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無言的靜謐,將尷尬逐漸放大無邊的同時,也在煎熬著兩顆相愛的心。舒僾
喬鷗的目光始終毫不避諱地灑落在藍天晴的身上,而藍天晴則是一如既往地低垂著腦袋看著地面。空氣悄悄凝固住,明亮的燈光交織著眾人目光的洗禮,他倆就好像畢加索筆下的素描畫,共同上演著一幕名為《守望》的唯美剪影。
等了一會兒,司騰的牛女乃端上來了,某連長也把熱水壺打滿了熱水帶上來了,喬鷗在這里也默默無言地站了有十分鐘了,卻依舊舍不得邁開步子離去。
司騰微微湊上前,小聲提醒著︰
「首長,再不檢查其他房間,熄燈的時間就要到了。」
喬鷗眨眨眼,接過他手里的牛女乃瓶,直接塞進了藍天晴的手心里。指尖相觸的一瞬間,她的手指,一片冰涼。
「快喝吧,我看你喝完了,我就走。」
藍天晴深吸一口氣,回想起以前在家里的時候,每到要睡覺的時候,喬鷗都會親手幫她溫一杯牛女乃,親眼看著她一口一口喝下去,然後滿意地接過杯子,開心地笑。
這次,她也是,揚起脖子就咕嚕咕嚕灌了下去,一抹嘴巴,把杯子還給他︰
「謝謝首長關心!首長請回吧!」
淡漠的調調,冷漠的眼神,至始至終,她都沒有勇氣抬眸看他一眼。
喬鷗說不出此刻是什麼感覺,好端端的兩個人,忽然變成這樣,連溝通的都這麼困難,好沮喪,好懊惱,好無力!
「嗯。早點睡。」
拿著她的空杯子,喬鷗忽然轉身大步離去,走出58班的宿舍大門,他仰起脖子,捏緊了拳頭做了兩次深呼吸,然後扭頭沖著身邊的三個連長道︰
「剩下的寢室你們去查吧,我不去了。」
說完,帶著司騰就匆匆下了樓。
門內的藍天晴,在喬鷗離去的那一刻,身子一軟,一坐在自己的床鋪上,細碎的目光不經意間瞥向那瓶喬鷗囑咐人打滿的熱水壺,閉上眼,任靈魂被思念與糾結雙重拉扯,無力地蜷在床上。
而宮鈺嘉知道喬鷗親自查房,心里明白,卻沒有說什麼。該發生的總要發生,就好像有些人,注定是你的,就一定會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他給姐姐宮百合打了個電話,把喬鷗來做副團長的事情告訴了姐姐,通完電話,他看著那一茶幾的快餐盒,良久,沉默不語。
這一夜,注定了,太多人失眠。
——獵灩特種兵小姐——
這一日,訓練課程上安排的是,每人穿越30米鐵絲網來回兩百趟。
喬鷗姿態雍容地坐在不遠處的車里,可是司騰清楚,他的一顆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想著之前幾次她暈倒,跌入的都是宮鈺嘉的懷抱,喬鷗就已經覺得自己失職,既然這次明擺著就是為了她才來的烈焰團,那麼,就算真的要眼睜睜看著她撐不住,在她落地的一瞬間,抱著她的,也只能是自己。
時間靜靜流淌,教官在喬鷗的特別授意下,專門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細細講述了穿越鐵絲網過程中的規範動作,主要要領,還有避免受傷的一些小訣竅。
一般來說,特種部隊的人,都是有過當兵經驗的,所以即便是新生軍訓,訓的也是老兵,這些規則她們以前在地方部隊上的時候,就應該已經學習才對,可是,藍天晴沒有。
有了教官的詳細解釋,又給她們做了幾次規範動作的演練,這才讓她們開始穿越。
盡管藍天晴很聰敏,身手各方面也很靈活,但是,每人兩百次地鐵絲網穿越,光是來回跑來跑去,這炎炎夏日里就已經夠受了。
喬鷗嘆息,一雙俊美緊緊蹙著。
「把空調關掉!」
喬鷗忽然沖著司騰發起火來。他的小白兔正在外面吃苦受罪,他卻在車里享受空調,這讓他的內心莫名充滿了負罪感。
潛意識里,喬鷗想要代替她吃苦受罪。或是,他想要跟她同甘共苦。
回想起自己當初在特種部隊的時候,來回穿越鐵絲網也是三十米的,只不過,男子兵比女子兵每次要多跑一百趟,那更是地獄一般的魔鬼訓練。
關切的眸光一直落在縴細的身影上,就在她隨著隊伍一起輪番穿越了第十四次的時候,動作明顯慢了。
喬鷗的呼吸忽然間就屏住了,四周安靜地可怕,他似乎可以听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就在他以為藍天晴就要暈倒的時候,他打開車門快速沖了下去,一口氣沖到了鐵絲網的外面,卻發現她縴細的身子靜止了幾秒後,又重新緩緩動了起來,一點點抬著胳膊往前匍匐前進。
由于藍天晴的身體素質特別差,在整個烈焰團都已經出了名了,女孩子們跟教官們都知道了,這丫頭以前從來沒有當過兵,所以也都不再用那種埋怨的,像是看拖後腿的人的眼光去看她,反倒是在她每一次拼盡全力之後,依舊還想要做的更好而感到欽佩跟動容。
「晴晴~」
喬鷗低聲喚了一句,藍天晴許是听見了,微微側過臉頰瞥了他一眼,看見他的那一秒,微愣了一下,感受到他關切的目光之後,她又沖他笑了笑,蒼白的小臉,笑顏如花,美得驚心動魄,仿佛下一秒,就會隨風湮滅。
