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姬離雙商定之後,白錦歌想了想似乎只有將計就計,才能借此想出辦法來解決。不然憑借蘇祈月的手段,他們恐怕難以逃月兌。
雖然到現在是徹底看不懂蘇祈月在搞什麼把戲了,白錦歌對于他的處處逼人感覺煩躁,但是又無法阻絕。
畢竟,連句解釋都沒听完就離開的人是自己,而且還一把火燒了人家房子。是個正常人都會火爆,又更何況是趙國的攝政王蘇祈月呢?
「趙爺說得是,不過這規矩啊,可是咱如煙姑娘定下的。」花樓二層的露台上站著一個花枝招展的老鴇,笑盈盈對著在場眾人賠笑,「只不過搶到珠子也不一定就能得如煙姑娘相陪,畢竟她是我萬春院的頭牌,一切,可得憑她喜好。」
粗鄙話語讓圍在一旁的人都有些心驚,而白錦歌此時已經沒入人群中,只是側了側身子望了那趙爺一眼,隨即鼻尖發出一聲冷哼︰「一副死了爹的德行還敢如此埋汰人,這人怕是從不敢照鏡子吧,不然早被自己嚇死了。」
白錦歌輕哼一聲瞥了他一眼,轉身準備離開。
對方的霸道和咄咄逼人,遠超她的想象。
白錦歌徹底愣住,仔細回想,似乎還真是沒有留意那客棧中會有陳釀的滋味。也不知是最近神經過分緊繃還是好久沒喝酒已然忘記了滋味,側頭想了想,問道︰「那依你的意思,他是找酒找來這里,然後意外看到咱們兩個無賴,出于好意才出聲提醒?」
白錦歌很想說一聲你的確配不起,大家本是同宗又有什麼好搭配的。然而看著周圍眾人忿忿不平的表情,她知道,倘若她真的說出來了,自己和姬離雙怕是再也呆不下去了。
碎碎念帶著埋怨,姬離雙卻並沒有繼續攔著。對白錦歌來說,這可能是排解內心幽怨的最後一個方法,他們現在時時受控,為了避免白錦歌被憋死,也只能這樣了。
在小二猶如看著神明的崇拜目光中離開,白錦歌站在這熙熙攘攘的街頭,輕嘆一聲,也不知愁思為誰故?
瞅著白錦歌微微挑眉略微不爽的樣子,姬離雙寵溺一笑︰「對方自然不會像你想象中那樣魯莽,我們昨日居住的那個客棧雖說看起來並不富麗,可卻是方圓幾里人人都會光顧的地方。」說著,瞥了白錦歌一眼,「話說你自己也是個酒壇子,難道就沒有聞到那店里面陳釀的氣息嗎?」
「蘇媽媽,你說得可當真?只要能搶到如煙姑娘的珠子,就能讓她伺候一夜?」
「去看、看、吧。」白錦歌想著,步子卻早就挪動,「反正橫豎就在這里跑不掉,我倒是好奇這大晚上的,能有什麼事如此熱鬧。」
白錦歌皺眉,表情略微有些尷尬。
白錦歌天生不是個愛湊熱鬧的人,可是今日卻不知怎麼回事,極其以及十分特別的想過去看看。也許是她內心激動表現的過分強烈,前方的姬離雙終于轉身,帶著幾分詢問地「嗯」了一聲,緊接著,便隨她的目光望了過去。
正如白錦歌所想,大晚上的熱鬧往往都牽涉到人性最本質的表現。當她和姬離雙好不容易擠進人群站在最前時,竟發現在眼前展現的不偏不倚是一座高達三層的花樓!
百無聊賴地同姬離雙在客棧呆了一整天,白錦歌心想著要避開蘇祈月的探子,只好尋晚上才能出門。索性這萬河鎮的夜生活是極其豐富的,即便到了日落時街上也滿是人群,倒讓她生出幾分趣味。
如何?不如何!白錦歌有點想要罵街的沖動,先不說自己也是個女的辦不了那事兒,即便是個男的,她也沒必要上趕著來花樓發泄吧!身邊站著姬離雙這樣的清雅佳人,她犯得著嗎!
