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你是在玩兒我嗎?
白錦歌很想仰天長嘯一聲,然而在面對白盛羽的盛世凌人態度下,內心卻因為眼前倍受挑戰的局面惹得燃起了斗志。
不就是想打架嗎,來啊!她不怕!她白錦歌雖然對女人沒興趣,可是也不想因為這一層原因就被人輕視。白盛羽是她大哥沒錯,但是敢如此堂而皇之的來逛花樓的大哥,她是不會放過的。
白盛羽目光炯炯盯著白錦歌,臉上神情卻慢慢變得嚴肅。似乎是覺得白錦歌眼熟吧,上下打量她一番後,看向身旁站著的姬離雙。
「這萬河鎮是你罩的嗎?若不是,你有什麼資格管我做什麼?若是,這手腳四肢皆長在我自己身上,我喜歡做什麼、愛做什麼,跟你又有什麼關系嗎?」
白錦歌搖了搖頭,卻覺得渾身力氣全無,甚至不知道要說什麼才能讓姬離雙改變心意。視線慢慢失焦看不清楚,白錦歌依稀能看到白盛羽的身影,卻發現自己怎樣努力都抓不到。
然而白盛羽的反應也遠在他意料之外了,這般直接出擊針對自己的妹妹,也不知他真的不是本人,還是想要逼迫白錦歌做出哪一種決定。
白錦歌的目光隨著如煙緩緩移向自己的胸口,在那里,扎著三根細小的銀針。因著長度不夠,是以並沒有瞬間閉合她心脈走勢,只是造成局部酸麻。白錦歌從剛才開始便一心掛在如何攻擊白盛羽上,是以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命懸一線。
白盛羽臉上的表情慢慢從盛怒變成了冷寒,看著白錦歌高人一等的目光,最後卻只是狂傲一笑︰「輸?還不一定吧?」
場面局勢似乎有點迥異,勝負已定卻並沒有人站出來鼓掌或者造勢。不過對白錦歌來說,這一切都無所謂。她慢慢將身子探出二層露台,看著百盛暈一臉忿忿的模樣,冷笑一聲︰「勝負已定,你輸了!」
這樣的手段是她所沒有了解過的白盛羽,足以能逼死人的白盛羽。
然而不管是哪一種,他都不會允許。
「不用。」冷靜拒絕,白錦歌整個人的眼楮都閃著相當明亮的光彩,「你素來不喜歡跟人對峙打斗,我沒必要因為這種事把你牽扯進來。況且對方三番五次羞辱于我,能忍,那就不是白錦歌。」zVXC。
幸好白錦歌早有準備,在被握住腳腕的同時,另一只腳卻將白盛羽肩膀當做踏板緩解了不少力道,于是在她身子飛出的同時,白盛羽也被慣性甩出了好些距離。
眾人嘩然,在這樣緊張的時間里面又要搶又要戴,對一般練家子來說時間剛剛好,可是面對白盛羽和白錦歌兩人來說,一看就是個中高手,還是圍觀最好。
動作輕巧,也絲毫沒有踫到如煙。
眼角余光能看到白盛羽飛身而至的影子,白錦歌嘴角揚起冷笑,右手卻順勢一揮。只見無數金針以極其犀利之勢刺向了白盛羽。
隨著白盛羽的話音落下,白錦歌只覺得氣血涌動,那三根銀針也沒入更深。嘴角緩緩流下一抹鮮血,身形不穩即將倒下,卻幸好姬離雙躍上高台將她攬入懷中,表情看起來,比她往日里任何時候見過的都要冷。
「兵不厭詐沒听過嗎?」白錦歌懶得理會,借由白盛羽下落的姿勢飛身一躍,一腳踏上對方肩膀準備將玉環握在手里。
白錦歌絲毫沒有去管那玉環的走向,只是二話不說一掌擊向白盛羽胸膛。似乎是在為昨日的對決討伐一般,出手快速力道狠絕,不像是在比試,倒像是在殺人。
而逛花樓還要跟她搶女人的大哥,她便更不會放過。
「你想殺了我!」白錦歌目光平靜卻緩緩道出了這樣一句話,望著白盛羽的眸子翻滾過無數情感,「你應該知道吧,這三根銀針若是因為用氣過猛或者時間太久便會沒入心脈,到時候齊齊刺向心髒,我不可能有活路!」
隨著第一個人慢慢後退的步子,在場即便心中不甘的人們還是選擇了避開這場爭斗。不多會兒功夫,適才還人滿為患的場景立刻變成了空曠場地,人們將萬春院門前的一大片空地圍成一個圈,白錦歌和白盛羽站在其中,頗有雙雄對決的意思。
白盛羽眼中利光閃過,旋身躲避並利用自身內力彈開這些看似犀利,實則傷害程度並不是很大東西。然而總歸是比白錦歌慢了一步,待他解決完面前金針暗襲之後,只能看著白錦歌從頭上拔下幾根發絲輕巧穿過玉環,隨後身形一躍,跳上了二樓,將那東西戴在了如煙的脖頸上。
「交給我吧。」上前低聲跟白錦歌說著,「你的身份暫且不宜露面,雖說是晚上,但若要被蘇祈月的探子發現,可就得不償失了。」
然而白盛羽又豈是那般容易打敗的,看出白錦歌動作的同時他便腳下步子輕旋避開了這強硬攻擊,之後來了個後踢腿抵開白錦歌的身子將其逼得後退,自己卻再度仰身跳著去握那玉環。