喬鷗的心都要碎了,他真想鑽進這鐵絲網里把她抱出來,可是她卻又轉過腦袋去,咬緊了嘴唇一點點往前挪動著身體。
「藍天晴,加油!」
喬鷗沖她喊了一句,然後,女兵們都跟著喊了起來︰
「藍天晴,加油!藍天晴,加油!」
女兵們早就想要替她喊加油了,拘束于軍人的軍規軍紀,首長不開口,她們只能保持原有姿態靜默。現在喬鷗先開口說了,女兵們自然熱情一陣高過一陣,奇怪的是,在藍天晴這種堅持不懈的力量的感染下,那些覬覦喬鷗美色的女兵們,對于藍天晴,非但不妒忌,反而更加憐惜了。
當她千辛萬苦爬到了鐵絲網的出口的時候,喬鷗再也忍不住了,他沖上前去,把她從地上扶起來,然後關切地看著她︰
「還好嗎?」
藍天晴笑笑,見他著急難過的樣子,她終究是不忍心,盡管頭暈眼花了一點點,但還是一臉沒心沒肺︰
「沒事,我很好!」
下一秒,人已經失去意識地倒在了喬鷗的懷里。
喬鷗心痛地將她橫抱起來,看她蒼白如晝的面色,還有不帶一絲血色的雙唇,雙眉緊緊擰成了一個結。
不遠處的宮鈺嘉站在辦公室的窗口,拿著望遠鏡看著這一幕,全身繃緊。
他知道今天的訓練項目是穿越鐵絲網兩百次,他心想,要是藍天晴真的參加了,撐死了第十次的時候就要倒下了。可她卻完成了十四次,盡管勉強。
他不是沒有帶信給她,讓她上午不要去,直接像從前一樣來他的辦公室里,吹吹空調,吃吃零食,可是,她卻選擇參加訓練,選擇受盡煎熬。
宮鈺嘉明白,她的選擇都是出于對喬鷗的愛護。她不要喬鷗胡思亂想,不要喬鷗誤會而傷心難過。
只是,藍天晴不知道的是,愛情永遠都是一把雙刃劍,當參與的人數大于二,袒護一方的同時,便會傷害到另一方。就好像月老手中的紅線,永遠都是牽著兩個人的,而丘比特手中的愛心之箭也從來都只射中兩個人的。余下的,注定是受傷者。
望著喬鷗抱著藍天晴,徑直上了車,那車離去時掀起的一片塵埃,宮鈺嘉合上窗簾,他明白,在這一場你情我願的愛情里,他,輸了,甚至,還沒來得及開場。
喬鷗抱著藍天晴剛剛上車,就沖著司騰吼了一句︰
「這麼熱的天,干嘛不開空調?!」
懷里,因為體力不支與中暑而暈倒的,他的晴晴,現在最需要解暑了!
司騰撇撇嘴,有苦說不出。伸手打開空調的同時,也在心里暗自告誡自己,千萬不要踫愛情這種東西,太嚇人了。
按照喬鷗的吩咐,轎車駛出軍校,往家開。
而藍天晴在喬鷗的懷里暈睡著,隱約感到了陣陣涼爽的氣息襲來,身體舒適多了,隨即,一股清泉緩緩流入嘴里,很舒服,她本能地吞咽著,一下一下,等到清醒地睜開眼楮的時候,迎上的,是喬鷗那雙深情款款的眸光。
「哥哥?」
無限放大的俊臉赫然眼前,藍天晴很快聯想到剛才嘴里喝的水,一定是他用自己的嘴巴先含住,然後嘴對嘴貼上來送進她的嘴里的!
猛地一把將他推開,她像是受了驚的小鹿,一下子掙月兌他的懷抱,不安地蜷縮在一角,緊蹙著眉宇,一言不發。
「晴晴~」
喬鷗好受傷,他將手里礦泉水瓶子放下,然後眼巴巴看著她︰
「晴晴,就算你要跟我分手,就算你要判我死刑,我求你,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突然間,會變成這樣?你不給我一個足以讓我信服的理由,我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他已經幻想過無數次跟她的未來,朝夕相對,手牽著手,等到她畢業之後,也許很快就會多一個小男孩,還有一個小女孩。多麼美好的未來,有她在的未來。
藍天晴沉默了一會兒,依舊不敢看他,眼淚如珍珠般掉了下來,半晌,哽咽著︰
「哥哥,我們不可能的,哥哥,我求你,忘了我吧。」
喬鷗一點點張開雙臂,在藍天晴退無可退的時候迅速圈住她,越抱越緊,最後干脆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
「晴晴~這輩子,我怎麼可能放得開你?」
「哥哥~」
無聲地哭了,連日來身體上承受的超負荷的痛楚,還有心靈上的創傷,在喬鷗的懷里,藍天晴再也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了起來。
司騰一邊開車一邊思忖,這事情太不對勁了。就算是小白兔被喬鷗寵的無法無天了,驕縱任性了,也不至于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躲喬鷗都躲到特種部隊去了。
司騰干咳了兩聲,緩緩道︰
「少夫人,喬少這段時間不吃飯不睡覺,也暈倒了幾次了,還去醫院輸液了呢,你要是不給他一個正當的理由,我怕喬少會把他自己給折騰死!」
顯然,司騰實在撒謊,但是,似乎效果不錯。
就在司騰語畢的時候,藍天晴忽然仰起滿是淚痕的小臉,與喬鷗對視了!
