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梁以安難得的沒有反駁他,乖順的任他牽著手進了電梯。本來顧祁南還有一點點的心虛的,要是以前但凡是關于陸亦航的,她就護犢子一樣,那感覺讓他很不爽。可這一次,她竟然什麼都沒說。出了銘夜,顧祁南沒有去地下停車場,反而帶著梁以安去了對面街道的一家便利超市。
他們進去的時候,超市的收銀台邊有一個年輕的媽媽帶著大概有兩三歲樣子的小女孩。小女孩嘟著嘴,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而站在一邊的媽媽則是一邊結著帳,一邊苦口婆心的對著女兒說道︰「不是媽媽不給買糖,你看看有幾個小朋友像你這樣一出門就拉著媽媽要糖吃的。」
諸如此類的說了一大堆,可是小女孩卻哭出聲來,那淒慘的樣子讓梁以安都忍不住側目。她覺得這做母親的真的是太狠心了,不過就是一顆糖,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看孩子哭的多傷心啊。不過她也只是看了看,畢竟那是人家的孩子,她要是給買顆糖,人家指不定以為她于什麼用心呢。
梁以安畢竟沒做過母親,所以在對待孩子的問題上,很多事情她並不懂。有時候對小孩子不是一顆糖的問題,而是原則問題,越是小就越要教,大了就難改了。
不過那邊顧祁南倒是很認真的在找糖,找了半天才找到剛剛他丟掉的那顆棒棒糖。找到之後,便遞給身邊的梁以安,兩人便去收銀台結賬。
一旁的小丫頭突然不哭了,看了一眼正忙著收拾東西的媽媽。又眼巴巴的看了看梁以安手中的棒棒糖,最後又看了一眼正在付錢的顧祁南,突然眼楮一亮,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媽媽,你看那個叔叔還不是在給他的女兒買糖,你為什麼就不給我買呢?」甜甜的的童聲,在門口響起,說不出的童真。可是卻讓讓準備付錢的顧祁南手一頓,整個人臉都黑了。
一旁的媽媽,趕緊捂住女兒的嘴,滿是歉意的看向他們。
「對不起啊,小孩子不懂事亂說話。」媽媽趕緊道歉,這熊孩子,這一看就知道是兩夫妻。她硬是給人家弄成兩輩子人了,這平日里都是白教了。
「妍妍,你要是不听話,這個星期就不讓爸爸送你去幼兒園了。」媽媽說完轉身抱起女兒,邊威脅,邊快速的逃離現場。趁著女兒還沒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之前,先行逃走。
不過也就兩三歲的小孩子,哪里能知道那麼多呢?她靠在媽媽的懷里,眼里飽含淚水,委屈的看著顧祁南,還有一些期盼。似乎是希望那個叔叔能給自己也買一個糖,不過顧祁南並沒注意到她嚴厲的期盼。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那麼的簡單而直接,盡管大人教了他們許多的東西,可是他們真的懂得很少。一般都是用自己的思維來理解這個世界。她覺得只有爸爸媽媽才會給孩子買糖吃,所以她見到那個叔叔給那個姐姐買糖吃,理所當然的就覺得這是爸爸在給女兒買。哪里有那個功夫去分析,他們是不是父女,他們之間的年齡相差多大,像不像父女這些問題。
梁以安看著顧祁南黑的不能再黑的臉,想著剛剛那個小姑娘說的話,頓時覺得特別的好笑。可是又怕他听見,只好憋著笑。其實不只是她想笑,就連收銀員也有些忍不住,找零的手都在微微的顫抖。
付了帳,顧祁南黑著一張臉,拉著梁以安就出了便利超市。梁以安一路都憋得笑,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很好笑?」終于,顧祁南停下來放開她的手,側過身對著她說道。
梁以安咬咬牙,堅決的搖了搖頭。可在看到顧祁南的臉,最終沒能忍住。
「哈哈哈……對不起啊,我真的忍不住了。那孩子太可愛了,真的,我沒笑你。」梁以安終是沒忍住,手里拿著糖,站在路旁笑得花枝亂顫。那小孩兒真逗,看的她都覺得好像要這麼一個開心果。
顧祁南看著她開心的笑著,臉色也漸漸地有了些緩和。不過那孩子雖然是童言無忌,可是從某種程度上還是戳到了顧祁南的心窩,那就是他們之間的年齡差距。以前他從來不覺得這是多大的差距,至少在他看來,男人比女人大很正常。以前他還和梁以微在一起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有在意過這個問題,似乎周圍的人也沒提過關于年齡的問題。
可是到了她之後,他卻一次次的感覺到他們之間因為年齡帶來的問題。明明她就和梁以微一樣大,可是為什麼會讓他有這麼大的落差感。明明不過七歲,可是在別人看來他就是叔叔,她是姐姐。今天更是有小孩子,說他們是爸爸和女兒,難道他們之間的年齡差距有那麼大嗎?
