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的話,讓刑天微微一愣,便是以刑天這般心境,也不禁猛的跳動了一下。
玲瓏!
這兩個字,便足以撥動刑天的心弦了。
只是此刻的刑天,己經不是那個可以隨意任人擺布的刑天了,便看到刑天冷笑一聲,卻是伸出一根手指。
嗖,嗖!
一股股肉眼可見的真氣匯集,隨後竟然是凝結出一柄不過七八寸長的小劍,雖然是真氣所凝,但是質地凝實,寒光四溢,隔著很遠,都可以感覺到上面劍刃的鋒利。
毫無疑問,這柄真氣小劍,可以切金斷玉。
而下一刻,刑天手指一點,那小劍就唰得一下,激射而出,抵在了那中年人的眉心。劍尖入皮,一滴血慢慢從那中年人額頭滾落。
咕嚕!
中年人吞了。吐沫,嘴唇抽動兩下,竟然是說不出一句話來。這一瞬間,他只感覺渾身冰冷,除了額頭這一柄小劍之外,刑天的氣勢如同千百把隱形的劍刃,齊齊對準他,似乎下一刻,自己就會被萬劍穿體。
一旁的常玉真也被刑天這一股氣勢嚇到了,說實話,半年前她還能和刑天談笑風生,但是此刻,刑天的氣質大變,在這一股氣勢之下,她竟然是生出了一股尊崇和膜拜之意。
「我只問你一句,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答錯了,你也不用等到秋後,今天晚上我就讓你死!」刑天聲音很低,但是充滿殺氣。
那中年人毫不懷疑,如果自己胡說八道又或者玩什麼手段,下一刻自己的腦袋就得穿個窟窿。
不管怎樣這中年人也是久居高位,經過一開始的驚愕,也是逐漸冷靜下來,卻是說道︰「我乃是前雲州太守,吳仲謀,與鎮王趙毅乃是至交,也是摯友,鎮王趙毅生母是玉清皇妃,除了長子趙毅,還有一女正是玲瓏公主玉清貴人早年因病故去,鎮王殿下便是公主的至親,她若是知道你對他的至親兄長不管不顧,你說說,她會怎麼想,你又會不會後悔?」
這吳仲謀不虧是曾經太守,三言兩語,便道出他的理由,而這理由,也有著足夠的分量刑天眼中的殺氣,卻是慢慢消融。
刑天轉頭看了看常玉真,後者立刻明白卻是急忙道︰「吳大人所說不差,鎮王殿下的確和玲瓏公主是一母兄妹!」
「何止是一母兄妹,當年玲瓏公主執意要到民間體驗民生,是鎮王殿下力挺,這才讓天子點頭同意,一年多前,若非是鎮王殿下禁不住玲瓏公主請求,一同勸諫天子,你未必能逃得出京城去卦山拜師,而若非是鎮王殿下愛妹心切,全力替你掩護,你以為,你的故鄉瓦金村還能存在這世上?刑天,鎮王乃是你的恩人,如今恩人蒙難,你若是不報恩,那便是玲瓏公主看錯了人!」
吳仲謀又適時的添了一把火。
刑天一听,心中驚訝不已,卻是仔細琢磨,竟然是覺得這吳仲謀所言並非是胡編亂造,其中很多事情,都十分合理,以前刑天就有些懷疑,今天一听,才明白事實真相。
若是這吳仲謀所說是真,那麼那位鎮王,還真的是自己的恩人,即便不是,單單他是玲瓏一母長兄的身份,刑天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在皇族王室,同父兄弟姐妹可以反目成仇,兄弟相殘,但是同母兄弟姐妹,卻是少有相殘,這一點,也是歷朝歷代人所共知的事情。
總之,吳仲謀的話,刑天已經信了七分。當然,究竟是真是假,刑天還需要驗證,但現在,卻是不妨先將常玉真和這吳仲謀先救出去。
想到這里,刑天手指一勾,那柄抵在吳仲謀額頭的小劍就唰的一下,將牢門鐵鎖切成兩段,更是將吳仲謀身上戴著的鐐銬全部斬落。
「拿著這兩道符篆,不要說話,跟著我走!」刑天將兩張遮目符遞給常玉真和吳仲謀,隨後分別點出一指,催動符篆,讓那種可以遮目的真氣籠罩在兩人身上。
看到刑天這般手段,無論是常玉真還是吳仲謀都是露出驚愕的神色。
「如…這是神畫師道,諸天遮目符,這刑天怎會變得如此厲害?」和常玉真不同,吳仲謀可是知道刑天的底細。
當初鎮王趙毅為了他那妹妹,可是專門調查過刑天,吳仲謀便是經手之人,自然是對刑天的情況了若指掌。
他們知道刑天拜入卦山派,修為猛進,但卻不知,刑天的修為竟然高到這般不可思議的地步。