那雙秋水般點點濕潤卻滿含隱忍跟不舍的眸光,深深刺痛了喬鷗的心。他捧起她的臉頰,一點點吻掉她的淚水,那般苦澀的滋味,滲進骨血,彌漫心尖。
「少夫人,喬少以前在部隊,心髒受過傷,不能受刺激的,您要是有什麼事情,干脆一口氣說了,長痛不如短痛,也免得喬少天天這樣不人不鬼的,我見了也難受,就怕他哪天扛不住了,就患復發,那可就不得了了。」
司騰慢條斯理地說著,喬鷗的面色配合著司騰的說辭,一點點染上哀怨,楚楚可憐。
藍天晴掙扎著,面色上明顯開始動容。
司騰再接再厲︰
「咳咳,其實,少夫人可有想過,也許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人,設計要你跟喬少分開的。你這麼單純可愛,會上當是在所難免的,但是不管怎樣,作為當事人之一的喬少,有權知道分手的真相吧,這是對他的一種尊重,也是對你們愛情的一種尊重啊。少夫人,萬一真的是別人的詭計,你不說出來,沒人幫你出主意幫你分析,就這樣傻乎乎上當了,你看,你跟喬少是多麼恩愛,多麼人人稱羨的一對,分開,多可惜!」
司騰剛剛說完,喬鷗就一口含住藍天晴的小嘴咬了一口,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又迅速放開了她︰
「晴晴,你要是真的忍心眼睜睜看我去死,我就去死好了。沒了你,我活著有什麼意思?」
苦肉計?一向驕傲的喬鷗向來不屑,但是為了挽回老婆,他這一次還真就是折損了好多原則與顏面了。
藍天晴忽然垂下睫毛,不再抗拒喬鷗的緊密,任由他抱著,卻也糾結著。
轎車緩緩駛入市區,就快到家里的時候,藍天晴終于說了︰
「我那天逛商場的時候,你媽媽的手下把我抓走了,然後,在地下停車場里,你媽媽給了我一份dna證明,上面還有醫院的公章,說我跟爸爸的dna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所以,我跟你其實是兄妹亂,倫。」
最後一個字,藍天晴微微一頓,說得很輕。
這一下,喬鷗跟司騰都清楚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
藍天晴緊咬著唇瓣,最怕看見喬鷗傷心絕望的表情,可是,忍不住抬眸一掃,迎上的,不是他悲傷的眼眸,而是薄怒的瞳孔。
「就這個?你為了這個要跟我分手?」
喬鷗忽然一本正經地看著藍天晴,他真是要被她氣死了!看她平時考試考第一,怎麼關鍵時候這麼笨!
而藍天晴此刻想的卻是,都已經是兄妹了,還不分手,還能怎麼辦?況且她去了喬一凡的辦公室,哭了,鬧了,雖然沒有直接說個明白,但是看喬一凡的樣子,似乎也是默認了的啊!
面對她天真懵懂的眸子,喬鷗的怒氣終究還是煙消雲散了。
他擁緊了這個小女人,閉上眼楮,一字一頓道︰
「上次你去喬苑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我媽媽有她的心結,以後她說的話,你都不要相信,惹不起躲得起,就算躲不掉,也不要相信她跟你說的話,你怎麼就是不听我的話?」
懷里的小人兒無語,喬鷗萬般無奈了,忽然看向司騰︰
「軍區總院!」
就這樣,為了讓藍天晴徹底安心,喬鷗帶著藍天晴去軍區總院,做dna比對。喬鷗說,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怎麼說,關鍵是,他希望她不要再被外界的力量所迷惑,要充分相信他有能力保護她,以及他們的愛情。
藍天晴緊閉著嘴巴不說話,喬鷗也不再多說什麼,他明白,或許在這份dna報告出來之前,藍天晴是不會真的放下芥蒂跟他在一起的。
那就等吧,煎熬的一個禮拜都等過來了,何況這出報告的三天時間?
喬鷗順便動用關系讓醫生給藍天晴出具了一份嚴重貧血證明,並且醫囑休假七天好好調理身體,最好是住院食療加藥物治療。
當然,這證明是真的,內容卻是假的。
司騰將藍天晴跟喬鷗送回了家里,就帶著這份病假證明去了翠屏山軍校,當宮鈺嘉看見這份證明的時候,心里隱隱清楚,是喬鷗的雷厲風行,但是,一顆即便是受傷的心,卻也忍不住擔心起藍天晴,生怕她是真的身體不適。
而回到家里的藍天晴,剛剛邁腳走進自己的臥室,瞧著里面的擺設物件,心頭百感交集。她還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再出現在這里了。
「要不要洗個澡,然後睡一覺?」
喬鷗拉著她的小爪,看出她眼眸里的眷念,心里,忽然變得安心起來。
藍天晴點點頭,轉身前,她感嘆︰
「還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回來這間房子了。」
誰知,喬鷗卻月兌口而出︰
「傻丫頭,就算是我離開這里,你也不會離開這里的。因為這套公寓,兩個月前就已經過戶到你的名下了,你是這里的主人。」
藍天晴聞言一愣,轉過身體不可思議地瞪著他,喬鷗無謂地笑笑,拉著她坐回床邊,撫上她微微曬黑的面頰。
「等著。」
轉身而去的喬鷗很快回來,手里拿著一個房產證,藍天晴接過一看,嚇了一跳,因為房產證上這套公寓的所有人,的確是她自己!
「哥哥!這,這是?」
面對她疑惑不解的目光,喬鷗寵溺地將她摟回懷里,貪婪地嗅著她身上的氣息,淺淺開口︰
「我只是希望,我的晴晴,可以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可以在你需要的時候,隨時回來,休息也好,療傷也好,躲債也好,干嘛都好,我只希望我的晴晴,有一個,完全屬于自己的地方,可以遮風避雨。」
他說的很煽情,卻隱匿了翠屏山軍校後的一大套別墅的事情,還有將軍山的听雨軒的生意。如果讓藍天晴知道,這兩樣東西此刻也已經過戶到她的名下,只怕她會嚇得都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了。
「哥哥,你對我這麼好,你要我怎麼辦!嗚嗚~」
藍天晴又哭了。喬鷗有些得逞地牽起嘴角,壞壞說著︰
「不如,就讓哥哥幫晴晴洗澡,獎勵哥哥?」
分開一個禮拜了,他,好想她!