梁以安笑夠了,便站直了身子,見顧祁南一臉沉默的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樣子。
「那個小孩子說話哪能當真呢,你也別在意。」她終于還是起好心去安撫他,好吧,這種事情是有點丟臉啦。
「那你呢?」
「什麼?」
「你也覺得我很老嗎?」顧祁南看著她認真的問道,這好像是他們第二次談論這個話題了。
梁以安突然發現顧祁南好像特別的在乎年齡這個問題,更在意自己老不老?他的年紀算老嗎?他都算老,讓那些七八十歲的人情何以堪啊。
「你不老,你瞧你現在正是男人的黃金年齡。人都說男人四十一枝花,你現在就一花骨朵,都還沒開呢。不過呢,和我比起來還是有些差距的。咱倆這年齡都能差一輩兒了,說你是我叔叔也有人會相信。」梁以安自以為安慰的話,卻因為最後一句又變成了傷口撒鹽。果斷的讓原本臉色有些緩和的人,又漸漸地有了陰郁之色。
梁以安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者無意間的話,卻成為她往後無數個日子的磨難。因為某人每每想起這句話,就直接將某人就地正法,不斷地身體力行的向她證明自己不老的事實。
兩人都沉默的回到了車里,顧祁南發動了車子,一路上都在糾結那個關于年齡的問題。看樣子某人是跟這年紀杠上了。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這終究是不能改變的事實。
梁以安則又想到了陸亦航,不免對陸亦航的以後有些擔心。關于陸家的事,陸亦航沒跟自己說太多。陸家的三個孩子都不是一個母親生的,同父異母。這種事情在有錢人家都是很正常的事。可是這些自以為是的大人們,一邊教我們要以身作則,教我們要負責人,教我們做一個有原則的人。可是他們卻在一邊的做錯誤的示範,導致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說的是對的呢,還是錯的呢。因為他們講的和他們做的全部一樣,所以我們的腦海里是混亂的。
可是孩子們太小,他們沒法反抗父母的說話,只能去遵從,但是他們並不認為那是對的,只是因為爸爸媽媽逼著他們去那樣做,所以他們不得不那樣做。
有時候梁以安也很好奇,是不是一輩輩的父母都是這樣的。小時候自己的父母告誡自己,不能撒謊,要誠實,要樂于幫助別人,不能沒有責任心,做一個好孩子。可是他們一次次的听著父母給自己的承諾,卻一次都沒有實現過。卻看到自己的父母,面對著人說好話,背對著就說人家的壞話。當別人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們卻躲得遠遠地,還告誡自己不要去靠近。等等的事情,太多的事情,不一樣。
所以長大後,他們也這樣告誡自己的孩子,曾經他們的父母說的那些事,而自己卻做著和父母一樣的事。
這樣的價值觀不知道是不是一種悲哀,自己都做不到,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自己都漠視的原則,規矩。為什麼卻要逼著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去遵守。
「顧祁南,你和陸亦寒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啊?」梁以安決定還是探探顧祁南的口風,他和陸亦寒那麼要好,應該知道一些事情才對。
「怎麼說起他來?」顧祁南微微皺眉,轉頭看向他。
「就問問嘛,他那個人真難想象還會有朋友。」梁以安在以前的時候見過陸亦寒,但是她一直都不是很喜歡那個人。
「上大學的時候在一次野外活動中認識的,後來發現大家都在一個城市,就是聯系起來了,慢慢地就成了朋友。」顧祁南淡淡的說道,他這個人對朋友沒有那麼多嚴苛的要求,只要談的來就行。再說這世上能算計到他的人,也沒幾個。
「哦,那你不覺得這個人很……很壞嗎?」單看他以前對陸亦航做的那些事,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
「傻丫頭。」顧祁南輕笑一聲,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壞人,也沒有絕對的好人。
「你說你一個副市長,老是跟這些人來往,對你影響也不好吧。你不怕嗎?」梁以安記得以前她听陸亦航提過他們家以前是混黑道,後來才開始做的正經生意。可是這就算做正經生意,那也是黑道啊。這黑道的人哪個不是政府的重點關注對象啊,顧祁南整天跟這些人混在一起,他都不怕引起嫌疑,甚至丟了工作嗎?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又沒干壞事,有什麼好怕的。」顧祁南對著她說道,對于和陸亦寒之間的朋友關系,知道的人很少。不過他和陸亦寒各自的身份相處起來是有不少的麻煩,不過好在他們倆也知道避開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那你覺得陸亦寒這個人怎麼樣啊?」梁以安對他們之間的友誼沒興趣,她最關心的還是陸亦航如今的處境。