「你明白的太遲了。」說著,白錦歌眼楮望向身後二層的如煙,「如煙姑娘想要我們怎麼來公平競爭?」說著,掃視了一圈場地眾人,「你們里面有不服氣的,也可一起上來。今兒個,如煙姑娘我是要定了!」
姬離雙站在場外隨時觀察場內局面,明眼的他自然也看出了對面人群里有個人跟自己是在做一樣的事情。目光匆匆別過,姬離雙不自覺投向對方腳上的靴子,卻很快,皺了皺眉。
終于察覺到場面氣氛不太對勁,白錦歌回頭看著如煙一雙澄澈眸子,那里面的復雜波動讓她心里面暗道不好,卻並沒有開口說話。
眼看著玉環即將落地,白錦歌步子尚未站穩便再度飛身沖了過去。而與此同時她手里握著的,竟是在自己袖口中藏著的暗器金針。
「這位公子,」如煙有點抱歉地看著白錦歌,緩緩道,「是你輸了呢?」
白錦歌見此,咬牙快步貼近白盛羽身側,直接抓住對方靴筒將他扯了下來。
「不要再固執了,」低聲話語在白錦歌耳邊響起,帶著幾分心痛,「他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哪知指尖恰好觸到玉環邊緣,便覺得腳腕被人握住,隨後大力被甩了出去。
這話帶有內涵,白盛羽一愣,卻沒料到正巧是這個關頭,如煙就將手里碧色的玉環扔了下來。卻啊怕眼。
「這位姑娘,待會兒若是出個什麼意外,你切莫不要讓你的僕人找我麻煩。」白盛羽不動聲色地對白錦歌說話,態度傲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在下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隨著白錦歌的決絕,如煙本人站在二層露台上思考許久,才緩緩道︰「各位既是想要公平,那不如就以爭奪此物來比較吧。」說著,攤開手掌,上面擺放著一個比剛才的珠子還要小巧的玉環,「不過單是搶到可不能作數,你們必須要將玉環戴在我的脖子上,並且不能踫到我的身子,才可以。時間為一炷香,各位意下如何呢?」
「第一,他不是我的僕人。」白錦歌不知道要用多大的努力才能忍住不去打爆他的頭,「第二,春宵一刻也要看你直不直得起來!
「關你什麼事?」白錦歌淡淡回擊毫不示弱,白盛羽每一句話都像是拿了一把錘子在她心上砸啊砸的,聲響動靜挺大,效果也不差。只可惜了,她白錦歌有一種精神叫越挫越勇。
「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說,讓我不要多管閑事。」
果不其然,只見他眼楮一眯,很是鄙夷地笑了︰「我說是誰這麼不解風情,原來是你。看來昨日我說的沒錯,禮義廉恥對你而言根本就是擺設,不然自己都身為女人,何故要來逛這青樓?你的口味倒是略重啊!」
這話若是一個男子說出,那絕對值得上眾人拍手稱絕。可白錦歌只是個女子,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這番話也讓全場唯一清楚情況的二人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尤其是姬離雙,他似乎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白錦歌——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去跟自己的大哥大打出手。
沉沉睡了一宿,當白錦歌醒來時,看到的是面色憔悴、一夜未睡的姬離雙。
白盛羽看著白錦歌猶如崩潰的模樣,沒有笑,卻很嚴肅地開口︰「我自然知道,不過誰讓你總是壞我的事呢?我自認為,沒那麼大度。」
「你!」身子一歪整個人重心不穩,白盛羽不由有些氣惱,「你怎麼如此無賴?」
渾身疲乏卻還是拉扯著帷帳起身,白錦歌輕咳一聲,看著姬離雙緊盯自己的目光,沒有吭聲。
昏迷過去,白錦歌鼻尖唯一充斥的只有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姬離雙的氣味,淡雅,而又傷悲。
「錦歌,收手吧,我不是不讓你去求證他的身份,但是……你不要再傷害你自己了。」
白錦歌緊咬下唇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面色卻越來越蒼白。
「在你昏睡的這段時間里面我已經打听清楚了他來萬河鎮的意圖,南魏三皇子龍澤啟之所以會住在劉本家里,是因為他此次是親自來向劉本的女兒提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