藍天晴身子一緊,從他懷里出來,退後一點,擦擦眼淚道︰
「哥哥,還是等dna報告吧。」
就算他們之前做過了,但是,現在知道了可能有那種關系,還繼續,就真的是罪過了。
喬鷗是有些納悶,因為他根本就不相信藍天晴是他妹妹,他是有個妹妹,不過姓喬,名喬鷺,在外省念大學,暑假的時候也是在外面打工所以沒回來,但是,絕對不會是藍天晴。
可是喬鷗不會了解,當藍天晴在喬一凡的辦公室跟喬一凡那樣地對話後,在藍天晴看來,喬一凡就是默認了她是他私生女的事實的。
所以,藍天晴才會堅持,才會傷心,才會義無反顧決定要去特種兵部隊,躲開喬鷗,躲開這紛紛擾擾的一切!
最後,喬鷗嘆息,他讓步︰
「好吧,等到dna結果出來,我們再看吧,可是晴晴,你必須答應哥哥一件事情,如果結果出來我們不是兄妹的話,那麼,不管以後發生任何事情,不許隱瞞哥哥,不許跟哥哥說分手這樣嚴重的話,有煩惱,有憂愁,要第一時間告訴哥哥,明白嗎?」
「嗯!」
看著她乖巧的點頭,眼眸里的認真不似作假,喬鷗終于笑了。
媽的,這個禮拜折騰死人了,原來居然會是他老媽搞的鬼。回想起之前自己跟老爸吵鬧的樣子,喬鷗心里掠過愧疚,還真的就是冤枉了老爸了。
可是,一個更嚴重的疑問卻盤旋在喬鷗的心頭︰為什麼老爸不解釋,而任由這個誤會蔓延下去?
細細回味著這些日子老爸對自己的躲閃,喬鷗忽然感到一絲恐慌,他緊緊擁著藍天晴,柔聲細語著︰
「別怕,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哥哥都會陪在你身邊,哥哥絕對不走開!」
潛台詞是,撇去他根本就不相信藍天晴是自己妹妹不談,就算是真的,這個小女人他也要了!
就這樣,喬鷗帶著藍天晴在家里溫暖地度過了三天,這三天里,他們似乎又回歸到了為開葷之前的階段,喬鷗每天會抱著藍天晴睡覺,卻沒有對她做任何不規矩的事情,他們一起在家里看碟片,看藍天晴以前沒看過的,但女孩子都愛的韓劇,每到情動之處,藍天晴被劇中人物感動的時候,都會不自覺地掉下眼淚喬鷗憐惜地瞧著她善良又感性的小模樣,他知道,這輩子,就算天塌了,他也無法再放開她了。
這天,是dna結果就要出來的日子,司騰昨晚住在客房沒走,方方便今天一早起床給他倆做早餐。
相對無言地吃著,司騰看他倆頗為嚴肅的樣子,心中明白,也不再像從前那樣想盡方法調節氣氛了。上午八點,醫院剛剛開始正常營業,喬鷗就帶著藍天晴守在了主任醫師的辦公室門口。
原本,只要打個電話就可以知道結果的事情,但是,喬鷗偏偏像個普通病人一樣,親自領著藍天晴來了。
因為他知道,這件事情對藍天晴的內心影響很大,如果不是第一時間親眼所見,她一定無法說服自己,而喬鷗自己也做好了心理準備,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會不離不棄,想到這里,他便也不再害怕了,拉緊她的手就走了進去。
因為喬鷗沒有穿軍裝,所以這位主任沒有向他敬軍禮,而是很尊敬地喚了他一聲「喬少」,等到他將滴蠟加密的文檔袋交給喬鷗的時候,藍天晴的腦袋一下子就湊了上來。
喬鷗看她一臉緊張地樣子,咧嘴一笑,溫柔地撫模了她的發頂︰
「怕不怕?」
藍天晴沖他莞爾一笑︰
「不怕!」
因為在心里,她似乎也做好了,就算真的是兄妹,只要哥哥陪在她身邊,這輩子,她夠了!
「呵呵。」
修長的指尖揭開滴蠟,取出工整的a4紙,喬鷗的目光掠過那一串串繁瑣的數字與專業名字,定格在最終的結果上︰無親生或近親關系。
嘴角一彎,他幽深的眸光情難自禁地流轉道藍天晴的小臉上,發現她正目不轉楮地看著,看了好一會兒,呼出一口氣,身子一歪倒在了喬鷗的懷里。
「嚇死我了!你媽媽怎麼可以這樣!」
怎不住抱怨,藍天晴的兩只眼楮瞬間委屈地掉下眼淚來。
喬鷗緊抿著唇瓣抱住了她,然後抬眼跟軍醫主任會意地點點頭,便擁著她離開了。
回到車里,司騰無語地看著手里的兩份dna報告單,一份是藍天晴拿出來的,宮百合交給她的,另一份是喬鷗帶出來的,剛剛從軍區總院里取出來的。
「我暈啊,這宮市長是有多閑啊,搞這麼大烏龍出來,搞死人了!」
喬鷗白了他一眼,這火上澆油的家伙!
司騰不說話了,只是對宮百合的行為越來越懷疑,也對喬一凡的行為越來越懷疑。他斂起雙眉,定定地看著喬鷗,眼里閃動著更為深邃的東西。
喬鷗瞥了他一眼,瞬間明了,沖他眨眨眼,然後垂眸又繼續安靜地擁著藍天晴。
她就像是剛剛打完一場打仗的戰士,偃旗息鼓,垂頭喪氣,除了對宮百合的無語,更多的是對自己的不滿。喬鷗這麼愛她,她居然都沒有想過要相信喬鷗,也沒有按照之前跟喬鷗約定好的那樣,遇到難題,交給他來解決。
「哥哥,對不起。」
軟糯糯的腔調,听得喬鷗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從他知道是自己老媽搞得事情之後,他就清楚了,這種dna報告都能造的出來,也難怪小丫頭會上當,她不告訴自己,還口口聲聲說是她不喜歡他了,要跟他分手,這根本就是單方面地想要保護他!