「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顧祁南听著她轉彎抹角的說話,便直接開口說道。
「那個我想說那個……就是你覺得陸亦寒對亦航怎麼樣啊?」听著顧祁南這麼說,梁以安也不拐彎抹角的,直接問出著急最關心的問題。
「他們是兄弟,自然差不到哪去。」顧祁南不以為意的說道,不過他唯一在意的就是梁以安叫亦航兩個字。之前沒對比還听著沒什麼,可是這一個陸亦寒,一個亦航,怎麼听著那麼的不舒服呢。盡管他也知道陸亦寒和陸亦航之間的位置很難像正常的兄弟之間的相處。但那都是人家兄弟之間的事情,不是誰能隨便插手的。
「哪有?不過亦航對他哥倒是沒話說,那個陸亦寒,我就沒見他對亦航有多好。亦航那個人就是太重情了,人家不把他當回事,他偏偏還就那麼傷心。」梁以安說道這就忍不住為陸亦航抱不平來,偏偏就是那麼的死心眼。
顧祁南沒有回應她的話,只是默默的開著車。
「誒,你怎麼不說話啊?我剛才听亦航說,今晚是他二哥給他引薦他們公司的那些元老。可是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看他那樣子,我都覺得好難過。你不是和陸亦寒認識挺久了嗎?你能不能去打探一下,陸亦寒到底想干什麼?說實話,我真……喂,你干什麼?」就在梁以安說話期間,顧祁南將車停在了路邊,然後伸手解自己的安全帶。
「唔……」梁以安抬頭就眼前就是一個陰影向自己的撲來,接著就感覺整個人被人摟進了他的懷里,雙唇立馬被狠狠的吻住。
梁以安整個人就懵了,完全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身子被顧祁南的手扣住,朝他壓去。狂熱的吻,帶著幾分的狠利,輾轉,碾壓,舌忝舐……
好一會兒梁以安才反應過來,雙手抵在他的胸口,手掌推著他硬硬的胸膛。可是這點力氣對于顧祁南來說無異于隔靴捎癢,他的一只手移至她的腰間,一再額將她圈緊,恨不得將她融進自己的身體里一般。另一只手扣著她的後腦勺,加深這個吻。大舌探進她的嘴里,放肆的糾纏,撩撥。
梁以安全身顫了顫,呼吸漸漸地沉重起來,身子也有發軟。找不到支點,放在他胸口的手,也慢慢地攀上他的肩,依靠著他。她也忘記了反抗,掙扎,被他的吻漸漸地感染,心也跳得更加的劇烈。
吻著他的感覺太過于美好,讓他失去了冷靜,也忘記了自己的初衷只是想要堵著她那張喋喋不休的說著別的男人的嘴。可是他踫到她的那一刻他就完全的失控了,真想就這樣抱著她不顧一切的纏綿悱惻。只有她能讓自己失去所有的控制力,就像是會上癮一樣,戒不掉,也不想戒掉,就想這樣沒完沒了的陷下去。
終于在她快沒法呼吸的時候,他松開了她。看著她酡紅的臉,迷離的眼神,喉結不由自主的顫動了一下。
「這張嘴更適合用來接吻。」他伸手點點的她的唇,臉上帶著幾分輕佻的笑意,不等梁以安反應過來,便坐回自己的位置,發動了車子。
梁以安低著頭,沒在說話,慢慢地調整好自己的呼吸。連轉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她轉過頭望向窗外。卻在車窗上看到了一個臉紅心跳的自己的,想著剛剛的那個吻。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讓她有那麼一絲的熟悉和無措。之前他們也有接過吻,而且還不只是一次,可是她卻從來這樣一種感覺。感覺自己很享受他的吻,心抑制不住的激動,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像是沸騰了一般。
她喜歡他!
她再一次肯定這個事實。不然她也不會有這樣的感覺,這是真的心里的感覺。很喜歡,原來愛是想通的。就算每一段愛情中不一定是一模一樣的相處方式,但是愛的感覺是一樣的,因為心都是一樣的,它不會騙你。
一直到回家,梁以安一句話都沒說,乖的不像話。進了門,梁以安率先進了門,頭也不回的奔向自己的房間,仿佛背後有什麼在追她一樣。顧祁南見這樣子,心里不免覺得有幾分好笑,又覺得有幾分可愛。
「安安。」他出聲叫住她。
梁以安的心頓了一下,然後人也停下來了,不過卻沒有回頭。顧祁南大步的朝著她走過來,在她的面前站定。
「陸亦航的事,我會向阿寒了解一下。你別想太多,他是成年人,很多事情他心里有底。」顧祁南雖然不喜歡她老是在自己的面前提陸亦航,可是他知道她很擔心,所以他還是忍不住的想要幫她。
「嗯。」梁以安點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小聲的應了一聲,便越過他進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梁以安靠在門背上,手不由自主的模上自己的唇。
顧祁南站在門外,似乎這一次她從**回來之後,真的變了好多。對自己好像不再像以前那麼毫不在意了,因為什麼?在**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讓她有那麼大的轉變?
而之前葉凌葑發的那個短信又是什麼意思?
算了,何必去計較那麼多,只要她回來了就好。
------題外話------
寫這一章的時候,我笑死了,不知道你們感覺如何?