,表情有點慵懶,卻讓人覺得秀色可餐。
只是這個夢的寓意太不好了,她心里不安,于是便急忙沖到宇文灝的房間,打算問個清楚。
「否則便要屠、殺嗎?」宇文灝一直以來溫和形象終于添加上幾分冷酷,冷哼一聲道,「衛翎竟然做出如此愚蠢決定,難道一點都不顧及趙王和全國子民了嗎?」
青龍眼中閃過一絲贊許,佩服蘇祈月處于劣勢還頭腦清醒的同時,也不由鄙視衛翎的愚蠢。
跟女人講道理永遠都是浪費時間,宇文灝深知這個道理,于是只笑笑,並不繼續。
「蘇祈月現在在暗處,他若不出擊,你根本沒有辦法繼續,與其等著倒不如主動邀約。反正你將那些官員大將拉出去也只當是個擺設,你派人保護好了,自然不會有問題發生。」赫連楚說得輕巧,「至于城中的百姓,貼個告示讓他們好好呆在家里,你能做到這個份兒上,他們對你也會是感恩的。」zVXC。
白錦歌在宇文灝的別院休息了一夜,天不亮就被一場噩夢驚醒。
冷言嘲諷沒有人听見,赫連楚很快也離開了衛翎的丞相府。而之後隨著自己親信的保護他走向了一處山莊別院,那里是一處很偏僻的地方,可是在那兒,卻有更大的驚喜,等待著。
「蠢貨。」赫連楚不動聲色,看著衛翎背影的眼光猶如看著一個死人,「蘇祈月是什麼人,你以為憑你就能對付得了他嗎?太異想天開了。」
「他一定會去。」像是發誓般篤定,白錦歌道,「那是他的兄弟,他苦心經營的一切。若他是我所想的樣子,必然不會輕易將這一切拱手讓人。」
「听聞衛丞相已經派人告誡全城居民近三日不要隨意出門,否則便要軍法處置。」那暗衛道,「屬下已經派人去打探消息,似乎上至官員下至百姓都對他的作法不滿,但卻礙于身份差異而不敢有所提議。」
說罷,面上露出一抹陰邪笑意,很快走了出去。
「王爺,門外有一個姑娘,說是有事找您。」
正在這時,青龍手下看門的守衛忽然在門外稟報,听聲音似乎是疑惑怎麼有人找到這里。
蘇祈月的表情看起來也不好,即刻起身對著青龍遞過去一個眼神,「什麼人。怎麼會知道本王在此?」
「我想王爺不用擔心,我若是對你有危害,早就將你的位置告訴衛丞相了,又何必巴巴跟著過來?」門外一聲清脆說辭引得蘇祈月心中一震,隨即便听對方道,「我來,是要送給王爺一份大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