月什把段。這樣自我埋汰讓姬離雙哭笑不得,可看白錦歌一臉認真的模樣也只好點了點頭︰「就是這個意思,那客棧的桂花陳釀是極品,每天進進出出要好幾十壇。想來他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找過去的,不過說來奇怪,大皇子以前似乎……」
這番話雖然只是從一個女人嘴里面說出,可氣勢卻不減分毫,連白錦歌這個外人听了,都忍不住拍手稱贊。忍不住轉身想要看看這如煙到底是何許人也,哪知目光恰好望去,卻發現如煙也正看著自己,目不轉楮。
「我記得宇文灝在告訴我大哥的下落時曾說過,大哥現在是南魏的三皇子。別看我,我也覺得很詫異。」面對姬離雙驚異眼神,白錦歌實話實說,「一個商朝大皇子搖身一變成為南魏三皇子,這事兒說起來我自己也難以接受。可我當時看宇文灝的模樣不像做假,所以我想,這里面的內容值得我們去探尋一番,到時候手握把柄,也不怕大哥他不認我。」
跟著姬離雙走了好一段路,在擁擠的人群中穿梭,白錦歌不厭其煩。目光越過前方眾人瞅向另一邊嘈雜的地方,里三層外三層,像是有什麼趣事發生一般。
姬離雙听著有些忍俊不禁道︰「罷了,熱鬧看夠了也該走了,別惹禍上身。」
「不勝酒力。」白錦歌心中有些郁悶,接著話道,「哪一次不是被我喝趴下的,哪想換了個身份,酒量也見長。」
「這個地方……」姬離雙四下張望一番,「這里好像就在劉本宅子附近,怎麼會這麼多人?」
「蘇媽媽,如煙的珠子看來是被這位公子撿了去呢。」語出驚人,如煙望著白錦歌所在位置淡淡開口,仿佛事不關己一般淡然,「想來這就是緣分吧,這位公子,你意下如何?」
「走吧。」姬離雙上前去拉她的手,也是一臉的不自然,「這里想來不會有什麼,我們不如……」
那趙爺一听,先是愣住,隨後便有些氣惱地埋怨︰「蘇老鴇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大爺出手那是因為看得上如煙,她一個婊、子有什麼資格挑三揀四?」說著,沖地上吐了一口,「還說什麼憑著喜好?有本事別出來賣啊!」
姬離雙腳下步子沒停,卻很是無奈搖了搖頭︰「我今早還覺得你恢復正常了,怎麼還沒維持多久就又愚鈍了?」
昨日因為白錦歌走得匆忙,是以對于白盛羽的去處並不甚清楚。原本來之前她是想喬裝打扮混進南魏皇宮的,誰知道竟然會在這邊境的小鎮子遇到了白盛羽。盡管對于對方的行程也如同他的身份一般倍感詫異,但想想既然尋找的人就在眼前,她也沒有必要舍近求遠了。
「姑娘好意在下心領了,只是在下還有事情要做,恐怕要辜負姑娘好意了。」zVXC。
鶯鶯燕燕、胭脂水粉,女子嬌羞的聲音充斥著在場所有人的耳膜。似做作又似柔情,幾番听下來卻也是不重不輕的葷段子。
白錦歌點了點頭,隨後在姬離雙的話語中抓到關鍵,反手握住對方,「離雙,你剛才說他既然已經是皇子,吃穿用度肯定跟我們不同。既然是這樣,他昨天為什麼要來那個破破爛爛的客棧?這麼明顯的漏洞,難道他就不怕我聯想到什麼?」
如煙挑眉,「再忙也得休息吧,莫不是公子嫌棄如煙出身不好,配不起公子?」
「走吧,」姬離雙看著,上前拽著白錦歌衣袖向左邊行去,「你既說他現在身份是皇子,那麼吃穿用度肯定跟我們不同。我剛才詢問過了,這小鎮上最好的住宿是在萬河鎮首富劉本家中,我們過去打听打听情況。」
姬離雙意外多看了白錦歌幾眼,發現經過一晚上的沉澱,對方似乎比前陣子看起來好多了。也不知道是被打醒了還是因為心里面再度激起高漲勇氣,這樣子的白錦歌才最符合他認識的模樣——冷靜、極致、天生篤定。
「如何,你打算先從哪里下手?」姬離雙見白錦歌難得沉靜下來,開口問道。
「這位爺器宇軒昂、桀驁不馴,如煙伺候不起,還請回吧。」身後一女子婉轉妙聲忽然響起,就像朱玉滴落在銀盤上動人好听,「萬春院是花樓不錯,但還沒淪落到要伺候沒人性的家伙。我如煙確然是個妓、女,但也不是誰都能踫得的!」
誰知步子剛剛邁出擁擠人群,腳下卻不知從哪里滾出一顆珠子,宛如眼珠般大小,卻在這夜晚的街道上,發出讓人驚艷的悠長亮光。
特意回房換了一身男裝出來,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她做事又一向張揚,男裝倒是能免去不少麻煩。
右側方忽然傳出一道男子高昂猥瑣叫聲,引著周圍一堆大漢起哄,隨後露出一個極度惡心的笑容︰「若是的話,那老子今晚上可勢在必得了!」
進退兩難果真是一個讓人備受煎熬的詞啊!
「如煙姑娘的珠子都未曾出現便落在了這位公子腳下,怎麼說都讓我們這些苦等一夜的人心有不服啊。」正在此時,忽然在人群中響起一個男聲,語調沉緩卻讓人心中一頓不敢小覷,紛紛回頭觀望,卻無人注意到白錦歌瞬間僵直的脊背。
白盛羽緩緩走出人群站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開口道︰「倒不如來一場公平競爭,反正我想,如煙姑娘也是想找到一個真正優秀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