感動的同時,喬鷗更多的是自責。
「傻瓜,都是我不好,沒好好保護你。晴晴,現在事情已經清楚了,听哥哥的話,翠屏山軍校咱不回去了,好不好?你回解放軍科技大學念也是一樣,哥哥再給你派兩個人,貼身保護你,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再也不會有人可以趁虛而入了。」
語畢,司騰也賠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少夫人,你可不知道,你去軍校這段時間,你司騰哥哥我是過的什麼日子啊,我知道是我那天沒有保護好你,沒有一直跟著你,才會讓宮市長有機可乘,可是,你家男人啊,天天虐待我,我快被他折磨死了,我可憐啊,全身上下被他揍的看不見一塊好肉,全都下的黑手啊,都打在看不見的地方!嗚嗚~少夫人,你可不能再繼續呆在翠屏山軍校了,你饒了我吧!」
司騰聲情並茂,聲淚俱下,以為藍天晴會心疼自己不再回去了,誰知道,卻換來她一句冷冰冰的︰
「行了,別裝了。司騰哥哥,咱倆相處也不是一天兩天,雖然抵不上你跟哥哥那麼多年,但也多少明白一點,哥哥要是真的跟你生氣,你現在還能坐在這里?」
藍天晴一本正經地與他對視,兩只琉璃般的眼珠子熠熠生輝,全然沒了面對喬鷗時候的軟弱與嬌羞。
喬鷗撲哧一笑,他明白,他的小白兔,所有的柔情似水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就好像,他也是如此。
中午,喬鷗說要帶蘭天晴去吃大餐,可是藍天晴卻不說話,眼珠子在眼眶里動了動,緩緩吐出一句︰
「哥哥,你生日那天,我錯過了,那個,我可不可以今天給你補?」
喬鷗心里一動,捏著她的下巴一口含住,反復吸允,良久才放開︰
「晴晴想怎麼補?」
藍天晴眨眨眼,壞笑著︰
「我們去賣場買食材,晴晴想要親自下廚做飯給哥哥吃,另外,」
「另外什麼?」
听她說想要親自下廚,喬鷗除了有些不舍,更多的是好奇與感動,不過,听到藍天晴的弦外之音看著她壞笑的機靈樣,他的小心肝著顫了一下。
「嘿嘿,光給哥哥做頓飯肯定是不夠的,另外,為了彌補這個生日,並且彌補哥哥這些天的精神損失,晴晴肉償,好不好?」
藍天晴一邊壞笑著說著,一邊調皮地伸手去在喬鷗的底褲上大膽地抓了一把。
喬鷗全身一怔,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懷里的小人,短短一周不見,居然,敢踫他的這里了?還會大膽地說出肉償兩個字!
以前房事的時候,她總是羞紅了臉不敢看他,最多也就是觸踫他的上半身,絕對不敢踫下面,現在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大膽調戲他,這丫頭,想玩火**嗎?
「晴晴~」
喬鷗的聲調忽然沙啞了起來︰
「晴晴說的肉償,哥哥喜歡。」
「咳咳咳。」
司騰實在是受不了了,干咳了幾嗓子,全身的毛孔都在叫囂,這倆人,跟他倆熟歸熟,可是私密的事情上能不能考慮一下他的感受啊!
「我說,喬少,少夫人,能不能照顧一下我,我可受不了你們這樣。」
誰知,在喬鷗開口之前,藍天晴已經搶先一步回答︰
「什麼都要有個適應過程,你慢慢習慣習慣就好了。」
這一秒,喬鷗簡直愛死了懷里的女人!恨不能現在就把她撲倒床上去好好一番。
司騰無語搖頭,悶悶地開著車往沃爾瑪開過去,這樣的大超市,喬鷗是很少來的,而司騰來的也不多。
一行三人,司騰陪在他倆身後,手里推著購物車,喬鷗緊緊牽著藍天晴的小手,倆人有說有笑,眉來眼去,繞了好幾圈,終于把要買的食材購置齊全了,三人走過生活用品區的時候,藍天晴歪著腦袋看著貨架上的一堆優惠出售的避孕套,忽然蹙著眉看向司騰︰
「司騰哥哥,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
她還記得那天司騰說過,這輩子,他不可能結婚生子的。她一直疑惑,這是為什麼呢,見到避孕套的一瞬間,她豁然開朗,原因肯定是因為他,那方面不行吧。
「噗!」
司騰哀怨地看著藍天晴,不知道她是不是存心捉弄自己的,臉爆紅的不像話,還要正色坦然地面對喬鷗那一雙很不能殺人的犀利眼光,苦水只能往肚子里咽。
「少夫人,你想多了。」
藍天晴歪著腦袋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那一雙執著的眼神,似乎想要把他看穿。
司騰被喬鷗極具威懾力的眼神震懾住,干咳了兩聲,不再解釋,推著購物車就走開了︰
「咳咳,我先去排隊付賬,你們先走。」
司騰尷尬地離去,藍天晴越發覺得這件事情詭異了,腦袋竟然隨著他的離去的方向轉了小半圈,忽覺下巴上傳來一陣陣刺痛,她這才被喬鷗強制轉過腦袋來。
喬鷗的眼神有些不悅,冷聲道︰
「晴晴,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當著他的面,去問另一個男人,那個人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她是想怎樣?喬鷗自然清楚藍天晴跟司騰之間清白如水,但是這樣的話,听在耳朵里格外刺耳,他,不想再听見!