吳仲謀老謀深算,見識極廣,卻是暗道,這刑天真實年紀不過十七歲,如今的修為怕早就突破調息境,到這開穴境了,只是不知是在開穴境的哪個階段。
他這邊思謀,卻也是按照刑天所說,緊跟其後。
果真這一路上,周圍兩旁牢房中的犯人對他們熟視無睹,似乎真的看不到,而七拐八拐,到了外面鐵門處,刑天一敲鐵門,那邊便有官差打開小窗查看。自然也是看不到人,而為了保險期間,官差打開鐵門進去搜查,也是找不出問題所在,而此刻,刑天帶著常玉珍吳仲謀,已經走出了鐵門,走到了大牢之外。
外面夜色當空,刑天等人剛剛踏出門口,便看到迎面走來幾個身著錦衣的官人,竟然都是調息境武者,其中兩人,竟然還牽著兩條獒犬。
當下刑天一愣,便道壞了。
遮目符咒可遮人目,但卻是瞞不過這種獒犬,一來這獒犬本就通靈,一雙眼楮可以看透普通人看不到的神念,二來獒犬的嗅覺極為靈敏,也肯定能嗅到自己這三人的氣味。
果然和那獒犬一個照面,兩頭獒犬便沖著刑天嗷嗷狂吠起來。
「怎麼回事?這獒犬不會無緣無故嚎叫,定然有事,放出獒犬!」一個錦衣官人極為警惕,卻是當即大聲說道。
下一刻,牽狗之人立刻松開繩索,兩頭螯犬張開血盆大口,便沖著刑天等人撲來。
這種獒犬皮堅骨硬,便是淬體坊武者都不是對手,而且極為忠于主人,更是悍不畏死,刑天一看,便知道事情要糟。
眼看肯定要暴露,刑天便將念頭一橫,既如此,那便殺出去,以自己的身手,這些人根本無法抵擋。
當即,刑天彈出兩道劍氣,命中兩頭獒犬額頭,當即這兩頭獒犬便被殺死。而刑天一動,遮月符咒效果立刻減弱,也是浮現出三人的身型。
「有賊人劫牢,速速圍攻!」看守大牢的官差反應要慢一些,但是那些鐵甲軍衛卻是反應迅速,當即有人敲響銅鑼示警,其余人則是拔刀結陣,殺了過來。
這些鐵甲軍衛和官差或許可以對付一般武者,但卻對付不了刑天,結果刑天幾掌打出,便將眾人打得是人仰馬翻。而刑天也不耽擱,卻是一手一個,抓著常玉真和吳仲謀飛身而起,躍上屋檐,隨後張口一吐,噴出一道劍氣吹散那些軍衛射出的弩箭,腳尖點地,一下躍出數丈,幾個起落,便跑得沒了蹤影。
大牢乃是重地,又因為里面關著的是謀反要犯,所以消息一出,整個賓陽鎮是雞飛狗跳。之前那些錦衣官人便是張世林派去提常玉真出來的,所以他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張世林此刻面色陰沉,將一個上好的茶壺摔得粉碎,卻是呵退左右,才道︰「石先生!」
而隨後,從他身後的簾子內,走出一人,卻是一個身著紫袍,氣息不凡的老者勺看到這名紫衣老者,張世林道︰「常玉真和那要犯吳仲謀被人劫走,而根據我的人描述,劫走他二人的是一個武道高手,怕至少都是開穴境的武者,此番,怕是要麻煩石先生出手了!」
「呵呵,張大人言重了,我乃是獰王府上的客卿,自當為獰王辦事,那常玉真乃是小腳色,不值一提,可那吳仲謀可是前雲州太守,更是鎮王的心月復,決不能放走,我這便跑一趟,將那二人帶回來,不過按照獰王的意思,反賊嘛,還是早些處死比較好,所以我可能只能帶回來尸首了。」
「那也是他們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既如此,張大人你便等在這里,用不了半個時辰,我便提那三人的人頭回來!」
說完,這石先生終身一躍,竟是如同鬼魅一般消失無蹤。對于這石先生的手段,張世林可是毫不懷疑,對方據說是一個叫做化氣門的門主,叫做石萬成,早年,化氣門歸順獰王,這石萬成也就成了獰王府的客卿,便是在獰王那里都算是座上賓,卻是因為這石萬成乃是剛柔境宗師級的修為。
宗師,宗師,已可開宗立派,這世上學武者不計其數,但又有幾人能達到剛柔境的宗師境界?
此刻賓陽鎮的城門關閉,四個出口都把守了數百鐵甲精銳,個個鐵甲在身,手持鋼刀鐵弩,殺氣騰騰,尤其是他們手中的鐵弩,乃是大趙王朝軍中制式裝備,每一根弩箭都是冷火淬煉,可破護體真氣,便是開穴境,甚至是剛柔境的武者,都不能等閑視之,一旦被弩箭掃射,也會受傷,甚至被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