「哥哥,你不覺得奇怪嗎,上次我問司騰哥哥他有沒有女朋友,他說他這輩子不可能結婚生子的,哥哥,你不會明白,對于孤兒院出來的孩子來說,如果將來可以有一個自己的小孩,那就等于是在這個世界上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親人一樣,我想這樣的幸福,司騰哥哥一定是很希望的。可是他卻說自己不能結婚生子,難道,不是因為他身體的原因?」
藍天晴絲毫沒有在意喬鷗的醋意,歪著小腦袋,很是無辜地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喬鷗眉宇一皺,淡淡說著︰
「以後,不許再叫司騰哥哥,直接叫司騰就好了。」
他的音調與面色都異常嚴肅,嚴肅到藍天晴已經想不出要怎樣去反駁,甚至隱約有些發怯,淡淡「哦」了一聲,將一肚子的疑問,放進了心底。
從超市回去,司騰將食材全都提到廚房,很識趣地離開了。
藍天晴系上圍裙,一個人在廚房里忙活著,一邊洗洗涮涮,一邊哼著小曲。喬鷗頎長的身影斜斜的靠在廚房的門邊上,看了一會兒,心里一片滿足。
眨眨眼,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過身去,一個人走到陽台上,看著窗外的樹影斑駁,搖晃著記憶,細細回味著藍天晴在超市里說的話,還有跟司騰一起從小到大的種種畫面。
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他默默點上一根煙,靜立良久。
一根煙抽完,他微微扶額,想著現在自己擁有的幸福,還有從前司騰一直忠心陪伴的路途,對于司騰的未來,還有幸福,喬鷗第一次有所思考。
「開飯啦!」
甜甜地嗓音飄了過來,喬鷗華麗轉身,看見藍天晴手里端著兩個盤子,笑顏如花地站在那里,那模樣,分明就是一個溫柔賢惠的小妻子。
他咧嘴一笑,大步走了過去︰
「呵呵,好香啊!」
跟進廚房幫她把飯菜都端上了桌,喬鷗看著眼前全素的一桌,不由滿心歡喜,他的小白兔,總算把他的話听進去了,不能老吃肉啊,要多吃蔬菜,才能營養均衡。
可是,瞥了一圈,五個盤子里居然沒有一丁點肉末。
他蹙眉︰
「在超市不是買了雞肉跟魚麼,怎麼全做素的?不是為了討我歡心吧?」
喬鷗從小吃大魚大肉吃膩歪了,口味一向清淡,所以特別忠于素食,兩三天沒肉吃,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別扭的,可是藍天晴是個食肉動物,他很清楚,這樣的一桌子菜,雖說是她親手做的,但是,會不會太委屈她?
誰知,藍天晴卻一臉為難地皺起了眉頭︰
「本來想著,做葷菜的時候,司騰哥哥可以幫我的,可是他走了,我只能做這些了。唉,以前的家里,很少吃肉,以前的養父母讓我做飯的時候,也只有蔬菜可以做,所以,我沒做過肉類的菜,不知道要怎麼做。」
清秀的小眉淡淡的褶皺,也讓喬鷗听得心里一疼,他差點忘記了,藍天晴小時候吃過很多苦,沒有機會吃好吃的,自然也不會做那些葷菜了。
他憐惜地看著她,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安慰。
藍天晴抬眸瞥了他一眼,將他憐惜的眼神理解為哀怨,頓了一下,細細回想自己的話,忽然恍然大悟般道︰
「哦,對不起,叫習慣了,所以一時沒改過來,以後,我只叫司騰,不叫他司騰哥哥了。」
「呵呵。」
看著她如此小心翼翼的樣子,喬鷗原本緊繃的心一下子松弛了起來,他夾了一筷子土豆絲放進碗里,淡笑著︰
「你不必緊張的,在我面前,你永遠都不用向別人那樣怕我。你是我老婆,又不是外人,在我面前,你盡管肆無忌憚好了,我給你這個特權,並且保證,永久有效!」
一口土豆絲含在嘴里,喬鷗的眼眸立刻亮了起來。這丫頭的手藝,真不錯。
本來他還想著,等菜端上來之後,不管是什麼味道,都要珍惜她給他做飯的機會,本著贊不絕口的最終目的而去,可沒想到,根本不用加上做戲的成分,這丫頭的手藝就已經讓他驚喜了一番。
筷子又移向其他的幾盤子才,茄子,香菇,甚至是青菜,都有著各種清香跟爽滑,素菜做的好吃,那可是很顯功底的一件事情。
嘴里塞滿了菜,喬鷗喝了幾口湯,然後才眯著眼開口︰
「晴晴,你這手藝,可以做大廚了!」
藍天晴一臉得瑟地招搖著笑意,精致的小臉上盛開了花︰
「那是,在以前的家里,我可不就是大廚嗎,你不記得啦,我以前的養父經營了一家小吃店,我每到雙休日的時候,都會被他叫去店里幫忙,店里的素菜幾乎都是我做的,我做素菜的功底,可有好多年了!」
喬鷗原本幸福歡喜的表情忽然僵硬在臉上,心里那根弦又被撥了一下,余音震得他的心肝顫巍巍的。
這丫頭,總是有辦法在任何情況下,都讓他忍不住心疼一把!
他笑著給她也夾了些菜,忽然明白過來為什麼現在的她只吃葷菜不吃素,這應該不僅僅是以前肉吃的少的緣故,應該也是她潛意識里對過去生活回憶的一種逃避跟抗拒吧。
看著她此刻能坦然地坐在自己身邊,看似雲淡風輕地說出這些話來,喬鷗忽然覺得很珍惜。這是她完完全全把自己交給他的標志吧,只有對著他,她才能輕輕松松地暢所欲言。
思及此,喬鷗忽然很想問一問心里一直想要知道的一件事情。不知道這丫頭會不會也知無不言言無不信?
「咳咳,听說宮團長過去的一段時間挺照顧你的,呵呵。」
看似漫不經心地說完,喬鷗的眼神下意識地朝她瞥了瞥,藍天晴吃飯的動作一頓,臉上淡淡笑著,答著︰
「恩,之前有重負荷或是訓練強度大的科目時,他都會叫我去辦公室吹空調,給我弄些吃的喝的。」
說到這里,藍天晴故意歪著腦袋看他,一本正經︰
「我知道那是你或者爸爸讓他照顧我,所以他才會對我好的,所以我就接受啦,在那里坐著,吃吃東西喝喝水,看看雜志什麼打發時間,時間也不是很難熬。」
喬鷗鳳眼一眯,將這丫頭的表情盡藏眼底,面上附和著,心里卻在揣測這句話的真實性。
思忖了會兒,他半開玩笑似地說︰
「呵呵,其實,他是我舅舅。雖然是我舅舅,可是他跟我是同年的,你沒想過嗎,京都姓宮的,年紀輕輕就當上中校的,自然不會是一般人家的。」
藍天晴聞言恍然大悟︰
「原來他是你舅舅,難怪對我好啦,因為他看你的面子嘛。只是你們真的是同年的嗎,我怎麼覺得他應該比你大一點的,至少,呃,大個四歲?」
喬鷗看著她歪著腦袋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看來,這丫頭對宮鈺嘉真是沒什麼感覺了,整個把宮鈺嘉當大叔,而不是可以交往的年輕對象。
這倒是個不錯的發現,不管宮鈺嘉那廝有什麼想法,只要藍天晴對他沒感覺,喬鷗就什麼都不擔心了,更何況,喬鷗此刻跟藍天晴和好了,他會看著她,會守著她,別說是宮鈺嘉,就算天皇老子,只要有膽跟他搶藍天晴的,他都敢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當晚餐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喬鷗就一個電話將司騰給叫了回來,一來是為了心疼藍天晴,剛剛做完一桌子菜,不舍得她再收拾碗筷下廚清洗,二來是為了炫耀一下藍天晴做素食的手藝,可以說比司騰做的還好吃,三來是因為,有些事情,喬鷗想要交代給司騰,尤其,回想起藍天晴說的,從小就在小吃店里掌勺的事情,喬鷗眼眸里對藍峰一家的殺意,便更濃了。
是夜,藍天晴哼著小曲,美美地泡完澡從浴室走出來,喬鷗已經擺了個分外香艷撩人的姿勢側躺在大床上等著她了。
藍天晴會意地笑笑,想起之前她自己在車里說的「肉償」,咽了咽口水,一臉淡然地走了過去。
剛剛落坐床邊,喬鷗長臂一拉便將她翻身壓在了身下。
幽深渴望的目光直直刺向她,他喉嚨沙啞著︰
「晴晴~」
藍天晴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尤其,有些事不用開口,他的身體反應已經毫不掩飾地向她暗暗舉起了小白旗,藍天晴伸出雙臂勾住喬鷗的脖子,一臉壞笑,抬起下巴,小嘴一啄,淺嘗輒止後迅速離開︰
「哥哥,這次,我在上面吧。」
喬鷗一愣,全然不知藍天晴從哪里學來的這些東西,疑惑間,她已經妖嬈嫵媚地將自己的一雙小手主動在他身上敏感的地方游走了起來。
殊不知,有些事情不用教,更何況住在軍營這些天,宿舍里的伍柔跟陳曉丹總是喜歡討論重口味的話題,身為室友的她,雖然沒有參與過發表意見,卻也是七七八八听了一些的。
所以,藍天晴心想,政治課上,老師總是要求他們理論與實踐相結合,那麼她干脆來一場實戰好了,反正慰勞的是自己男人,又不是別人。
火熱的纏綿,激蕩了一夜。
翌日,藍天晴跟喬鷗兩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睜開雙眼,藍天晴小心翼翼地伸出蔥白的指尖撫模著喬鷗新長出來的胡茬,蘇蘇麻麻癢癢痛痛的感覺,就好像他們之間的愛情,有甜蜜也有淚水。
曾經听誰說起過,真正的愛情,就是甜蜜伴隨著疼痛的,因為在乎,因為珍惜,所以會因對方的開心而開心,會因對方的淚水而心痛。
「哥哥,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我還是想回特種兵部隊去。」
琉璃般的大眼寫滿堅定,她的小腦袋枕在喬鷗的臂彎,就好像停靠在安穩的避風港。
喬鷗收緊了胳膊,讓她直接趴著壓在他的身上面對著自己,心疼不舍地︰
「晴晴,別這樣,別讓我為你擔心受怕,好嗎?」
「哥哥,從上學以來,我的成績一直是第一,從全班第一,到全國最好的高中以後,還是第一,我一直沒有對手,沒有失敗過,心里因為惦記著一定要考上好大學,因此一直堅持著。但是,這種第一的成績真的很孤獨,我其實也渴望有人可以超越我,然後在被我奮起反擊壓在身下。哥哥,其實我沒你想的那麼乖巧听話,我的心里也是叛逆的,越是看起來不可能的事情,我越是想要試一試,這樣的心情,你能理解嗎?就算是暈倒,就算是受傷,就算現在在女子特種兵里,我藍天晴的名字能排在最末端,但是越是這樣,我的心里就越興奮,越有想要不斷進步的動力。」
藍天晴的大眼楮一眨一眨,瑩亮如最純淨的黑色貓眼石,喬鷗細細品味著她的話,心頭一動。
曾經的自己,最最年少輕狂的時候,不也是什麼都是第一嗎,後來進了部隊,才發現強中自有強中手,天外永遠還有天,戰友們都說他是喬一凡的兒子,所以推崇他,那花言巧語迷惑他,其實心里都看不起他,覺得他一點用都沒有,他也是憑著一口氣自己硬拼出來的。
看著此刻的藍天晴,這不是跟自己當年一個樣子嗎?
只是,當年自己付出的那些艱辛與汗水,他真的不舍得她去受,尤其她身體素質比起當年的他,差太多了,想要在女子特種兵團把「藍天晴」這三個字排上前列,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望進她充滿戰斗力及渴望的眼神里,喬鷗又不舍得打擊她。作為她的男人,不管她做怎樣的決定,似乎他都應該支持她,可是,喬鷗靜靜擁著她,很久,終于吐出一句︰
「好,你是我的妻子,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只是,晴晴,如果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一定要跟我說,不要硬撐,有些時候,有些訓練,明知不可為而硬撐下去,結果,可能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的。因為,特種兵的訓練強度,跟一般兵種,完全不一樣啊!」
藍天晴听著喬鷗的妥協,感受著他的掙扎忍讓,感動地埋著腦袋蹭了蹭他光華的頸窩。
「我知道了,哥哥,我會為了你,活著的。這個,我一定可以保證!」
「嗯!」
「那個,哥哥,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動不動就說,我是你妻子,老婆,這類的話?」
喬鷗這兩天總是這樣說,剛開始的時候,藍天晴听著覺得很別扭,現在,發現喬鷗似乎越說越順口,心里羞澀尷尬的同時,更別扭了!
喬鷗燦若星辰的眸光緊緊盯著她,良久,不依不饒地開口︰
「你若是害羞,以後在外人面前,我不這樣叫你就是了。」
頭頂掠過一群烏鴉,藍天晴嘆了口氣,算了,這男人死腦筋,說不通。但是,他這樣違背自己心意地拒絕,藍天晴的心里卻隱隱是愉快的,雀躍的,她訕訕地想著,難道,這就是戀愛中女人的口是心非?
相擁了一會兒,兩人在床上說著小情話,打打鬧鬧,吃吃零食,膩在一起又是一天過去了,第二天一早,喬鷗便帶著藍天晴回到了翠屏山軍校。
因為跟藍天晴之間有了默契,所以,一般強度,她勉強可以撐下去的訓練,喬鷗基本忍痛不露面了。本來嘛,一個小小的新生軍訓而已,那本用不著他這個副團長親臨現場的。
辦公室里,他讓司騰幫他把這幾天遺留的公務送過來,卻听見司騰說了一句︰
「喬少,這幾天的事情,宮少都替您做完了。後面的安排是,周一上午八點的時候,軍校高層有例會,周二有一個炮兵學術座談會,這個是炮兵連的事情,跟咱們沒什麼關系,但是,一般校里的連隊以上骨干都會到場參加一下,還有就是周五下午,是跟咱們團有關的一件事,就是要在新生里確定最後的骨干名單。」
喬鷗听著司騰的話,隱約明白未來一周還是比較清閑的,出了兩個會要參加,其他時間都是呆在自己團里處理團務,但是听到司騰說的,新生骨干的問題,他眉頭蹙了蹙,這件事情,他肯定要跟宮鈺嘉一起商量的。
軍校的骨干,可不是那麼隨便就會給你的,一般第一批被選定的骨干,就是第一批入黨候選人。新生們第一天來軍校的時候,由于大家相互間並不熟悉,所以領導們會憑借自己第一印象,或者學員們以前在地方部隊上的檔案記載,先選定一批代理骨干,等到兩周後左右,為了團隊的整體素質與進步,會根據她們的現實表現,參考過去檔案上的成績,確定第一批骨干名單。
喬鷗半眯著眼簾思忖起來,他想,這批名單里,藍天晴三個字斷然不可能會有的。以藍天晴自己的想法,怕是等到名單公布後,她也應該不會失望,也會覺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
司騰看出喬鷗的心思,笑笑︰
「喬少,少夫人善良聰穎,如果把她的名字加上去,反而會讓她覺得傷害到自尊心了。而且她以前沒什麼朋友,現在在團里還交到了幾個貼心的朋友,如果這麼公然給少夫人加高帽子,怕是少夫人的這些朋友都會對她有看法,而疏遠她。」
司騰盡管是給喬鷗台階下,但是也說得很在理。
修長的指尖在辦公桌上輕輕叩響,喬鷗抬手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這丫頭,已經參加水上泅渡訓練快三個小時了。
他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的藍天,將近十月,天氣終于也有了轉涼的跡象了。
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她還能撐多久。他緩緩走到窗前,拿起軍用望遠鏡調好焦距,細細搜尋著藍天晴的身影,卻什麼也看不見。
強忍著不要出去找她的沖動,隱忍的好辛苦,這時候,宮鈺嘉來了。
他含著笑,手里拿著一份第一批新生連隊骨干名單,而藍天晴的名字,破天荒地出現在三連二排排長的空缺上,晃了喬鷗的眼。
喬鷗將這份名單粗略看了一下,蹙著眉放下。
說實話,他來這里並不久,對于這批新生也沒有多少接觸,這上面,除了藍天晴的名字以外,他還真就一個也不認得。但是,讓藍天晴做排長,這個事情,卻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
「團長,藍天晴的成績應該可以算是整個烈焰團有史以來成績最爛的了,你讓她做首批骨干,就不怕這些妞們鬧意見?女孩子都小心眼,遇見不公平的事情更喜歡瞎嚼舌根,你這樣,不是在給藍天晴跟戰友之間豎起屏障嗎?她以後還怎麼跟戰友們相處?」
喬鷗顯然對這樣的安排很不滿意。
他了解他的小白兔,自然也明白,這麼做,如果宮鈺嘉是想要取悅她,那麼後果只有一個,就是用錯了方法,馬屁拍在了蹄子上。
宮鈺嘉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似乎對于喬鷗的反應早有預期。
他只是漫不經心地從喬鷗手里抽回了他擬定的名單,然後淡淡說著︰
「讓晴兒做排長,是老首長的指示。」
顧名思義,老首長就是指喬鷗的父親,喬一凡。而那句「晴兒」,卻是讓喬鷗怎麼听著怎麼別扭!
「喬副團長,你初來乍到,對團里的團務也不熟悉,關于這次新生骨干擬定的事情,我就不找你參與意見了。這是我你定好的,給你,周五下午的新生連隊骨干名單,隊伍會上,到時候,有你來公布吧!」
「咳咳。」
司騰干咳了兩聲,沒有說話。
這廝太壞了,拿自己的正團級職餃來壓喬鷗的副團級職餃,還用喬一凡來做後盾。只怕這名單周五的隊務上一公布,不單單藍天晴會生喬鷗的氣,整個新生連都會對這個新來的副團長有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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